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蕓道:“安如莺,你这头花真好看,何处买的?”
如莺怎地知道自己鬓边何时会多了一朵头花?!
电光石火间,她猜到了是祁世骧。许是他趁她不注意时,簪到了她发间。
她收了吃惊之色,忙道:“是我母亲制的。”
如莺先前掉了又被祁世骧捡回来的那朵嫣红的堆纱花,便是虞氏用她从前存下来的料子亲手做的。眼下她便推到母亲头上。
安如蕓道:“你先前那朵是你母亲制的,可这朵比那朵还要好看些呢!你母亲手可真巧!”
如莺看安如蕓好似心气不顺,又要来寻事,再同她说下去,也差不多要到攻讦两人母亲的地步了,只得道:“妹妹若想要,等回了安源,我便让母亲给你也制一朵。”
安如蕓还想再说甚么,被祁思玟一把拉住,道:“如莺表妹既然答应你给你一朵,你还有甚么好说的,耍甚么小孩子脾气。”
如莺朝祁思玟福了福,便往自己院中去了。
安如蕓道:“表姐,你说我还有甚么好说的?眼下你也瞧见了。她出门的时候,头上可是甚么也没有,去了一趟叠翠楼,回来便有了一朵堆纱花。这花可真漂亮,我长这样大,还没见过这般精巧的头花呢!”
祁思玟笑道:“不光表妹没见过,我也是极少见的。我只见我们家大姐姐戴过。我与你提过大房的大姐姐,是宫中的贵妃。年节的时候,有一回我随了大伯母她们进宫,就在大姐姐发间看过这种。想来是进贡的料子,特制给宫中妃嫔的,不过大姐姐头上那朵尤其夺目些。如莺表妹头上那朵想来是哥哥们从大姐姐那处讨来的。”
“是祁三公子吗?”
“这我便不知了,许是我大哥哥也不一定呢?”
“世子!”安如蕓惊呼道,“她、她,安如莺怎地会识得世子?我在公府这么久,还没见过世子呢!”
“过几日为着二哥记入母亲名下之事,府中要置酒席,到时你便能见着大哥哥了。”说罢神秘一笑,道,“实则你也算是见过我大哥哥了。”
安如蕓被祁思玟弄得一头雾水,道:“哎,我也不是想见表姐你家大哥,我就是想问安如莺怎地识得他的。”
祁思玟道:“也不一定是我大哥。今日你神神秘秘叫我过来,我当是甚么事,原是这事。”
“这便不是事么?表姐前几日去岑府祝寿的路上还怪我瞎说,冤枉安如莺。那日在岑府,我要不拉着表姐跟在安如莺后面,怎地知道她搞鬼,表姐又怎会信我?她与岑公子虽定了亲,但那般私下相会,二人打情骂俏,她还、还给岑公子系荷包,整个身子都贴到岑公子身上!不知羞!”
祁思玟想到那日还未开席,安如莺便借岑夫人的名头与岑公子私下约见,二人卿卿我我。她想到在安源湖边,岑公子虽助了她制住狂奔的马儿,但对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像是酿了黄连苦水,又同被利爪挠了心。
她道:“如莺表妹与岑公子虽定了亲,但那般偷偷儿私会,是有些不妥。还好瞧见的是你我自家姐妹。”
“那她这几日,日日同你哥哥在叠翠楼相见,孤男寡女,岂不是更加不妥。不知岑公子知道安如莺背着他与你哥哥往来,还收了你哥哥这般精致的花儿,心中作何感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