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可突然放下筷子,双手撑在桌子上,认真注视着霍闻希,沉思片刻,然后道:「闻希,你觉得……我跟菲珍般配吗?」
霍闻希怔愣,心跳骤然停止般,手指微微僵硬着,注视着程恩可,突然一笑:「恩可哥,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
「问问而已。」
霍闻希也放下筷子,对这件事很是看重,盯着程恩可道:「恩可哥,你知道吗?爱情不是般不般配的问题,爱情呢……是一种感觉,是不分年龄老少、美或丑……只要爱的那种感觉来了,这些东西都会抛到一边,不顾一切,如果说在意,那不过是彼此的一颗心而已,心才是最重要的……」
程恩可不由凑近她,勾着唇,低声而充满魅惑道:「说的那么细,你……有喜欢的人?」
霍闻希怔怔,道:「哪有……」
「小丫头。」程恩可戏谑道:「恋爱都没谈过,就来跟我讲课?」
「我……」
霍闻希嘟着唇,顿了一会道:「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啊,哪像恩可哥,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
霍闻希话还没说完,就不自禁的噤了声,意识到自己的话中,似乎引出了某些问题……
「对啊……」程恩可眸子黯然下来,唇上勾起一抹苦笑:「我居然还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
程恩可的话说的霍闻希一愣一愣,错愕地盯着他,支吾半响,这句话就像咽在喉咙里的一颗子弹,吞吐尽不是,吞下伤己,吐出伤人,霍闻希手指收紧,在心里鼓起勇气,终究问出了口:「恩可哥,你……不喜欢菲珍姐吗?」
程恩可看了看霍闻希,忽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那淡淡的烟雾飘在视线前,迷糊了他的面容,说不出是悲还是伤。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烟燃了一半,烟灰洒落在地上,纷纷扬扬,他面无表情,只是眉宇间一抹淡淡的郁色,他轻启唇:「我也不知道。」
在剎那间,霍闻希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灼铁,都快呼吸不了,握着拳,拼命找寻着呼吸,霍闻希说:「恩可哥,你是因为孩子而跟菲珍姐订婚的?」
他说:「那是我的责任。」
「恩可哥……」霍闻希直直皱了眉:「你不能这样,如果你不爱菲珍姐,而为了孩子跟她结婚,你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菲珍姐!」
他淡然一笑,说:「世界上那么多没有爱情因为孩子的婚姻多了去,他们也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霍闻希愣住。
他随手拿起一瓶啤酒,斟了半杯,兀自一饮而尽,杯子放下,声音低沉:「我……一定要跟她结婚,她也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霍闻希心底微凉,脱口问:「为什么?」
她不明白,两人结婚那就是要过一辈子的,只有相爱的人才能过一辈子,如果仅是因为孩子的牵连,那有什么意义?
「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好,若是将这个孩子打掉,她就不能再生育了……」
脑子里「嗡」了那么一下,她只感觉耳朵里「轰轰」作响,凝视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生育,想必,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的吧,她明白,程恩可更明白。
霍闻希牵强一笑:「那你要好好的待菲珍姐,不管怎么样,日久是会生情的。」
他默默注视着她,不语。
霍闻希浑身都不自在,突然很想喝水,说了声:「我去喝点水。」
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霍闻希一阵眼前天旋地转,硬生生又瘫坐了回去,她的身体在颤抖着,使不上一点力气,头晕目眩,脑子里,似乎有把铁锤在锤着,又晕又痛,此时,她实在是隐忍不住了。
程恩可心里一急,走到她的身旁,焦灼注视着她:「你怎么了?」
霍闻希紧紧皱眉,手撑在脑袋上,摇了摇头,摆摆手道:「没关系,别担心,我可能是坐久了,有点头晕而已。」
坐久了,头会晕成这样?他明显的不相信,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眉峰顿时蹙起,眼睛里尽是惊异之色,「你发烧了?」
「没关系……」霍闻希勉强的笑了笑:「我快好了。你不用担心。」
「好了!」他有几丝不悦:「明明在发烧,还说没事,别说那么多了,你先到床上去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霍闻希赶紧摆摆手道,说:「我没事,真的没事,恩可哥,你别担心,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跟尹依落打声招呼,就这么出来了,这会她也下班了,若是看她不在家,定会担心。
他还是不肯,有些霸道,竟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往那卧室走去,声音低沉而性感:「你就听我一次,你现在虽然烧得不怎么厉害,但出去再吹风,就不妙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本来今天是快好了的,出门的时候尽管穿得很严实,但多少吹了些风,刚刚还浸了冷水,一直忍着,这会还是露了馅,烧似乎越来越高了,烧的脑子都开始浑浊,皱着眉头忍着。
「我没事的……」 :
霍闻希双手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听到他的呼吸,还有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气息。
他不是第一次抱她,但是,第一次让她觉得很是不自在,羞赧地垂着眼,不敢正视他,没错,小时候,他没少抱过她,但是,如今能跟小时候比?
程恩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