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半年过去了,这半年里大魏与蛮族大小交锋数次,彼此皆有损伤。在镇北王的大军强力抵御下,边境的战火没有蔓延开来。千里之外的京城依旧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而身处后宫之中的恬熙,也依旧过着他奢淫的宠妃生活。
这半年来他一直深受严炅专宠,从未间断。而他也是曲意逢迎,媚颜承欢。为了笼络住严炅,百千种手段花样都施展了出来,牢牢的把严炅稳在承欢殿的温柔乡里,搞得后宫其他人一个月都难得分的几分雨露。时间久了,难免就有人哀声怨道。对承欢殿的不满也到了极点。
趁着几次众妃嫔向皇后请安的机会,恬熙没少受她们的暗讽敲打。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让那些蓄意攻击他的人讨了个口头快活。可之后他们发现,严炅竟是接连临幸潋贵妃,竟是连先前的几分雨露也再不分撒出来了。她们这才知道厉害,于是也收敛了许多。
轻雯为此有些忧心的对恬熙说:「娘娘如此做,可算得上是与整个后宫为敌了。这样真的好吗?」
恬熙不以为意,说:「就算本宫不这么做,一样也是她们眼里的沙子,还要白承个‘媚上惑主,淫乱后宫’的名声。既然如此,就干脆给她们点厉害的,先逼退些无胆的。若还有人不死心,那本宫再抖擞些精神去跟她们玩吧!」
这些风波汪皇后也有所耳闻。她也多次公开出言训诫,意图平息这些纷争,可收效甚微。偏偏这时候,恬熙又不安分的折腾出一件新事。
自从学了骑马后,他对这项运动表现出强烈的兴趣,閑来无事便会前往校场跑马圈练习。可日子久了便觉得整日在一块地方打转也无趣。于是这一日他索性调转马头,直接出了校场,往后宫宫道上奔驰而去。大魏后宫中还从未有人如此张扬的骑马喧哗。闹得宫道上人人手忙脚乱,避道相让。恬熙也不管,直接大笑着扬长而去,最后还直接骑马绕着御花园紫阳湖绕了三圈才作罢。
这下算是授人以柄了,几名高位妃嫔气愤难耐,联名向严炅上奏,要求他对恬熙进行惩戒。
严炅手掂着那份奏折,笑着对恬熙说:「瞧瞧,你给朕惹了什么事!」
恬熙将奏折接过来翻了几页,然后就嗤之以鼻的将奏折随手丢到案上,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群人如此小题大做,果然是太閑了。」
严炅笑了,说:「你倒还比她们都有理了。」
恬熙瞄了他一眼,乖顺的依偎进他怀里,大言不惭的说:「有你做我的后盾,我的底气当然要比她们足多了。」
严炅一扬眉说:「你怎么就觉得朕会给你做后盾呢?」
恬熙「嘻」的一声,抬头在他耳垂上轻咬一口,随后狡黠笑道:「是你答应的的:只要我好好伺候你,你自然会让我过的称心如意。现如今我都如此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了,难道还不值得你为我做主吗?」
严炅瞧瞧他衣衫半退的紧挨着自己,火辣辣的眼神做着最坦诚的挑逗。
他会意一笑,喃喃说道:「确实够格!」
恬熙勾唇一笑,在严炅眼前缓慢而煽情的躺上了案几,将那份奏折压到了身下。如献上神坛的赤裸羔羊。
严炅眼神已深,起身无言的压了上去……
投上去的奏折如石沈大海,再无消息。众人气愤不已,偏偏无法近的了严炅身,无法向他当面指控恬熙的肆无忌惮,嚣张跋扈。最后干脆转而向汪皇后诉苦。
汪皇后听完事情原委后,也觉得在这样放任恬熙胡闹,怕是要惹出大事来反而让他深受其害。于是便前来拜见严炅,并委婉提出让严炅稍微约束一下恬熙的行为。
严炅听了只是笑笑,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梓潼何必就这么上心了呢?」
汪皇后见他如此不上心也有些着急,一脸的凝重的说道:「陛下切莫觉得此事算小。贵妃入宫半年多来,一直深受皇宠,以致树大招风。可叹贵妃懵懂不知,处事随心。臣妾担心,若任由他如此天性发展下去,怕总有一天贵妃会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闯下大祸。到时那真是追悔莫及了。」
她忧心忡忡,严炅却笑道:「这话说得也太夸大其词了!」汪皇后见他仍旧不当一回事,心里也急了,就说:「陛下惯于面临朝野,故而不知后宫春秋。若真有人存心做法,就算是贵妃,怕也难逃一劫啊。所以,陛下若喜欢他,平常多对他好些就罢。在外面,还是多约束一下他为好。」
严炅听完她一席语重心长的话,也只是笑笑,说:「梓潼对贵妃的一片关爱之心,朕全部了解。只是这事梓潼大可不必操心。贵妃不会有任何事。他有个这世上最强的后盾,谁都伤不了他。」
汪皇后一怔,问:「陛下指的是?」
严炅一声笑,随意的说:「可不就是朕吗?有朕在,天大的事都可以为他应下。谁能伤他?」
他嘴里噙着笑,对汪皇后说出此番言论。只将汪皇后惊得微瞪双眼半天说不出话,心中思绪如麻。
严炅奇怪的看着她,笑道:「梓潼怎么不说话了?」
汪皇后强笑道:「臣妾只是感叹,陛下是真的喜欢贵妃呢。先前臣妾还从未曾见陛下对哪个美人如此用心。」
严炅一怔,脑海里突然闪过恬熙的脸。随后笑道:「梓潼吃醋了?」
汪皇后摇摇头,真挚的说:「臣妾永远不会吃他的醋。」
严炅细细的打量着她,汪皇后看着他,目光清澈坦然。
严炅看不出她有丝毫作伪的迹象,终于长叹一声:「梓潼当真是贤惠大度啊!」
汪皇后闻言并没有自喜,微垂着眼,她轻轻的说:「不敢当,陛下!」
严炅只当她是自谦,仍旧笑吟吟的说:「不用谦虚了,梓潼之贤,堪称天下女子楷模。将来必受后世赞颂。」
汪皇后一声赔笑,并不答话。只在心里默默想道: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怎么样的,她没有说出来。看着眼前英俊的丈夫,她默默对自己下了个决定。
几天都不见动静,后宫中人对帝后大失所望,便将怨风吹到了朱太后那里。朱太后也有些恼怒,把汪皇后叫去,为这事向她施压。可任她如何厉色呵斥,汪皇后只是一味的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却不肯给个準话,答应出面以后宫之主的名义对恬熙做一点点惩戒。朱太后也无法,骂了一顿也就无奈的让她走了。
出来的时候,汪皇后的心腹宫女心疼她,有些气愤有些费解的问:「明明不管娘娘的事,娘娘何苦要代那潋贵妃受过。您就算这样做了,奴婢看那潋贵妃刁鉆的很,未必会领情。」汪皇后斥责她道:「不要胡说。」随后轻轻说道:「本宫做这些,与他无关。」
此事就此不了了之,若有什么结果,大概只有严炅下旨,特许恬熙每日在御花园中骑马半个时辰。这一次的风波,恬熙在帝后的背后支持下,大获全胜。宫中人人对他恨得咬牙,却无可奈何。恬熙依旧趾高气扬的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