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花锦人刚抱着汤婆子,和衣在隔壁里间躺下。
每每月信前两日,她小腹总不大舒服。
乍听到这音她吓了一跳,心道自己破身那会儿虽然他那根孽物天赋异稟,可她也没叫成这样。
不过高堰委实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只知道横沖直撞。
花锦没再多想,闭上眼睡了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让院子里杨素特有的尖嗓给唤醒:“花侍妾,花侍妾,您人呢,王爷叫您过去。”
这音以前花锦听惯的,去势的人说话腔调都有些怪异,不过那会儿还没人敢在她面前大喊大叫。
花锦急忙忙跑了过去,鬓发没理,就那样微微凌乱地披散在肩后。
自己屋子里狼藉一片,衣架、玩器、熏笼全倒在地上,水洒了一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春草跟春荷两人俱跪着,直磕头求饶,额头早磕出了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两人身上衣物倒穿得好好的,花锦一时竟看不出是事成了还是没成。
陇西王高堰面色怫然,他坐在榻上,身上只虚虚围了件袍衫,手捏着榻上案几一角,见花锦进来,高堰对杨素道:“把她们拉出去打五十板子,明早发卖。”
春草刚才让高堰踹了一脚,怕是肋骨断了,如今再打五十板子,哪还有命活,闻言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杨素出去唤人,春荷顾不得其他,竟踱过去抱住了花锦的腿:“夫人,您替我们说句话吧,方才也是您让我们进来伺候王爷。”
花锦脸微沉,自己是让她们进来服侍不假,可她们连个精虫上脑的色胚都搞不定,还无端连累了她。
但终究是两条人命。
花锦看向高堰,不用他招手,自己倒是踮脚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这才发觉男人衣袍下面什么都没穿,坚硬的粗物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戳着她。
花锦嫌硌得难受,坐在他腿上扭了扭屁股。
高堰身子僵硬,面无表情看了她眼。
花锦勾住他的脖颈,身子往他怀里鉆,仰头娇声道:“王爷,她们好歹伺候过妾身,您饶了她们吧。”
音黏糊糊的,还漾着媚眼,拿眸子瞅他,话里话外撇得干干凈凈,没一点提及自己的意思。
高堰没吭声。
杨素人早回来,两个侍卫就在屋外等着,但王爷不发话,他也不好动作。
“王爷……”花锦拖长了尾音唤他。
高堰忽不悦地训她:“好好说话!”
他看了看杨素,杨素自小就跟着高堰,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忙让人进来把春草、春荷拖走。
又进来几个侍女将地上收拾好。
杨素对两个侍卫道:“先关起来,找个大夫来给她瞧瞧,人别弄死了,明日发卖了便是。”
这阖府上下,哪个胆子能比这花侍妾更大,一声不吭地把侍女往王爷床上送,方才王爷叫他去找的时候那眼神几乎能杀人。
别人他不知,但陇西王杀过的人怕是这屋子里都堆不下。
可这才多会儿,花侍妾叁言两语就让他给重拿轻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