三个月的时间真是不短,赵亮他们把保安公司都办起来了。
赵亮他们师傅这一辈的大哥是在县城里,于是就由他们挑头成立了保安公司,赵亮的师傅在金盏乡成立了分公司。
东北长拳王的徒弟成了保安公司太容易了,不仅是因为东北长拳王的名头够响,还是因为他的徒弟、徒孙多。人们都知道,他们公司成立,实际就是把他们的帮派挂出一个招牌。
另外,县里的干部里也有好练把式的,他们也有长拳王的徒弟,所以公司办起来也不难。
準备停当,牛小伟出手了。
听牛小伟决定出手,赵亮他们跃跃欲试。赵亮现在还时不时来县城,因为赵亮他们商良,拿下维加斯最好不用县里的人,用金盏乡的人,这样不容易暴露。牛小伟没让他们动,说是自己先去。
牛小伟很慎重,他决定还是先去摸底。
牛小伟现在是税务的人,更是县里的人,他想的要比赵亮他们多,这样他要的结果也多,最起码是双赢:即拿下维加斯,又让县里得税。
山岭县的税务所也和全国各地一样,有官衣,于是牛小伟便穿着官衣去了维加斯。
第一次进维加斯,牛小伟穿了官衣,打官牌。
税务人员在哪儿都不太招人待见,维加斯也不例外。不过这也好,官衣能让人看出身分,牛小伟不用说话,看场子的便在第一时间去报告了老板。
维加斯自打第一天开业到现在,就没有过穿税务官衣的出现过,所以当天管事儿的也挺好奇,便见了牛小伟,把他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兄弟,你来是什么意思?”管事的也不报自己,上来就不客气地问。
“我?我来能做什么?收税。”牛小伟也不客气,指指胳膊上有“税务”两字的标,说。
要说开个赌场,也不容易,因为法律上不允许,所以谁都能来“看看”,看完了谁说句话,赌场也得当回事儿。虽然维加斯办的照上边写的是“维加斯娱乐城”,性质是娱乐,对外宣称是游戏厅。可是,一开放,人人都知道它是赌窝子。
其实,开赌场的应该最不怕税务官,因为税务官只收合法企业的税。换句话说,如果税务官来收税,那么赌场就可以把自己看成是合法的,就真是娱乐城了。
中国的事儿,就是这么奇怪,比如国家不允许有卖淫场所,可是在某地的某县,竟然就公开向小姐们征税。这也就是说,小姐在这个县,可以合法存在。这事儿,也表现出税务的另外作用。
然而,在中国就是有人不开窍,觉得给国家、给地方上税,冤,于是他们便利用各种关系,利用各种放法,逃税。所以,牛小伟这个税务官的到来,便被看成不受欢迎的人。也就是说,维加斯的人根本没有看到一个税务官的到来的意义。
“这是你们所长的意思?”管事的上来就问。
让牛小伟坐下,管事的看了半天,只看到牛小伟脸上平平静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他只能试探。
“你们的税,归我负责收。”牛小伟依旧是平静地说。
牛小伟这样一说,管事儿的明白了。
“兄弟,好说。你说个数吧。”管事的说。
管事儿的这样痛地说,并不是他想要交税。而是听到牛小伟这样说话,管事儿的自认为完全明白了牛小伟的意思——也想到勒脖子。
维加斯管事的完全把牛小伟当成一个借职务之便,进行公开勒索的人了。这样的人,管事儿的见多了,他也以付过多了。
要不说管事得长眼呢。管事不长眼,弄不好就出大事儿。
牛小伟也误会了,他也以为维加斯同意上税,于是便说和气地说:“先带我看看吧。”
牛小伟想先看看这里的经营情况,好让自己有一个数。牛小伟是农民出身,农民在秋收时,总是先到地里看一下,估算一下收入,然后好準备麻袋,用来装属于自己的收获,牛小伟现在也是这準备这样。
维加斯管事儿的以为牛小伟想开开眼,便说:“得,我就带你转转,开开眼。”
说完,两人就出了办公室。
别说,维加斯还挺洋,老板真是照着澳门赌场弄的,一进门是老虎机,然后再往里是轮盘赌。这是一层,一层是一个大厅。往上还有一个二层。
二层更丰富,中间是一个大屋子,里面有几台由赌场人坐庄玩二十一点的,大屋的左手有几个房间,是掷色子、推牌九、玩麻将的;大屋右手是玩纸牌的。这是二层,还有三层。
三层管事的就不让牛小伟看了。
“往上是贵宾室。里面玩牌的都是大老板,你就别去打扰了,真搅了他的兴,别说你,我都担待不起。”站在二层,看着上边,管事的对牛小伟说。
“他们耍的大吗?”牛小伟好奇地问。
“大吗?说出来能吓死你!最低码子是一万。整个一百来万,就是一会儿的事儿!”管事的得意地说。
“他们整大的,你们咋收?”牛小伟好奇地问。
“他们不能一把一收,最后总收,能收百分之二十。”管事的得意地说。
一层那个老虎机,牛小伟看不出来能耍多大的,只是看到每个机子都有人;里边的轮盘赌牛小伟能看明白一些,那筹码得用耙子搂。
二层,牛小伟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屋里玩的人都是满的,还有漂亮的小姐送酒,估计钱也少不了。
三层既然他这样说,应该能弄不少。
牛小伟在心里算了一下,就这场子,一年收他们一百万的税,也应该没有问题。
一分都不交,干落,这都啥人呵?!想着,牛小伟就来气。
全看过了,牛小伟和管事儿的又一起回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管事的办公室,管事的拿了二捆钱往牛小伟面前一扔,很牛气地说:“兄弟,我看你也不容易,我做主了。”
“这是多少?”牛小伟问。
“二万。”管事儿的得意地说。
“二万?就这点儿?”牛小伟拿起钱,看了看,又用手掂量了一下,说。
牛小伟觉得他们也太过分了,就交这么点税儿。牛小伟心里很不高兴。
“咋?嫌少?兄弟,这就不少了,你打听打听,别人能从这拿多少?你一个小税务,这就不少了。”管事儿的没好气地说。
管事儿的这样一说,牛小伟听明白了,这钱,是给他的贿赂。
这是拿他当利用职务之便,索要贿赂的了。知道了这层意思,牛小伟心里的火,又增加了不少。
二万?我***怎么和二万这么有缘?上回赵宏堂交计划的罚款是二万,这回怎么还是二万?
虽然心里感觉很是不爽,可牛小伟还是一脸的平静。牛小伟平静地看着那管事的。
“咋着兄弟?没见过这么大的钱吧?拿着,没事儿,什么都不用给,咱这儿好说话,不用弄啥字据。”管事的很是得意地说。
山岭县的工资的确不高,牛小伟这税务官一个月也才拿二千元。二万,抵得上牛小伟一年的薪水了。
“这个先不说,说说你们準备咋交税?你们开了有一两年了,前边的税,咋补?”牛小伟依旧平静地说。
这叫啥?这叫尽职尽责。牛小伟已经进入职业的角色了。
一听牛小伟这样说,管事的不乐意了,他叫了起来:“兄弟,你这是啥意思呀?呵?不给面是不是?怎么着,嫌我给你的少呵?兄弟,二万不少了,哥哥我就是看着你实诚犯了好心眼儿,才给你这么多。不信你去问问你们信领导,他们能拿多少?”
牛小伟看着他,等着管事的继续。
“兄弟,我告诉你,这家可是有后台的,我们关系在上头,在市里,就是你们县长也不敢动我们,兄弟,识趣儿点,拿着二万走人吧。要是真嫌少,哎,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下去摸两把,没準能翻两番。”管事儿的又出着主意。
其实,上回露了功夫治了“臭嘴”牛小伟就有些后悔,因为把式练到这分上,就没有必要再向别人证实了。所以牛小伟现在开始不想再轻易动用自己的把式了。可是眼前这个,和“臭嘴”一样,太喜欢说话了,不给他一个教训,牛小伟心里不舒服。
往椅背上一靠,牛小伟调出内力,瞪眼看着管事儿的。
管事儿的没注意看牛小伟的眼,见牛小伟没有走的意思,他很是烦了。
“走吧,话我都给你说透了!”说完,管事儿的一扭脸,拿出逐客的劲儿来。
“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交税?”牛小伟冷冷地说。
到这会儿,牛小伟的火已到了十分,离十二分不远了。
听到牛小伟这样说,管事儿的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你是真不识趣!”管事儿的狠狠地说。
说完,管事儿的抄起电话。
“上来几个人,把我屋里的人弄走!”管事儿的对着电话命令道。
说完,管事儿的示威性地把电话重重地一摔。
牛小伟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端坐着不动。
牛小伟虽然没动,可是心里的火已经到了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