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赤身裸体抱在一处,被一块厚实毛皮裹着,便不再冷。
祁世骁怀中多出一副软嫩细滑、玲珑有致的身子,顷刻间,便从冬日三九到了夏日三伏天。
他看着他刚搭在柴堆上的外衫,尚不知要烘烤到何时,而比起那件外衫,他自己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之人。
他将自己那处稍稍离她远些。她双手攥着毛皮两端,正环住他腰背,脸儿贴他胸间,双乳贴着他胸腹处。
他与她有过情事,看过、抚摸过她身子各处,知她身子滋味,此时这般与她赤裸裸贴在一处,无异于在受刑。但他却不想推开她。
她第一回搂住他,是因了五石散,将他错认作旁人。第二回搂他,是因了药性,有求于他。这一回,她既未中药意识不清,又未有难解之题再求他,她是出自本心关怀他。
他伸手回抱她,想着法儿忽视怀中香软娇躯,道:“德平为何要掳你?”
她道:“是因了祁、是因了阿骧。”
他听到她对貍奴的称呼,已不见从前的剑拔弩张,猜到今夜,她与貍奴二人必是有事,这桩事恐已令他们二人冰释前嫌。
“嗯。”他应她。
她道:“表哥,你为何要扑过来救我,你不知山下危险么?我她想到季洪对她许以重利,想那季洪眼中,她不过安源的乡下丫头,扒着公府公子不放,不过为了谋富贵,攀高枝。”
她眼眶微微湿润,道:“我不过是安源的一个乡下丫头罢了,你是公府公子,出生尊贵,有大好的前程,不该为救我一条不相干的性命,便赔上自己。先前我问你若是没有深涧该如何,不是害怕自己丢了性命,是害怕你为我丢了性命。阿骁,我喊你表哥,不过是老太君给我做脸。我知自己并不算是公府亲眷。你不必为我做到这般地步。”
他道:“我自小遵从祖父之命,步步行的皆是世子之责,做事前需谨慎思虑,做事后要事事周全。很多事不能只凭本心。方才我不及思索,见你欲坠山涧,便想着将你护住。我想这便是我的本心。”
她落下一滴泪,哽咽道:“我与岑家公子本有婚约,因了阿骧犯浑,又与阿骁你有了肌肤之亲。我与云舟婚约不可再续。今夜之事,是德平做下的。她对阿骧爱而不得,知阿骧心中有我,便将我与云舟掳走,捆在一处,点了燃情香。让我与云舟当阿骧的面行事。
我与云舟行事,虽有那燃情香,但我亦是心甘情愿,无半分勉强。阿骁,我在寺中踌躇再三,无法对云舟说出口。毁婚之事,错责在我,与他那一场情事,我倒像是在补偿他。你说我卑鄙也罢,无耻也好,抑或是水性杨花,我都认下。待我们回去,我便亲口同他说。你不必插手。
阿骧被德平制住,看着我与云舟行事,恼恨德平。德平挑衅再三,又发现云舟窥破他们镇北王府夜间行蹤鬼祟之事,对我与云舟起了杀意。阿骧忍无可忍,出手杀了德平。
白日与阿骁你走的那武甲,他的弟弟武乙刺探季洪消息被阿骧救下。阿骧掩护武乙和云舟逃过季洪巡视,却也与我一同被季洪半拘着软禁起来。阿骧同我做戏给季洪看,却也假戏真做了,故而地上这件外袍是阿骧的。
德平尸身被发现,季洪到处搜寻武乙,阿骧要回去处理武乙之事,还要保护老太君她们,他便将我藏身在禅隐巖后石窟里。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阿骁,你听明白了吗?我并不值得你那般不顾一切。”
她拭掉眼角泪水,抬头看他,他墨色乌瞳仍是无波无澜,看不出他心绪。
她道:“你放心,待这场乱事了了,我便回安源。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父亲与郑氏虽要入京,但我母亲是不会入京的。我日后便与她一起,在安源老宅过活,再不踏入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