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两个月的紧张焦虑和小心翼翼,梁鹿逐渐接受了自己即将当妈的事实。
肚子还没有鼓起来,身体的其他变化倒是逐一显现。
她变得畏寒、嗜睡,对气味敏感,甚至频繁起夜,最近开始,情绪也波动剧烈了,易暴躁,易生气。
肖钦一方面很惯着她,由她无端地发脾气闹性子,从不生气,另一方面,又对她管得很严,不许爬山旅游,也不许出席粉丝和品牌的活动。
梁鹿因此与他置了好一阵子的气,收获无果后,才渐渐收了心,平日里拍一拍自己的视频,好吃好喝好睡,安心养胎。
直到有一天,照顾孕期饮食的阿姨,隐约其辞地提点,「肖总最近在家的时间…是不是少了点呀。」
阿姨入行多年,经验丰富,火眼金睛,没少和梁鹿唠这半生经历的所见所闻。
闻言,梁鹿心里一惊,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最近确实没怎么在意身边的男人。
当天晚上,她留了心观察,只见男人过了晚饭时间才回家,与她的对话,十句有九句都是跟肚子和孩子有关的。
他一到点就準时洗漱上床,手掌搭在她肚皮上,例行公事一样,从后虚抱住她睡觉。
梁鹿不死心,往后靠了靠,后臀去蹭他下腹,他却退身重新拉开距离。
心里顿时泼下一盆冷水,凉透了,梁鹿几乎已经肯定,这男人有问题。
她一时间伤感落泪,痛心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而更糟心的是,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呼吸均匀,已然入睡。
第二天起床,梁鹿昏昏沉沉,打开衣柜,习惯性地拿出睡衣,往身上套到一半,突然一个激灵。
自从不怎么出门后,她几乎天天都是这几件睡衣换着穿,已经持续多久了?再转头看梳妆台,除了偶尔做视频上镜需要,有多久都没碰过化妆品了?
梁鹿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蓬头垢面、神态疲倦的女人,斗志突然就被勾起。
她倒要看看,这狗男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吃过午饭,她吩咐阿姨做两份冰粉打包,而后上楼,梳妆打扮。
天气炎热,她挑了件波西米亚风的吊带长裙,胸下系带,凸显丰满又不过分暴露,裙摆浅色印花,清爽又看似随意。
她略敷薄粉,肌肤就晶莹雪白,再添上口红提气色,临出门,又将口红换成了水嫩的粉色。
没有提前打招呼,她一路上到公司16层,扑了个空。
「肖总在15层开会。」秘书笑瞇瞇地请她到办公室里坐,上了水,识趣地问,要不要通知肖总一声?
反正閑来无事,梁鹿摆摆手,就坐在办公室等,开始犯困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她透过百叶窗展开的缝隙看到肖钦,他立在门口与人说话,身高腿长,白衣黑裤,熨帖挺拔。
他略微低头向对面的人吩咐着什么,嘴边含着笑,温和而醒目。
他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梁鹿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对面的人圆圆的脸蛋微红着,笑得娇怯可爱,一脸的胶原蛋白,可不就是周助新招的那个小秘书么,上次在美国还给她送过红糖姜水,叫个小鱼还是什么来着。
好哇,果然叫她给逮住了。
梁鹿死死盯着门外两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她的眼睛里现在飘着的就是刀片。
短短一时间,她思绪纷飞,脑筋转得飞快,一面脑补他们在公司,私下眉目传情的画面,一面分析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甚至已经推断,上次在美国,这个小鱼送来红糖水的时候就已经是别有用心。
接待梁鹿的秘书向肖钦指了指办公室,汇报情况。
男人这才中止对话,打发面前的人,转身拧开门。
「外面这么热,怎么还出来?」
皮鞋踩着地毯,朝沙发走来,他仿佛对梁鹿的到访感到稀松平常,声音听不出惊讶,也听不出惊喜。
梁鹿已经整理了表情,长腿交叠,斜支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走近,「想你了啊,带了吃的来看你。」
肖钦像是留意到梁鹿今日的不同,垂眼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个遍,视线经过胸口的时候,有短暂的停留,尽管不动声色,还是被梁鹿捕捉到。
她撩了撩肩头的长发,拢在脑后,食指和拇指捏着耳垂的吊坠把玩。
极少听她说「想」这种字眼,肖钦微微挑眉,瞅了瞅桌上的盒子,俯身蹲在沙发旁,视线与她齐平,低声问:「带了什么好吃的?」
梁鹿揽住男人的脖子,唇瓣在他耳边一开一合,「有大餐哦。」
两人离得很近,暗香浮动,他扯出一枚轻笑,低头在晶莹粉嫩的唇上浅啄,微糙的指腹在她凉软的手臂细细摩挲,温度渐高的时候却松开了。
他起身回到办公桌后,拆开食盒,準备要吃东西的样子,一边问梁鹿,「你怎么不吃?」
就这?她精心打扮一番,结果就是这?
梁鹿咬牙,忍住暴躁,走到办公桌旁,却没坐,手肘撑着桌子,在男人对面俯下身,「喂我。」
杓柄在手里微微停顿,肖钦的视线从面前敞开的领口处移开,而后抬手,一口晶莹剔透的冰粉凑到她嘴边。
红润饱满的唇张开,结结实实地吞住杓口,嘴角都被撑变了形。她含在嘴里,「咕咚咕咚」地咽,吃得干干凈凈,而后吐出杓子。
一线银丝连着她的唇瓣和杓沿,拿远了点才断开。
梁鹿看到他的喉结在皮肤下滚了滚,再接再厉,娇声道:「好吃,还要…」
肖钦的动作几乎机械僵硬,看着她再一次含住杓沿,却轻轻松开,透明半软的液体沿着嘴角流下来,一直挂到下巴边。
「哎呀,掉了…」她伸出一截粉白的舌头去舔。
肖钦推开面前的食盒,突然站起来,「你先吃,我去取个文件。」声音又干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