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一宿没睡,闹钟刚响就抖擞着身体起床了。洗了个冷水澡,意识也清醒过来。吃了早饭,把剩下的放在热水中保温,穿着蓝色的工地服便去上班了。
工地在小镇的另一头,巴掌大的西桦,骑电动车也就十分钟左右。到了那里天还是蒙蒙亮,陈燃换上了安全帽跟着赵工头后头做帮手。
赵工头原本不愿意也不敢用陈燃的,工地是个危险的地儿,他又没成年。扛不住这孩子倔强又肯吃苦,后来又是因为他爸的嘱托。跟着熟人后头,家里也放心些,更何况后来他也不是天天守着工地吃住,除了寒暑假一周也就来这么一天,于是他也就答应下来了。
干了一天活,陈燃到底身子骨没有天天吃苦耐劳的工人们强壮,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休息,天气太热,但是脱了安全帽又危险,只能撩起衣摆擦汗。
工地上有个男孩比他只大一岁,平时两人也是能说话的关系,看了眼陈燃汗涔涔的腹肌,调侃道:“江老板很性福哦~~”
他和江芜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的。
陈燃没理他,等着赵工头给他结了账準备走人。
数了好几遍钱,陈燃喊住了準备离开的赵工头:“赵哥,你多给了八十。”
语毕把自己的工资卷好塞进口袋,打算把多的钱还给赵工头。
“咳,这是赵哥给你买饮料的钱。大热天的你也是遭罪,高三了得补充能量才有精力学习啊。咱工地就你一个学生,算是支持你考上大学,咱脸上也有光。”
陈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忍不住流露些许动容。他把钱折回口袋,临走前说下周会多干两个小时算是把这份钱补上。
他刚走,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临时建的房子里走出来,拍了拍赵工头的肩膀叹了口气:“我儿子就这倔脾气,辛苦你了。”
“陈老板您哪儿的话,陈燃就是小孩子脾气,等过了这个年纪就知道父母都是为了他好了。”男人听了赵工头的话,像是得到了些许安慰,点点头让司机给工人们搬了几箱子矿泉水和饮料就上车走了。
陈燃开着电动车回到家门口,锁车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个衣着狼狈的男人在徘徊。他身上背着大包,头发许久未修有些邋遢,长相倒是很硬朗正派,看起来像是个路过的背包客。
两人都是暗自互相打量了一番,背包客渐渐走远了,陈燃才放心回屋。江芜午觉一直睡到陈燃回来洗完澡做完晚饭才起来,有些抱歉让他辛苦的一天,讨好地从楼下拿了两瓶啤酒说是喝点酒放松下。
陈燃没理她,开了一瓶喝了一小口又递给她道:“你觉得对不起我,晚上让我抽根烟?”
“那不行。你这小孩儿又想糊弄我。说好了得到成年,等下个月你十八岁生日到了,给钱我我就卖你烟。”
“先说好,没有亲情价的。”
陈燃身体乏困的很,一点酒精下肚,骨头也松软下来。两人边吃边聊着话,他突然说道门口出现的男人。
江芜一下子变了脸,神色焦急询问陈燃细节。
陈燃还来不及多说,江芜突然放下碗筷往屋外跑,陈燃呆坐在饭桌上,手里还端着碗,一动不动好一会儿脸色渐暗,重重摔下碗筷下了楼。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陈燃不顾她的质问,低头盯着她光裸的脚踝一声不吭。
江芜最怕疼了,现在却为了个不知名的男人顾不上穿鞋在外头奔跑。陈燃隐隐有些慌张,语气变得尖锐严肃:“他是谁?”
江芜没有回答,气鼓鼓的打算往屋里走,陈燃攥着她幼绵的胳膊,掐出了鲜红的指印:“我在问你话,他是谁?”
陈燃的模样咄咄逼人,江芜却越发淡定,冷静地看着他激动的模样提醒道:“这是我的隐私不关你的事。陈燃你这个样子很讨厌,我不希望你再这样逼问我,我不是犯人。”
那一夜两人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背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夜江芜觉得有些热,把空调开到最低温,风也调到最大。看着沉沉入睡的陈燃,突然心里冒着火,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也不顾男孩冷不冷就背过身睡了。
第二天早上陈燃倒是没觉得多冷,倒是江芜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还不够,鉆进男孩宽厚的怀抱里汲取温暖,鼻子红彤彤的,乖巧的像个小可怜。
陈燃的心一下子又软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