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东的车来的很快,我的衣服刚穿利落,他的车就到了院门口。
雨,一直下,一直下。在炽亮的灯光中,我哆嗦着双手好半天才锁上院门。当我费力地爬到何安东的车上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林透了。
何安东一直坐在车上,或者说,他一直在冷漠地盯着我。我感觉,就算天上下的是刀子,他也没有想帮我一把的意思。
让我不明白的是,在这种心态下,他为什么还会来接我。
“你想去哪?”汽车驶离院门时,何安东终于开口说话了。
“随便找个旅馆……”
一脚急剎车,因为没有防备,我的额头差点撞到风挡玻璃上。
“你居然要我带你找旅馆?”何安东诧异地盯着我。
我极立坐正身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呢?”何安东既没有称呼程区长,也没称程杰为哥。这两个冷漠的字眼中,既带着满腔的怨,也带着难以言述的无奈。
“他市里有应酬,傍晚时分就走了。”
“切,分开这么一会儿,就耍开性子了。”何安东再次启动车子,话里含着讥讽。
“我没资格在他面前耍性子,是因为有东西在窗外叫,我害怕。”既然何安东用那种口吻同我说话,我还不如实话实说,以免遭受更大的羞辱。
“带身份证了吗?”
“带着呢,我本来就想出去住几天,没想到会在你那里遇到他。”
何安东不再说话,驶出润西山后,他的车子一直向南,直到到了开发区的办公楼下,我才醒过神来。
“我今晚加班,如果信得过我,就在我的休息室睡一晚吧,这里不用身份证。”
难怪他会那么快地去到润西山,原来,他一直在开发区。
“对不起,我不想被人猜忌……”我的确不想被人猜忌,更不想让程杰误会我。
“明白,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去取点东西。”
何安东冒雨从办公室里取回他的笔记本电脑,又以躺的速度穿过茫茫雨夜,来到东区花园。
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何安东想近距离地守着我才是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嫂子,这里没人认识我们,也不会有人来。楼上的卧室里有你的睡服,如果不想睡的话,就去洗个澡,换下这身湿衣服下楼陪我一会儿。”
何安东的表情很郑重,说出的话也让人琢磨不透。我看出他没有轻浮的意思,也知道他是真的想让我陪。
我没有拒绝何安东,当我穿着睡服下到客厅时,洗漱完毕的他已经穿着与我相同款式的睡服,用椿怡杯泡了两杯清香四隘的茶。
身上穿着情侣睡服,手里用着情侣杯,这个何安东真是无可救药了。
“谢谢!”
啥?他居然会对我说声谢谢……
“我以为这套睡服与这两只杯子已经失去了价值,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呵呵,请喝茶!”
疯了!疯了!何安东真的疯了。
一杯清茶刷入。我又哇地吐了出来。
悲催的,因为太烫,整杯清茶全部吐在U宇领的睡服里。
我的皮肤特别娇嫩,如此一折腾,不仅口腔中烫起了皮,胸前也是红红的一片。
募地想起那声鸣哇的凄厉。对了,那不是大鸟的悲啼声,应该是夜猫子的悲鸣声。
听到夜猫子叫,一準没好事儿。想到这句俗语时,我认命地垂下糗态百出的脸。
何安东痛快地取来一奈凉毛巾,动作麻利地扒开我的睡服,扯掉里面的小衣,大大方方地把凉毛巾冷敷在我高耸着的胸前。
晕了!闻着让我癡迷的气息,我居然有种想扑到何安东的怀里的沖动。
“对不起,水是刷烧开的,我忘了提醒你。”
何安东近距离地坐在我的面前,他的呼吸是平稳的,那个让我幻想的地方也是一片平地。
“没什么,是我太心急。”
“不是心急,是紧张。你没必要怕我,因为,我不会做出逾越本分的事儿。”
“什么是不会逾越本分?”何安东的这句话,剎那间根痛了我的心。
“就是……”何安东一怔,又呵呵地笑着摊了摊手。“嫂子,你懂的!”
“别叫我嫂子!”我带着情绪地低吼道:“你看过穿着情侣服,用着情侣杯还能叫出嫂子的人吗?何安东,我瞧不起你!”
“柳烟儿,你别逼我!”何安东立时红了眼,愤绪转变之快,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告诉你,我的脑海里全是你和程区长在我面前大秀恩爱的场景。那个场景是一把两头带刃的刀,一头刺得我身心流血,一头逼着我不要逾越本分。如果你还有心,希望你不要再折磨我!”
我被封了嘴,眼前的何安东是个矛盾体,稍稍把持不住,就会出错。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力求掩饰自已的愤绪。问题是,茶水刚入口,已经起皮的嘴里立时刺痛不已。“啊……”我一声痛呼,喝进嘴里的茶全部吐到冷敷的毛巾上。
“不会慢慢喝么?”何安东一把扯去冷敷的毛巾,猛地捏起我的嘴巴。“靠,你是死人啊,嘴里都去皮了,还喝!”
“我渴……”我泪眼谦谦地找了个理由。
“很渴吗?”
我惶惶地点了点头。说不出为什么,这一刻,我真的好渴。
何安东突然呻了一口茶,慢慢地对向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