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门口有动静的时候，ｎｕｏ已经十二点了，赵允南从床上蹦下来，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俞安回来了。

  　　「怎么不睡？」

  　　俞安没什么精神，声音沙哑，揉了揉脸，倦意浓稠。看到赵允南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很开心。

  　　赵允南缩了一下，俞安没有看她，径直进了浴室。

  　　她摩挲着身上的毛衣，嗅俞安留在上面的气息，倒了杯热水，坐在床上等俞安。

  　　俞安是不是厌倦了。

  　　她揉了揉眼眶，杯子里的热气都进了她的眼睛里，说不上舒服还是不舒服，只是心底有些堵。可能自己太情绪化了，白天翻译的东西，影响了她的感情。这样并不好，带到生活里，只会打扰俞安。

  　　她快睡着了，听到了俞安的脚步声，俞安擦着半湿的头发，躺倒她的身边，在手机上劈里啪啦地敲着什么，似乎在和谁吵架。

  　　俞安是不是太累了。赵允南抬起眼睑看她的侧脸，俞安的下眼线有些多情，她想着俞安看自己的样子，给俞安喂了两口水。

  　　俞安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手机，亲了她一口，又看了屏幕几分钟，才把手机放到一边。转头摸了摸赵允南的脸颊。

  　　「困不困？」

  　　俞安为什么这么温柔。赵允南眼眶酸涩，蹭了蹭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手伸进了被窝里，挨着俞安的大腿内侧。

  　　「你把内裤脱了。」

  　　「什么？」

  　　俞安挑起了眉毛，赵允南的声音又弱了，「内裤脱了……」

  　　小兔子什么时候主动过。俞安兴奋地像青春期那会儿，急急地扒了自己的内裤，感受到小兔子的手磨磨蹭蹭地贴着她。

  　　「南南……」她咬了赵允南的耳朵，赵允南挣扎了一下，推开了她，也推开了被子。

  　　赵允南挪到了俞安的身下，红着脸看了一下，俞安湿得好快，自己刚碰了两下，俞安迎合着她，挺起了腰身。

  　　她想让俞安开心一点。抱住了俞安的臀部，含住了让她难为情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舔那种地方。

  　　什么时候说的。俞安不记得，小兔子嘀咕了好几年的话，自己也没有再勉强她，突然的幸福，俞安一下子泄在了小兔子的嘴里。

  　　水有点多，赵允南张着嘴，都没有伸舌头，被呛了一下，下巴也湿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俞安，俞安赤裸着身体，脸上都是情意，和她对上了视线。赵允南埋下头，伸出了舌头，像俞安对自己那样，仔细地舔舐。

  　　俞安低头，看赵允南粉嫩的舌尖，摸着她的脑袋，控制不住地挺腰，蹭赵允南的唇，蹭她的舌头，高潮来得又急又快，懵懂的小兔子被沖了好几下。

  　　她把赵允南拎上来，吻着她的嘴唇，让她咽下了自己的东西。

  　　「鼻子痛……」赵允南哼了两声，耳朵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刚刚有些用力了。俞安抱着她，拿衣服给她擦擦嘴，亲她的鼻子。

  　　「你不要不开心。」赵允南小声地说。

  　　「没有的。」你陪着我，我怎么会不开心。

  　　「你最近好忙。」小兔子心疼地看着她，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舌头给我。」

  　　赵允南吐出的舌尖，被俞安含了一会儿，「过一阵就好了。」

  　　半夜，赵允南被弄醒了，俞安圈着她，手指在她的身体里。

  　　「嗯……出去……」

  　　「你湿了。」

  　　俞安不碰她，她也不会这样。赵允南看了俞安一眼，俞安似乎被她今晚的主动刺激到了，也不让她休息。

  　　「主要是开心。」

  　　俞安眨着眼睛，鉆进了被窝里。

  　　「不……不要碰我……」

  　　赵允南好困，一心只想睡觉，俞安往她的私处送手指，又舔她，她睡了又醒，天快亮的时候，俞安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压得非常低，「好像有点外翻了……」

  　　她是不是被玩松了。赵允南难过地摸了摸自己，掉了点眼泪，被俞安抓着上药，说是上药，也往里送了一点，进进出出的时候，赵允南又泄了一次。

  　　穿着长裙的俞安，给她做了非常丰盛的早餐，赵允南睡眼惺忪地坐在桌边，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俞安不自然地盯着她的舌头看，她只好低下头，认真地咬面包。

  　　「摸一下。」

  　　吃着吃着，俞安把她抱到了腿上，舔她嘴角的面包屑，拿着她的手摸她，撩了撩裙摆，把赵允南的手放进去，让她摸自己的大腿内侧。

  　　赵允南看着她的脸，摸了两下，俞安又把她的手往上送，面包吃了半小时也没吃完，最后俞安回房间换内裤，才让她把面包咽下去。

  　　今天不用去学校了，赵允南在家里整理资料，刚发给导师，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她以为俞安提前回来了，蹦着开了门，门口站着沉着脸的俞叔叔。

  　　「叔叔。」她忐忑了一下。

  　　俞叔叔和她点了点头，看了客厅一眼，「俞安不在？」

  　　「她去上班了。」

  　　「你们一直住一起？」

  　　「嗯。」赵允南不知道俞叔叔的态度，前一阵子回去吃饭的时候，俞安也提了她们住到一起的事情，却没有提她们的关系。

  　　她请俞叔叔进来，倒了两杯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以前，俞叔叔对她一直很和蔼，好像就是这两年，脸色总是不太好。

  　　「叔叔最近还好吗？」俞叔叔没有开口的意思，赵允南硬着头皮问。

  　　「挺好的。」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俞叔叔喝了一口水，看起来坐立难安。

  　　「你和俞安是什么关系？」

  　　「我们……」

  　　「同性恋？」

  　　俞叔叔的语气和当年的俞安一模一样，赵允南抖了一下，眼前全是俞安讽刺的眼神。

  　　她张了张嘴，看着俞叔叔的眼睛，自己好像是什么骯脏的东西。

  　　「叔叔，我喜欢俞安。」

  　　「你离开她。」

  　　「什……什么？」

  　　「俞安不可能是同性恋，你离她远一点。」

  　　俞叔叔的语气变得激动，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脸上出现了躁动的神情。

  　　「我可以给你租一套房子，只要你不待在俞安身边，或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不想要……」

  　　「离开她！」

  　　赵允南看着瞪眼睛的俞叔叔，攥紧了手心。

  　　「你不离开，我会带走俞安的。」

  　　「不……」

  　　男人没有等她说完，径自走出了门，重重地关上了。

  　　赵允南颓然地坐在原地，她以为开明的俞叔叔不会这样为难她们，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想问问俞安，又怕打扰她工作。房子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她茫然地注视着前方，紧张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水，胃一阵刺痛。

  　　她重新坐回桌子边，想翻完最后两页稿子，眼前的字母乱飘，凑不成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一句话。

  　　——你不是同性恋吧。

  　　青涩的俞安，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眼里全是嫌恶。

  　　是她耽误了俞安吗。

  　　纸上掉了两滴眼泪，赵允南揉揉眼角，套了俞安大大的羽绒服，一个人上了街。

  　　她走到了鲜花广场，视线没有焦点，看到了成堆的樱桃和番茄。在二月出头的寒意里，她希望冬天赶紧结束。

  　　叫卖声让周遭变得热闹，短暂地吸引了赵允南的注意力，这片城区是陌生的，又有些眼熟，她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小警察的片儿。

  　　赵允南坐在石凳上，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把帽子往下拽了拽。

  　　视线模糊的远处，有一个笔直的身影朝她走来，穿过路口的时候绿灯亮了，赵允南恍惚地看着那个身影，看她走近。

  　　小警察抱着一袋薯片，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看一眼身旁，停在了赵允南的面前。

  　　「怎么在这？」小警察摘下帽子，露出深邃的眼睛。

  　　「心情不好。」

  　　「怎么了？」身边坐下了穿着制服的年轻人。

  　　小警察是爸爸曾经带过的。在老家的时候，她喊自己的爸爸「赵队」，身后总跟着一只警犬。那时候小警察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还在实习期，不知道怎么被调到了她们那里。爸爸喜欢喊她来自己家吃饭。赵允南高中的时候，会在街上看到小警察聊猫逗狗，小警察话不多，偶尔笑一下的时候，眼睛里也有淡淡的哀伤。赵允南喜欢待在她身边的感觉，她们会一起出去吃饭，赵允南来上海上大学的时候，她们会一起出去喝一杯。

  　　——再等一等。

  　　小警察常说的话，赵允南一直不太懂。

  　　「俞安的爸爸找了我，他说……俞安不是同性恋。」

  　　赵允南叹了口气，看着脚下的刚漆过的路面。

  　　「他让你离开俞安吗？」

  　　「嗯。」

  　　「你会离开吗？」

  　　「不会。但是我不希望俞安和叔叔吵架。」

  　　她们聊了一会儿，又聊到了别的。吃完了薯片，小警察看看手表，嘟哝了一句时间。好像该换岗了。

  　　赵允南好笑地看着小警察紧实的手腕，手表都举到自己面前了，看得出来，不是小警察的风格。

  　　「礼物吗？」赵允南撞了撞小警察的肩头。

  　　「嗯。」小警察摸了摸耳朵，又抻着胳膊，让手表完全露出来。

  　　「真好看。」赵允南笑着夸它。

  　　小警察支吾着，站起身，朝赵允南笑了笑，转身朝街口走，背影有些孤单。

  　　小警察总是一个人。

  　　赵允南看着她瘦长的身影，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了，还没起身，后领被拎住了，耳边响起了俞安的声音。

  　　「偷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