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黑暗中喻阳声音平静。
喻恒笑了一声,“她哪里和我在一起?她和老四在一起。”
“那你们怎么又——”喻阳说了一半,叹气,没说了。
连月没吱声。
“大哥,伯父怎么把你丢这里来了?”黑暗中喻恒开始问,“这里也太偏僻了吧,又穷——这是咱待的地方吗?”
“你呀,”喻阳笑了一声。
顿了顿,他慢慢开口,语气平静,“就是要来这种地方,体会民生多艰——其实你们都该来看看。想想中国还有几亿人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就觉得我辈真的任重道远。”
喻恒叹气。
“那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三五个月,最多半年,”喻阳说,“然后直接调县里。”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连月感受到喻恒在皱眉。
“回什么家?”喻阳笑,“探亲可以回——工作恐怕就要很久了,十年?”
“我去,”喻恒说,“不是说一两年吗?妈知道你要在这边待这么久不?你不回去,那她不是要天天在家哭?”
“就是这样才不敢和她说实话啊,”黑暗中喻阳轻笑,“回去了你可别说漏嘴,平白让她担心——我们都瞒着她呢。”
“行吧,”喻恒深深的叹气,“只是这样你也太辛苦了。”
“有什么苦不苦的,”喻阳很平静,“必须要这么一步步来的。只是你回去就更不要和她说我这里的情况了,我怕她会难过,到时候又去找爸和伯父闹——”
“你放心。”喻恒又叹了一口气。
连月走了一天路,困的不得了,在两兄弟的聊天声中慢慢睡着了。
然后被尿憋醒。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四脚八叉的趴了一半身子在喻阳身上。她轻轻的拿开自己的手脚,感觉并没有惊醒他。又看看天色还黑着,想想厕所就在外面不远处——她又看看睡着的两兄弟,没有喊他们,只是慢慢的轻手轻脚的想爬过喻阳的身体。
发丝拂过男人的脸,喻阳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蹑手蹑脚的从自己身上翻过去的女人。
“你要去厕所?”喻阳声音平静。
“嗯。”连月回头,还是吵醒他了啊。
喻阳翻身坐起,“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吧——”这多不好意思啊。
“安全重要。”喻阳看了看她单薄的睡衣,随手拿起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宁枉勿纵。”
连月上完厕所洗完手出来,天色已露微光,四周一片寂静,气温微冷,喻阳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站在厕所门口抽烟。远处似乎还有人影走过。
“你烟瘾很大?”连月问。
喻阳笑笑,摁灭了烟头,“还好。”
“你和老四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喻阳问她。
“几个月了吧。”
喻阳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他们要在这里待一周。
除了喻阳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两个支教的男老师。另外还有一个校长和两个编外老师——閑时来教书,忙着干农活。
学生不多,五个年级,四五十个孩子,大大小小,都是贫困家庭。穿的破破烂烂,中午学校管一顿饭不要钱——怪不得二娃那天忙着回来吃午饭。
这个美丽的姐姐早就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连月也去上了两节课,给孩子们介绍了一下她那个小语种国家的一些风土人情——什么资料都没有,这里地方偏僻,信号时有时无,网络也时好时坏,还好那天喻恒还买了一张世界地图,连月指着地图,告诉他们这个国家在地球的另外一边。
“要好好读书,”连月笑,“世界太大了,只有读书才能让你们出去看看。”
最后还一人发了一个糖果。
喻阳全程坐在后面看着她,一脸平静。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四天。第五天,喻恒一大早就被喻阳弄去县里办什么事去了。
“你等我回来。”天刚擦亮喻恒就出发了,临走时对连月说,还没忍住似的亲了她一下,被连月打了一下。
他笑笑,走了。
喻阳上午都有课,连月一个人玩,颇有些百无聊赖。
吃完饭,喻阳看着她无聊的样子,突然说,“离这里五公里有一个天然瀑布,有些野趣,比那些人工景点肯定是好玩多了——就是要全程走路,你想不想去?”
“好啊,”连月跳了起来,“去。”
“那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连月迅速的收拾了一包吃的——矿泉水,糖果,巧克力,面包,又换上裤子和运动鞋。喻恒看了下她收拾的东西,背上包喊她出发。
五公里就是十里路——在山区弯弯绕绕,这个山头翻那个山头,时而丛林密布,时而视野开阔,一路上也有野花小鸟,一路无人——连月站在山顶,摘了不少野花,编了一个花环,对着这景色拿着手机自拍了两张。
正在高兴着,突然地面一阵晃动,连月站立不稳,往前一扑。
喻阳伸手拉住了她,却也同样站不住,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地底如有地龙翻身,发出一阵咆哮,山头抖动,树木剧烈摇晃后纷纷倒下。地面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山崩地裂,泥土翻滚,地面裂开,尘土飞扬——
地震了。
两人沿着山石一起滚落了下去。
#地震快讯#中国地震台网速报正式测定:07月 廴25日15时36分在云南蒙自地区则县(纬度24.44度,经度73.03度)发生6.8级地震,震源深度7千米。
又讯:震级调高为7.0级,震中心测定为则县西北二十公里,最近居民聚集地为弥陀镇,其距离震中心五公里,目前当地通讯已经断开,当地政府正迅速展开救援。
(没错后面剧情狗血,自带避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