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之所以大半夜都不得不惊扰韩锦卿,是因为后山的瑯嬛阁被人闯入了。
瑯嬛阁是一座塔楼,向来是玉屏山庄的禁地,守卫森严,机关重重,自建立至今,无人敢违令入内,如今居然有人胆敢擅自闯入,先不说别的,单说这人的身手已是让人心惊。
洪九明早已带人检查过,珍奇贵重,价值连城的物件,一样没少,独缺了一册古卷。
韩锦卿问明详情后,脸色阴沉,似风雨欲来,道:“山庄里不管是谁的房间,都给我搜,可疑之人,一个都别放过!”
这场耗时耗力的大搜查一直持续到天明,洪九明和几名管事都熬红了双眼,却仍一无所获。
“所有的房间,都查了?”韩锦卿脸上此时已看不出神色,淡淡问道,只是眼神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洪九明低头抱拳道:“回相爷话,全都查了,一个不落,连着临风阁和疏影居都让人仔细搜过。”
韩锦卿眸色沉沉望着窗外露白的天际,上官容钦,已经开始了吗?
到了中午,疏影居传出消息,上官容钦得了会传染的急病,即刻就要出庄回京,马车行礼等俱已备妥,只等楚风代着回稟了韩锦卿就要出发。
“爷,您看这……上官容钦也太小瞧咱们了吧,走就走呗,还搞这么一出。”楚风不屑的嘀咕道。
韩锦卿此刻正在书房里把玩着一个由翡翠雕成的小物件,通体翠绿,晶莹剔透,闻言,只挑了挑眉,道:“传我的话,再派辆马车送送上官大人。”
楚风听了一愣,“爷,您,您还要送他?”
韩锦卿凤眸淡淡扫过来,“你只管传话就是。”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也顾不得规矩了,见了韩锦卿就道:“相爷,大事不好,地牢有人越狱,现在里面一片混乱,守卫有限,不少人已趁乱逃走,还请相爷尽快定夺!”
韩锦卿指尖一挑,将翡翠紧紧攥在手里,“洪九明的人呢?都死了吗?!”
“洪神医和管事因为连夜搜查,方才正,正在休息,也是刚赶过去,所以……”
“你替我告诉他,地牢关的人,逃几个,给我抓几个,若抓不回来,就请那些管事的进去充数罢。”
那侍卫赶紧应了出去,楚风见状,也忙跟着走了。
这厢,上官容钦的车队已经出发,刚走出山庄,后面远远的追来一队马车,领头的是个中年汉子,很快赶上了他们,说是路途遥远,相爷特意派他们来护送上官大人的,马车上备了不少物资,以应不时之需。
两列车队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山路上颠簸着。
杨雪瑶浑身无力的躺在车厢里,脸色灰败,瘦骨嶙峋,她微微睁开双眼,熟悉的身影就坐在她面前,她一时激动,吃力的开口,“上官大哥,你还是来救我了。”嗓音沙哑粗砺,一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滑落。
上官容钦白衣宽袍,墨发流泻,眼神清雅柔和,替她掖好盖在身上的薄毯,道:“郡主,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杨雪瑶心头一暖,点点头,很快就沉沉睡去。
上官容钦自然没有得病,目光清澈幽深,如静湖深潭,他靠着车壁,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山石树木有些出神。
那日顾轻音来找他,告之地牢中的种种和杨雪瑶的处境,他自然知道杨雪瑶每况愈下,只是他另有谋划,只能略缓一缓,但她急切求助的目光,让他提前了离开的计划,而有了顾轻音地牢的消息和布局,营救杨雪瑶也变得更加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