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杰心里,我已经不是个单纯的姑娘。就算他真的爱我,愿意包容我的所作所为,我也没了在他面前耍娇扮乖的资本。除非我……
摸着依旧扁平的肚子,我黯然地想,除非我的肚子争气,给他生个绝顶聪明的儿子。
半个小时之后,程杰回了电话。由于激动,我的手又颤颤地抖了起来。
我希望程杰是带着情绪与我通话,或者说,我希望他在电话里狠狠地骂上我一通。可惜,程杰不会骂人,只是说话的语气带上了少有了暗哑,也失了以往的温柔。
程杰告诉我,他现在很忙,就算回润西山,也要两个小时后。电话挂断时,莫名的自卑又上心头,从程杰的语气里,我清晰地意识到,我受宠的日子到头了。
头越来越痛,身子也有了发飘的感觉,我知道我又感冒了。
我的身体打小就弱,一但感冒必需马上吃药,如果治疗不及时,就会通体发热,四肢无力,继而引发扁桃体炎和鼻炎。
可是这一回,我突然渴望感冒病癥来得再猛烈些,最好让我病到神智不清的地步,那样子,我既可以得到程杰的照顾,又可以避开一些不想被谈及的话题。
如此想着,我又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同时,也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程杰回来时,泡了一个多小时凉水澡的我虽然没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却是浑身发烧,疲软的四肢几乎到了不受大脑控制的地步。
程杰迈进卧室的那一刻,又羞又愧又无助的我哭了。
我渴望程杰温暖的怀抱,可惜,被我伤过心的他却没有太过热情的举动。泪眼迷朦中,我看到他在笔挺地站着,憔悴的脸上既看不出痛苦也没有以往的那种温馨。
“对不起……”
我无助地坐在床头,低着又臊又热的脸拼命地绞着自己的双手。
程杰依旧笔挺地站着,似是在平静地打量着我。
真是应了做贼心虚那句话,程杰越是平静,我心里越是不安。
的确,我已经是个失贞的女人,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要求他像以往那样对待我。
当最坏的打算清晰地浮上心头时,我暗自庆幸洗过凉水澡的自己没有傻到穿着睡袍等程杰的地步。
“怎么?你这是要走吗?”
程杰终于说话了。
我无措地摆弄着穿戴整齐的衣角,又极不自然地理着挂在胸前的背包带,这才意识到我这副带走的打扮又伤到了程杰。
“要不要我送你?”
我再也不能冷静了,程杰的话里分明有赶我走的成分。
“谢谢,我自己会走……”
真好笑,已经痛苦到要撞墻的地步了,我还能止住汩汩而出的泪,还能像没事人似地笑出声来。
“真的不用我送吗?”
望着程杰那张依旧不失风采的脸,我的心突然间无处安放。
我不想走,更不会让他送。问题是,现在的我还有留下的理由吗?
走吧!或许真的走了,我才会理智地考虑我的将来。
我承认我不够坚强,也承认自己没有足够的定力走出这个门。当我迈着飘乎的脚步走过程杰身边时,他身上那股让我沉迷的气息一下子摧垮了我的理性。
我哭了,我搂着程杰的后腰,把头埋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哀哀地哭了。
我能感觉到他颤动着的身子,也能体会他心里的无奈与悲感,可是,当他的手紧紧地扼住我的手腕时,鉆心的痛又让我体会到了透心的寒意。
并不是我敏感,而是,程杰不愿意再接受失去贞操的我!
该走了,我真的该走了!如果再留在这里,只能自取其辱。
“程区长,放手吧。如果有缘再见,请相信,柳烟儿这辈子真正爱着的人只有你!”
我把头从他的后背上抬了起来,并抽回了没被他抓痛了的那只手。
“然后呢?”
程杰并没有松开抓着我的那只手,只是握着的力度小了些。
“然后?”
我呵呵地苦笑着,暗想,都到了这般田地,亏他还能问得出来。“我想回东北,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不想嫁给程弘博了?”
“失去了你,我也就失去了留在润林的意义。”
“你打算怎么处理肚子里的孩子?”
“我会把他养大成人,并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父亲……”
我不能不哭,因为,说出这番话时,我似乎看到一个孤力无援的小女人,领着一个不被世人承认的孩子悲凉地走在凄风苦雨中的情景。
程杰终于拥抱了我,被他拥抱满怀的一剎那,通体发烫的我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抱里。
我好像又做梦了!我梦见程杰脱了我的衣服,不停地用温热的毛巾擦着的我身体。
我很想让程杰亲近我,所以,当温热的毛巾擦过我胸前的两座玉峰,又细细地擦拭着我的芳草地时,我不时的扭动着发烫的身体,发出可能让他动心的吟。
程杰突然停止了动作,当带着温度的毛巾迟疑地落在屁股蛋后,那道被我抓伤了的大腿根处时,我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猛地醒悟过来。
我,并没做梦,只是因为心虚,不敢面对程杰而已。
“已经发炎了!”
程杰并不看我,而是从隔壁的房间里取过一个医药盒。“躺着别动,我给你上点紫药水。”
西移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和煦照在我光裸着的身体上。
身上的热度没了,冷的感觉也没了。只是,看到程杰那束平和的目光后,我突然生出一种心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