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攤牌

  　　小颖直直的看着父亲，两个人的脸贴的如此之近，我相信父亲此时一定能感觉到小颖的呼吸，还有那扑鼻的香气。父亲的眼神还在躲闪，或许是他也察觉小颖的眼睛中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只要面对她的双眼，你就会不受控制的把心理话全部对她全盘托出。

  　　坐在电脑前的我，此刻看到小颖那严厉和充满魔力的眼神，心里也不由得发颤，仿佛被她催眠的不只父亲一个人，还有远在公司的我。在以前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小颖还有这么严肃的一面？？自从和父亲发生关系的这段时间里，我才发现我自己似乎以前没有完全把小颖了解透彻，小颖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另一面。

  　　「如果父亲这个时候，脑袋猛地向前，是不是能一下子袭击到小颖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脑袋里会冒出这么荒唐的想法。

  　　「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小颖的声音再次把我的「胡思乱想」给打断，似乎是没听到父亲的回答，小颖再次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严厉。

  　　「啊，我只听到…听到了…一小部分……」似乎察觉到了小颖的气恼和严厉，父亲终于败下阵来，乖乖的承认了。此时的父亲，已经被小颖逼问的有些紧张，呼吸都开始急促，呼出的气息甚至把小颖额头前的刘海吹起。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躲着我？还有些回避我？难道我做的还不够么？」听到父亲肯定的回答后，小颖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自己的那些话终于不用再重复第二遍。

  　　如果父亲回答是没有，小颖会不会把那些话语再为父亲重复一次呢？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心惊，因为我刚刚不小心打开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伤口。

  　　小颖轻轻的把父亲的头重新放回原位，为他温柔的调整了一下枕头，帮父亲捋了捋刚刚被她弄乱的白发，脸上的气恼已经消失不见了，可以看得出来，刚刚小颖气恼的样子应该是装出来的。

  　　「我……我……唔……」父亲任由小颖为他整理着枕头和头发，磕磕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父亲那紧张的样子，小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忍，这种情绪貌似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看着父亲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小颖用手挡住了父亲的嘴。

  　　「爸，该说的我在你醒来之前都和你说了，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或者说你昏迷的时候其实对于外界一切都有感知，但是在此我还是和你说一次，免得你不确定，或者一直以为是在做梦，对么？」小颖拿开了挡住父亲嘴的手，坐直身子，眼睛一直看着父亲，脸上都带着心疼和父亲说道，父亲一直都没有回答小颖，而是脸上带着纠结和犹豫。

  　　原本的时候，父亲还能主动一点，经过这次的事情后，父亲反而是在逃避，经历过一场生死后，父亲难道还想不开么？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小颖和父亲会不会走到一起？

  　　「爸，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我想了好多，多余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懂你，理解你，我明白你心中想要的一切，你担心的一切等等。说实话，这次咱们差点生死离别，天人永隔，我想通了很多，以后你不要再想不开了，以后我也不会再伤害你，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除了离开锦程嫁给你之外，我都可以满足你……」

  　　小颖说这些话的时候，与在医院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完全不同。在医院的时候，小颖有的只是焦急，甚至为了父亲能够醒过来语无伦次，更何况当时父亲正在昏迷，不直接面对父亲，小颖可以畅所欲言。可是真正当面和父亲重新表达自己承诺的时候，小颖还是露出了女人特有的娇羞，当然，也有着一丝无奈，如果父亲不出这次事故，或许她还不会同意和父亲发生这种不伦关系吧。

  　　「小颖，不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离开锦程，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娶你，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你能和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已经良心不安了……我……我……我……」听到小颖那么说，父亲赶紧慌乱的要起来解释，急的满头大汗……

  　　坐在电脑前的我，有一丝不忍，小颖的用意是要彻底打开父亲的心，让父亲敞开心扉，有事不要憋在心理，可是不能拔苗助长，父亲毕竟还没有痊愈，逼的太急会不会让父亲出现什么意外？这个时候的我，甚至想着是不是给小颖打电话，「无意」间把两个人的这次交流给打断……

  　　「爸，你别急，我都明白。这一切或许都是上天注定，我们就把这些都当作另一种缘分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再回避还能回到过去么？你已经把我……」小颖说到最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虽然那晚让她记忆犹新，但是也是自从那晚，她彻底失去了自己最后的禁地，同时也彻底背叛了自己的爱情和忠贞，让她对不起自己的丈夫，更让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差点崩溃。

  　　或许是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咯咯咯」，小颖突然笑了出来，小颖笑的很自然也很洒脱，似乎真的从那次的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只是小颖笑着笑着，眼睛里就笑出来了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笑的太疯狂，还是因为她此时内心还存在着最后的愧疚和心痛。

  　　父亲「死而复生」后，小颖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开心。毕竟没有比父亲能醒过来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可是真正面对已经醒过来的父亲，小颖想到自己的承诺，在想到自己的丈夫，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矛盾和纠结。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小颖对于父亲的芥蒂已经几乎没有了，毕竟父亲的所作所为，已经打动了她的心，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而且所有的错也不该由父亲一个人承担，小颖是个善良的女人，父亲所作的一切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就算是冰冷的心，也会被父亲这些举动给彻底融化，而且我还无意中给了他们一道「免死金牌」。

  　　「好了，爸，以后的时间多的是，你好好养养身体，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吧。」小颖停止住了笑声，转头背着父亲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清泪，面带着笑容拿着碗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了父亲一个人呆呆的躺在床上。

  　　父亲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反应过来，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不明所以，最后所有的不解都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我知道，他自己的「重生」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彻底解脱，开始没想到阎王爷最后没有收他，再次重生的父亲也将会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和取舍。

  　　一方面，父亲很爱小颖，他可以为了小颖去死，对小颖的感情可见一斑，另一方面，父亲也很爱我，从小到大，他为我付出了多少，根本无法言语表达。两个方面，他该如何取舍？

  　　小颖开始在厨房收拾碗筷，之后开始收拾客厅，看着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一会小颖就该为我準备晚饭了吧。

  　　办公室里还是很安静，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安静很难得。我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监控画面，我陷入了深思。小颖和父亲已经摊牌了，小颖是主动的，父亲却是被动的，虽然两人的这次交流很简单，也很短，但是两个人交流的内容，却是两个人目前关系的精华所在。

  　　说实话，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回避着自己的内心，我不敢去触碰自己内心里那晚留下的伤口，我一直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回忆那晚在医院里的情节，我不想回忆小颖对父亲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小颖的那些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心话，有多少是为了让父亲醒过来而说的假话。但是有一点，小颖和我旅游的时候做爱，高潮的时候心里想的是父亲，这点我现在可以肯定，因为小颖和我做爱都是固定的模式，几乎没有什么心新意，时间和持久度也差不多，但是小颖有的时候会高潮，大多数的时候不会高潮，可以预见，那几次仅有的高潮，也是父亲的功劳……

  　　小颖当时有一句话，我最记忆犹新：「其实那个时候只要你再等等，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考虑，给自己打气，甚至最后我都决定要给你了，只要你再等一段时间，我相信我自己就会忍不住，主动给你的……」

  　　这句话真的是事实么？我当时还以为，如果我不下药的话，小颖会一直坚守，没有办法突破。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无法正确判断小颖的内心，如果我不下药的话，故事的最后结局会是什么呢？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能舒服一些，我就「暂且」把那些话都当成是谎言吧。

  　　自己该不该再给小颖和父亲创造机会呢？虽然父亲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打算彻底放开自己的内心，不再让自己有酸楚和吃醋的情绪，但是真的要再次面对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收放自如？那种禁止的快感，兴奋和心酸两者相互交替，不正是让自己兴奋的所在么？

  　　算了，父亲已经醒过来，我这段时间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就当是给父亲大病初愈的一份贺礼吧，父亲身体康复的同时，也让小颖给父亲心灵上也来一份灵药医治一下吧。

  　　我决定给小颖和父亲再次创造一个机会。可是该怎么创造机会呢？这个时候，我脑海中猛地一亮，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打铁趁热，趁着小颖刚刚和父亲摊牌，趁着小颖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而父亲还犹豫不决，只是能成功么？就当尝试一下吧。我怀着复杂且激动的心情，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小颖的电话……

  　　「老公，怎么了？」看着画面中的小颖，放下了手中的清洁毛巾接起了电话，另一只纤细的手捋了捋额头前的刘海。

  　　「我今晚有事要在单位加班，今晚就不会去住了，爸爸生病期间，我攒了不少工作没做，趁着父亲病愈回家，我把攒下的工作好好清一清，你在家好好照顾父亲，有事随时给我电话。」我的语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豁达，但是尽量让自己平静，只是不断颤抖的手机让我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矛盾。

  　　「今晚加班？呃……好吧，早点休息，别忙太晚，要不要我去给你送饭过去？我今晚本爱準备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小颖听到我要加班后，有些一愣，正常来说，我加班很正常的，只是我今晚的加班似乎有些太过「凑巧」，让她反而有些一愣，只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最后也没有忘了关心我一下。

  　　「不用送饭了，晚上不只我一个人加班，我一会和同事出去吃。不说了，要开始忙了，拜拜，亲爱的」。我不想再和小颖继续的说下去，既然早早就决定了，就不要再拖泥带水，如果再听到小颖那些关怀的话语，可能会让我心中的那份不舍而导致今晚的事情泡汤。

  　　「嗯，老公，拜拜，么么哒……」父亲病好后，小颖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甚至比以前还要好，最后还不忘了调侃我一句来表达爱意。

  　　挂断了电话，我的目光注视着电脑屏幕，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呢？如果今晚什么也不发生，那么我这一夜的冷板凳岂不是白坐了？我目光一直盯着监控画面思考着，我观察着小颖的表情，我今晚不在家，这么好的机会，她会不会开心喜悦呢？

  　　小颖挂断电话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开心的情绪，微微有些气恼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今晚的家庭聚会泡汤了。小颖继续的收拾着房间，小嘴不知道再嘟囔着什么。

  　　收拾收拾着，小颖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了父亲的卧室，她的目光突然停住了，眼睛紧紧盯着父亲的房门，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看着父亲卧室的房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矗立在客厅当中，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眼中的犹豫和隐隐的期待，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