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明明。”
萧明明在电梯里,无意识地盯着自己的鞋看,脑海里回蕩着这句话。
电梯按照程序向下降,指示灯依次从3F,跳到2F,再跳到1F。
透过电梯玻璃,能够看到空旷高大的机场,和在机场里或坐或立的人群。
何曾走进安检门之后,向她挥手,然后指了指手机。
她不明所以地转过身,默默用手背擦着眼泪——明明不是生离死别的大场面,却也让人不自禁地伤情。总之感情这回事,只要你不是铁石心肠,多少会让人心绪起伏。只是何曾的情绪来得早一些,她好像更迟钝一些。所以他的沉默与不安,和前一天疯狂的占有,她现在才回味过来。
萧明明走出电梯,何曾的电话也刚刚打来。
“喂。”她努力止住哭腔。
“别哭……看到你哭了,我也差点忍不住。”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让她安心。
他又劝慰了几句,他的语气带着笑意,虽然听得出他也有种种不舍,但此时此刻更在意她的感受。所以她渐渐平静下来,希望不要让本来就要面对棘手工作的何曾分心。
“我没事。”
“那我去登机了,明明。”末了,他又补充:“不要害怕,相信我。”
萧明明排在机场大巴的等候队伍中,拿着自己的手机,把何曾的名字设置为“他”。这个私密中带着点神秘的称谓,让她有些小小的得意。
“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来送人?”
她抬头一看,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不就是之前她想躲着的女孩么?
萧明明只好承认,说:“是。”
那女孩指了指她的眼眶:“眼睛都肿了,你没事吧?”
萧明明摇摇头:“没事。”
“我也来送人……哎,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于是萧明明看着她风风火火地沖着某个方向摆手:“袁谦!”
然后她回想到那女孩的自言自语,心中有些忐忑——但愿没有那么巧。
她顺着看去,不远处的青年男子皱着眉头正往这边张望。
萧明明心中咯噔一声,那不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袁谦么?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还在机场出现?
袁谦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快步向这边走来。
“怎么你也在这里?”袁谦的语气不无喜悦之情。
“你们还真的认识?”那女孩多少有些诧异。
“是。”萧明明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袁谦脸上挂着笑,而萧明明有些不知所措,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那个女孩就在旁边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明明一眼。
“要不,我们一起坐计程车回市区?”
夜里,那盆茉莉花被摆弄着,整理着。
指尖触碰到花瓣的同时,芳香也渐渐沁出来,扩散到房间里。
萧明明开着语音,复述着后来遇到的事情。
“后来我们就一起坐车,那个女孩叫胡微,听说是袁谦的青梅竹马,现在在他家借住。”她举着一杯水,倒了一点点在花盆里。
“哦?还有这种事情?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也藏得够深的。”那一头是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仍不失关切。
经历了十来个小时的飞行,他终于抵达目的地。
回到住处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她联系。
“他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但我觉得……说不定是好事?”
“那个女孩,”他停顿了一下,“她还记得你么?”
“应该记得,但她没有说什么。”
“既然当面没说什么,她应该有她的考虑。”他安慰道。
萧明明却觉得始终不太好:“要不然,我今天就跟他说清楚?”
“明明,别急。那女孩既然和他住在一起,说不定情况有转机。”
“可是……”
“明明,你是不是很紧张?”
萧明明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嗯,别看我们在车上好像很融洽似的,可我总觉得那姑娘的眼神……”
他笑:“明明,你现在穿着睡衣是不是?”
她有点没回过神:“什么?”
“我说,你现在是不是穿着睡衣。”他复述了一遍。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嗯……怎么了?”
耳边传来走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明明,你也把你房间的门关上。”
她闷闷地回应,乖乖地照他所说的去做:“关上了,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问你答,不许说谎。”
“嗯?”她愣了愣,这是要搞什么。
“你现在穿着睡衣么?”
“是。”
“睡衣里面穿着什么?”
“当然是内衣……”她的脸开始红。
“什么颜色?”像是听出她话里的犹豫,他反而更进一步。
“这个……这个也要说?”她揪着衣领。
“是啊,回答我。”
她好像开始明白了,何曾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放松。
“浅绿色……”
“是么?换过内衣了?”他笑,“昨天跟我去酒店的时候明明是一套肉粉色的。”
红潮从脸颊蔓延到耳朵根,背上有些发麻。
“换了……”
“那现在你是真空么?”他接着问。
“嗯……”她一般洗完澡就会脱掉内衣。
“告诉我,你现在想不想我?”
萧明明局促不安起来:“想……”
“我也想你,那你帮我做件事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