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贝一大早折腾到中午,拎着大大小小的颠簸了一路。
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乡间小路上,只有一条狭窄的主路,周围全是农田小路。
正值春夏交替,田埂上菜地里开满了野花。
只是跟着美景不符的是远处三五几个围在一起閑聊的人。
有眼尖儿的远远见苏贝拎着大包小包回来,隔着老远就开始打着招呼。
“苏老二家的大律师回来了!?”
“这咋就贝儿一个人回来?!不是结婚两年了?”
这话落下,就有个手里纳鞋底儿的妇人,轻蔑的开了口。
“结婚两年,这两年你们谁见过男方家里人?说是结婚,就请我们这些亲戚去县里吃了顿晌午饭就回来了”
“我们连她婆家人都没见着,说是家里父母当官儿的,嘁,当官的人家能看得上她!?”
女人话落下,几个人见苏贝走近纷纷闭了嘴。
谁知苏贝走近后,直接停在了之前说话的那个女人面前,一脸惊讶道:“大姑?!你怎么在这儿!?”
中年女人揭完苏贝短,就被苏贝点了名,闻声气焰顿时冒了上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苏贝愣了愣,拿出手机翻了翻,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我看表哥朋友圈发的全家出国旅游,还以为你也跟着一起呢”
话音刚落,中年女人瞬间就变了脸色,“什么出国游!?我怎么不知道!?别乱说,你哥工作可没什么假!”
苏贝一脸点开照片,一脸无辜的放到了众人面前。
“大姑,我真没骗你,你看他们在海岛呢,那地方去一次可不便宜。”
“哎,这就是国外啊是挺漂亮的。”
“哎、哎、这个女娃是小峰媳妇儿吧?!长得真俊!”
“小峰怀里抱着的小娃娃是小峰闺女?都这么大了啊?”
“小丽,你这都抱孙女了,咋没听你提?!儿媳妇做月子都没喊你帮忙伺候啊!?”
中年女人听着几人的话,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却还要绷着笑脸,“她做月子我伺候个什么!?家里有钱都请月嫂保姆。”
苏贝收起手机勾了勾唇,“我看大表哥把老丈人一家都带出去了,还以为大姑跟姑父也在呢。”
扔下这么一句话,苏贝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全然不顾身后气的七窍生烟的女人。
“贝儿,你咋回来了?!咋不提前打声招呼!?”
苏贝母亲见着苏贝回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苏贝刚踏进院子里,就听见房子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妈,爸怎么了?”
“没,没什么事。”苏母不停的回避着苏贝的目光。
苏贝皱了皱眉,“妈!我说了有病不要拖,拖久了小病也成了大病。”
“刚好我回来了,明天我带爸去县里医院看看。”
“不,不用!真没什么事儿你要工作忙,就别总往家跑,家里没什么大事。”
院子里灯光不明显,两层水泥房在村里不显眼也不落魄。
苏贝放下东西就进了门,见苏父有气无力的支着拐杖出来,眼睛瞬间就红了,“爸!身体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母抹了抹眼泪,“你爸哪敢让你知道!当初你结婚,婆家闹成那样,我们哪敢跟你说。”
“妈我自己有钱。”
苏贝低着头,眼泪不停的打转。
她在家里是独生女,在乡下家里没有儿子都会被说閑话。
从她结婚后,村里风言风语更加没断过,苏家父母没少被人背地里说养了个赔钱货。
她就是想摆脱现状,才迫不及待的想抓住文家带着家里人走出去。
她不想将来她的孩子,也跟着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地方。
*
苏贝回来后就带着苏父去了县里医院。
一系列检查出来后,医生看着检验单,推了推眼镜,“你父亲这个,是恶性肿瘤。”
苏母看着密密麻麻的收费单,心里生了退意,“贝儿咱们家没这么多钱。”
苏贝看了眼收费单,想到了文国栋还给她的卡,狠了狠心,“没事,我这两年有存款。”
她卖身几个月,总不能只便宜了文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