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刚朝着田甜探来,她就已经有些绷不住了,捂着自己的耳朵蹲下身来,满是惊恐的尖叫出了声。
她害怕,真的好怕。
现在她更加想念池慕可以在自己身边。
对方被田甜的厉声尖叫也弄得慌神了一下,看着后面跟着追出来的同伙,赶紧抬手举着,表示无辜的说着:“我可啥都没做,手机号都没来得及问就这样,我有那么可怕吗?”
“让你他妈别多管閑事,见到个妞就想泡,你上辈子是发情的种马还是怎么了?”
带着花臂的男人明显没刚才追出来那个好脾气,一脸烦躁的走到田甜的面前,厉声的低吼着:“够了,他妈给我闭嘴!一个娘们就是烦人。”
田甜低着头,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急促的喘息着,缓解着自己有些缺氧的癥状。
她想给池慕打电话,想要见到他,也想给他通风报信一下有人找上门的事情,可当她连带着充电宝抓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的时候,才想起,她还没跟池慕交换联系方式。
幸好这些人真的只是以讨债为目的,也不想惹事,看着她不叫唤,立马就转身往内走去,说着:“赶紧的,这小子不在家,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逮人,先把喷漆弄完了再说,要钱第一,搞人第二。”
带头人离去,只剩下刚才那个追出来的平头小伙子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好像对吓到田甜也有些歉疚。
田甜其实更多的只是条件反射而已,她现在撞上男人其实不会反应那么大,但谁让他刚才那么恶心的在那边调侃她,后面还追出来。
她努力的让自己恢复着平静,小心翼翼的抬起脸,颤抖着嗓音喊着:“你、你等下。”
“你叫我?”
他这人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好像还算蛮好说话的那种。
田甜弱弱的点了点头,看着他弯着身子朝着自己凑来,她赶紧的抬手进行着制止:“你站在那边就好,别过来,就这样,我问几句话就好。”
她惊恐的说着话,赶紧的朝着旁边又躲了躲,一直退到五幢出入口的位置,方便她可以第一时间往外跑去,这才继续说着:“你们问池慕要多少钱?借条在吗?是高炮还是正常的利息借款?几分利的。”
“你认识那小子?”
一提到钱,对方立马收敛了些许面上的吊儿郎当,看的田甜心头不由的又紧张起来。
“说清楚,我帮他还钱,但是需要点时间,以后你们别再过来找他。”
“你帮他还?”对方呵呵的笑了两声,转头立马就沖着楼里吼着:“冰哥,这小姑娘要帮忙还钱!”
没过一会儿,那一行人拿着喷漆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甜惊的往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说着:“池叔叔欠你们多少钱?利息怎么算?借款的借条或者字条在哪里?”
“不多不少,就十万,钱到欠条就给,不过小姑娘,你真準备趟这趟浑水?那老头赌瘾大着,还是我们这里熟人借钱,所以没算什么利息,就只是算了他欠的赌债而已,他外面高炮借没借不清楚,但听说他把亲儿子送进牢里之后,手气翻了,赚了点也收敛了些,不过马上又翻了船,后面还又去找过当时给他钱收买他让儿子做替罪羊的那一户人家,好像对方没给钱,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他就跑路了,我们只等着他儿子出狱的时候来讨债。”
池慕的父亲欠钱跑了,她是知道的,所以这两年她才会隔断时间过来打扫这里。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又去找过那个人渣!
田甜气,更是替池慕觉得委屈。
她红着眼眶,坚定的点了点头,说着:“你们别来找池慕,十万块,我帮他还,也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我会找时间跟你们约地点还钱的,你们把欠条证据準备好,我带人检查过没问题之后就给钱。”
她做心理咨询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开律师事务所的姐姐,这件事,她可以拜托她帮忙处理,以后银货两讫,不再给池慕带来伤害和烦恼。
对方显然有些不相信她,直到田甜报了手机号,当着他们的面能打通之后,他们才离开。
直到这行人走远,田甜才全身无力到差点瘫坐在地上。
她算是走运,碰到这些还算比较好讲话的人,否则的话,谁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怎么样。
看着丢在地上的那么喷漆罐,她挪着脚步看到楼梯间那些血红喷涂的字迹,刺眼的让她觉得头疼。
池慕在修车行呆着,转眼间就到了中午的时间,让他又忍不住想到了田甜,也不知道她回去了没有,他记得她说过,準备赖到吃完午餐再离开的。
他想问问她在做什么,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身上萦绕着属于她的那股清香,可当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跟田甜还没交换联系方式。
池慕出神犹豫着,最终,还是跟店长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往家赶去。
他希望自己开门的时候,还能看到她在家,就像昨天他回家的时候,看到她躺在自己床上那样惊喜。
池慕带着期待和忐忑的心回了小区,刚走进楼梯间,就嗅到浓重的刷漆味,刺鼻的让他拧眉皱鼻。
一步步的走上去,二楼有工人正在刷墻壁,遮掩下面红色的字迹,依稀之间,他能看到那好像是一个“债”字,还是“侍”字?
楼上楼梯全是星星点点掉落的白漆,说明上面全是被重新涂抹过。
田甜正急着在刷门,刷漆的师傅她往上查了好久才联系到一个,紧赶慢赶的才看着终于要将楼梯间墻上的字都涂抹干凈,等池慕晚上回来了,一定都看不到这些内容。
只有门上这些红漆就难办了,总不能把门也刷一遍,只能让她抓着钢丝球一点一点的擦着门,擦到手都破了皮,指甲缝全染成了红色。
池慕上楼的时候就看到踩在木制梯子上在刷门的田甜,那些字虽然已经被蹭的斑驳,但他不傻,一眼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出狱后就在担心,父亲会不会又欠了赌债,到时候那些人上门讨债,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还被田甜遇上了。
他神色复杂,但现在更多是气,看到她坐在梯子上有些慌张的看向他,上前第一句话,就怒吼道:“谁他妈的让你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