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知道自家孙子又给她出难题,只得道:“阿猊,若你父亲未许下这桩亲事,你当如何?”
祁世骁道:“祖母何以一眼便瞧出我对如莺上了心?”
老太君道:“你自小跟随你祖父长大,在我面前比在你父母面前的时日还多些,我自是了解你。”
祁世骁道:“我主动与父亲提,我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故而他并未一口回绝。只说需考虑。我便竭我所能去做成这桩事,也请祖母助我。”
第二日,老太君便寻了老二家的许氏来,让许氏出面,去邀了岑氏一同前往白马寺赴浴佛会。
许氏与岑氏有往来,二人脾性也算相投,岑氏收到邀请,便应了下来。
白马寺香火鼎盛,京中高门多聚于此。因了浴佛会,僧众更是济济。
英国公府派了管事提前来寺中打点好,众人到时,直接被知客僧领到专给香客备下的厢房。
如莺和思珍仍是随侍老太君左右。
众人安置妥当,英国公夫人秦氏、二夫人许氏,皆来了老太君处。许氏身后跟着副都御史许家嫡女许怀纯和解了禁的祁思玟。
二人一同上前给老太君见礼。
老太君笑着叫起,对许怀纯道:“纯姐儿今日也随了你姑母来,便同你思珍、思玟姐姐一处,还有莺莺,你们小姑娘家家有个伴儿。一会我们参加法会,你们不耐烦跟着,便在寺中寻个好去处,姐妹们一道去耍顽。”
诸少女方应下,门外小丫鬟稟道,岑夫人带着岑公子过来了。
老太君点头示意,那边丫鬟便掀了门帘,将岑夫人与一面庞白皙、眉目清朗的少年人领了进来。
二人上前与老太君、众夫人见礼。
老太君仔细打量云舟,对岑氏道:“好个俊俏儿郎!”
岑夫人道:“老太君谬赞。”
老太君对云舟道:“这两年皆同骆哥儿一起在济南府进学?”
云舟应是。
如莺站在老太君身侧,见岑夫人看着她露出笑意,不由地也回以笑意。又见岑云舟正一板一眼回老太君话,腰间还挂着她送给他的荷包,她心下微涩,想着趁此机会,寻个空儿,同他说上几句话。
思珍悄悄看如莺一眼,见她笑意有几分勉强。
待老太君与诸位夫人去参加法会,如莺四人便準备去寺中转转。自厢房出来不远,就见岑云舟立在一株虬枝古松下,似在等人。
祁思玟拧紧手中帕子,瞟了如莺一眼。
如莺亦看到了身着杏黄八宝葫芦样锦袍的岑云舟,她道:“姐姐们先去,我稍后便来寻你们。”
许怀纯是个活泼爱笑的性儿,当日公府为祁世骆置宴,便认得了如莺,亦打趣过思珍有了新表妹,忘了旧表妹,此时见这般情形,还有甚么不明白,笑嘻嘻道:“去吧,去吧,便是不来寻我们,也不碍。”
如莺略礼过,朝岑云舟走过去。
岑云舟方才当着长辈的面,不曾与如莺说上话,与老太君一行出了厢房后,便在这处傻候。想着如莺喜欢热闹,定会去寺中各处逛逛。
果不其然,被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