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抱着他的男人往那边走了两步,偏又停住了脚。小家伙越发的着急了起来,一边伸手去打他,一手指着那边,啊啊啊的就要往那边扑。
“麻麻,麻麻,啊啊啊!”
“阳阳你多抱一会儿啊,妈咪东西堆太多,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屋里女人声音隐约传来。
怀里的小家伙还一个劲的往那边挣,站在门口的男人眉目不动,似是未闻。
那扇门就在不远处静静伫立,紧紧的闭合着。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妈咪已经下去很久了。
也不知道去找了那个人问宁宁没有。
那个人的身影在脑里滑过,他年前才拿了照片来看过的——要是有新消息,他会来告诉她的吧?
又或许忘了。
毕竟“他也很忙”。
一个人待在温暖的卧室,连月对着镜子慢慢的做完了皮肤保养。镜子里的那张脸依然动人。
据华尔街分析师的最新估计,好吧这其实是林太告诉她的——她家林总可是在华尔街混的风生水起——说华尔街分析师估计的,全球上市未上市的集团排名中,天意集团资产早已经破万亿美金,全球绝对能够排上前五。
她现在是季念的太太,天意季月白的儿媳妇,那自然什么都能用到最好的。
这什么产后保养系列,说是瑞士某生物科技公司还是研究所提取的高精华的羊胎素混合什么药材制成,一滴售价数万美金。
不对外销售,渠道隐秘。就和某些顶级常青藤校会对某些神秘的,或者耳熟能详的家族子女直接发“入学邀请函”一样——“能让贵公子/小姐来入读我校,将是我校的无上荣光”——也只有得到邀请函的客户,才能了解参观和预订购买的这些“尖端科技”的资格。
小小的一瓶,不过几十毫升,是妈咪那天神神秘秘的给她的。
好像真的很有用。
本来说不生孩子的,连月慢慢的描好了眉,又给唇上涂上了层薄薄的色,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依然美丽动人的脸想,结果这都生了两个了。
谁也不会知道人生到底会怎么偏离自己预订的方向去发展。
女人正端坐桌前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门口那边突然又传来一阵弱弱又混乱的拍打声,混合着小家伙“啊啊麻麻”的声音传了进来。连月侧头看向了门,站起了身,走了过去。
这个小家伙又来了——是妈咪回来了吧?
“麻麻——”
门一拉开,八瓣牙齿流着口水的肉团猛地出现在了面前。小家伙被人抱得比她还高,在看见她的第一秒就快乐的扑了过来。抱着他的那个人似乎猝不及防,又被小家伙猛地一下带得往前走了一步,半步踏入了房内。男人神色沉稳,身姿颀长——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哎呀!”
小腹伤口未愈,连月心里一跳。却不敢抱孩子,只是伸手扶住了孩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震惊。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抱着然然——是来和她说宁宁状况的?怎么一个人来了?妈呢?
连月看着他身后空空的走廊,这里是她的门口,他是大伯——不能来看她的!
心里一跳,连月扶稳了孩子又马上后退了一步,握着门框的手一下子紧了。
“麻麻麻麻——”
小家伙终于看见了妈咪,又一脸高兴的要扑过来,这回被男人死死的抱住了。
他站在门边,半只脚在门内,却没有说话,只抱着怀里扭动的小家伙低头看她。
背对着灯光,影打在他脸上,他看着她,神色不明。
她就站在这里。
面前。
三天没见了,她的气色倒是比前几天好了很多。能站的起来了,脸色有了一些血色。那诱人的唇上像是涂了什么膏,在灯光下水亮亮的——
男人看着这瓣粉唇,眸色微沉,手指动了动,又觉得喉咙发紧——
一头秀发随意的捆着,几缕发丝飘蕩在脸颊边。不是盛装,只是平常的家居服罢了。粉色的衣服在她身上挂着,空空蕩蕩,衬托得身段更加的修长娇小。肚子已经平了下去,那纤弱的腰肢实则不堪一握——
她也在抬头看着他。
灯光倒映在她的眼里,那么的明亮。他只一看,那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泊又无风自动,泛起了粼粼的湖水。
就在他的眼前。
就像是那晚北风凛冽,他站在大国漩涡的中心,四周外紧内松,警卫层层密布。他独自站在廊中,低头看着手机,北风吹皱了他心里的那片湖,那一汪湖泊也在心里蕩啊蕩啊蕩,已经微微的溢了出来,心里一片潮湿。
“嗯喻阳,你——”
女人抬头看他。后退一步她似欲关门,却又站住了,“你——”
似乎是在等他说什么。
他却只是站在面前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麻麻——”小季然还在扑过来。
“哎呀阳阳!”
身后又有女人的惊讶声传来。
男人抱着孩子微微侧头。妈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她提着几盒红色的盒子跑了过来,声音带着崩溃,“哎呀阳阳你怎么去看月月了!哎呀你不能见产妇的呀!哎呀呀,”
女人提着红盒跑了过来,一脸着急的伸手去拉着儿子退了一步,又一下子砰的一下拉上了门。连月猝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就那么突然消失在了门后。妈咪那着急的声音还在隔着门板传来,“哎呀都怪我没和你说清楚,你是外面走着的人,是不能进产妇屋子的呀!最好见都别见!我今天都没让月月下楼去吃饭,就是怕沖撞到了你——”
门外只有小朋友麻麻麻麻的声音,还有那小婴儿那混乱的拍门声又响起。
“没事的妈。”她听见他的声音,那么的温和。
“有事有事!”
连月静静的站在门后,感觉自己听着声音都能想象到妈咪那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她穿着睡衣站了几秒,又突然觉得好笑,于是就真的一下子笑了起来。
妈咪焦急的声音还在门外,“这下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