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質問

  　　岳小柔在厨房磨磨蹭蹭地泡了两杯速溶咖啡，感觉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之后才敢端出去。结果看到萧途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视线随着她的出现又牢牢粘在她身上，看得她老大不自在。只好装作没发现，然后将手中的一个杯子递给他，招呼他随便坐。

  　　“刚才为什么要亲我？”屁股刚坐到椅子上，萧途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岳小柔感觉自己的头痛似乎又要发作，扶住额角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声。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可她又能怎么回答？难道要说：都怪你太可爱了，害我一时没把持住吗？

  　　“亲一下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地应付道。他和别的女人连床都上过了不也是对外宣称没有女朋友吗？这时候还装什么纯情？她不过是亲了一下脸蛋，总不至于要她负责吧？

  　　“这样啊……”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却露出一个快哭了一样的表情，抖着声音说：“看来是我会错意了，还以为……”

  　　听到他话说一半便没了下文，岳小柔冷冷挑眉问他：“还以为什么？”

  　　他摇头，紧闭双唇不肯再开口。

  　　被萧途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惹恼，岳小柔抽走他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接着贴近他身前，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小兔子，你平时就是用这种手段引女人上钩的对吗？”

  　　“什么？”萧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看着她一脸错愕地否认道：“不是的，我没有！”

  　　“还在撒谎！”岳小柔手上更加用力。看到他如同女孩子般好看的细眉因疼痛而蹙起，心中竟被激起一种施虐的欲望，残酷地缓缓勾起唇角，在他耳边低声轻蔑道：“你和女人做爱的声音，我那天听得清清楚楚。真是激烈啊，那女的爽得都叫岔声了。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只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表里不一的男人，所以你这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萧途一双眼睛通红，真的哭了出来，哽咽道：“我没有带女人回家，真的……求求你，相信我！”

  　　“你……怎么说哭就哭啊？”他的眼泪滴在岳小柔的手背上，烫得她赶紧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改用手指为他拭去泪水。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不该质问你。只是你这么认真反而让我觉得生气。明明是我让你进来的，却又因为你有所期待就对你发脾气……说到底我们只是邻居，你根本没必要和我解释什么。”

  　　“我不想让你误会……”萧途伸手握住她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指头，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闪着泪光的眼睛却坚定地望向她，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岳小柔用力挣了几下也没将指头从他手里抽出来，不禁又恼火起来。“放开！你凭什么说喜欢我？你才见过我几次？”

  　　“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喜欢上了啊！”萧途一时情急，竟也大声嚷起来。而后他颓然放开岳小柔的手，再次垂下眼眸，泣不成声，“但是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带着期待来你家的。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我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让你为难了……你放心，我换了衣服就走……”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岳小柔将正欲起身的萧途按回椅子上，认命地叹了一声说道：“再说是我没禁住诱惑先亲的你啊。”

  　　“诱惑？”萧途指向自己，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不解地问：“我吗？”

  　　“没错，就是你！从进门起就一直在诱惑我！你说你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可爱做什么？”岳小柔坐到他对面，像是累了一样倚着桌子用手撑起下巴看他，“说吧，那天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相信你喜欢我。”

  　　萧途的眼中立即闪出一道光芒，但很快就又黯淡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怕我误会吗？”岳小柔的语气凉飕飕的。

  　　萧途低着头双手紧握。他所有的勇气在刚才的告白中就已经用尽了，何况就算想要和她解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怕说了之后只会给她留下更糟糕的印象。

  　　“我不能说……你会讨厌我的。”

  　　“随便你。反正从一开始你就是在说谎对不对？什么没有女朋友，没準搞过的女人都够凑成一副扑克牌了呢！”岳小柔故意用话激他。然而看到他马上又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不免在心里暗道：糟糕，越来越想欺负他了怎么办？

  　　萧途脸色涨红，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我在做漫画方面的工作。”

  　　“嗯？”岳小柔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动漫周边的展览，呃……成人向的那种。后来他们寄了一个纪念品给我，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快递箱里面的东西。”萧途接着说道。

  　　岳小柔越听越糊涂。动漫周边？还是成人的？是她孤陋寡闻了吗？毕竟她接触过的动漫大概就只有初中时看的灌篮高手还有蜡笔小新了。可是这和他家的叫床声有什么关系？于是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收到了什么？”

  　　“就是……一个会发声的抱枕……”萧途的脸红得像被煮熟的虾米，低得几乎埋进自己的胸口。

  　　“抱枕？”她更懵了，想了半天又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叫床的不是人，而是抱枕吗？”

  　　萧途重重点头。

  　　“小兔子……你是欺负我年纪大，耳朵不管用了吗？那天的分明就是……”岳小柔顿了顿，提醒自己别说得太过分，接着又说：“是不是录音我还能分辨出来。”

  　　她也不是没想过当时有可能是他在隔壁看片。但那声音和节奏都太过于真实，实在不像是刻意演绎出来的。

  　　“那个抱枕已经上市很多年了。听说里面安装了某种芯片，可以根据使用力道和频率……转换出不同的声音……”萧途的音量不断减弱，到最后小到和蚊子叫差不多。

  　　“也就是说，那天和你做爱的不是女人，而是个性爱玩具喽？你只是……单纯的自我安慰而已？”

  　　萧途抬头和她对视一眼，又猛地低下去，闷声应了一句：“嗯。”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岳小柔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高喊：停下来！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事了！可是身体和嘴巴却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一般，总是对眼前这只小兔子做一些出格的事。一如现在，她正用光着的脚去磨蹭萧途的小腿，嘴上也说着极其挑逗的话：“不是说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了吗？那天晚上我们已经见过了吧？可你怎么还能对着一个抱枕发情呢？”

  　　“我……我……”虽然桌子挡住了萧途的视线，但腿上的触感还是让他猜到岳小柔正在对他做什么。极少接触女性的他哪曾受到过这样的撩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随着她的动作集中到脸上和下半身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