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来信了。
四月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香港的信件,只有收信人的地址,却没有寄信人的地址。我猜到那是谁的来信,就独自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怀着不安的心情打开信封,那是AMY的笔迹。
她在信中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因为再不结婚就没办法穿上婚纱。有一个人愿意做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并且是出于对她的爱。她接受了。为了保住孩子,她也必须结婚,否则她的爸爸会杀了她的。AMY再次表示了对我的歉意,她说她通过朋友了解了我的情况,知道她走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为了报答我,她会把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她希望那是个男孩,她会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子。最后AMY再次嘱咐我要快乐的生活,勇敢的追求幸福。
看完信,我再一次被悲伤和无助围绕。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喊着:「AMY竟然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并且带着我的孩子?!不行!我不甘心!我要去找AMY!」
我怀着巨大的愤怒打了一辆车直奔已经建好的生态农业园基地。
那里说是搞农业,却盖了不少别墅,并且吃喝玩乐什么都有,明显是个度假村的模式。
我沖进基地的办公楼找陈总,保安说陈总不在,我甩开保安来到了陈总办公室的门外,一脚就把门踹开。里面确实空着,我怒气沖天的一把掀翻了陈总长长的老板台。保安追进来,和我撕打在一起,那个较瘦的被我两拳打翻在地,另一个抱住我的腰,把我摔倒在地,我们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打成了一团。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很快两个警察沖进来,把我两手往后一扭,利落的戴上了手铐。
我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其中一个四十来岁,被称为副所长的大肚子警察打开我左手的手铐反扣在暖气管子上,然后横眉竖眼的对我叫到:「蹲下!」
这帮人平日里一定没少受生态农业园的好处,陈总的人一个也没来,就把我一个人押了来,明显是想直接收拾我,连调查程序都省略了。
看我站着没动,那个大肚子警察嘴里骂着:「妈个B的,到这儿你还敢装B!」上来就给我一个耳光。我的一只铐着不便躲闪,被他结实的打在了脸上。
我当时怒火中烧,当警察的可能是平时打人打惯了,不过我可不吃他们这一套,正有一肚子火儿没处撒呢!我铆足力气对着他的大肚子就是一脚,他没想到我敢还手,也没有任何防备,被我踹得像个皮球似的飞到了桌子底下。
另一个年轻点的警察看我踹了他领导,沖上来就要打我,我用那只没戴手铐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叫道:「你要敢动我一下,我TM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估计我当时的表情肯定非常狰狞,那个警员明显犹豫了一下,大概在琢磨我到底有什么来头吧,毕竟敢掀陈总桌子的人不多,敢打警察的人更不多。
那个大肚子副所长卡在桌子下面出不来,嗷嗷地叫骂着。小警员顺势跑去拉他的领导出来,放弃了打我的念头。
趁这个功夫,我掏出电话拨了曹姐的号码。电话一通,我直接说:「曹姐,我在**派出所呢!」
曹姐镇静地问:「怎么了?」
我说:「打架。」
曹姐又问:「人怎么样?」
我看着正从桌子底下往出爬的警察说:「没造成任何损失。」
曹姐哦了一声说:「那你不用着急,我马上让你出来。」说着就放了电话。
那胖子从桌子底下出来后迫切的想过来打我,但一直捂着肚子没直起腰来,他一边呲牙咧嘴地叫着一边不停的骂:「×你妈的!看我一会儿怎么整死你!」然后对小警员叫到:「去把电棍给我拿来!我TM捅死他!」
我心想:可悲啊,我们的保护神就这个德行,连一百米都跑不动,还TM指望他们抓坏人呢?狗屁吧!
那个小警员刚把电棍取过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小警员一看号码小声说了句:「刘局!」
大肚子副所长止住了叫骂,毕恭毕敬地拿起听筒叫了声:「刘局!」
那个「刘局」在听筒里和那个副所长说了两句什么,那个副所长挺直了腰脸憋得红红的争辩道:「他……他……他……」
听筒里的人没等他说下去就向他吼了一句什么,副所长吓得再没敢吱声。
放了电话,副所长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个瞪眼儿瞅着他的小警员骂到:「瞅你妈个B啊?!给他开铐子!」
那个小警员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极不情愿地走过来给我打开手铐。我正活动着被手铐勒得发红的手腕子,窗外就传来了刺耳的剎车声,曹姐的奥迪2.4携带着大量的尘土嘶叫着横在了派出所的门口。
那两个警察一看车屁股上「辽AA000×」的车牌号,相互瞅了一眼,再也没敢放一个屁。
我昂首阔步地出了派出所的门上了车,车子勐地一加油门绝尘而去。
我坐在座椅上想:有权有势真TM好,这要是换了平头百姓,不被扒层皮才怪呢。不过连我这个小角色公安机关都管不了,中国的强制力系统也真够可悲的。
回到市政府,曹姐直接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她坐在我身边左右看了看说:「没受什么伤吧?」
我说没有。曹姐一听我没受伤反倒生气了,对我说:「关汉,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啊?你看看你,这段时间你给我惹了多少事?!你还想不想跟我了?」
这是曹姐第一次和我发这么大的火,她生起气来真挺可怕的。我赶紧说:「想跟想跟!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我一管她叫姐她就软下来,叹了口气说:「不是姐说你,你都多大了?都三十来岁的人了,也该成熟了吧?做什么事别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那么沖动好不好?你也不想想,你这么蛮干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我悲伤的想:AMY结婚了,今后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如此沖动。于是我用沉重的语气对曹姐说:「姐,你放心吧,过了今天,我再也不会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