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许楚楚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保姆张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平时做事很认真。见许呦呦走出房门，她立马迎了上去：“夫人，先生刚刚来了电话，说他最近工作很忙，今天会晚点回来。”

  　　“嗯。”

  　　张妈见她没别的要吩咐，转身就要下楼继续做家务。

  　　“等一下，小翊是不是快回来了？”

  　　“是，应该很快就到家了。”

  　　“你是要帮他做饭吗？”

  　　“是，紫菜汤已经煲上了，还要再做道小菜。”

  　　“我帮你吧。”

  　　说完她随着张妈下楼进了厨房。

  　　许楚楚已经十几年没碰过厨具，切菜的动作稍显笨拙，但她还是认真询问张妈怎么切蔬菜，怎么加调料，怎么调火。张妈笑着教她一步步做完了一道土豆炒肉，端上桌后菜色还不错。

  　　“喀哧！”

  　　宋翊回家了。

  　　她赶忙起身，望向发丝有些紊乱的儿子，他穿着白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清澈爽利，只是他的瞳色太暗，阴沉沉的，显得有些阴郁。

  　　“妈妈，你怎么……”

  　　“今天妈妈给你做了晚饭，快坐下吧。”

  　　宋翊心弦微微一动，女人温暖慈爱的笑容在他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好美……

  　　许楚楚站在对面，见他表情有点僵硬 ，微微皱眉，自己从没给予过儿子他应有的母爱。三岁前的他身边围着的全是招来照顾他的保姆，后来上了幼儿园，她就更见不着儿子了。印象里，他总是一副淡漠的身影，跟谁都没亲近过。

  　　入座后，张妈热心地向他介绍桌上她做的菜。

  　　宋翊抬头对她浅笑一下，笑意沖淡了眉眼间的幽深。

  　　一顿饭他只顾着夹她炒的土豆，而她只是静静注视着眼前清秀寡言的男孩。

  　　许楚楚思绪很乱，她既内疚自己没能好好疼过他，想补偿他这十几年的委屈和孤独，可是，她又有了自己的私心……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晚饭？”

  　　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

  　　“没什么……妈妈不饿，你快吃吧。”

  　　“我已经吃饱了。”

  　　“嗯，好。”

  　　“妈妈，那……你是要上楼了吗？”

  　　许楚楚一惊，他是以为自己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吗？

  　　“不，你过来，陪我在客厅看会儿电视吧。”

  　　“好。”

  　　两人挨着坐到了沙发上，对面的电视屏幕占据了大半面墻。

  　　过了一会儿，许楚楚见儿子一直看着显示屏，状似随意地问道：“小翊，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还可以。”

  　　“那如果，让你和妈妈一起搬出去住，你觉得怎么样？”

  　　“妈妈。”宋翊扭头瞧向她，目光中含着一丝审视，“你和爸爸在一起不开心吗？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许楚楚顿时被他冷漠的语气问住，呆呆地不知如何作答。

  　　宋翊见她一脸无措的样子，发出一声轻笑：“妈妈，我问着玩的，爸爸那么爱你，怎么会让你走呢？妈妈，你还是别想些没用的了。”

  　　“嗯，嗯。”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夜里躺在床上，许楚楚回想着白日里儿子的表现，他大概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吧，毕竟她从没对他尽到过一分养育的责任。

  　　摇了摇头，她挥去脑中乱糟糟的想法，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正被阻绝，逐渐有些喘不过气。

  　　被迫睁开眼后，她发现宋岐正沉迷地吸着她的舌头。

  　　“唔……”

  　　她不舒服地发出低吟。

  　　男人并没有理会，更加兇狠地勾缠她的小舌，感觉到她嘴角有口水流出，他伸出手指抹走，再插进她嘴里！

  　　长舌和指尖的双重刺激令她根本无法呼吸，脸颊憋得通红，水亮的眼睛瞪着他。

  　　对视一眼，他眸中厚重的偏执传达到她心里。

  　　许楚楚立刻乖乖吸住他放进她嘴里的一切。

  　　宋岐没再欺负她，轻轻松开她的软肉，抽出了舌头。

  　　“老公，我好累，我要睡觉。”

  　　“好……睡吧。”

  　　他眼里黯淡乌黑，看起来很是疲惫。

  　　把她搂进怀里后，宋岐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人都没再动，闭上眼缓缓入睡。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切如常，除了宋岐还是忙到很晚才回家。

  　　下午的时候，许楚楚一个人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思绪一片混沌。

  　　她被他强占了这么多年，他就像一个主宰者，掌握着她的一切。为什么不放过她？是因为爱她吗？不，不可能，他只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他只是贪恋自己的身体，把她当成一个弱小听话的发泄工具而已。

  　　每次做爱，他不都在提醒她么？她只是一个骚货，一个蕩妇，一个他专属的性奴……

  　　不是没尝试过逃离，可是每次都会被他抓住，接着就是残酷可怕的惩罚。

  　　可是现在，儿子已经快成年了，她是不是又有机会了？小翊会帮她吗？……

  　　她像昨天一样为儿子準备了晚饭，其实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小翊似乎并不介意，吃得很认真，还不忘笑着替她加菜。

  　　两人之间氛围很融洽，吃完后宋翊就上楼了。

  　　她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才看了十几分钟，里面“咿呀咿呀”的声音就吵得她头疼，不得不关上屏幕让自己清凈一会儿。

  　　许楚楚抬头看了眼二楼的走廊，小翊应该正在房间里待着吧。

  　　她起身来到儿子房间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宋翊的声音有些模糊。

  　　许楚楚进门后打量着他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自带的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声。

  　　以前都是晚上过来，看不太清屋里的摆设，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儿子住的地方。

  　　干凈整洁，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家具很少，窗帘紧闭，虽然整体布置得很空旷，但还是让她莫名有种逼狭的感觉，很不自在，好像自己正被暗处的野兽盯着。

  　　“妈妈，我没拿浴巾，你帮我递一下好吗？就在柜子第二层。”

  　　“好，你等一下。”

  　　许楚楚打开衣柜，第二层堆着好几件叠好的浴巾，她抽出最上面的那条，走到了浴室门外。

  　　“小翊，这是浴巾。”

  　　她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以为儿子会直接伸出只手接走，谁知他居然把门开了一半，露出了精瘦结实的上半身。

  　　少年平日看起来清瘦，但脱下衣服后臂膀和腹部的肌肉清晰可见，线条流畅，还有水滴从脖颈处流下，一直滑到了人鱼线，剩下的就被半透明玻璃门挡住了。

  　　许楚楚只扫了一眼就慌得低下头，赶紧把浴巾塞到他手里，然后红着脸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等他出来。

  　　小翊怎么这么不懂避讳啊？他都快成年了吧……

  　　脑中还飘着刚刚的画面，她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宋岐。小翊光洁的年轻躯体和他很像，只不过那时的他前腹后背有多处伤痕，有的甚至好几寸长，狰狞恐怖。

  　　那时候的他就是条恶犬，把瘦瘦小小的她扯进怀里，明明是她救了他，可他却恩将仇报，把她骗到别墅里，日日夜夜用他射出的黄色液体浇灌她的身体……

  　　沉浸在过往回忆里的许楚楚没注意到儿子在慢慢靠近。

  　　突然，耳畔传来一个湿热的声音：“妈妈，你在想什么？”

  　　温暖的呼吸扑在耳后，她浑身蓦地一抖，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儿子。

  　　“小翊，你洗好啦。”目光下意识地向下扫了一眼，他的胸膛裸露，白凈瘦削。

  　　“妈妈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年没怎么关心过你，妈妈很难受，想来看看你。”

  　　宋翊听她声音有些颤抖，面露苦色地盯着她：“妈妈，我很想你。明明我们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过你……”

  　　许楚楚见他眼角泛红，心头一痛，小时候那个白白嫩嫩的肉团子现在已经长得高大昳丽，而她错过了他成长中的每一个瞬间。

  　　宋翊蹲在地上，乖巧地把头埋进她怀里。

  　　“妈妈，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我……”

  　　许楚楚一时哑口无言。她要怎么回答儿子？说她每天被宋岐囚禁，不能去看他，只能躺在床上和他父亲缠绵？

  　　“妈妈，没关系，我们现在又能见面了，你每天都来看看我好吗？就待一小会儿就好。”

  　　摸着儿子浓密的短发，她欣然而笑：“好。”

  　　宋岐回来得晚，洗漱后他坐在床沿凝视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妻子，情不自禁吻住她的蜜唇，但只舔了一圈就不舍地松开了。

  　　睡着了还在勾引他，真是个坏孩子。

  　　翻身将她拥进胸前，他熄灭了床头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