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企图的,不能中他的圈套。
“只有在这里可以,还有,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她语气很严肃。
“……好,手给我,好吗?”
萧明明的手纤细圆润,黑暗中被他轻轻握住,像是找到了依靠。
“我们接着走吧。”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向下走。“当心一点,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我背你。”
“嗯……”被握住手的萧明明,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不同于他指尖的凉,他手心是有些烫的。奇妙的是,这股热度好像有活力一般,逐渐传递到萧明明的心中。
“后来大概半年她都没怎么理我,也就偶尔吃个饭。”他可能是觉得这样太无聊,又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等她告诉我说已经拿到了OFFER,我才意识到,她真的可能和我分道扬镳。”
“你曾经计划过将来吗?”
“当然。其实我家里在当地还行,所以一直父母希望我回去。我一直想的是和她毕业之后回到家乡,然后……”他摇摇头,“她很有志气,想得比我远,眼光比我高。本来以为未来很遥远,但是面对的时候才发现,恋爱和成家……这些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简单。”
何曾说到后来,语速慢了很多,大概是想到了许多过往。
她心里有些难过:“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那个时候没有,她希望我能和她一样,申请美国的学校,以后两个人一起在国外生活。”
“那你后来也到了美国啊。”
“嗯,我第二年没有申请到她在的城市的学校,重新又準备了一年。拼命刷题的时候才发现,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萧明明被这个比喻逗笑了,整个人向前一倾。好在何曾眼疾手快,抱着她的腰帮她站稳:“有这么好笑?”
“……你放开我。”她有些别扭地向外推他的手,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好,好……”他放开她,“你站好了,我也不想非礼你。”
“我知道……我……”萧明明红着脸嗫嚅着,幸好光线暗看不清。
“不逗你了,再后来我终于去了那边,学业难工作更难,到了假期就是各种实习,以为两个人有什么时间好好相处,其实也和之前跨国的时候差不多。终于等我毕业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本来偷偷买了礼物準备给她个惊喜。不过那时候因为加班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钥匙打不开门。”
“又换锁?”萧明明有些讶异,难道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是说闹别扭就闹别扭,这么绝情?
“对。”他点点头。
“我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感觉自己嗓子都叫哑了,手都拍肿了,邻居说再这么闹就去报警……然后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何曾停了下来,靠在墻上。
“我当时看着电话想,她会跟我说什么呢。然后听到她跟我说……她已经25岁了,等不起了。”
萧明明忽然想起,好像自己也说过一样的话。虽然语境不同,相处的情况也不同。
“她说觉得我加班出差太多没空陪她,谈个恋爱和单身差不多。虽然我以为我按照她的希望在努力,但大概忽略了她其他的感受吧。”
他语速不快,萧明明听了很久。不知道是他说得太投入还是她听得太专心,他没有停下来问她的想法,她也没有出言打断。
“她……比我大一些,女孩子青春宝贵。”
“你怪她吗?”
“不开心当然会有一点,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没本事吧。”
这一层的平台处有很亮的光,似乎是已经到了一楼大堂。
“听我说这些是不是很无聊?”他看了看外面,问她。
她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有关自己的事。”
“还难受吗。”他就着光,看了看她的脚。
“没事,没那么严重,真的。”
“那就好。你在大堂等下我,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接你。”
“哎……”看他準备要走,萧明明忍不住招呼了一声。
“怎么了?”何曾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额头,“哦,对了,我的名片,你照着电话给我打一个,来。”
不同于一年之前那种多余的幻想和期期艾艾,萧明明坦蕩地接过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名片,给他拨了电话过去。
“好,我收到了, 要是五分钟之后我没来,记得打电话提醒我。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稍微等一等,好不好?”
说完这些之后,何曾拍了拍萧明明的肩膀,匆匆忙忙往外走。萧明明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写字楼大堂其实还有不少人,估计都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不得不留在这里。环境虽然有些吵闹,但是她心中却非常安静。这种安静源自于他曾经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干什么,需要她怎么办。
其实萧明明是个有点懒散但又容易焦虑的人,所以和条理分明的人在一起,这种心境可以得到一些缓解--所以到现在,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何曾能够这么吸引自己。除了他带给自己无可抗拒的欢愉之外,他对很多事情有考虑和计划,也非常愿意去主导事态发展。有时候让人忍不住就放松下来,跟着他的步调去走。
这种感觉,很容易让萧明明这种性格的人产生依赖。这种混合着好感和崇拜的依赖,随着接触渐多,只会增强而不会削弱。好在萧明明只是懒散而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她知道何曾这种男人,既然具备这种自律和天生的主导意识,自然没那么容易爱得忘我。
这世上的事情,又有多少一双两好的呢?
想着想着,她觉得有些困,就这么抱着他的包睡着了。
恍惚之中,感觉有人抱着她。她不自觉地动了动,对方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她睁开眼,本来抱着的包被摆到了沙发前的桌上,面前一团漆黑。
“醒了?”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我睡了多久?”从大堂的玻璃墻向外望去,好像已经是深夜了,不会吧?自己睡了这么久?
“很久……久到这里都没别的人了。”他的手取下她的发饰,她的长发随之散落。
萧明明感到他的手指伸进她的发丝中,轻轻梳理着。
“干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睡得有点迷糊了,有气无力的,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懒洋洋的。
“就是想抱抱你。”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她心里反复提醒自己,可是整个人好像被魇住了,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
“明明,明明。”
他贴着她的脸,轻声叫她的名字,原本抚弄他头发的手转而探到她上衣的下摆里。
一点点伸进去,向上慢慢滑动,直到碰到她滑腻的乳房,敏感的乳尖。
她不敢叫,只能忍耐,又动弹不得,真是加倍折磨。
“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句话说出口,她有点害臊。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现在为什么面对他明显的企图,却并没有多少反感,而隐隐约约有一些期待?难道是因为今天他特意对她讲起自己的过去,所以让自己分外动情?
“是啊,欺负你。我早就说过……想一天到晚和你做……爱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