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稍安勿躁,奴婢去看看,今儿个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公主不便露面。”
桃夭既这样讲,薛品玉点头道:“去吧,若是旧相识,只管悄悄领进府,本宫与刘子今成完亲就去见他。”
房内还有别的几人,薛品玉就这样说出来,这几个人中,桃夭担忧里面有薛满新选的眼线。
桃夭以笑容掩饰紧张:“公主,一个叫花子和尚罢了,人家是吃素的,领进来与我们一起吃喜酒,坏了别人的修行,奴婢替公主去看看,和尚要米要面,都给。”
从听到‘和尚’这两个字起,薛品玉的心就不安宁,理所当然以为是圆舒找来了,在短短的时间里,已想好了该如何安置从千里迢迢找来的这和尚。
桃夭去了后,婢女们就往戴上华冠的薛品玉头上披上红盖头,左右搀扶着她前往祭天成亲仪式。
未见到那两个和尚前,桃夭心中不安,心道该不会真是圆舒那傻子,大老远追来燕城找公主了?
而见到那两个和尚是脏兮兮的老头儿,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俊和尚,桃夭就放下了心。
“给他们两袋米。”桃夭对一旁的太监说道,“今日是韫国公主的大日子,公主府内,吃的都管够,除了给他们米,公主还吩咐我,再送他们一袋馒头。”
两个和尚一路乞讨到燕城,见到这一处气派的大宅子在办喜事,就知来对了地方,对桃夭那是千恩万谢,领了米与馒头,一人扛一袋就走了。
祭天成亲仪式已开始,公主府十分安静,只听得见主婚人的声音,无非就是说些美好的祝祷词,安排二位新人祭天拜帝。
桃夭回身向内走着,脚步踩在雪上沙沙作响,她对走在身边的太监随口问道:“这两名叫花子和尚从哪儿来的?燕城与燕城附近没有庙宇,他们来了,可没有地方容身。”
“桃夭姑娘,我不知他们从哪儿来,但听他们提了一句,他们要去风雪山挂单。”
风雪山!
桃夭停步,风雪山就只有一座明光寺。
耳边传来主婚人的高声:“夫妻对拜——”
这一拜,天空落下小雪,细碎的,打着旋儿,覆在薛品玉的红盖头上,飘在了刘子今的乌发上。
礼成后,薛品玉就被婢女们扶回了寝殿,刘子今也想跟上去,被几个宫人拦下。
“按规矩,没有公主的召见,驸马不得去见公主。”
刘子今觉得可笑:“今日是洞房花烛夜,难不成这也需公主召见,我才可与公主洞房?”
对方肯定:“正是,还请驸马静候,若公主不召驸马洞房,还请驸马去偏殿休息。”
“好。”
刘子今确信,薛品玉一定会召见自己。
寝殿内,薛品玉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换下厚重繁琐的红嫁衣与华冠,头上只戴了一只轻巧的小金冠与两支金钗。
薛品玉对镜取下耳环,从镜内见到桃夭回来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了桃夭。
“公主,只是两个叫花子老和尚,逃难的,要去外地。”桃夭担心薛品玉不信,说道,“好几人都看见了。”
薛品玉哦了声,看不出失落,将耳坠子取下来放在桌上,说道:“那便去準备準备,召见刘子今。”
“公主,不可。”桃夭两三步走到薛品玉面前,轻声道,“圣上早準备了马车,就等你礼成,接你去宫里陪圣上,小住两晚。”
薛品玉想起薛满上次想让自己给他乳交,她就不想去见薛满。
“今日是本宫的新婚,皇兄把本宫接走了,刘子今怎么办?本宫不去。”
桃夭说道:“公主,你说是刘子今重要,还是圣上重要,圣上派来的马车就停在偏门外,你是要为了留下来陪刘子今,去得罪圣上吗?”
不是为了刘子今而得罪皇兄。
薛品玉想,这是为了自己。
此行一去,免不得要被皇兄强迫做一些不愿做的事,但执意不去,
也是不行的。
薛品玉叹了一口气,早知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