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装病?设计让他入赘?
从一开始,就全是她的计谋?
而他,就这样入瓮了?
还像个笨蛋似地被耍得团团转!
该死的她,就这样耍着他!
这样很好玩吗?
装病、沖喜、入赘,这样玩弄他很好玩吗?
“为什么这样做?”沉着睑,燕玄霄压抑着狂猛的怒火,冷声质问,可却止不住声音里的紧绷。
“我……”虞蝶香颤着唇,看着他这模样,她慌了。
她宁愿他对她吼,宁可他骂她,也不要他这样冷冷地看着她,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可怕,像是无法挽回了。
虞蝶香无助地看向花喜儿,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花喜儿轻叹口气,还未开口,燕玄霄就冷声说了,“花姑娘,这是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嘴,请你离开。”他看向花喜儿,没忘记这女人也有份,而他,就这样被几个女人设计,被耍得团团转……
该死!高傲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容忍这件事,尤其欺骗他的人还是她,更让他无法忍受。
怒火狂炙地烧灼着,若不是他拚命墼住,恐伯早沖上前抓住她,忿忿地问她为什么?
可偏偏,狂怒的他却仍怕自己会按捺不住怒火,一不小心就弄伤她。
都被这么说了,花喜儿也不好开口。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她们理亏,她给虞蝶香一个眼神,便举步拉着站在门口的小翠一同离开。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燕玄霄冷冷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
该死!错的明明是她,她白什么脸?抖什么身子?一副像是他欺负她似的!
而他,却因为她这样,胸口泛起一抹疼,那是心疼,却也是被欺骗的疼痛。
“我……”虞蝶香红着眼眶,揪着手,不知该怎么解释,花喜儿离去前那一眼,无声地暗示要她诚实地说出一切。
可她要怎么说?要怎么解释?
而他,要听到什么样的话才会原谅她?
才会不生她的气?
她不知道,她整个慌了……
“说!我叫你说!”见她支支吾吾,燕玄霄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大手一挥,一旁的花瓶立即被他挥落。
哐啷一声,剧烈的碎片声让虞蝶香惊喘一声,颤抖地看着他。
“这就是你的秘密是不是?一直不敢告诉我的秘密,就是这个对不对?”
早就觉得她一直有事情隐瞒着他,之前他曾想探出,可她怀孕的消息让他欢喜不已,一时忘了这件事。现在一回想,想到她心虚的模样,他立即明白,她隐瞒他的就是这个。
咬着牙,虞蝶香轻轻点头。
“我、我没有耍你,我没有……我、我只是想要得到你,我不想站在窗台边远远地望着你,我想要你属于我,想要你爱我,所以、所以我才……”
她只是爱他,想要拥有他,才会想出这办法,明知不好,可她还是做了她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谁教拥有他的这个想法太诱人,而除了设计他之外,她别无他法呀!毕竟除了五年前那一面,他们没再见过面,五年多来,总是她在注视他;而他的目光,从没移到她身上……
“就这样?所以你欺骗所有人?”燕玄霄冷笑,他无法接受她的话,更无法忍受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看着他冷冰冰的模样,虞蝶香急了,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一滴一滴地滚落。
“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怕……”她想靠近他,想抓住他的手,想求他不要生气。
可燕玄霄却往后退,碰也不让她碰。
“够了,不要再用你的泪水来欺骗我!”燕玄霄受不了地吼着,黑眸愤怒又复杂地看着她。
明明愤怒,却还是无法忍受她的泪水,那会让他心软,会让他的心更疼。
该死的!他才不会因为她的泪水而消气,那只是她的手段而已,他不会上当,绝不会!
他的怒吼让她噤声,赶忙抹去脸上的泪。
“好,我不哭,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讨好地看着他,那委屈可怜的模样,让他紧握双拳,胸口不停抽痛。
别开睑,他不想再看,就怕自己会软下心,会原谅她。
而他不允!
被欺骗的自尊心,让他无法轻易原谅她。
“我暂时不想再看到你了。”深吸口气,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要……”虞蝶香捂着唇,痛苦地哭了,“霄……不要这样……”她追上前,可他冷漠的背影却让她停下脚步。
他不看她了,不理她了……摇着头,她无法接受地捂睑痛哭。
可是这次,他不再心疼她的泪水,不再抱住她,不再哄她……这个体会,让她的心更痛,只能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呜……对不起……霄……对不起……”
“是少夫人送来的午膳。”说完,来人赶紧放下手上的竹篮,快步离开。
从少主一个多月前沉着脸回来镖局、把房里的东西全数砸坏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再也不笑了。
而且,常常动不动就发脾气,像是暴躁的猛虎,谁惹了他谁倒楣,镖局里没人没被骂过,吓得没人敢接近他。
一开始还不知道原因,后来少夫人白着一张脸说想见少主,可少主却怎么也不见;这才知道,小俩口吵架了,看来吵得很兇的样子,他们第一次看少主这么火大。
一个多月了,少夫人天天上门,可少主不见就是不见,害他们每天都得无奈地来到少夫人面前,一字不漏地传达少主的话。
然后,看着柔弱的少夫人扬起一抹笑,摇头说没关系,就挺着大肚子离开了。
呜……他家少主看了不心疼,他们这些旁人看得都心疼极了。
可是,没人敢去劝少主,又不是不要命了!
只能躲得远远的,看小俩口什么时候和好。
瞪着竹篮,燕玄霄抿着唇,举起手想将竹篮扫落,可是手却一直举在半空中,就是挥不下去。
“该死!”他气得低咒,拳头往一旁的桌子捶去,砰地一声,坚硬的檀木桌立即断成一半。
“臭小子,听说你又不见蝶儿了!”燕夫人来到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桌子碎裂的声音。
她摇摇头,忍不住骂人了。
“你这小子,是要闹多久的脾气?都一个多月了,还闹不够吗?”
“娘,这是我们的事,你不要管。”燕玄霄受不了地对娘亲大吼,他已经很烦了,不需要旁人再插一脚。
“什么不要管?”燕夫人没好气地瞪着儿子,“我天天看着我的媳妇儿抱着大肚子上门,再失望地抱着大肚子回去,你这做人丈夫的不心疼,我这当人婆婆的心疼不行吗?”
听到娘亲的话,燕玄霄心一紧,沉痛地闭上眼。
他曾远远地看过她,明明才过一个多月,可她的肚子变得好大,人却更瘦了,苍白的脸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红润。
她一点也不像个孕妇,看着她挺着肚子慢慢走路的模样,他好怕她会走不稳,差点就要沖上前扶住她。
可是他忍住了,他还没消气,还没原谅她。
忍住上前的沖动后,他却后悔了,一个多月了,抱不到她,看不到她的笑容,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好寂寞。
他想她,好想好想……可是自尊让他低不下头,无法原谅她的欺骗,连日来的折磨让他的脾气更是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也难怪府里的人都不敢接近他。
看到儿子痛苦的模样,燕夫人忍不住摇头。
“真是的,舍不得就去见人家啊!这样忍着,你痛苦,蝶香也痛苦,何必呢?”
“娘,你不懂。”他就是无法原谅欺骗。
“我哪里不懂?”两手叉腰,燕夫人也火了。
“全部的事我都听蝶香说了,她的做法是不怎么好,不过仔细想想,也没啥不好啊!人家蝶香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又管理虞家的茶叶生意,这么精明能干的媳妇,谁家不想要?”至少,她就喜爱得很。
“娘,重点不是这个!”燕玄霄受不了地瞪向娘亲。
“不然重点是什么?”燕夫人一睑没好气地说∶“那是蝶香不懂武功,只好使计,也不想想十几年前,要不是我把你爹打昏再霸王硬上弓,哪有你这兔崽子?”
“娘,她不该骗我,而且,沖喜就算了,还要我入赘?她明知这对男人是一种侮辱……”
“这个我也听蝶香说了,她是为了虞家两老,虞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亲家母为了她,就是不肯再生,就怕冷落她,你也知她从小就体弱,让亲家担了不少心,所以她才想留在家里,也想为虞家留后。”这种心情,燕夫人能体谅,反正两家离那么近,她想见儿子媳妇,天天都能看到,儿子住哪,她和老头子都无所谓。只有她家这臭小子在意得很!
听了娘亲的话,燕玄霄沉默了,他从没想过是这原因,而她也从没跟他说过。
不!她不是不跟他说,而是他不想听。
连月来的避不见面,让她无从解释。
见儿子听进去了,燕夫人又说道:“唉,蝶香都有孕七个多月了,人却还是那么瘦,我真担心到时会难产。”
“难产?”燕玄霄一震,看向娘亲。
“是呀!要是难产的话,蝶香那么瘦弱,不知能不能撑过去?要是撑不过去,你也不用想要不要见她了,以后就算想见也见不到了!”
撂下重话,就不信她这蠢儿子不上钩。
想见也见不到了……不!
站起身,燕玄霄迅速住门口沖去。
他想见她,虽然还是气,可是,他好想她……
他一样不想见她……勉强扬起笑,虞蝶香将手上的竹篮递向前。
“老雷,那麻烦你把这拿给他。”
“哦,好。”老雷尴尬地搔着头,伸手接过竹篮。
“麻烦你了。”虞蝶香微微一笑,转身走出镖局,才走了两步,身后就傅来一声娇喝。
“站住!”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
“玉儿,有事吗?”她问着,也同时在心里叹口气。
每一次来到镖局,就要见杨梅玉一次,这还无所谓,只是杨梅玉开口总是没好话,让疲累的她真的无心应付。
“你这女人,师兄都不想见你了,你还每天来镖局干嘛?”杨梅玉瞪着虞蝶香,眼里满是敌意。
“我说过了,这是我和霄的事,跟你无关。”不想再理她,虞蝶香转身想离开。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见她敷衍的态度,杨梅玉更气怒了。
“告诉你,你以后不用再来找师兄了,他也不会再见你了,因为我就要嫁给他了。”
虞蝶香一怔,眉尖微拧,“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指尖微抖。
“喏,这是师兄要我交给你的。”杨梅玉拿出一张纸,睑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哼!她一定要赶跑这女人。师兄是她的,她才不许这贱女人抢走他!
瞪着那张纸,虞蝶香的睑色更白,“不,我不信……”他不会休她的,他不会的……
“我要去问他。”她举步就要走进镖局。
“师兄不想见你。”杨梅玉挡住她,将手上的休书丢向她。
“你这女人,不要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师兄,他以后有我,不需要你!”
“走开!”沉着脸,虞蝶香不想理杨梅玉,绕过她就要往镖局走去。
“你这女人很烦耶,就说师兄不想见你了。”杨梅玉吼着,伸手用力往虞蝶香一推。
“啊!”突来的推力让虞蝶香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大街上退了几步。
这时一旁传来马儿的嘶叫声和路人的大吼--“快闪啊,这马儿发疯了!”
虞蝶香一惊,转头一看,一匹疯狂的马儿正朝她奔来。
她睁大眼,沉重的肚子让她无法闪躲。
路人的尖叫响起,而她只觉得一阵刺痛龚向她,眼一闭,身子从空中飞落……
“不!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