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７２

  　　如果一切就这样发展，或许会是另一番结局。

  　　后来的故事，却改变了轨道。

  　　我发现，那晚的见闻，竟然也让我产生ＰＴＳＤ的癥状。

  　　开始还没有感觉。但当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小宁倾心后，就开始重复做着小宁被虐待的噩梦。梦中的场景是那样真实而生动。而我，只是其中一个看客。我尝试着拍打、吶喊，却丝毫影响不到兇残淫邪的歹徒。

  　　多次在梦中尝试解救她失败后，我渐渐开始抗拒相关的东西。那件风衣，那台车，甚至是她本人。

  　　开始，我担心刺激到仍在恢复期的小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坚持陪伴、呵护着她。

  　　但随着她的渐渐好转，我的癥状竟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日渐严重。我扔掉了那件衣服，把车送给了农俊。也渐渐开始害怕与她见面、接触。

  　　我努力想改变那样窝囊的自己，却难以自制。

  　　终于，良久的压抑酿成了苦果。在一次情绪失控后，我的行为引起了小宁的误解。让她以为，我是在嫌弃遭遇过不幸的她。

  　　我无意中戳到了少女最难愈合的伤疤。这深深地伤害到了原本恢复了许多的她。这次，我无能为力，因为我本就是元兇。

  　　她彻底消沈，甚至数次暴露了轻生的念头。

  　　好在，当时的我采取了得当的亡羊补牢措施。我帮小宁和自己预约了心理医生。

  　　完整的了解了情况后，医生的疏导对小宁起了作用。她明白了我的难言苦衷，解开了当时的误会。

  　　但是，破镜难圆。我们的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从前那般。

  　　时间静静沖刷着相关的一切。我和小宁的联系渐渐减少，到后来，甚至断了联系。偶尔想起她，也会觉得不联系可能会对她更好。

  　　如果不是那天的巧遇，这层关系可能会随着回忆一起埋藏在深处，渐渐褪色，变为黑白。

  　　好在，与她有关的所有，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低头讲述完这一切。擡起头，才发现小雨脸上的表情复杂。她缓缓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良久，当我重新发车的时候，才听到小雨低沈的声音：「对不起，哥哥，我……想先回去。」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莫非，小雨会介意那个，软弱到只会逃避的我吗？

  　　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掉头，加速，向姐姐家中疾驰而去。

  　　还好，姐姐在家。她之前说过，让我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小雨。

  　　目送小雨上楼后，我向姐姐发送了简述过程的微信。姐姐很快回复，她会开解小雨的。

  　　第二天早上，小雨依然保持着异样的沈默，好在姐姐对我发来了安心的消息。可能，小雨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我这段经历吧。

  　　在公司开了一整天的会。除了吃饭喝水，其它时间都在讨论方案。

  　　快到下班时间，忽然接到了农旭的电话。

  　　「喂，死胖子，我到了。」那边传来了他那如Ｇａｌｇａｍｅ中元气黄毛一般的声音。

  　　「啊？」头昏脑涨的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小爷我连开几个小时的车回来了。你丫也不欢迎一下？」农旭说。

  　　「啊？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还要几天吗？」

  　　「死胖子你什么意思？」农旭在电话那头不满道，「哥哥我翘了班开了一天的车过来，你就这反应？」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了一整天的会，头都晕了。」我陪笑道，「现在到哪儿了？」

  　　「快到大学城了。我打算先去看看我弟妹，然后约小宁她们一起吃个饭。先说好，不许通风报信哈，我要匿名观察一下这位弟妹。快，把位置发给我。」

  　　我顺手把蕓姐那边的地址发给了他，道：「观察ＮＭＢ，见面要叫嫂子，别没大没小的不懂规矩。」

  　　农旭被我怼了，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我就是有点好奇，是怎样的活菩萨敢把你这样的老大难给收了。我得去当面道谢啊。你下班了吗？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看了看手中的方案进度，道：「大约４０分钟到那边吧。对了，别忘了叫上阳阳。」

  　　「啰嗦，小爷我会落下一个美女吗？」

  　　听筒里传来了忙音，我只能无奈的感叹，这小子，还真是追风少年啊。

  　　我加快了手上的进度，希望能早些赶去会面。

  　　紧赶慢赶完成了工作，我向农旭和小雨发送了微信，询问见面的情况。然后上了车，向「湘云」疾驰而去。

  　　刚下车，正打算上楼时，收到了农旭的回信。

  　　「不好意思，忽然有急事。明天再见面吧。」

  　　虽然被秒鸽，我却没有觉得太奇怪。毕竟职业使然，之前的我，已经被他鸽到习惯了。

  　　上楼，发现小雨孤零零的坐在会客桌旁的椅子上，神色呆滞。

  　　「咦，小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蕓姐和小梵呢？」

  　　终于发现我的到来，小雨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她匆匆站起身，道：「蕓姐……先走了，小梵……刚上完课，应该还在里面换衣服。」

  　　说话间，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并在一起的脚尖。

  　　我心中奇怪，道：「刚刚，见到农旭了吗？」

  　　「啊……见到了，他，好像也有事先走了。」

  　　小雨擡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哥哥，我们去接姐姐吧。」

  　　我虽有疑惑，却没有继续追问，道：「今天等等小梵吧，蕓姐不在，她一个人回去。」

  　　等待小梵的期间，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沈默。

  　　接上小梵和姐姐，我才松了口气。小梵现在借住在蕓姐的公寓，她还在奇怪，蕓姐今天怎么没有等她。

  　　也幸亏小梵在车上。姐姐和小梵日常的对话让车内的气氛不显得尴尬。但小雨，仍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想，待会要给秃头怪打个电话。

  　　先把姐妹俩送到家，然后把小梵送到蕓姐的公寓，我就在路边拨起了秃头怪的号码。

  　　关机！？不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吧？我又拨起了阳阳的号码。

  　　「喂~ 晨哥~ 」阳阳欢快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