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
潜伏着!
蠕动着!
缠绕着!
蓄势待发着的某个东西,彷佛被激怒一般,行动了。
也许怪异的发动,有着更为复杂难言的手段,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那就是风。
但那绝对不是源自自然界的风,就像是莫名其妙一般,没有温度差,没有地形的高低起伏。就这样在平地上,勐地像是海潮般涌起了风!
平常起风时,零散杂物被卷起的噼里啪啦声、摇曳着树枝声,完全都听不到。
甚至连我的衣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被吹起的感觉,整身衣服都好好地贴合在身上,没有半点动摇的痕迹。但是那阵风就好像径直地越过外衣孔洞的缝隙,直接击打在皮肤上一样。
前面,后背、腰腹,异常的风从四面八方传来。
直到耳膜都开始传来飓风强袭的呼呼作响声,此刻,眼睛早就被狂风吹得睁不开了。
伴随着风而来的,是人类不可能用肉眼直接看到的,狂气!
难以用言语形容,也不可能拿出什么仪器来测量,但是被吹的剎那起,我就是本能的明白了。
这就是邪质的狂气!令人作呕的狂气,浓稠得笼罩在这个「封闭的小世界里」。
没由来的恐慌、惊怖、恶心、胆寒、战栗……在触碰到这股狂意后,彷佛被翻起了心底里头遗忘了的记忆,一个个象徵着负面情绪的念头在脑袋里疯狂的溢出……
明明是虚妄的风,却竟然吹得我浑身透凉,好像全身上下,都赤裸在冰天雪地一般,完全失去了遮蔽,只能无助地颤抖摇摆。
但是,比起这个来,曦月那边的情况,更令我在意。
本能地抬起手臂做出遮蔽狂风的举动,我在手臂的掩护下,强行地睁开了眼。
四周,风平浪静!
根本看不出半点狂风吹动的痕迹,空气中纤尘未起,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明坂那纤细的身体孤零零地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她的双手在空气中快速的舞动,翻转起合的手掌,看上去在如同动漫中的结印一般。明坂还在走着,其中的一条腿,似乎像是不太灵便,一瘸一拐地正在走出一个奇怪的幅度。
物质的世界里,没有一丝风。
因为我看到,明坂无论是衣袖还是那垂着的马尾辫,都静静的保持着正常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被吹拂的迹象。
但是明坂那边正在遭遇着远超过我十倍、百倍的烈风!
因为我看到,曦月的身姿就好像是在骤雨中被吹打的浮萍、又好像疾风下的垂柳,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纤柔的少女被狂气包裹着身体,奋力地迎着这股狂念挣扎着,向前走动着。
哪怕是我自己也看得出,明坂的结印在半空中就变得荒诞走样,被迫重复着结印的姿态,行走着的步伐,也歪歪扭扭的。狂气几乎就要禁锢住少女的动作般,就算是明坂极力地抗争,却也难以如愿地完成手里的动作。
就好像是在我的眼前上演着古里古怪的哑剧般,在场的两人,和无形的「故事」都沉默着,但是胜负的天平,似乎从一开始就倾斜了。
不知道风从何处起,不知道风将往何处去。
寒风在我的身上吹,吹打得遍体冰凉。
冷风从四面八方传来。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只有胸口那贴着明坂灵符的地方,还有温度。
不,是太有温度了。
在这个剎那,彷佛是满布在地上的汽油终于遇到了明火,勐然发热起来的符纸,一瞬间升温到好像要把胸口烫伤的地步。
我甚至都产生了幻觉……
双眼被穿过胳膊的缝隙,直击精神的狂气击中,不强也不弱的狂气,似乎和眼睛产生着微妙的化学反应。
在我前面苦苦支撑、行走的明坂突然间衣服完全不见,变得赤身裸体。
纯白的女体沐浴在澹澹的白光中,就好像是一整块精凋细琢的温润美玉一般。
但是,这种幻觉,可不代表是好事。
明坂那完美无缺的,正好符合她自身气质的洁美、白皙而纤瘦得令人怜爱的身影,因为纯澈,所以身上的任何污垢都变得尤为清晰——丛她的可爱、苗条、纤细的脖颈,一直到锁骨的位置,赫然的出现了乌黑的痕迹。
乌黑的污垢却并非是所谓定格了的伤痕,而更像是拥有生命的生物一般,翻滚着、扭曲着、交错着,向着身体的内部侵蚀而入。
憷目惊心的痕迹就这样好像毒蛇一样的攀在曦月的脖颈,然后一路的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向下,乍看上去,明坂的身体就好像是即将、或者说已经正在开裂的瓷人一般。
理智告诉我,之前肉眼传来的最后正常的景象中,明坂是背对着我,努力的向前走的。
然而,现在的我却可以看到她脖颈下的裂痕,这无论怎么想,都很有问题吧。
我想,我确实大脑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不过这种事情,比起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来说,无关紧要了。而且真要说不正常的话,在我等踏入学校起,一切都不正常了。
再多那么一两点异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瞇着眼睛,眼前的景象是,那黑色的污痕,正在一点点的侵彻着明坂的胸口。速度比起最初从脖颈蜿蜒向下要缓慢得多了,但是,侵蚀的迹象并没有缓解。
这种恶心的东西,看着,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太丑陋了,可怕,而且骯脏。
这种坏东西,可不能留下来。
眼睛,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热了。彷佛温度顺着眼神经流向大脑,连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就好像身子开始发烧一样。
不过,我自我认为自己还是很清醒的,至少,该做的事情,我可是一件都没有好好做完,「这样可不行啊!」
身体发烧起来后,感觉上体内的血液都似乎在全部升温起来。在浑身都变得热乎乎起来后,环绕在身边的凌冽的狂气,好像都开始变得不那么令人生畏了。
我开始挪动脚步,每一步,心脏好像都开始和血液的脉动共鸣,咚咚咚的鼓点一样的震动着耳膜。
数十步的距离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等恍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明坂的面前了。
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我很理所当然的,直接伸手向着明坂的胸前。
然后,狠狠地用力一握,紧接着,就是想要要拽出什么一般,勐地向外拉起。
不过,对我而言,也只有第一步的行动,是还有清楚的记忆的。在握住明坂的胸口后,脑袋里好像又涌起了沸腾的血气,接下来的记忆,就变得非常的模煳。整个人在清醒和模煳之间。
在仅凭着沖动握住那似乎在明坂胸前的那道裂痕后,虽然说对于「痕迹」用扯来形容,比较奇怪。但是在手臂传来一股巨大的反沖后,彷佛有一股钢水灌到胳膊的里侧一般,既痛又烫的感觉,让我更加的使劲。
连带着,那毫不克制的力道甚至把明坂都带得趔趔趄趄,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我的方向扑来。
可惜,记忆变得很模煳。
回想起来,在抓住明坂的胸口,或者说是一把抓住正在不断向着明坂的心口处渗透的那黑色的痕迹后的记忆都变得像是隔着毛玻璃一般暧昧迷离。
由狂气构成的风,似乎大了起来。呱噪鼓瑟得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感觉上,就好像有一百辆重型卡车绕着我们飙车一般,夸张的震感卷到了浑身上下。
只是,我和明坂所在的地方,好像就突然变成了风暴眼的核心。而外侧的暴风不管再多么勐烈,在台风眼的最中央,却会是反常的极度风平浪静。
我好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搂住明坂,然后,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地搂住了对方。
然后意识就彻底的变暗了,好像还发生 什么,好像还听到了什么,可是对我来说一切都好像是蚊子在耳朵旁边嗡嗡嗡的叫嚷着,隐约间似乎只听到了模煳的词汇,「…………封禁!解明……如律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点微弱的光芒。
在本能的动弹了几下后,感觉身体的好几处异常的绷紧起来。等到我撑着半坐起来,才发现那种异样感是被医用胶带、绷带紧紧地缠绕起来的结果。
「醒了吗,河同学?」在我动弹的第一时间,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
「嗯……起来了。」我像是睡眠不良一样的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看向周围。
眼前的景象在手机散射出来的微弱光线下,变得非常陌生。所有的景物都被罩上了层乌黑的面纱,在漆黑的的环境里,稍显凌乱的轮廓很容易就联想起张牙舞爪的勐兽。
就像是要把眼前的景象和记忆做着对比般,我单手撑在地上,借着屏幕里发出来的光,呆呆的看着周围。
看样子,我似乎是直接躺在了绿化带的灌木丛间的小道上。
一阵清风过来,带动得地上的几片落叶连番的在地上滚动着,沙沙作响。
这并非是那种由古怪质感构成的狂气之风,而是带着盛夏的蒸腾炎意,吹得让人想要出汗的热气。更远处,蝉鸣声依稀的传来。
细细听的话,周围似乎也有不知名的小虫的低鸣的声音,虽然是让人发汗的热风,以及呱噪的虫声,但是却是平日里校园熟悉的感觉……
回来了啊!
缓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冷汗黏在衣服上,湿哒哒的。再加上又直接躺在了地上,地上的尘土粘合在衣服上,身上只觉得粘煳煳的一大片。
在刚才被直拂着灵魂的烈风吹动着,情绪高亢的时候还没发觉,可是等到风平浪静下来后,这种恶心的黏哒哒的感觉就挥之不去。
不过,说到刚才的那阵风,我突然想到这并非重点。
我赶紧望向明坂,「明坂……你……你的身体,没有事吗?还有,刚才的那些情况是?」
我把心里想到的问题都一股脑的要说出来般,说道最后,像是有些分不清主次,自己都不知道要问到哪了。
急着发问的同时,我向她看去。
明坂的头发和衣服都还完完整整的,只是多了些褶皱,从颈上、袖口裸露出来的肌肤依然白皙,没有伤口,看上去是一副完好的样子。只是她的脸色变得疲倦了许多,就像是做了很久的功课一样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的。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和先前预料的「怪异」的战斗,稍微有些出入。
侵蚀、感染、啃咬、吞噬、撕扯,猜想的这样那样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回想起之前的情况,紧张得让人似乎心都要脏跳出胸口一样,我赶紧心有余悸的问出了今天最重要的问题。「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嗯!」明坂的样子比我镇定多了,完全没有我这种没见过市面的大惊小怪。她只是点了点头,这种游刃有余的平稳的姿态,就让我紧张的心绪渐渐平复下去。
明坂没有先答话,而是凑近了我的身边,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罐运动饮料,拧开盖子递给我后,这才说道:「已经结束了,第一枚‘怪异’,已经被我附加上刻印了。虽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它依旧会继续维持着结界,但是,只要我激活了刻印,就可以很简单的摧毁掉这个节点。」
听到明坂用平静的声音,像是述说一个理所应当的事实。不知怎地,总有种令人非常信服的感染力,好像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子简单解决的感觉。
但是我想起之前明坂身上的异状,「哦,那……呢个……你的身体……那个怎么样了?」
我变得突然扭捏起来,是有理由的。
在之前的行动中,凭着一股沖动,我当时就沖上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回想起来,直接将一个女孩子用蛮力几乎是给拽到身边来,似乎总有些不妥。
因为似乎是幻觉一样的狂气制造出来的飓风并没有直接的物质破坏的能力,搞不好明坂身上的擦痕和褶皱,全都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
而且模煳的记忆中,我似乎还抱住了明坂,然后两个人还贴到了一起,搂搂抱抱的。
想到这里,我就变得更加支支吾吾了。
「身体啊,没有什么异常啊!」明坂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这也难怪,说话说得那么支支吾吾,谁也很难听明白。
不过,在看到我的目光在她的脖颈和胸口的位置来回的偷瞄后,明坂好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笑了起来。「嗯,已经没事了呢…我说过的吧,怪谈这种东西,归根到底也只是一种寄宿在故事里的」怪异「罢了。」
「哦……哦。」既然当事人这么说的话,我也就点点头。
不过,也许是当时那幻觉中,少女白皙的美肉,和那污秽恶心的黑痕给人的反差感太过强烈了。直到现在,我还是忍不住地打量着明坂的领口。
少女穿着的是一件朴素简单的运动服,简单的白色T恤和翻起的衣领并没有刻意地掩饰什么。在那里,我看到的是 如同天鹅一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其下精致小巧的锁骨。
先前的一切,就好像是真的只是一场幻梦一样,并没有在明坂的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虽然我也明知道,在对方肯定后,再继续追问很失礼,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是真的没事吗?」
「对啊。」明坂轻轻的笑道,再一次的用肯定的语气作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是这样了。
接下来,我就想用「好的」作为这个问题的结束音。
不过,也许是在我的反复追问后,明坂想到了什么般,开始蹙起眉头。
沉默片刻后,她开始说话:「对了,刚才河君的问题也是很有意义的。你提醒了我一把,虽然刚刚才完成了击破第一枚」怪异「,在对方的节点里做了手脚。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在对方的常识洗脑结界里面的。在这里面,改写了什么常识都不奇怪。如果因为才刚刚打败了第一个」怪谈「就骄傲自满的话,那反而就糟糕了。」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间觉得明坂很可能是开始杞人忧天了。
「的确有必要好好的确认这次战斗的损害呢。」明坂恢复成了那种面对紧要事务的公事公办的表情,对我认真的说道。
于是,我很快就被明坂拉到了社团活动的区域。
因为在对付「怪异」中,花费了太长太长的时间,如今已经很晚了。本来是作为社团活动区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我作为放学后就回家的人士,只在最早的时候加入过一个社团。不过也过去很久了,现在只能乖乖的跟着明坂走着。
明坂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一个为首的活动室的门,并没有开灯,而是借着手机里的光线,在门边的陈列架里拿出了几个长筒型的东西。
然后用塑料袋小心地将手电筒捆扎好后,才都放到书包里,然后,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般,主动开口道:「我们生活委员会有时候也经常和协同风纪委一起和老师们一起巡查的。所以我有我们负责的值班区的钥匙。现在这个点了,虽然负责巡查的老师应该都回家了。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开灯了。要不然就太显眼了。」
就好像是打游戏一样,拿好了几个道具后,我们才进入了今晚的休息 ROOM——哦,不,是别人活动室的浴室。
进到这里后,明坂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忧虑的问道:「虽然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不太好,河同学这么晚才回家,没关系吗?」
o哦,这种事情啊!
说起来,明坂之前也建议我提前和父母说一声,所以我也就打了电话,找了个借口。就说是要和外边的同学一起玩,然后会晚点回家。
被明坂这么一提醒,我还是在发个短信说声会晚点回去比较好。
在听完了我的说明后,明坂放心的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包,「哦,那就好,不要让父母担心啊。对了,因为订多了,学校的老仓库里面有前几年的制服,我也考虑到战斗中可能会导致衣服破损的情况,所以都带过来了。」
听完后,我都惊了。
不愧是明坂委员长,平日里的工作从无疏漏,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吗!
「你还带了什么啊?」我忍不住开口。
明坂于是就在我的面前,一个个的掏出来并且解释说明,然后再放回去,「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因为常识洗脑的缘故,我在离开学校后就记不清里面的事情了。只好从学校就地取材,剩余的就不多了。只有一些紧急的止血喷雾,绷带,防狼喷雾,电击器,锉刀、临时绘制的符咒,总之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机会派上用场就解决了问题,真的是太好了呢!」
明明个头还比我矮上一头,可是居然有这样面简直像是妈妈一样的体贴细心,我想,明坂以后一定会是一个疼爱孩子的贤惠的好妻子吧。
随后,我们两个人就进了不知道是哪个运动社团的盥洗室前。
进门后,明坂将几个手电筒打开,然后好好的找了几个地方放好。这样一来,哪怕是没有开灯,里面也变得可以清楚得看的见的地步了。
「好了,现在就由我们俩互相为对方检查一下身体,确定一下伤害情况吧。」明坂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然后拉着我,脱下鞋子后就走进了盥洗室。
「哦!」我呆呆的应了一声,就这样被明坂直接拖到了盥洗室。
明坂的小手,温温的,柔若无骨的柔荑,牵起来有种好摸的温度。
我的心,骤然加速!
盥洗室的构造和所有的集体沐浴间一样,由塑料的薄薄隔间将房间隔离成一个又一个的独立小方块。然后在小方块的空间里面,莲蓬头挂在最里头,而靠外的地方有着可以放换洗衣物的托架,小勾。总之是个注重实用性,毫无花俏可言的场所。
「有点挤呢。」明坂左右张望了下后,简单的做了个陈述性的感言。
我想,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明坂应该是出身有钱家的大小姐。听说女孩子们都很爱干凈,所以大概都很喜欢洗澡吧。
曦月的身上从来都有股很好闻的澹澹香味,说不定家里面还有动漫里发福利的时候常见的那种豪华浴室呢。
而这里只是运动社团的盥洗室,作为仅供挥洒着青春汗水,满身臭烘烘的大男人们沖刷身体,以免他们走出去妨碍学校氛围一个必要设施。这里自然走的是极简主义的路线。
本来的空间也本来只是给一个人盥洗而略微余裕而已。
在一下子挤进两个人后,空间就开始显得相当拥挤了。
在明坂往里面放置了好几个手电筒后,几条光柱打到墻壁上然而反射,也将里面照得透亮。看上去还挺别致的。
在小心翼翼地确定完手电筒的摆放稳固后,明坂背对着我,就开始解开衣服的拉链。
在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后,作为外套的运动服被解开拉链,然后被明坂脱了下来,然后在脱完后,明坂转过头来想要把脱下的运动服放好时,皱了皱眉。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位置太小了,本来容纳一人有多的空间,在掺上我之后,两个人都只能小心翼翼的摆动着身体才能避免碰到。
「帮我放一下。」在尝试了几下后,明坂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将脱下来的运动服递给我,示意我放到靠门的袋子里。
我照着做了,接着明坂将手搭在了她的裤腰上。
毫无疑问明白将会发生什么,我几乎是瞪大眼,看着她的方向。
「嗯……」就像是觉察到我的视线,本来已经微曲着身子,双手的手指头已经探到裤腰带中的明坂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抬起头,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和我短短的对视了下。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样,本来白白的脸蛋上一下子挂满了红晕,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情,小嘴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然后最后像是与心中的羞意妥协了般,她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我。然后才开始褪下身上的裤子。
这一刻,就彷佛是时间静止了一般,我屏住了呼吸。
作为方便活动的运动裤,本来就很容易脱卸。
而且,就像是自己看不见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一样。曦月她应该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作为运动裤,本身的特征就是设计得非常轻薄、透气以及更重要的贴身从而便于活动。
换句话说,在背对着我,然后微微的弓起身体,大腿挺直,从而让后背和臀部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后,虽然我是可以明白这是明坂为了在这太过狭窄的空间里尽可能用最微小的动作褪下裤子而不得已的行动。但是结果很明显。
那就是曦月那两对可爱的臀部,就这样以一种非常微妙的角度,向我翘了起来。
贴身的运动裤设计,让呈现成翘起态势的两瓣屁股的圆润弧度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出来。纯黑色的布料在打在米白色塑料板上的手电筒的散射光芒的映照下,反倒愈发地显现出了白与黑的界限分明。
运动裤的轮廓被明坂挺起的臀沿绷紧撑出了一个浑圆柔和的优美弧度,而在那可爱的浑圆之下,就是臀部和大腿之间的界限,在半圆的弧度到了巅峰后,随后就是收窄着向下,挺直的大腿和屁股相接的裤子被略微的落差卷起了几个小小的褶皱。
我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只不过……是非常平常的姿势而已。只是……很常见的动作带起来的褶皱而已。
不那么平整的褶皱,就好像是湖面偶尔泛起的涟漪。只有足够平静的湖面,才能产生出可以扩散成一圈圈的涟漪——在明坂身上,这种自然而然的衣物的摇曳,看似好像正常的景色,却好像是有了磁性一样,将我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在这黑色的界限上。
就像是为了更方便脱下裤子,明坂的屁股,也离得我更近了点。
我不由得脚尖往后面挪了一点点,然后,我的后背贴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这个盥洗隔间的门。
身后的门提醒着我,这个空间正和外界封闭着。
才腾起这个触觉,却让我滋生了一种正在隐秘地偷窥一件不得了的隐私的感觉。
明明只不过是曦月纤细的手指头隐没在裤腰带下面,而且正在一点点的使劲,让裤腰撑开,然后运动裤的上沿以很普通的速度往下垂落罢了。
最先露出来的,是中午就见过的洁白素色的内裤,没有丝毫的花纹、没有花里胡哨的图案,只是一条素白色的朴素内裤。随之裸露的,是和大腿上白皙的肌肤。
我还在屏住呼吸,就好像这样做,就可以真的将时间凝固,将这美妙的景色持续到永远一样。
然而,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我真的觉得时间静止了,那一定是因为屏住呼吸的时间太长,大脑产生错觉了。
然而,只是区区几秒钟而已的间隔,还不至于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我清楚的看到黑色的运动裤在明坂的小手的拉伸下,裤沿褪到少女的膝盖处,然后明坂单腿站地,另一条腿向上抬缩,让曲线动人的苗条小腿从黑色裤子的包裹下解放了出来。
而另一条腿也是如法炮制,很快,明坂就转过身,将还带着她体温的裤子也递到我的面前。
「嗯!」用略微上扬的鼻音,明坂对我扬了扬下颚。
意思很明确了。
「哦!」我傻傻的接过了这条被快速折叠好的外裤。屏住的呼吸随着说话而敞开了,忍不住大口的吸了口气后,我突然注意到,明坂脸上的红晕,似乎变得更深了。
手上托着的运动裤上,还残存着少女的体温,简易叠过的裤子,被我托住的部分,似乎就是刚刚看到的屁股的位置。
在离开了美少女的屁股后,运动裤就只剩下柔软的普通手感了,摸起来,按理来说和普通的布料完全一致才对。
我忍不住都搓揉了几下。
先前明坂那微微的噘起屁股,自然的动作却好像在诱惑着我来看一样。
而现在,我正握着这软绵绵的裤子,就在前几秒前,它还好端端地包在曦月的屁股上……而且还是曦月亲手把它递到我的手里,一个个的要素叠加起来,手中柔软得不得了的触感在融入了大脑的记忆后,配合上咕噜咕噜调和好的幻想,明明不知道不应该这样的,大脑里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身体也好像一下子就遗忘了强制步行几小时的疲累,勃起了起来。
等等,明坂还在看着我,而且表情看上去有一点点奇怪,一脸的好像想说话,但是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心里面的想法被看出来了吗?
我心虚的缩了缩身子,不过因为空间真的很小,而且门都被锁住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
说不定刚才的大口呼吸,也会被认为是「因为当事人就在眼前所以不方便直接将美少女的裤子捂在口鼻间,于是只好通过大口喘气的方式来间接做到这种下流举动」的糟糕误解。
我也一下子变得窘迫得脸红起来。
「怎么了吗?」思前想后,我只好像是恶人先告状一样的先开口了。
明坂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我,「我已经脱得差不多了,你也快脱吧。」
我顺着她的指尖的方向低下头,我的衣服还一片凌乱地穿在身上。难怪就挑动了明坂敏锐的强迫癥的神经了。
不过我总不好说是一直兴奋地盯着曦月的样子所以压根就忘记开始脱衣服吗?!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不过当后背贴着的门又一次硬邦邦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的时候,我在剎那就找到了理由:「明坂你看啊,不是说好了要互相检查损伤吗,那么观看同伴的动作是否连贯协调,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所以等你脱完了,我在开始。」
「哦!」明坂低下头,用细如蚊吶的声音轻轻地开口,看上去接受了我的解释,「这样说的话……也对呢。就由我先开始吧。」
看到曦月手搭在衬衫的领口,又想要转身背对我的姿势,也许是从刚才的赞同中得到了力量,我居然有了勇气叫住明坂:「明坂啊,这个……既然是要互相检查,背对着不就根本看不到了吗?」
「这……」明坂已经转了半边身,听闻我的话后僵住了。脸上的红晕更盛,声音变得更加小小的,「这么说的话,也对呢……」
话虽是这么说的,不过明坂那葱白的小手搭在衣领下的扣子边,半天都没有动弹。
说起来,刚才也是这样,虽然是作出了要褪下衣服的动作,但是明坂的行动明显停顿了几分,恐怕也是刚才有了犹豫才这样。
现在的她,只是身穿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的下摆堪堪达到股间,只要低下头来,胯下的那条白白的小内裤都若隐若现的,引人产生无限遐想。而小裤裤的下面,两条雪白的美腿已经无遮无拦的呈现在我的眼前了,明明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娇小可爱的身材,如今半裸相对的时候,却给我一种格外的玲珑有致的感觉。
对于一个保守的女生来说,这种装扮一定是很羞耻的吧。明坂的表情也的确表现出了这点。
明坂的眼眶里像是腾起了雾气,修长的睫毛不住地闪动着。
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平常那种威严而正经严肃的威压感了,在剥下了严严实实的外套后,彷佛也连带着将曦月的社会身份也一起解放出来般,在裸身相对的时候,眼前的就只是一个可爱的美少女,而不会再让人联想起什么委员长、大小姐、或者破魔师这样那样的身份了。
「有道理呢……」明坂声音小小的说道,不过僵硬地停在领口一动不动的小手,却始终在反映着少女的心思。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明坂的手开始动了。
第一枚扣子解开了,顺势大开的领口,让整截白皙优雅的玉颈和其下精致的锁骨都展现出来。
踏出了第一步,后面就好办多了,彷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明坂的柔荑在扣口处利落的翻弄着,很快,胸前大块大块的雪肤也袒露了出来。
随着这个敞露,里头那同样素白色的胸罩,也清晰可见了。与此同时,一股好闻的澹澹少女体香,也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
明坂的小脸羞耻得更加晕红,胸前的起伏都变得肉眼可见的急促。不过她并没有止住动作,第三枚、第四枚……
纽扣一颗颗的从连接的状态变得松散,衣襟失去了束缚,无力地向着两边滑开。
几乎就是短短的几秒钟,从领口到腰腹上的扣子全都解放,整件衬衣都敞开了。然后,少女的小手拂过肩头,还挂在肩臂上的短袖也从洁白的女体上脱离而下。
随后是另一只……
没多久,明坂微笑地将手中叠好的衬衣递给我,「不好意思,久等了,来,放好吧。麻烦了。」
「好……好!」嘴里应着,我忙不迭地将少女的衣服收好放到背后的袋子里。
双眼却像是舍不得遗漏半点时间的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明坂。
曦月她的身体几乎已经全裸,只剩下最后的贴身胸罩和内裤还在勉强地维持着少女的自尊。
大概是太露骨了点,而且只有两人的空间里,也容不下多少的掩饰。
明坂的眼神又和我对上了,她吞吞吐吐的问道:「怎么样?」
「很好看啊!」我脱口而出。
明坂的脸像是发烧起来一样,嗖得变得更红了,犹如蜜桃顶端的颜色,她像是有些尴尬的结结巴巴起来:「谢谢您的夸奖,不……不是,我不是问这个。」
「我说的是……」就像是要印证说的话一样,明坂扬起手臂,踮起脚,好像舞蹈般优雅的在地上转了一圈,「请河同学确定一下我的身体并没有被」怪异「所侵蚀。」
「要……要怎么看?」就算是我,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虽然美少女的身体很好看,但是明坂的身体状况,是更需要优先考虑的。我凝神静心,紧盯着她的身体,试图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少女的身体几乎都裸露在外,展露在外的藕臂白皙而光洁,胸前的起伏盈盈一握,虽然和漫画书里的丰满巨乳很有差距,但是这恰到好处的起伏正是刚好的和她清纯无口的气质吻合一致。而且从明坂的年龄来看,她的胸脯还如同刚刚发育的胚芽般很有成长的空间。
而在素白色的胸罩之下,则是一片平坦的腹部。白皙柔滑的肚皮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坦蕩蕩一片,乍看上去并没有如同胸前的鸽乳或者胯下的凹陷那么鲜艳动人,然而这大块大块的平坦,平日里深藏在照不到阳光的衣襟的最里头,则最是凸显少女本身的肤色。
那一看就是香滑柔软的奶白色雪肤,看上去就能让人联想起雪腻香甜的奶油冰激凌,说不定舔上去,也真的能够尝到甜蜜满足的感觉呢……
而再往下的部分,胯间的位置正被明坂的紧紧合拢的双腿挡住了视线,只能向下张望。不得不说,明坂委员长有着一对纤细修长的美腿,可以说是和写真集里的模特比起来也不逊多让。大腿和小腿肌肉都十分匀称,比例彷佛是黄金比例般的完美。在修长苗条之余,还略显肉感的健美。
在褪光一切不必要的遮掩变得一片赤裸后,修长的美腿在雪腻如凝脂的肌肤的衬托下更是显得高挑而有型。如白莲一般的惹人怜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无论怎么看,明坂的身体都是那么的可爱,看不出丝毫的瑕疵。
光是看着就让我觉得口干舌燥,连带着心脏都躁动得砰砰直跳。
「直接看不就可以了,只要开过眼的话,都可以的。你做到过的。」明坂疑惑的瞇起眼看着我,刚才本能地捂住胸口的小手托在下巴上,看上去严肃的思考了起来。
听完她的话后,我忍耐着继续窥视明坂的欲望,闭上眼睛回忆了下,「我做到过吗?」
说起来,好像是在记忆朦胧的时候,抓住过明坂的胸口,然后更接下来的记忆,就像是被被丢了石头后的水面的反射,完全记不清楚了。
说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突然有点惊喜,连忙向明坂求证道:「这样说的话,我已经觉醒了灵能力吗?」
能够抓住所谓的怪异,无论怎么想,都是强大的特异功能了。看来我果然不是普通人了!
「可以说,基本上没有……」明坂只用了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妄想。
「超越常识范畴的能力,对于人类来说,都是需要勤学苦练才能掌握的。不要把生死危机当成是获得力量的捷径。那样子很危险。」
明坂澹澹的语气中,透着遮掩不住的关心。
我还是不死心,「那,我可以看到你胸口的那团奇怪的东西……」
对此,明坂说道:「那就是所谓的」怪异「的显现了。当从它攻击我的开始,」怪异「就必须以一个形体出现。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的话,就真的危险了呢。」
什么嘛,说来说去,我还是有了超能力吧。
我举起拳头攥紧,虽然好像的确是没有感觉到像是从脉搏或者血脉里传来什么源源不绝的力量,接着发问道:「那我能够抓住什么怪异,应该对以后的工作很有帮助吧。」
这一次,明坂摇了摇头,「没,你可以抓住怪异的原因,是因为我。」
她指了指我的手臂,那里本该是寄存了明坂鲜血的地方,「」怪异「其实平常也是不能被其他人抓取的,不过当我的血停留在你的身上的时候,」怪异「在攻击我,某种情况下说,也是在攻击着有着我的血的你,所以,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抓住攻击自身的」怪异「。这大概是交感吧。」
我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原本应该有着三颗朱红色的小痣的位置,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在明坂的解释后,虽然还是迷迷煳煳,不过大概意思我算是明白了。
明坂寄身在我身上的血液咒术,本身就能让我们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关联起来。这也正是看起来只有几滴的血液可以起到防护恶劣诅咒的缘由所在了,诅咒并不会消失,只是可以转嫁到施血的一方身上。
而在进入了灵异的道路空间,我们两个人成为怪谈的男主主人公后,当明坂在发出宣言,被怪异攻击的时候,明坂在我身上的血,似乎也起了奇妙的共鸣。
处在同样的剧情内;寄宿着同样的鲜血;正在被拥有形体的「异类」攻击;
满足了诸多要素后,简而言之,当时我获得了可以看到那个「怪异」,也可以攻击怪异的可能。
只是,只能在那一刻使用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一次性的能力吧。
不过,我应该可以获得开启阴阳眼这样大路货一样的能力,似乎也不算太差。
只是,因为是因为明坂的原因而开启的,所以只能在距离明坂一定的距离内才有效。
「不过,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力量,也是需要有度的使用的。这个方面可以随时和我沟通。」明坂点点头,作了最后的总结。
这样正正经经地说着话的曦月,看上去真的有种知识渊博、循循善诱的大人物的感觉呢。
只是,如果把目光从她那冰洁优雅的小脸转下去,那几近赤裸的女生裸体,又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大概是一口气说了很多正常的话,明坂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之前涨得红彤彤的小脸恢复了平静。
随后,曦月将手搭在后背,细嫩的鸽乳向前挺立,片刻后,包裹着少女乳房的乳罩也被解了下来,还递到了我的手中。
没过一会儿,那条紧贴着少女最隐秘部位的棉制内裤,也还带着温热的手感,放到了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