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看到新乐醒来,无不喜出望外。慧梦叁人在内厅围着新乐叽叽喳喳地嘘寒问暖,又盯着她问法术的事情。新乐不愿细说碧血丹心的事,只说机缘巧合受高人指点,好不容易才满足了慧智慧善的好奇心。
这时船舷传来一阵古琴乐声,是一首《短侧》。
新乐侧耳倾听半晌,琴声豪迈恣意,洒脱不羁,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谢湘无疑。但是听着听着又觉得这曲子里似乎平白生出些不该有的烦躁,一记震吟音如人长叹一声,之后曲音又变得幽幽怨怨地缠绵悱恻起来,把这首清高明志之曲弹得古古怪怪不伦不类。
怎么那么好兴致独自抚琴弄乐?而且还弹得幽幽怨怨的,新乐心下十分不解。
“看不出谢宗主还精通音律,江湖中难得有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呢。”慧智微笑着说道,眼睛却看着新乐。
“是啊,他原本出身名门世族,想必小时候被家里压着学了不少琴棋书画吟诗作赋的本事,不过他志不在此,终究如愿以偿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新乐淡淡一笑,说起谢湘,既没有特别高兴,也没有不快,只是话里话外带着些讥讽。那日排山倒海的怒气仿佛烟消云散,并未留下多少痕迹。
“妙娘,我们听秦阁主说你中了毒,才会和谢宗主有间隙,既然已经知道解毒之法,为何不快快将毒解了,夫妻俩也好早日和好如初。”慧梦原本不想插嘴别人家事,但看新乐神色之间始终隐有郁郁之色,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说。
新乐垂眸不语,微微叹了口气,复而柔声道:“我也不是不想解毒,只是这解药太过……有违良俗,我……实在下不了口。”
“什么解药还能有为良俗?难道要挖别人的心头血什么的吗?”慧善眨巴眼睛,好奇地追问。
“哈哈哈,反正就是不能让你这小尼姑知道的解药,可比心头血恶心多了。你们想知道去问秦冼呀,反正他是个包打听。”
听到这句话慧梦心中一动。问道:“妙娘,这位秦阁主,可是留春阁的当家?”
“不错,他没有自报家门吗?别人的事情他都要打听,自己的事情却叁缄其口,当真精明得很。”新乐因为秦冼参与审问蕓娘一事,对他也一起记恨上了,说起他时远不如最初那么客气。
慧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似有什么考量。
新乐正要询问,舱外谢湘一曲终了,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不住地夸赞谢湘琴艺,瞬间面色一变,转头问侍奉在旁的映日:“那与谢湘说笑的是什么人?”
映日听主人语气不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春儿姑娘,那日主子掉进江里,郎主救主子时一起捎带救回来的落水女子。”
“他怎么在江里也可以捡到女孩子?命犯桃花吗?你还记得你胧月姐姐的夫婿崔蔚吗?当初崔蔚漂在江里,他可是见死不救来着。”新乐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回主子,那女子说自己坐的小船被狂风掀翻了,恐怕是……恐怕是因为这样郎主才会救她的吧。”
原来是自己造的孽,新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撅撅嘴,“那船夫他怎么不救?哼,随他去吧,横竖他要做什么也轮不到我来管。”
这时谢湘与乔春一前一后路过内厅门前,乔春余光看到新乐,高兴地进来打招呼,“这位女郎就是那日谢大侠下水救的那位吧?你身体可大好了?我叫乔春,叫我春儿就行。这次承蒙大家关照,搭个顺风船,与你们一起去洛阳。”
一串清脆的连珠炮把新乐说得一愣,第一次听到别人叫谢湘“谢大侠”,那魔头跟侠字沾得上边?但面上还是淡淡一笑,自报家门时却没有提自己是谢湘的妻子,“本……我是新乐,那日害得乔姑娘翻船,实在是抱歉。既是有缘,又是同路,那便一同前往吧。”
谢湘在门外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讥嘲,也不进来说话,明摆着对新乐视而不见。
新乐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空气一时冰冻凝结。
“新乐姑娘是不是和谢大侠有什么过节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既然结伴而行,还是把恩怨先放下,不然一路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难受呀。”乔春也感觉气氛不对,也不问缘由就开口劝新乐。
“乔姑娘,你僭越了。”新乐沉下脸,冷声道。
厅内众人皆感到一股威压,新乐贵为皇族,天生自带了显贵们高高在上的威势,只是她年纪尚幼,且长得娇小可爱,平时又不怎么喜欢摆架子,故而气势内敛,不显于人前。此刻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插嘴指点自己私事,心下不快,本能地就摆出了公主架势。
谢湘每次一看到她这样,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想上去捏住她的小脸蛋狠狠地欺负一通。他最喜欢就是看到自以为在云端的小公主被他拉下高台,任自己为所欲为,被自己逗弄到冒火却又无可奈何的委屈样子。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即便他心痒难搔,也不得不忍住。
“春儿,人各有志,不必多言。你不是说要与本座对弈吗,我们走吧。”谢湘从容閑适地打破僵硬的空气,对乔春潇洒一笑,先一步走了。
乔春被谢湘的翩翩笑容晃了眼,露出一瞬癡迷的神情,回过神来后对新乐抱歉地笑笑,赶忙跟了过去。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乔春对谢湘有意,新乐在两人走后一手撑着下巴,长长地叹了口气。
慧梦叁人有心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慧智说道:“妙娘不必忧心,我瞧着谢宗主对乔施主并无男女之情,只是乔施主感激谢宗主相救之恩,对他颇有好感而已。”
“不错,妙娘若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如直接和谢宗主讲明白,他既然有妻室,让一个女郎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像什么话!”
慧梦虽然年长,说话反而没有慧智这般深思熟虑,新乐被她豪放粗糙的用词惹得笑出声来。
“哈哈哈,没有没有,你们不要误会,我中了灭情之毒,对谢湘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儿女私情了,并不会因为这些嫉妒,只是看他到处拈花惹草,毫无节操,心里疲累不堪,有点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人呢。
我们两人身份悬殊,本来是不该有交集的,所以答应嫁给他时就有约定,彼此此生都不做他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故此……不论他是和别人有私,亦或想纳妾,我们之间也就止步于此了。”
“万万不可。”慧梦等人连忙阻止新乐这样想,“依我看,谢宗主对妙娘确实是一往情深,妙娘切不可中了别人的毒计,与丈夫离心离德。听秦阁主说,妙娘中毒之前对谢宗主也是同样情根深种,若是草率分开,将来恐怕要悔不当初,还是早日解开身上的奇毒为好。”
新乐心里其实多少也有点这样的想法,可是才和谢湘大闹一场,他现在又对自己不冷不热视而不见,根本拉不下这个脸提啊,而且要解毒,那不就是要和他……新乐皱起眉头脸上一红,觉得胸中恶寒浑身汗毛倒竖,干咳了两声说道:“再说吧,各人有各命。”
就这样数日过去,谢湘始终没有和新乐说过一句话,也不与她目光有所交汇,显然是故意冷淡她,反而被乔春整天缠着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虽然谢湘心中烦躁郁闷,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强迫自己耐着心子应付乔春,做给妻子看。
而乔春因为被新乐兇过一次之后,就不怎么敢再靠近她,像谢湘的尾巴一样,他到哪里都要跟着。秦冼不愿夹在那对夫妻当中难做,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里和男宠姬妾胡混,不肯露面。
倒是新乐本人,表面上看去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在谢湘和乔春谈笑风生时,偶尔会多看几眼,小小地泄露了她自己都不甚了然的内心。慧梦叁人越来越担心,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好在转机很快就出现了。
某日深夜之时,一群蒙面黑衣人驾了小船靠近,悄悄跃上大船,潜入船舱后点上迷香四处搜寻。饶是他们个个身经百战悄无声息,却还是被谢湘秦冼发现,在黑漆漆舱内地动起手来。
慧梦乔春等人听到响动,也提起武器去助阵。但这几个蒙面人武功着实不弱,除了慧梦,其他人完全不是敌手,只能联手对付一个两个。
新乐也被吵醒,可是尹娘一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不让她出门看热闹。正在她担忧众人之时,房门被一脚踢开,两个黑衣人沖进来,一人挥刀看向尹娘,另一人拉起新乐的手臂拖着她就要跳窗出去。
慌乱的新乐全没想着凭本事脱困,反而本能地回过头去寻找谢湘的蹤影。谢湘果然追了过来,在黑衣人拉着新乐跳出窗口前,一把夺下妻子,出掌将对手掀翻出窗外。
身后一群黑衣人立刻放下手中敌人,转而围攻谢湘一人,意图伺机劫走新乐。谢湘徒手应对五六个手持利器的高手,生怕身后娇妻有闪失,运起内力狠下杀手,数招之间就结果了两人。其中两个蒙面人看同伴被谢湘击毙,突然转手攻击新乐向她刺去,谢湘连忙闪身挡在妻子身前,岂料那二人本就是声东击西,正等着谢湘过来,招式不变直接往他胸口和下腹刺去。
谢湘抬手正欲射出真气隔空逼退对方,忽然心念一动,顿了一顿,迟了半秒,就这电光石火之间,左胸和小腹已被对方划了两道口子,而那两人也被谢湘放出的冰寒真气迎面击中,接连倒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新乐在黑暗中听到锦缎被划开的声音,心下一惊,谢湘从来不用刀剑,那一定是对方的人割开了他的衣服,借着窗外少许月光,似乎看到谢湘所站之处地上滴了几滴鲜血。
除了很久以前在东宫被一众高手围攻,又偏巧走火入魔的那次,新乐从来没见到过谢湘被敌人打伤。她震惊之下,心中抽痛,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气,就要念咒诀施法,却被谢湘握住一只手,背对着她摇了摇头。
余下的那几个黑衣人眼见己方损伤惨重,今夜无论如何无法活捉目标,领头的打了个响哨,便各自扯呼,逃离了大船。
大家点上灯,谢湘立刻放开了新乐的手,留下的余温让新乐心里有种熟悉而留恋的感觉。
秦冼与慧梦分头去四处搜查是否有余党躲藏,而乔春看到谢湘受伤,又急又难过,也顾不上男女之防,跑过来握住谢湘的手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谢大侠,你的伤要不要紧?要赶紧止血,我来给你包扎伤口吧。”
新乐在一旁漠然看着两人不出声,谢湘却抽回被乔春握住的手,淡淡道:“这点小伤不碍事,你不必担心。新乐,你过来给本座处理伤口。”
???
“我?为什么要我去?”新乐皱起眉头睁大眼睛满脸疑问。
“本座替你挡的剑,你不该给本座包扎吗?”谢湘睨了她一眼不悦道。
新乐无法反驳,撇撇嘴低头看了看某人被血染红的衣裳,又复看了看谢湘,不再争论,披了件外袍一言不发地跟在谢湘身后去了他的房间。
乔春也想过去帮忙,却被慧智拦下。
“乔施主,谢宗主的剑伤需得除下衣物清创上药,乔施主未婚女郎在旁,恐怕多有不便。”
乔春不服气地问道:“江湖人出门在外,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再说新乐不是也是女子吗?为什么你不拦她?”
慧智慧善一愣,随即笑道:“乔施主不知道吗?妙娘是谢宗主妻子呀。是了,她不让我们喊她谢夫人,也没人跟你提过,怎么谢宗主没告诉你吗?”
乔春一下呆住,两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急着争辩道:“可是、可是、可是他们明明互不理睬,也不住一间房……”
慧智和善地笑笑,“阿弥陀佛,夫妻之间偶尔有些小小口角,也是人之常情嘛。”
乔春哑然,只得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抱着枕头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场。
那厢新乐满腹心事,低头跟着谢湘踏进他的房间,谢湘突然站定,她猛地撞到对方背心,“啊呀——”新乐娇喊一声,捂着额头后退两步幽怨地看着谢湘。
“你什么都不拿就可以给本座包扎了?还是等着本座给你把东西都準备好伺候你?”
新乐莫名其妙被刺了一顿,悻悻地转头去拿了药箱,吩咐下人準备好清水和绢帕。谢湘让其他人退出去,只留下新乐一个,坐在榻上冷冷地吩咐她给自己宽衣。
怎么回事?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要被他这样使唤还不敢顶嘴?他凭什么对自己摆架子耍威风啊!
新乐心中迷惑不岔,却没魄力忤逆谢湘,老老实实给他宽衣解带,除掉上身衣袍,露出血淋淋两道狰狞伤口,一见之下心房骤然一紧,不再腹诽抱怨,认认真真地给谢湘清创上药。她拿着绢帕小心翼翼地凑近谢湘身体,轻轻擦拭伤口周边血迹,微微蹙眉神情专注。
谢湘的身体精壮紧实,穿着衣裳时看上去颀长清瘦玉树临风的,衣服底下却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肌肉线条,按上去硬硬的,和自己娇软的身体天差地别,同为人类,肉体竟可以如此不同。
鼻尖传来带着男子气息的体香,混合着谢湘独有的味道,是新乐熟悉而喜欢的味道,曾经夜夜在它的环绕下安心入眠,时隔许久再次闻到,让人心猿意马,脑中浮现出一幕幕往昔二人之间旖旎荒唐的光景。
伤口之下是男子小小的乳头,新乐尽量不去看那里,但是总是阻不住余光瞄到。那颗朱红色的小茱萸,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美人的目光,悄悄地挺立起来,越发鲜艳诱人。新乐注意到它的变化,不禁俏脸一红,幸好低着头,不至于被它的主人发现自己的失态。
新乐压下心中躁动,给谢湘把胸前的伤口擦干凈,撒上药粉,一本正经地开始给他包纱布。
谢湘抬起两只胳膊,面无表情,眼睛却紧紧盯着新乐,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小细节,努力要看穿她的心,完整地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丝躲闪和稍稍泛红的耳垂。
胸口的伤口处理完,接下去是小腹的伤。两处皆是皮外伤,伤口不深,只是有些长,所以流了不少血。
小腹伤口的位置很下面,离耻骨不过两叁寸,新乐不得不解开对方下裳亵裤,跪在谢湘腿间给他清创。这样的姿势就有些古怪了,让人禁不住遐想连篇。
新乐还只是有些害羞,谢湘可就直接多了,看到娇妻跪在自己胯间,脸凑近耻部擦擦按按的,心里早就上演了一出春宫好戏,胯下衣料缓缓隆了起来。
???
新乐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谢湘冷冷问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皮也太厚了!
新乐抿了抿嘴唇,摇摇头,继续仔细处理伤口,完了犹犹豫豫地低头说道:“要包扎的话,你得把裤子再往下褪下一些。”
谢湘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干脆地解开裤头,下裳和亵裤都一起滑落在地,粗胀的阳物猛虎出笼,直挺挺地翘在那里,几乎戳到仍旧跪在身前的新乐脸上。
对方突然下身全裸,胯下妖怪还近在咫尺地耸在自己眼前,新乐自然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往后一仰,跌坐下去。
“啊!你——!!!”
无视妻子羞恼的眼神,谢湘不耐烦地催促:“不是要包扎嘛,你慢吞吞地做什么。难不成看到本座身体见色起意无心做事了?”
“你坐下去!都要顶到我脸上来啦!”新乐最清楚丈夫的套路,不与他胡扯,生气地吼了他一声。
谢湘见妻子发怒,反而老实了,乖乖坐下,任凭娇妻在他下腹一圈圈地缠纱布。只是每次新乐要把纱布从到他后背绕圈时,免不了地要贴上他的胸腹,环住他的腰,尽管她极力避免,胸部还是会不小心擦过阳物前端。
如此重复了几次,小公主终于强忍羞耻,帮某人包好伤口站起身来,然后忍不住扫了一眼他那根张牙舞爪的怪物,发现上面竟然亮晶晶地渗出了不少汁液,气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这个淫蕩无耻之人。
“带着伤本座也不能沐浴,你去打点水来给本座擦擦身。”
讨厌的人又想出了新的花样来折腾自己。
“擦什么身,你今夜入睡前没有洗过澡吗?”新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反驳他的无理要求。
“刚才与歹人打斗,又出了一身汗,当然要擦一下。你是本座妻子,又是为了救你才受伤,难道给本座擦个身你也要推叁阻四不成?”
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新乐忍无可忍火着脸与谢湘对视半晌,对方赤身裸体双腿大开一脸坦然,毫不介意娇妻的目光。
“本座身体这么好看?你要这样一直盯着看到明天早上吗?”
新乐忽然气馁,败下阵来,把血水端给门外候着的侍婢,让她们换了一盆干凈的清水和毛巾。
皮厚者胜,一个人如果连脸皮都不要了,那这世上是没有人能赢他的。
可怜的公主殿下还从来没有照顾过人,有些笨手笨脚地帮谢湘擦遍身体手脚,隔着毛巾抹过他每一寸皮肤,骨骼也好肌肉也好,一处处坚韧的手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最为疯狂靡乱的记忆。
娇气的小公主此刻像个老实的婢女,柔顺地服侍着霸道的主人。
“可以了吧。”擦完魔头的小腿,新乐吁了一口气,心道总算弄完了,这下总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吧。
“当然不行,你漏了要紧的地方没擦好吗?你洗澡不洗阳物的?”谢湘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露骨的话,口气讥嘲,阴阳怪气。
新乐脑仁生疼,扶额道:“我又没有……再说你刚刚说出了汗才要擦,难道你内什么还能出汗吗?”
“现在不就在出汗吗?你看不到?”
新乐几乎气得要吐出血来,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谁要帮你做这种……这种……这种下作的事情啊!”
“怎么下作了?本座让你擦身而已,是你自己见色思淫,脑子里下作吧。”
看到谢湘一副颠倒黑白幸灾乐祸趾高气昂的样子,新乐顿时觉得和他多说一句都是对自己的折磨,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不再争辩,转身搓了一把毛巾,绞干,再一次跪到丈夫腿间,狠狠地咬着嘴唇,像上刑场一样鼓起全身的勇气,把耻部和袋囊都擦了一遍,最后用手中的毛巾包裹住那根粗壮的硬物,上下擦拭,吸掉前端渗出的精液。
整个过程好像持续了一整年一样漫长,那根怪物在美人的碰触下越发紫胀,表面青筋暴起,犹如兇兽。新乐握住它的时候,一阵恍惚,只觉得自己下腹燥热,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在身体里流窜,弄得自己面孔潮红,心痒难搔,私处空虚。
她当然知道这是情欲,自己竟然对着男人的阳物起了欲望,完全不可理喻。
被她握在手里的人就没那么多想法了,谢湘单纯地享受着妻子隔着毛巾套弄性器的快感,阳物上传来久违的酥麻,让他舒服得瞇起眼睛,巴不得娇妻永远别停下,最好张口含进去,用舌头好好舔一舔,吸一吸。
新乐看到谢湘舒服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为难起来。她肯定是不想用手给这个讨厌的男人做这种下流淫蕩的事情,但却不知为何,对他健美的肉体,粗壮的阳物,被情欲淹没的俊美脸庞,似乎有着深入骨髓的眷恋。
虽然是个很讨厌很没节操的人,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看,这就是所谓男色吧,而自己就是那种很没骨气会被一个脱光的男人轻易勾引的女人。
结果新乐嘴上虽然义正言辞,手里却磨磨唧唧一直没有停下来。
谢湘睁开双目,突然握住娇妻的手,深深地看着她抹着粉云的小脸,轻轻扯掉了隔在她手心和自己分身之间的毛巾。
两人无声对视,谢湘的眼神暗沉,里面有被压抑着的汹涌波涛,新乐纠结迷茫,竭力掩饰被情欲灼烧的难耐。
最后还是皮薄的小公主撑不住先转开目光,再次移动双手,上下撸弄。谢湘知道对爱妻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某人逐渐沉重的喘息声,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男女之间的暧昧纠结和夹杂着麝香的淫靡气味。
新乐觉得自己简直疯了,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坏人玩得晕头转向,好好一个公主,跪在地上给男人套弄性器,还因此肉欲高涨,须得压上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扑到人家身上求欢的沖动。
天!自己这是被下了什么春药吗?
过了好久好久,在两人各自的拼命隐忍下,一直到积累的快感终于让谢湘喷射出他攒了好几日的浓稠白浊为止,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新乐擦掉手上身上溅到的精液,神色郁郁闷声不响地起身準备离开,谢湘突然跨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贴近她的身体,低下头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含情脉脉,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痛楚和害怕。
新乐不敢抬头,害怕一不小心就让对方有机可乘,摧毁自己勉力构筑的城墻。
“别怕,我什么都不做,只想……想亲你一下……就一下,好么?”
谢湘的声音磁性而诱惑,又有着高潮过后的微微沙哑,对新乐而言完全是迷惑心神的毒药。
为什么光着身体用这种声音说这种话啊!刚刚明明还在一个劲地狂妄霸道,现在却突然低声下气地哀求,变起脸来也太快了。
新乐为难地侧过脸去,轻轻地点了点头。
魔头心花怒放,使出苦肉计舍命挨了两剑,又裸着身体牺牲色相勾引妻子,终于起到了预期的效用。说到底,宝贝老婆就是个好色的小坏蛋,根本经不起美色诱惑。
他轻轻扳过新乐粉嫩的脸蛋,在小巧的樱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两人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彼此沉重而有些浮躁的呼吸,微微颤抖的身体,疯狂加速的心跳。这种紧张又刺激,压抑又期待的感觉,是大魔头谢湘从未体验过的。
过去的吻,他永远是带着戏谑或者情欲,游刃有余,大权在握。
可是这一次,是那样不同。
不确定,没把握,但无法放弃,不能隐藏,像初次告白的少女,掺杂着微妙的怯意和难以抑制的渴求,管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谢湘缓缓放开爱妻双唇,在就要分开还没分的当口,又用力吻了下去。这一次不再像刚才那般单纯又温柔,而是如同翻滚的巖浆一样气势汹汹地灼烤新乐,入侵她的口腔,占领她的贝齿,攻略她的唇舌。
来者强横霸道,佳人毫无战意,节节败退,予取予求。
柔软狡猾的舌头,在口内四处探索,追逐羞涩的丁香,缠人,淘气,不讲道理。
丁香的主人紧闭的眼角沁出泪珠,被撩拨到手脚发软,不得不抱紧那具赤裸精壮的身躯,才能勉强承受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融合在一起的津液,舌尖湿热的触感,烈焰般的热情,这一个绵长而情色的吻,让两人的身体急速升温。
欲火炎炎,眼看要将双方的理智灼烧殆尽。谢湘几乎忍不住就要去解妻子的衣带,而新乐也差一点就要抛却羞耻心,向对方发出爱的邀请。
最后在二人的内心深处,彼此都觉得这样沉沦情欲,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不约而同地放慢了互相吮吸舔舐的速度,慢慢地,再慢慢地,恋恋不舍地分开,挂下几条晶莹……拉长……扯断。
两人都不可抑制地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谢湘抬起手,用拇指擦掉新乐嘴角的津液,眼神晦暗克制,嗓音嘶哑低沉:“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帮我换药,好吗?”
新乐被吻得醉醺醺的,眼神迷蒙,恍恍惚惚,却被他的话逗得一下子恢复了神采。
真是个好色的坏家伙!
她禁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容,娇声道:“好吧,你也好好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