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檀忽然记起来,那天下午,姐姐口中的裴旖的形象——她才华横溢,精通琴棋书画,谈吐文雅,很有书卷气。
这样惊才艳艳的温柔女子,却依旧会反抗包办婚姻,简直就像是古代的才女一样敢爱敢恨。
如果要用一句诗来形容她的话,那一定是,裴旖肌肤莹冰雪,体素含香艳清绝。
现在她正低着头拿着勺子轻轻搅动杯里的水,轻咬红唇,好像是她做错了事一般,心有戚戚。
那般模样在顾青檀眼里,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他心中忽然有些后悔,倘若自己早一点明确拒绝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做错事的人是自己才对。
他扭头望了一眼,另一边,母亲跟裴姐姐还在相互阴阳怪气,真弄不明白她们之间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
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做些什么的必要了。
“裴旖小姐。”
听到有人叫自己,裴旖慢慢抬起脸来,默默看着他,没有出声。
“你也不想让她们吵架吧?”
她怔了怔,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顾青檀稍微松了口气,“我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心里竟然有点紧张。
旁边的顾幽篁见状,轻笑了一下,在桌底下用高跟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仿佛是在帮他加油一般。
顾青檀无奈地瞪了姐姐一眼,而她美目流转,笑靥如花。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转向裴旖,认真道,“只要我们俩和好了,我们不介意,她们就没有吵架的理由了。”
裴旖抿了抿嘴唇,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过了一会,她默默把纤纤玉手递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要跟自己握手言和?
她真的好可爱啊……
顾青檀与她轻轻握了握,恰到好处,然后马上分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的脸色变红润了一点。
与她的短暂接触,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勇气,为可爱的女孩子而战。
他温声道,“接下来一切交给我,相信我。”
这人竟然还笑得出来……裴旖心里有些异样,她现在忽然觉得来相亲的人也不一定都是“马文才”了。
顾青檀拉着裴旖柔若无骨的手腕,站了起来,沉声道,“暂停一下,先听我说。”
于是两位妈妈转过脸来看着他,神情竟然出乎一致的意外。
从前,也有一个人喜欢在她们吵架的时候站出来,居中调停。
他神色不变,瞥了瞥身旁似乎想要逃跑的裴旖,心里虽然有些好笑,但脸上还是十分认真道,“今天我跟她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将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至于要不要更进一步,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两个自己来决定,这样可以吗?”
裴旖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唰一下子就红了。
都是这个人自说自话,什么好朋友,她可还没答应……
那边裴清茗见顾青檀这么维护自己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于是笑瞇瞇地对自家女儿说道,“他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你回心转意了,愿意跟他处朋友,妈妈没意见。”
啊,什么回心转意,什么处朋友,妈妈你在说什么,我,我不干凈了……裴旖感觉自己的芳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砰”,心脏像是要比她还有迫不及待地逃离地球一般。
她有些头晕,脚下一软,然后就被顾青檀扶着手臂坐回了座位上。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喂,你低血糖吗?还是说贫血?”
这些都是美人病。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特别容易患。
裴旖没有回答,只是腹诽道,喂,我难道看起来很病弱嘛?人家很健康好不好……
另一边,顾兰芝抱着手臂,冷哼一声,虽然没说话,但是也坐了下来。
坐上了谈判桌,就表示一切都可以谈了。
一场风波表面上暂时平息,两位妈妈继续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旖旖是我唯一的女儿。】
【青檀也是我唯一的儿子】
裴清茗轻声道,“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儿子到底配不配得上我的女儿。”
虽然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但也不能在宿敌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裴旖听到了,默默翻了个白眼,苦着小脸,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似乎在替妈妈说这种话而感到羞耻。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顾青檀自然也是发现了她的小表情,就像是小动物一样,真的很可爱。
顾兰芝也没有继续追究责任的意思了,转而开始跟裴清茗谈合作的事情。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他控股51%,你不準干涉他的决策。”
这一点,裴清茗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同意,但她就是要讨价还价,“利润率必须达到我定的标準。”
“具体多少?”
裴清茗略一沉吟,“至少30%吧……”
顾兰芝随口讽刺道,“可以,你也就这点格局了。”
“嗯?你说什么?!”
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所以说话用词上都比较随意,互相冷嘲热讽,说上几句怪话,也用不着太在意。
说起来,她们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王不见王,但是还一直保持着联系,不然一见面就会忍不住互掐起来。
很快,两位妈妈洽谈也进行到了尾声。
顾青檀拿起醒酒器里面的红酒,一瓶05年的拉图,然后替母亲和裴姐姐两个人都浅浅的斟上。
猩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微微蕩漾,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裴清茗拿起酒杯,轻声对他说一句“谢谢”,随后举杯与顾兰芝示意,抿了一小口杯中的红酒。
酒液涩中带苦,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啧,果然还是喝不惯。”
顾兰芝挑摇晃着红酒杯,品了一口,酒液入口先苦后甜,香气绵长。
她语气淡漠,“我倒是挺喜欢的。”
两个女人,一个如茶,一个如酒,因为一个男人,互相看不顺眼了好多年。
妖娆如美酒的女人素来不喜清茗的端庄,娴静如清茗的女人一直看不惯美酒的妩媚。
可是男人平淡的生活里怎能缺少美酒相伴,细水长流的日子里也不能离了那一盏清茗。
她们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朱砂痣,无论按男人最后娶了谁或者放弃谁,都会有心有遗憾。
另一边,裴旖正坐在座位上,沉默着吃着一盘炒菜心。
她从不主动转桌子,也不挑食,只默默吃着面前的那一盘菜肴,那虔诚享受食物的小模样惹人怜爱。
顾幽篁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啧啧称奇。
出乎意料的,姐姐心里对裴旖并没有抱有很大的敌意。
今天下午姐姐在朋友家找到裴旖的时候,她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不为所动。
见到她这样魂不守舍,顾幽篁忽然就消了气。
朋友拉着她的手,求情道,“幽篁姐,你也别怪旖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看不上你弟,单纯只是不想结婚而已,换谁来都是一样……”
顾幽篁默默道,我又怎么会真的生她气呢。
她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好妹妹。
说起来,姐妹俩同样各自继承了母亲容貌和某些特质,但是又和她们有着本质不同。
一切还需要某人去仔细品味。
顾青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是看了看姐姐,又瞥了一眼裴旖,总觉得那里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奇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仔细想了想,顿时发觉了到底是不对——又不是吃法餐日料,为什么只吃那一盘菜呢?
于是他伸出筷子夹了个清炒虾仁,自然而然的放进裴旖的碗里。
“尝一尝这个,很好吃的。”
裴旖怔了下,看着他又替自己往餐盘里夹进许多菜肴,顿时有些凌乱,不知所措。
喂,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她依旧保持着沉默,一句话都没说,接受了他的投喂。
真香(っ)……
顾幽篁看着妹妹原本雪白得过分的俏脸慢慢有些涨红,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顾青檀瞬间反应过来,一碗水要端平,也马上给姐姐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
顾幽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在大事上,顾幽篁一向很拎得清。
比如刚才的僵局之下,再让妈妈和裴阿姨一直吵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吵架谈判的手段,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单纯为了发泄情绪,所以即使弟弟拉着裴旖的手去说情劝她们不要吵了,她也会控制住自己,不会因为这个而吃醋。
但是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顾幽篁很会充分地利用自己的“小性子”,适当的撒娇或者吃醋,尽显对弟弟的依赖。
真以为那些工作只靠她一个人就完不成了吗?
这只是她和弟弟之间的情趣罢了。
与此同时,两位妈妈也在默默关注着孩子们,交谈之余,不时用眼角余光往这边扫一下,自然也看到刚才那一幕。
裴清茗深深地看了夹在两个女孩子中间顾青檀一眼,一个有些疯狂的猜想浮现在了她的心头——青檀他会不会也是哥哥的孩子!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顾兰芝这样的女人,会对一个毫无干系的孤儿宠爱有加?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心中会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天然好感?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裴清茗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拿到他的DNA,然后去跟女儿做亲子鑒定!
在鑒定结果出来之前,她是不会允许这两个孩子更进一步的。
裴清茗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低声问顾兰芝,“你那边真的还是没有我哥的消息吗……”
顾兰芝手指紧紧捏着玻璃杯,冷冷的盯着她。
见顾兰芝还是这个反应,裴清茗顿时泄了气,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一时悲从中来,差点落泪。
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来了,她才不相信哥哥已经死了!
倘若哥哥已经去世了,即便是托梦,他也会来见自己一面。
哥哥他一定还活着,他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宝贝女儿……这就是裴清茗的生命支柱,是她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顾兰芝看着陷入回忆中裴清茗,有一瞬间,似乎无声地笑了。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她更狠,连自己都骗过了。
吃完饭后,裴清茗带着女儿回家。她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一上车,裴旖就身子一歪,靠在了座椅上,有些无精打采。
裴清茗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累了吧。”
裴旖“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以前她都会顺势抱一抱妈妈,今天却没有这样做。
裴清茗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女儿从小到大都很乖,一直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很少看到她露出这样困惑的表情。
“今晚你见到他了,感觉怎么样,妈妈之前没骗你吧?”
裴旖想了想,认真道,“他很好,给我夹菜吃了。”
听到女儿的回答,裴清茗心中有些感慨,从小到大,女儿她好像还没说过哪个男人“很好”。
这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但“很好”的原因,仅仅是给她夹菜吃了,这让裴清茗不禁有些好笑,仔细想想又觉得两个孩子真的很亲近,女儿她也不是谁给她夹菜都吃的。
于是她笑瞇瞇地问道,“那你将来想跟他在一起吗?”
知女莫若母,这样毫无余地的问题,即使女儿心里有点想,也只会回答不想。
“……不想。”
裴旖脸色微红,低下头,偷偷瞄了一眼妈妈的反应。
裴清茗微笑着说道,“那就暂时跟他先做朋友吧,妈妈会替你好好把关的。”
顾家那边,回去还是青檀开车,一路无话。
等到三人回到家中,已经是差不多晚上十一点。
仲夏之夜,明月高悬。夜空闪烁,繁星点缀。
静姨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母亲简单跟静姨交谈了几句,眼眸中闪过几丝困倦之意,然后就回到了楼上卧室休息。
姐姐打了个哈欠,抱了抱弟弟,同样也上楼洗澡睡觉去了。
顾青檀因为开车感觉有些疲惫,看起来也有些无精打采的。
他脱去外套,径直走进了一楼走廊对面洗手间,在洗手台前用凉水洗漱一番,这才觉得清爽了许多。
等青檀走出来时,昏暗的客厅里一片寂静。
他本想在沙发上简单瞇一下就回房睡觉,没想到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顾青檀做个了梦,梦里他回到了过去,很久很久之前待过的那家孤儿院,身体也回到了孩童时期。
小时候那段时期的记忆其实非常混乱,他一直都理顺不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进孤儿院的,好像上一秒还在街上乞讨,下一秒就坐在孤儿院的教室里上课了。
现在通过梦境,他全都想起来了——一个正在发烧的三岁稚童,拖着疲惫的步伐,艰难地向着孤儿院的大门走了过去。
虽然会失去自由,但是可以保住性命,不会因为高烧不退而变成白癡。
“小朋友,你醒一醒,啊,你发烧了,好烫……”
“青檀,醒一醒,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回房间去睡……”
画面开始支离破碎,记忆中的老师的身影和现实中的静姨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静姨……”
当意识回到身体之后,他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静姨。
她身上穿着纯白色的丝质睡衣,半蹲在沙发边,更显得身体曲线玲珑有致,臀线浑圆;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发丝乌黑柔顺;秀眉微蹙,柔美的脸庞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蹭了满手的汗,不由得焦急道,“怎么发了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摇摇头,“我没事静姨,就是热的。”
顾青檀现在大脑清醒了,回想起那个梦,还是觉得内心迷茫,越往深处想,越回味越不对劲——自己当时才多大啊,心智就已经成熟了吗?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握住了静姨的玉手,求助似的望向她,“静姨,我没记错的话,我来顾家之前,您就已经在了对吧?”
如果能向静姨询问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表现,应该就可以解决自己内心的疑惑了吧。
听完他的叙述,静姨的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
“青檀,你睡迷糊了吧?我记得你是三岁那年还有几个月快过生日的时候,被夫人收养的,但姨是你过完四岁生日的时候才来的,那时候你都已经上中班了……”
顾青檀皱着眉头,他相信静姨不会骗自己,随即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轻声道,“我最引以为豪记忆骗了我。”
明明是印象中非常深刻的事,但问静姨她却说不是的,而且她说的那些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时间跨度大约在三岁半到四岁之间的事情,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仔细去想的话,头还会隐隐作疼。
顾青檀心里觉得很奇怪,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静姨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静姨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怎么了,都几点了,快去睡觉吧。”
顾青檀轻叹一声,“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根本控制不住。”
静姨俏脸一红,想当然的以为他是在想那种事情。
“……需要姨帮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颊,上面悄然升起一抹红霞,在夜色的掩护下避人耳目,才没有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顾青檀一愣,下意识问道,“您怎么帮我?”
要知道,两个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静姨只当他是在故意使坏,不生气也不恼,只是默默解着自己睡衣的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口。
顾青檀微微睁大了眼睛,眸子里甚至出现了亮光,一方面他在奇怪静姨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衣服了,另一方面男人的本能却让他根本挪不开眼睛,也舍不得出言阻止她。
喂,静姨她才是发烧了吧!
第二颗,第三颗……最后一颗,她的睡衣已经开襟,露出洁白细腻的肌肤,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对柔软大玉兔和粉红色的兔子眼睛。
只是看着,顾青檀就觉得手指都沉甸甸的,那种熟悉的美妙触感,似乎依稀仍旧在他的手指尖缠绕……视线再往下,就是那略微有些肉感的小腹,让人有一种想要搂着她的纤腰用脸颊在上面蹭一蹭的沖动。
我该怎么办?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正当顾青檀左右为难之际,她慢慢将睡裤褪了下来,露出白皙的大腿根。
两个人什么都还没做,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静姨勾住他的脖子,气吐如兰,“你想要怎么欺负姨,就怎么欺负吧。”
他觉得自己头脑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弦绷断了。
静姨背对着他,默默地穿好衣服,一粒粒地系着扣子。
“青檀,姨,问你个事情……”她脸色绯红,朱唇微张,“你是不是自己用手弄过了?”
因为她发现他射出来的那些东西不如以往多。
顾青檀顿时脸上有些发臊,下午刚跟望舒做过,当天晚上就出轨了。不过细究起来,明明是静姨先来的,接吻也好,拥抱也好,还是深爱着他也好。
现在,他也只好承认道,“是。”
“姨又不会说你什么,不用不好意思。”静姨转过身来,将他搂在了怀里。
顾青檀没有说什么,而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好了,快去睡觉吧。”
两团丰腻的酥胸挤抵着他的胸膛,呼吸间全是扑鼻而来的香气,她安慰了他几句几句,随后拿着毛巾去了厕所。
静姨进了浴室之后,反锁了房门,手抚摸着隆起的耻丘,仔细清洗着被坏孩子弄脏了的身子。
过了一会,她对着镜子轻轻的摸了一下右边那团颤颤巍巍的柔软,粉樱与白雪相映成趣,上面还残留着指痕红印。
她忍不住啐了一口,小坏蛋,怎么舍得使这么大劲捏的。
洗完澡后,她穿着浴衣,头发湿淋淋的就开始打扫两人在地板上、沙发上欢好时留下来的痕迹。
弄完之后,她拿起手机,看了一条信息,是夫人发来的。
【做的不错,下次不许在沙发上做了】
静姨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东张西望,然后就发现了黑暗中天花板上的那一个不起眼的红点,那是针孔摄像头。
刚才两人欢好的过程已经被全部记录记录,高清无.码。
静姨微微一叹,倒不是为了自己叹气,而是为了青檀。
夫人出于某种病态的控制欲,一直在监视着青檀,这一点,她是早就知道的。
以前她贴身照顾他的起居,第一次跟他发生了关系,马上就被夫人发现了。
她有害怕有内疚却唯独没有后悔,再选一次,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本来心里都做好坐牢的準备了,夫人却没有选择报警抓她,也没有过分责怪,只是让她以后注意点儿分寸,他还在长身体……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家里有个人能陪他做那种事也挺好的,总比外面那些女人来的干凈。
当时,她有些不能理解夫人的心态,毕竟自己是勾引她儿子的下贱女人,后来她参与的事情多了,方才回味过来。
事情可能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静姨也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身穿着校服的青檀,她穿着青花旗袍去给他开家长会,作为家长代表发言,对她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耀,由他带来的,她非常感激。
会后,他搂着她的手臂,亲昵叫她“姨姨”。
试问这样聪明帅气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青檀这孩子对家里人的好,都是发自真心的,他会亲她抱她,会给她买小玩意儿小礼物,有时候还会亲手做簪子,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许多小女生都喜欢他,他却非要去招惹人家班主任,老师告状都告到自己这里来了……早上醒来之后,她依旧无法释怀,躺在床上,怅然若失。
下身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探了一下,那里一片黏腻,顿时面红耳赤,暗骂了自己一声果然是年纪越大越不要脸,都快奔四的人了,心里还念念不忘地爱着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男人。
另一边,顾青檀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等他睡醒已经是清晨,迷迷糊糊,头痛欲裂,昨晚跟静姨做完之后,根本没睡好,一直在做光怪陆离的梦,巨型的欧氏几何体如同高山滚石出现在他的梦里,白色的光芒如同宇宙大爆炸或者开天辟地,伴随着一股难以难言说的恐怖压迫感,让人根本喘不上气。
自从他长大以后,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他觉得这是一种征兆,预示着自己的生活即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下了楼,静姨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母亲在看晨间新闻,姐姐似乎还没起床。
今天周末,她照例要晚起一会。
顾青檀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玻璃瓶装的依云矿泉水,喝了几口,感觉舒服多了。
静姨嗔怪道,“早起第一杯水要喝热水,别喝凉水。”
他笑着说“不碍事”。
说来也是有趣,他总是这样管束着姐姐,还有女朋友,而母亲和静姨则是一种这样管束着他,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继续说教道,“哼,不碍事?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顾青檀笑着点头,放下矿泉水,朝她走去,突然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静姨一时呆住,“你这孩子,想干嘛……”
以前也不见他这么大胆。
他笑了笑,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他靠近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姨你一定也喜欢我这样抱你。”
顾青檀想明白了,静姨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不能光让她心疼自己,她也需要男人疼。
他昨晚发生的事情的态度就是,要么当时就凭借自制力忍住坐怀不乱,既然没忍住,那以后就要对静姨好一点,两人好好地享受。
犹犹豫豫的男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那也要分场合!”静姨红着脸催促道,“快松开,别让让人看见了……”
顾青檀笑笑,不再逗她,松开了手。
静姨气呼呼的抬手打了他肩膀一下,犹自还不解气,真想咬他一口!
她嫌顾青檀太过碍事,双手并用把他推了出去,“去叫你姐姐吃饭了。”
于是他去叫姐姐吃饭。
事先“咚咚咚”敲了敲门,叫了声“姐”,听到她说“进来”,才推门进去。
结果打开门那一刻,姐姐还是恰巧正在换衣服,衣衫不整的,大胆地露出整个光洁的美背和纤腰。
顾青檀心中哀叹一声,姐姐这个坏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
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以前自己不小心看了她的身子,她就威胁自己帮她写作业要不然就让她看回来。
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处男了。
他之间走过去帮姐姐套好衣服,先发制人道,“姐,我要长针眼了,你要怎么赔我?”
她水润的眸子依旧妩媚动人,语气有些随意,“那就把我赔给你吧。”
顾青檀不为所动,故意歪曲了她的意思,“我可不要你的眼角膜。”
听到他这么说,姐姐的美眸轻轻瞇了起来,“还装糊涂,姐姐我呀,要生气了。”
被拆穿之后,他索性连装都懒得装了,轻叹一声,“说吧,姐,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要求合理的话,我答应了。”
顾幽篁的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十分满意。
她扶着弟弟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丝毫不遮掩,“你要创业,我也要入股。”
“可以。”他点点头,毫不在意。
在他看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家人比奇迹更重要。
“我就知道!”她亲昵的搂着弟弟,捧着弟弟的脸颊蹭啊蹭,进一步解释道,“最近我也要开一家投资公司,你做什么,姐姐就跟着投什么,对了,你帮姐姐的公司想个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他想了想,“干脆就叫苹果资本好了。”
顾幽篁沉吟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弟弟取的名字,她自无不可。
此刻,她一脸慵懒的依偎在弟弟怀里,纤细的手指玩弄着他的脸颊。
顾青檀看着姐姐的双眸,幽幽道,“姐,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轻轻一笑,“怎么了,你有事?”
顾幽篁上午本来约了闺蜜逛街买东西,如果弟弟有约,随时都可以推掉。
“今天上午陪我出去走走吧。”顺便做个市场调研。
顾幽篁欣然应约,“当然可以。”
等到吃早餐的时候,顾青檀还在想着具体该去怎样开公司创业。
说实话,到了凭他现在拥有的资源,要开店的话,根本不需要亲自去操心门店的选址这种事情,可以在家里的商场或者影院旁边。
至于注册公司的那些流程,完全也可以让职业代办去跑,省时又省力。
只要有了资本推手,很多困难都迎刃而解。
顾青檀觉得自己现在唯一需要就是操心的就是——如何做好产品?而且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产品。
他吃着包子,开始抽丝剥茧,做餐饮这一行业,而且还想要做出一个横扫市场的品牌,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必须保证产品的品质和口味始终如一。
这一点就要依靠货源稳定的原料供应链,茶叶既然由裴姐姐那边提供,自然是完全可以放心,但是奶源的问题还没有着落。
顾青檀在心里默默记下。
有了原材料,之后还需要把产品做到标準化生产,这就需要事先定好配方,规范培训流程……此外,还有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
这时,餐桌底下,顾青檀的小腿被人轻轻踢了一下。
他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静姨似嗔非嗔的瞪着他,仿佛是在责怪他吃饭的时候还想着别的事情,糟蹋了她辛辛苦苦一大早起床做的早餐。
顾青檀歉意一笑,开始专心享受美食,顺便用脚蹭了蹭静姨的大腿,惹得静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却乐在其中。
这一切,顾兰芝都看在眼里。
早上九点多,姐弟俩携手出了门,来到了自家生意最好的宝通购物中心。
周末,商业街上不少有顾客,人头攒动。
顾青檀忽然记起,上大学的时候导师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作为投资策略而言,多到实地去逛逛,远远胜过相信证券公司的花言巧语。
如果你喜欢一家上市公司的商品,你很有可能也会喜欢上这家公司的股票。
姐弟俩在逛街的同时也在观察餐饮行业的发展情况。
像是星巴克、肯德基以及麦当劳这些国际大牌的快消品,不说人满为患,上座率也是相当可观,它们在各大商场中也一直都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存在。
顾青檀跟顾幽篁简单视察了一圈,然后就直接去找商场经理拿到了商户名单。
粗略看下来,上千家商铺,卖果茶或者奶茶的饮品店至少有80家,而且同质化竞争比较严重——有很多都是一个品牌,开了四五家店,比如避风塘。
“这么看的话,竞争压力也不小呀。”顾青檀有些感慨。
果然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结论下的太早了。”顾幽篁提醒他,“青檀,你再仔细看看。”
他这才发现了不对,虽然门店的数量多,但其实有不少是商场经理拿来凑数的。
比如冰雪皇后、哈根达斯这种冰淇淋店,以及奥芙莉这种蛋糕店也会也会兼营卖饮品,但实际上,它们的主业并不是这个,大家并不在一个赛道上。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杂牌奶茶,听都没听说过,真要竞争起来,基本上都不堪一击。
顾青檀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念头,他想要把这些“杂牌军”的店主收编起来。
原因其实很简单,商业竞争优胜劣汰,经营不善者会相继被淘汰出局。
如果一家奶茶店孤军奋战,却能够在一个接近饱和的市场上占据一定的份额,那么它一定有过人之处。
接下来,顾青檀就请人就把全部的奶茶店,具有代表性商品全部都买来出来,原味奶茶、珍珠奶茶,茉莉蜜茶,蜜桃乌龙茶,甚至的冰激凌店的奶茶......各种各样,全部都买过来,放到了商场的休息室里,大概有一百多杯。
看着这些形态各异、价格参差不齐的奶茶,没花多少时间,他就想明白了自己产品的雏形,甚至是包装。
思维飞速运转,他想,低端产品就是要做成像这些柠檬水、原味奶茶一样,物美价廉,相应的高端产品就是要越花里胡哨越好,可以学习冰激凌店,往上面加雪顶或者是学咖啡店加奶盖,卖贵些也并无不妥。
顾青檀拿起一杯,插好吸管,浅尝了一小口,就是普通的奶茶而已,毫无亮点,很快又换了一杯。
就这样,他一共挑出来了十几杯奶茶和水果茶,舌头都有些麻木了。
他瞥了一眼剩下的那些没开封的,那些光听名字就被他剔除了,不缺钱也不能浪费,于是跟经理简单说了一下,全都分给了刚才帮忙跑腿的员工。
“算是我请大家喝的。”
顾青檀跟姐姐,来到了其中一家店,名字叫做“阿姨の茶”走进去便看见了店主,只见她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搭配着黑色的连袜裤和平底鞋,在他看来,身材和样貌都是中人之姿。
李小琴本人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挺满意的。
“你好,两位喝点什么?”
顾青檀笑了笑,是很有亲和力的那种笑容,“一杯蜜桃乌龙茶,一杯蜂蜜红茶。”
味道他刚才已经尝过,现在他想看她亲手做一遍。
“要等一下哦。”
“不着急。”
顾青檀借此机会打量了一下店铺,整体不算多大,桌子也没有。
他笑着对她说道,“老板娘,今天生意怎么样?”
李小琴正拿起一个水蜜桃,用刀背刮一刮桃皮,将皮剥掉,把桃子切成小丁。
在认真干活的她,显露出了一种格外不同的沉着气质。
她的话带着点乡音,“周末嘛,是比平常好一点噻。”
“你是哪里人啊?”
“四川滴。”
两人聊了会天,李小琴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刨根问底的,感觉他不像是来的买东西的。
两杯饮品做好之后,李小琴将其倒过来用力摇了摇,然后装好递给了顾青檀。
“两杯十六哈。”
顾青檀付了钱,却也不着急离开,笑着问道,“老板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顾氏集团工作。”
“顾氏?”李小琴当即一愣。
顾氏可是本地的知名企业啊。
改革开放几十年,扬州崛起了一批龙头企业,其中扬州人最耳熟能详的可能就是顾氏了。无论是商业地产,酒店宾馆,娱乐影视,连锁百货,已经完全融入了人们日常的衣食住行之中,难以分割。
顾青檀微笑着递过一张精美的名片,这还是他做总秘的时候剩下来的。
李小琴接过来一看,当即信了大半,主要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气质令人信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为啥子嘛?”她有些呆呆的问道,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职位的话,你可以当总店的店长……至于工资和待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比你现在赚的钱要多得多。”
李小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开店也是给自己打工,并不比给别人打工来得轻松。
说实话,她有些心动了。
顾青檀之所以看中她,就是因为刚才的一个细节——这位老板娘她用的水果都是现切的新鲜水果,而不是跟很多店里一样是事先準备好的小料,开放性的操作台,能让顾客对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就凭这一点,顾青檀足以判断老板娘的人品还可以,而且具有一定的商业头脑。
“你让我考虑一下子哈……”她现在心里有些乱。
“当然可以,决定好了就打电话给我。”
顾青檀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只要跟着我干,将来一定可以将你的果茶卖遍全国。”
金钱不一定能吸引人,但是再加上梦想和自我实现就恰到好处。
旁边的姐姐听了之后,觉得有些好笑,这画大饼的功力倒是堪称一绝,话又说回来,不会画饼的人的人也不适合做领导者。
不过弟弟的方法用错了,对普通老百姓不能用对付企业高管的那一套。
其实,费劲说了这么多,都远远不如一句话打动人心。
临走之前,顾幽篁回过头,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叫顾青檀,是顾兰芝的儿子。”
李小琴顿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她当然知道顾兰芝,人家可是首富,上过央视,拍过个人记录片,放眼全国都是名字都响当当的传奇人物。
当时电视机上有一个画面让她印象特别深刻,就是一群企业家聚会,顾兰芝一进门,那群男人就纷纷起身,叫了她一声“顾总”。
“我愿意!”她急忙追了出去。
“行,留个电话等我消息。”顾青檀对她说道。
“顾……小顾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她情绪有些激动,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告别了李小琴,顾幽篁挽着弟弟的胳膊,径直向着下一家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她笑吟吟地问道。
“还可以。”
顾幽篁很清楚弟弟只是因为没有尝试过招揽过别人,单纯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而已。
下一位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顾青檀忽然失笑,摇了摇头,“同样都是三个字,虽然我的名字笔画更多,终究还是不如咱妈有分量。”
他倒是不会因此而妄自菲薄,或者觉得伤了自尊心之类的。
作为母亲的儿子,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她的辐射和影响,甚至是被当成她的附属品,而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要把自己从“顾兰芝的儿子”变成“顾青檀”。
顾幽篁小声吐槽道,“你现在只是起步阶段而已,就像一棵小树,可是妈妈她已经是千年树妖了……”
顾青檀挑了挑眉,随口道,“姐,你又说她老人家坏话,我要告发你拿赏金。”
“好啊,你敢!”
姐姐轻轻拧了他的耳朵一下,佯怒道,“臭弟弟,那你刚才也说她老了……”
“我那是尊称好不好。”
她的美眸中满是笑意,“哼,你看她信不信!”
顾兰芝平日里积威甚重,尤其是不笑时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除了姐弟俩,公司里几乎没人敢编排她,拿她来玩笑。
正因为是家人,所以他们才可以表现出毫无保留的爱意和亲昵,没什么不能说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青檀拉着姐姐逛了剩下的那几家,又招揽到了几位有能力又有合作意向的店长。
既然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也不能空手而归,他和姐姐随意的买了点东西,就準备回去了。
临走之前,顾青檀顺便跟商场经理打声招呼,毕竟今天的事确实麻烦人家了。
“还满意吗?”
经理笑瞇瞇地问道,显然他已经知道商场里发生的事情。
顾青檀点点头,“多谢了。”
经理赔笑道,“哪里的话,您言重了。”
“对了,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见弟弟出来了,姐姐收起手机,一脸好奇道,“你跟他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没什么,就是简单问了问本地奶企的事情。”
据经理所说,近几年有一家长安奶业很不错,他给自家孩子喝的就是这个。
两人正打算离开,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檀,你看,那是不是方姨?”
顾青檀看到方艳青的那一刻,也稍微诧异了一下,“应该是吧,她在跟谁逛街呢?”
在方姨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身高跟她差不多,两人并肩而行,远远地看不真切。
“可能是男朋友吧。”
姐姐牵住了他的手,轻笑了一下,“走,我们过去看看。”
顾青檀一脸无奈,拗不过姐姐,最后只得点了点头。
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穿着衬衫的老男人,略微有些啤酒肚。
“那是她爸吧。”顾幽篁恍然大悟。
方姨家的情况,她多多少少也听母亲说过——方姨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工作,全家是依靠着她的工资过活。
只听得方爸爸自责道,“……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用。”他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可你哥他也不能一辈子不娶媳妇儿啊闺女……”
顾幽篁最不齿他们这种人了,重男轻女不说,还要吸女儿的血。
方姨似乎不为所动,“别说这个了,说好了今天是带你来买衣服的。”
方爸爸叹息道,“以前你哥他多疼你啊。”
“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提这个干嘛。”方姨淡淡的回了一句,“他一天戒不了赌,他就不是我哥。”
两人渐渐远去,顾幽篁靠在弟弟怀里,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方姨她拼了命往前走的时候,有人却一直把她往回拽,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还是你的家人。
也不是说他们的本性有多坏,只是自身的局限性就摆在那里……
唉,方姨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本来她现在还想上前打声招呼,现在也没有心情了。
她忽然脱口而出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显然是深有感触,说完之后,心情忽然有些惆怅。
“我们家没有和尚,也不念经。”顾青檀搂着姐姐的纤腰,语气温柔的安慰道。
顾幽篁忍不住沖弟弟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不就是和尚嘛!竟然对姐姐一点性趣都没有。
为什么对自家花容月貌姐姐的没有性沖动,对其他女生却会有感觉?
这个问题其实比较好回答。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顾青檀跟姐姐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缘故。
比如今天早上,他无意中看到姐姐的裸.体,第一反应会是帮她穿好衣服而不是趁机扑到她,这种下意识地“避嫌”的行为,正是来自于心理上的道德机制,而不是生理上的无动于衷。
有的时候,问题不在于能力,而在于勇气和决心。
他并非有心无力,实则有力无心。
倘若换一个女孩子,比如裴旖,因为顾青檀没有跟她共同生活过经历,所以他们之间会互相吸引,天然觉得对方亲近。
心理学上把这个叫做“来自血源的性吸引”。
言归正传。
俗话说閑事休管,无事早归,正适合姐弟俩现在的状况,中午无事,自然是要回家吃饭的。
顾幽篁挽着弟弟,有些沉默。
两人慢慢走出了商场。
本来顾青檀也无意掺和方姨的家事,以她的性格,自己贸然去主动帮她,只会让她觉得面上无光,更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于是顾青檀只能默默地摇了摇头,心里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其实,男人对女人的怜惜是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旦在心里埋下了种子,有了合适的温度它就会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上了车,顾青檀拿出手机,拨通了静姨的号码,按下了免提。
他一边发动车子,“喂,静姨。”
电话那端传来了静姨满含宠溺的问话声,“中午你们俩回来吃饭吗?”
“嗯,回去。”
“中午想吃什么?”
静姨的老家是湖南长沙,最擅长的还是湘菜,他随便点了姐姐爱吃的菜,静姨说了声“好”,又简单聊了几句别的,便挂断了电话。
他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姐姐正在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扭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分入神。
顾青檀自然是非常了解她的,轻声道,“还在想方姨的事情?”
顾幽篁转过头看了看弟弟,“青檀,你说,人为什么会喜欢赌博呢?”
他叹了口气,“我有没有赌过,怎么会知道。”
其实,顾青檀也曾经间接接触过:
他有一个同一届的同学,中产家庭,每个月大概有三千块钱的生活费,为人也慷慨大方,经常会请客吃饭,人缘很好。
后来那位同学不知道怎么接触到了网赌,一开始大赚,一千块赢到了七、八千。
本来就此收手,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可惜这只是妄想而已。
每个刚开始赌的人都是很自信,自信的认为可以控制自己。
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到后来有输有赢,再到最后之前赢得再多,一夜之间也输了个精光,周围同学借了个遍不说,还欠下了十几万网贷,无奈之下休学打工去了。
后来,系主任每年都把他的遭遇拿出来给新生宣讲,以免大家重蹈覆辙。
顾青檀每每跟导师谈及此事,依然唏嘘不已。
所以他深有感触,“赌博”这个东西,真的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顾幽篁忽然幽幽道,“我又何尝不是也在赌博呢?”
顾青檀心知肚明,近期证券市场持续低迷,姐姐估计又赔了不少钱,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像姐姐这样优秀的人也会心生迷茫。
他劝解道,“姐,照你这么说的话,农民伯伯种地,一场暴雨数月干旱,今年菜贵明年菜贱,也是一种赌博喽?”
顾幽篁原本微微蹙着的秀眉,不知不觉中舒展开了。
顾青檀松了一口气,虽然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不可同日而语,但他知道姐姐需要的是只是一句安慰,而不是长篇大论的经济分析。
女孩子永远都是感性的,像姐姐这样的女强人,迷茫也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振作起来。
“姐,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顾青檀十分认真的对她说道。
顾幽篁轻声“嗯”了一声,目光有些游移,不敢直视弟弟,心里觉得有些难为情,更多的却是一种甜蜜的感觉。
真狡猾,这样姐姐不就只能选择喜欢你,或者更喜欢你了嘛。
驶过花园大门,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静姨。
她是来帮忙拎东西的。
顾青檀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静姨帮他理好大包小包,
他对她笑道,“东西不多,我一个人拿就好。”
静姨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俏脸上满是温柔笑意。
另一边,姐姐打声招呼,已经先走一步回到了家里,回上楼换衣服去了。
他把东西放好,然后挨着静姨在沙发上坐下,顺势躺下,把头枕在了静姨的大腿之上。
“累死了。”
静姨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哄道,“快点起来,一会让你姐姐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顾青檀“嗯”了一声,在她的拉扯下,勉强从那柔软的大腿上起身。
“静姨,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邀功似的说道,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白色小盒子来。
静姨下意识接过来,一看却发现是一盒避孕套,惊呼一声,简直羞愤欲死。
那盒子好像烫手一般,掉在青檀的腿上。
静姨微红着脸嗔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孩子!”
“您不要吗?”
顾青檀故意逗她。
她气鼓鼓道,“不要!”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狭促,“真的不要吗?那就準备给我生孩子吧……”
静姨顿时又羞又气地瞪着他,一把将那个盒子抢了过去,难为情的捏在手里。
顾青檀收敛了笑意,夸奖道,“您真可爱。”
他这么一说,静姨的脸更红了,“不準欺负姨……”
顾青檀轻声道,“我怎么舍得欺负您呢,这是把选择权交到您手里,从现在开始,我不会主动对您做什么,但是只要您想了我了,就拿着这个来找我……”
她羞愤道,“你把姨当成什么人了!”
“爱人。”他极为诚恳,“我尊重您,也怕自己忍不住,每晚都去找您……那样的话,跟给我做性奴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故意使坏道,“还是说,这正是您所期望的?”
听到他说“性奴”二字,静姨顿时满脸羞红,使劲摇了摇头。
那样的日子,光是设想一下,她就觉得身子都酥了,腿也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她自认为已经一把年纪了,哪里又受得了这样的旦旦而伐呢?
其实,有的女人即便已经接近四十岁,但是因为天生丽质或者注重保养,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妖娆的娇躯依旧像是年轻时,充满着能够让男人为她“热血沸腾”的魅力。而且随着阅历的增加,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成熟且充满韵味,更加迷人。
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就是这个道理。
静姨轻咬着嘴唇挣脱出他的怀抱,不痛不痒地骂了一句,“小坏蛋!”
这算什么骂人的藏话?倒不如说是调情。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搂搂抱抱,他的手掀起她的围裙,正要隔着裙摆抚摩她柔软的大腿。
这时,忽然听到了楼上门响,随之而来的是下楼梯时的拖鞋声。
静姨瞬间慌了神,一把将他推开,下意识说道,“快穿好衣服!”
顾青檀反应比她更快,低声安抚道,“还没脱呢……”
闻言,静姨那泛红的脸庞上不禁流出一丝赧然,刚才是她急糊涂了,现在才清醒过来。
她努力强迫自己保持着镇定,粉红色却从耳根处弥漫开来。
虽然她跟青檀之间,已经保持了好久的亲密关系,而且还有着夫人的默许,但是她总觉两人的关系就像是偷情一样,而且也只能是偷情,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摆在台面上。
刚才,他不过是搂着她的腰,还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即使被人看到了也能解释,可是她就是不想让幽篁发现,毕竟幽篁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如果被她发现了两人的奸.情,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静姨慢慢转过头,望着青檀,眼神已经失去了高光,“怎么办啊,姨现在脸上是不是很红……”
顾青檀温和道,“没有的事。”
“都怪你!”她忍不住埋怨道,“非要挑这个时候给我这东西!”
虽然这么说,静姨还是好好的把那盒避孕套收了围裙的口袋里。
他忍着笑,“情不自禁。”
听到他跟没事人似的回答,静姨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厚脸皮程度又有了崭新的认识。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了姐姐慵懒的声音。
“你们坐在那干什么呢?怎么不去吃饭呀。”
静姨顿觉紧张异常,心脏怦怦直跳。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她的声音都有些不大利索。
平时静姨是不会这么羞涩的,实在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对她的心灵造成的沖击力太大了,她不可避免地联想到跟他一起看过的电影情节——想到以后自己也要用嘴唇叼着套套去找他,无声地求欢……她就愈发情难自制。
顾青檀帮静姨打着掩护,侧过头,笑着夸奖姐姐了一句,“姐,你穿这身真好看。”
那不过是一件修身款的T恤衫而已,好看多半是因为姐姐好看。
顾幽篁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捏着衣角转了个圈,笑吟吟道,“是吧,姐姐我也这么觉得!”
那边静姨刚从沙发上起身,就觉得两腿乏力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要向前扑倒。
顾青檀眼角余光看到静姨要跌跤,马上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瞬间拉住了她,帮助她坐回了沙发上。
等静姨回过神来,才意识自己坐在了青檀的腿上,还被他搂着腰。
说起来,静姨她是敏感易湿的极品体质,看到稍微带有性暗示的画面,或者每当跟青檀有一点点亲密接触,很快就会来感觉。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而且还是在幽篁面前,她突然有种想一头撞死在他身上的沖动。
顾青檀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她脑袋低垂,沉默不语。
顾幽篁没来得及多想,急忙走过来,弯下腰,一脸关切地问道,“静姨,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可能有点中暑了……”
她已经为自己的面红耳赤找好了借口。
顾幽篁摸了摸静姨的额头,有些心疼,随后忍不住抱怨道,“天这么热,别非要我们回来打开空调啊,您一个人在家里也该开的啊,用不着给我们家省那点电费。”
静姨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但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
她只能托词道,“姨吹不惯空调……吹久了腰背都有点疼。”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瞪了顾青檀一眼,之所以是会腰酸背痛,还不是都是他干的好事!
顾青檀回望她的眼神,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坦然。
静姨又好气又好笑,闭上了眼眸,靠在沙发上,叹道,“菜在桌子上,你们去吃饭吧,姨休息一会就好。”
顾青檀好不容易把姐姐劝走,两人见状都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做戏要做全套,他转身又去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喂静姨慢慢喝下。
静姨闭上美眸,一副完全听任他摆弄的样子,但其实她在微瞇着眼睛,偷偷看他。
可是那边姐姐坐下刚吃了几口辣子鸡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筷子走了过来。
“您刚才不是说要上厕所吗,我扶您去好了。”
静姨睁开眼睛,一脸错愕。
这下子该怎么办啊!
她下面已经湿了,全是淌出来的水儿,羞死人了,千万不能让幽篁看见!
静姨抿了抿嘴唇,“呃……姨自己去就行。”
“哎呀,您害羞什么,青檀,过来帮姐姐扶着静姨。”
顾青檀闻言点了点头,跟姐姐一起一左一右搀扶着静姨。
由于他并不知道内情,无意之中把静姨往社死的道路上狠狠推了一把。
而静姨被姐弟俩架着,六神无主地往走廊那边的洗手间走过去,步伐僵硬,几乎是一步步挪动过去。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