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沖进那层看不见障壁薄膜后,感觉自已仿佛又进入另一个空间。
不同于先前令人心旷神怡的舒适环境,沖进这层“结界”之后,四周的光线立刻暗淡下来,给人一种阴森吊诡的压抑气氛,令我全身汗毛刷地一根根倒竖起来,鸡皮疙瘩也同时窜上后脑门。
“呃……这又是什么地方?唔……我怎么突然觉得好冷?”
念头甫落,我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刚才紧咬的牙关,也跟着发出牙齿碰撞时地“喀喀”声响。
内心感到恐惧之余,我也不忘摩擦手臂取暖,同时半瞇眼睛大叫道:“依娃,依娃……你在哪里?”
“古……古奇……主……主人,我在这里。喀喀……这里好冷呀!”
循着微弱如蚊蚋的颤抖声音,我往前走了几步,藉着四周昏暗的光线,我隐约看到一个赤裸的女孩蜷缩在地上。只见她的脸色呈现一片惨白,胸前两颗嫣红粉嫩的蓓蕾,因骤降的低温而纠结在一起,宛如两颗冰冻后的紫樱果,别有一番特殊的韵味。但在莫名地恐惧下,我对眼前的娇小胴体,完全没有任何遐想邪念。
骤然闯进这个未知空间,我不晓得蜷缩在地上的女孩,是否为我所认识的依娃,抑或吃人怪物假扮?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我立即保持高度警惕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道:“呃……依、依娃,你还好吧?”
“古……主人……我……我好冷……”地上的女孩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唔……不太对,我会不会中了怪物圈套?依娃虽然不久前,才和我签订契约内容还搞不清楚的‘卖身契’,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称呼我主人,为什么从她向我求助开始,忽然改了称呼?嗯……我得小心才行。)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我不由得脱口问道:“你是依娃,或是天天陪我睡觉,随时等我恣意玩弄的性奴?”
“我……我是依娃·坦卡拉·马嘉瓦德·木尔,也是奉古奇为主人的奴仆。”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没问题,不过我又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瞟了瞟瑟缩在角落的女孩,我就在她惴惴不安,飘忽游移的目光下猝然出手!
我顿时屏气凝神,开声吐气大喝一声,而“驭风神掌”也随着我的喝叱,带着五成功力的狂俦气劲朝依娃的胸口推出,完全不让她有任何反击机会。
可是我没想到,蜷缩在地上的女孩竟不闪不避,眼睁睁看着我的肉掌,毫不怜惜地拍向她那微微隆起的贫乳。
下一秒,耳边倏地传来“砰”地闷响,清晰地回蕩在这诡异的斗室里,而依娃就像断了线的傀儡般,随着我手掌激发而出的潜劲向后倒飞,直到她那孱弱的娇躯撞上石壁后反弹回来,银灰色的液体随即自她口中狂喷而出才停下来。
“法克!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她真的是如假包换女妖精?”我望着从她嘴角淌出的‘鲜血’,心中没来由的揪痛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错下重手,打伤了原本要救她脱离险境的女妖精,我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迅速回过神,我满怀局促与焦虑的心情沖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大叫道:“喂!依娃,你可别死呀!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向你们族长及长老交待?!”
话说出口,一道凌厉地破空风切声,骤然从我身后袭来!
几乎是出于身体本能反应,当感觉背后出现异常气劲时,我马上抱着半死不活,双眼紧闭的依娃朝旁边翻滚了几圈,堪堪躲开了擦身而过的黑影。
尚未起身,耳边随即传来“啪嗒”回鞭声,与物体碰撞时迸发出“轰”地巨响。
循着声源望去,恰好瞥见四散激射的细碎石砾,我立刻将依娃紧抱住,以厚实的背部当她的肉盾,抵挡那些飞扑而来的石块。于是乎,骤如雨下的细碎石块击打在我背上时,不断发出犹如击鼓般地“咚咚咚”闷响,即便我身体如何强壮,也不可能一直承受这种宛如土系五阶攻击魔法──漫天石雨的连续摧残。
若不是我此刻无法施放“风水障壁”防御,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还好,这波碎石攻击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毫无準头的攻击模式,而早已满溢在喉头的鲜血,险些从口中喷洒而出时,身后的狂暴骤石攻势终于停了下来。
身上压力一轻,强压在喉头已久的鲜血仿佛找到宣泄出口般,从我嘴里猝然迸出,在空中形成一蓬暗红血雾。
“哇……噗……呃……咳……咳……”
剎时,剧烈地呛咳声,清晰地回蕩在这晦暗不明的空间里久久不散,令人为之悚然。
匆匆瞟了瞟怀里的女妖精,只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蛋,被我喷出的鲜血溅了满脸;而那没长太多胸肉的右边椒乳下缘,则出现一个清晰可见的凹陷五指印。
来不及伸出手指放在她鼻孔下方,查探此刻双眼紧闭的女孩是生是死,身后再次传来咻咻地犀利风切声。
我毫不犹豫抱起半死不活的女妖精,身形狼狈地在地上飞快翻滚着,试图避开待会儿接踵而来的漫天石砾。
滚着滚着,我赫然发现身后的地上,不知何时,竟多出几片随着轻风拂掠过而时起时落的透明薄翅!
大惊之下,我立刻将视线移到怀里女孩的背部。结果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我险些吓昏过去。
原本应该长在依娃背后的四片美丽薄翅,现在竟只剩一片残破不堪,几欲离体的碎翅,勉强插嵌在她背上。
“法克,怎么会这样!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低声咒骂几句,狼狈地躲过另一波无差别碎石攻击,我将生死未卜的依娃放在地上,随即转过身搜寻偷袭我的“敌人”。
藉着微弱昏晕的光线,迅速打探这间斗室不到五秒钟,我终于发现右前方约十公尺处的人形黑影。
既然找到敌人方位,我便强忍背上的痛楚,用尽全身力气朝前方大吼:“你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震耳的吼声甫落,耳边立即传来令人发怵地尖笑声:“桀桀桀……你这卑微的贱精,见到本女王居然没有下跪问好?真不晓得格烈芙回去以后,是否有认真教导过你们这些下贱的奴仆,如果遇见主人时应该展现的礼节……”
乍听尖锐刺耳的破锣嗓音,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暗想:“咦?这些话听起来好耳熟耶,好像是我最近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心中所想尚未说出口,卑鄙的偷袭者已从暗影中缓缓现身。
等到我看清“它”的尊容后,当场忍不住“蹬蹬蹬”向后退了好几步。
若说它是人的话,光看到由无数条黑色小蛇,在头顶盘踞窜动形成的“蛇发”,打死我都不相信世上有这个种族;但是,反过来硬要说它不是人,那么蛇发下方,那些属于人族女性的清晰五官,和颈部以下丰乳细腰美臀,以及拥有一双能够站立行走的长脚,又很难驳斥她不是人。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能够开口说人话!尽管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令人听了之后,全身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
“咦!?你不是贱精,而是比她们更卑微的人族?”随着话落,蛇发女原本轻蔑地睨了我一眼,不知为什么,她突然皱起了鼻子嗅了嗅,接着一脸凝重盯着我,“不对!你身上怎么有‘圣骑兽’的味道?”
“什什、什么兽?”
我尚未理解话中含意,却见对面的妖女忽然将头奋力一甩!
顷刻间,无数根不停蠕动的细小“发丝”犹如脱弦利箭,夹杂了锐利风切声与诡异的嘶嘶异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空而至。
异响犹在耳边回蕩,数不清的蠕动发丝已经急射到我的面前!
尽管内心感到恐惧,可是眼下再不想办法抵御,我极有可能因此而死在那些忽然闪烁着红眼,满口利齿的“发丝”下。
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攻击方式,最好的防御招式当然是──闪!
应对念头甫起,我立刻反弓身体后仰,正好躲过擦头而过的恐怖发丝,然后右手毫不犹豫地上举斜砍,希望能切断那些恶心的怪物。
想法虽好,无奈没有魔法元素辅佐的招式,使得我原本引以为傲的锋利手刀,顿时成了毫无作用的钝刀。
试想,脆弱的手刀和粗糙蛇皮相遇,会产生什么结果?
耳边陡然响起“锵铛”地金铁交鸣声,循着望向手刀砍向蛇皮的地方,却恰好瞥见一蓬,铁器用力互击时所激起的细碎火星。
来不及细想个中原由,我立即采用“佯攻实撤”战术,连忙施展出“霹雳无敌大车轮”,连翻带滚把自己带向旁边的安全地带。
这时蛇发女的颈脖骤然轻甩后仰,收回从她头上喷发出的灰黑色蠕动发丝,露出疑惑与气愤的神色道:“可恶!你竟然能够躲过囝囝宝贝的攻击?快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捂着胸口硬撑道。
“卑贱的人族……”长相令人不敢恭维的蛇发女,此刻挂在脸上邪酷的神情变得更加森冷,“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哼哼……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就别怪我……”
随着话落,她的手上忽然冒出一条长约两公尺的长鞭!
只见她手腕微微一抖,结果她手中那根漆黑如墨的死物,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令人为之胆颤的毒蛇,在阴暗的空中虚划一道半弧后,以灵蛇猎物之姿俯沖到地面,立即发出清脆地声响。
“啪嗒!”
恫吓意味浓厚,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下马威举止,对于某些心志不坚的人来说,无疑是逼供时最好用的手段之一。可是看惯了调教黑暗面的我,只在长鞭落地时,因为刺耳的鞭击声稍微楞了一下;迅速回过神后,我随即屏气凝神盯着妖女,防范她又使出不光采地偷袭手段。
可是我没想到,原本晦暗不明的森然斗室,在掷地有声鞭声回蕩耳边之际,仿佛同时启动光源开关般,四周的墻壁竟忽然冒出一盏盏明亮的魔晶灯,令我眼下所处的幽暗环境,骤然大放光明!
乍暗乍明的灯光,在我猝不及防下陡然亮起,眼前的景物也因短暂视盲现象,当下变成一片空白。
暗自大骂一声“雪特”同时,我不由得闭上眼睛,并朝着旁边侧翻几圈!
还好以往上过蒙眼射飞镖课程,而且学习成绩还不错,所以我此刻虽然目不视物,但靠着听声辨位地準确度,才勉强躲过蛇发妖女手中的长鞭。
顷刻间,咻咻的破空声后,随之而来的是啪嗒啪嗒地鞭击声,令这原本静谧的斗室,当下增添几分凄然与诡谲的气氛。
尽管我靠着敏锐的听觉,免去了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痛楚,却躲不过长鞭余威带起的碎砾沙石。
被四处飞溅的石砾击中,全身上下已然点点瘀青的我,在旧伤未愈,复加新伤的状况下,我又不由自主呕出几口鲜血。
“咳、咳……喔!痛死了!法克!”
从眼前一片空白到看清事物只不过短短几十秒,可是我却觉得这轮不公平的战斗,仿佛超过了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亮光后,我马上利用长鞭一击不中抽回之际,强忍身体里外不断传来的痛楚,用力提气后朝墻壁后蹬弹出,飞身扑向已无后劲余威的鞭尾。
“擒贼先擒王,战争论武器”,是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军事战略铁则,同时也是我的人生座右铭。
以往我和学长学弟们外出鬼混玩乐时,难免会遇到看不顺眼的小流氓,或某些三流学院的学员。
其实只要经历过这段青涩年纪的人都晓得,当同样是血气方刚,又看彼此不顺眼的热血青年们相遇时,通常会仗着人多拳硬的优势,忍不住出手和对方打成一团。
假如只是凭藉铁拳武术硬拼,以我们来自于喀得尔皇家军事学院的名校身手,根本不可能输。
我之所以敢发下如此豪语,那是因为学院有个不成文规定:倘若本院学员在外与人发生肢体沖突,却惨遭外人痛扁修理的话,那么这些带伤而归的学员,非但得不到任何同情与安慰,甚至还会被高年级学长们拖到禁闭室里,以围殴方式对这些人进行抗打能力再教育的训练。
对于如此残无人道的私刑,校方对外美其名说是“加强磨练”,但实际上却是教训这些砸了名校招牌的学员们──要他们用身体牢记一件事:往后再打输回来,会有什么更悲惨的“下场”。
于是乎,在“被打死也要赢回面子”的前提下,只要发生群殴事件时,本院学员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以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态,毫不留情地痛下重手。
所以换个角度来说,喀得尔皇家军事学院之所以有名,甚至令平民百姓闻之肃然起敬的理由,不可讳言,历年学长们以“硬拳”所打下的彪炳战绩,绝对是让本校招牌如此响亮的原因之一。
当然,并不是每次斗殴事件,双方都以赤手空拳的肉搏战方式搏斗。一旦有人拿起了平时藏于市井之中,坐着时可隐藏杀机,打斗时又唾手可得,即使事后被巡守维安队抓住,也拿你莫可奈何的七种武器之首──精巧无敌好折凳!那么我方也就失去了铁拳无敌的优势。
由于曾有这类案例的前车之鑒,所以重视荣誉的学长们,私底下也会传授“夺凳逆袭”的反制技巧,让我们又多学习一项格斗绝技。而此招的精髓,正是延伸了“擒贼先擒王,战争论武器”的精神与意境。
往事在脑海一闪而过,眼看我即将抓住疲软无力的鞭尾时,却陡然瞥见妖女嘴角漾起的诡谲狞笑。
心生警兆下暗叫声不好,却收不住急射而去的身形!
硬着头皮抓住鞭稍末端,却没想到这条看似死物的长鞭,竟后缩扭曲成圈“嗖”地套住了我的手腕,而漆黑的鞭尾骤然裂开成一张大嘴,朝我手臂咬下。
看着被咬出两个血洞的手臂,正汨汨流淌出腥臭的黑血,我吓得当场失声大叫起来。
“喔!法克!你居然用这么卑鄙的阴招!”我从半空摔落地面时,忍不住对她破口大骂。
没想到她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沾沾自喜地奸笑道:“桀桀桀……卑贱的人族,你的族人难道没有告诫过你,千万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吗?”
“雪特!你应该到外面找找看,有哪个人变态到拿蛇鞭当武器?!而且那还是一条任你摆布的活蛇……”我心想。
激烈地生死存亡战斗,在我手贱抓了不该抓的“长虫”,反被它咬伤后马上分出胜负。
(呜呜呜……假如这次大难不死,我古奇凡赛斯向孤茍大神发誓,以后绝不乱握长条状把柄……)
没多久,我整只手臂已经漆黑如墨,毫无知觉;再反观长相恐布的蛇发女,她正双手环胸,神情得意地发出刺耳难听的奸笑……只要明眼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胜利的天秤并非朝我这儿倾斜。
眼看活了将近二十年的生命,即将在这个诡异地禁地划下句点,我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却莫可奈何。
现在的情况,我如果想继续活命的话,就得狠下心,果敢斩断宛如黑炭般的手臂。不过话说回来,无论这招施行后是否见效……唔,这么说吧,假设这次非常幸运,能够出现奇迹让我逃出生天,那么我往后也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废柴。
再说,我现在手中没有刀剑之类的利器,纵然有神兵在手,我是否真能下定壮士断腕的决心?
一想到即将命丧于此,我顿时想起了那个被我误伤,此刻正躺在墻角,生死未卜的贫乳女妖精。
意念流转间,我的视线自然而然瞟向了躺倒在一片银灰色血泊中,背部只剩一只残缺薄翅,口眼皆紧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