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我嫁人?!」
芙萝雅目瞪口呆的望着泰克林陛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算是嫁人,只是先去那里作客,过几个月再订婚而已。」泰克林陛下若无其事的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答道,「对方就是你以前认识的派康提二皇子。」
「这又有什么区别?」芙萝雅怒气勃发的站了起来,倔强的抬起头,明亮的双眼里仿佛冒着火花,「你们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把我给嫁了出去?而且还是那种家伙……我、我……我绝不接受!」不等说完,芙萝雅转过身踏着重重的脚步奔了出去。
看着芙萝雅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外,泰克林陛下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米耶芙吩咐道:「你晚上去好好劝劝她。」
「陛下……我能理解你的决定,但是……」米耶芙王后担忧的看着泰克林,犹豫着说道,「情况已经到了非这样不可的地步了吗?」
「这是我和埃尔默商量的结果,反正伊克原本就是我们所看中的人,只不过现在把时间提前了点罢了。」泰克林陛下站起身,慢慢的来回踱着步子,半响说道,「阿特拉斯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自从上次我和希波主教不欢而散,有情报说教廷的骑士团开始向边境的方向进驻了,我已经决定下令调老二率军从前线返回。……当然,一般来说教廷是不太可能撕破脸直接攻击我们,但什么事都得防个万一,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起码远在派康提的芙萝雅不会有事……」
「陛下……」米耶芙王后含着眼泪望着泰克林,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米耶芙抽泣不止,泰克林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肩膀,温言安抚道,「不用这么担心,事情远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我只是先做好最坏的準备而已……哼,想扳倒我泰克林。莫宁。阿玛克尔,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教廷的杂碎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 *** *** ***
第二天傍晚,拜伦王宫的御花园内,一场盛大的舞会正在进行。
草坪中心的雕塑里,喷泉喷洒着一道道色彩缤纷的水珠,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入池中,一角的乐队演奏着轻快的舞曲,一对对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族们在喷泉边的空地上翩翩起舞,四周桌椅旁也坐着不少男女,或谈或笑,一派热闹的气氛。
由泰克林陛下召集的宫廷舞会每两个月举办一次,到场的不仅有本国的大小贵族,也邀请了驻留拜伦的联盟内其他王国、甚至派康提帝国的高官名流们,名义上舞会的召开是为了增强贵族们的交流和沟通,但往往也少不了把一些钩心斗角的心思带到了这里。男人们忙着笼络和巴结,在貌似不经意的閑聊中打探各种新鲜的消息;女人们则有意无意的炫耀着费心打扮的衣装和首饰,展现自己动人的魅力,不时好奇的聚在一起,为了某个高官家后院的隐秘传闻而咯咯大笑。
「真是烦透了……」
一身盛装的芙萝雅正经危坐在桌旁,看着眼前的喧闹,微微皱着眉头,在心里不满的嘀咕着。
芙萝雅头戴银冠,身穿一袭粉红色低胸袒肩的百褶长裙,恰到好处的展露着光洁白腻的皮肤,衬托出她堪盈一握的美好身材。在长裙的掩盖下,修长的双腿系着白色的高筒长袜,脚穿一双小巧的银色高根皮鞋,夕阳下紫色的嘴唇闪烁着奇异的星光,整个人显得惊人的美丽,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吸引了场内众人偷偷注视的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在她身上留连忘返。
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在芙萝雅戴着白色丝质长手套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泰克林陛下温和的话声在耳边响起,「呵呵,舞已经跳了好几圈了,接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有你大哥在这儿陪着也够了,如果觉得闷就到后面散散心吧。」
「多谢父王,请恕女儿失陪了。」
芙萝雅提起裙角恭谨的行了个礼,抑不住嘴角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一绕过作为隔离的一排花坛,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呼……差点烦死,总算能逃开一会了……」
吐了口长气,芙萝雅向一角的小楼走去,这一带清凈优雅,只有几个侍卫在四周巡弋,比起前面的舞会要安静得多了。
「芙萝雅殿下!」
正要跨进小楼,一个声音拦住了芙萝雅的脚步。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相貌俊朗的年青人悠然向她走来,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微笑的注视着自己。
「这不是派康提的伊克殿下吗,怎么,您也到这儿休息来了?」
「啊,只是不太耐烦舞会的气氛,一个人出来喘口气而已,」伊克背着双手,缓缓的行了过来,「没想到公主也和我一样的心思,真是太巧了!」
芙萝雅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意,「是么?还真是『巧』呢……既然殿下不喜欢人打扰,就请在这一个人随意的休息吧,我现在就上楼好了!」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厄……请留步!芙萝雅殿下……」伊克的脸红了红,犹豫着开口说道,「其实,我是听说您似乎对帝国的邀请不太愿意,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很想有能帮助得到殿下的地方,解决您的烦恼……」
「想帮助我?」
芙萝雅转过身走到面前,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蛋一直凑到离伊克不到半尺的距离,笑嘻嘻的盯着他不敢正视的双眼,突然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开心……那就去请求父王,把这个邀请给取消了吧!」
「啊……!芙、芙萝雅殿下……」
不再理会伊克的呼唤,芙萝雅转身提着裙摆快步走上了楼梯,消失在拐角处,只剩下一脸苍白的伊克失魂落魄的呆立原地。
走进阁楼小间,芙萝雅往躺椅上一倒,捏起桌上银盘中冰湃得晶莹透亮的葡萄扔进口里,在喉间酝酿了半天,才惬意的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呻吟:「哈……这次一定把那个家伙给气坏了,总算稍微出了口气……」
一边得意的想着,芙萝雅伸出手指接二连三的夹起葡萄,三两下就把她吃得眉开眼笑。
不多会,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人影走进房门,刀削般的脸上沉静如水,一看见躺在椅上的芙萝雅,眉头立刻皱了皱。
「芙萝雅!你刚才和伊克都说了些什么?」
「哼!这个没用的家伙跟你告状了吗?」看了看面前自己的大哥……埃尔默一眼,芙萝雅懒懒的扭动一下身子,却没有起来。
「他可没你这么刁鉆!刚才我一见他的模样,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又是你在捉弄人了。」
芙萝雅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脸愤愤的看着埃尔默:「捉弄?恐怕是你们在捉弄我才对吧?正奇怪一向性子粗疏的父王今天怎么这么细致的关心起我的心情来了,原来是在给他创造机会!」
看着气鼓鼓的芙萝雅,埃尔默叹了口气,拿过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芙萝雅,你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不再是小孩子了。女孩子长大了嫁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父王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让海赫尔二世同意了这门婚事,昨晚母后一直都在开导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大家的苦心?」
「说得倒好听……你们一直都没有问过我的看法,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我却被蒙在鼓里,直到昨天才知道。拜托……我可是当事人耶!」芙萝雅越说越气,别过了头去望着窗外。
「哦?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只要说出来,大哥和父王一定为你做主!」埃尔默眉毛一扬,站起来很有气势的挥了挥手,「嫌他不够英俊?没问题……我听说塞普路耶的骑士团副团长尼尔斯拥有天使般的容貌,要不要带你去看看?或者你喜欢武功高强的?也没问题……大家说帕帝斯城的爱勒维克魔武双修,是西北第一强者……虽然他可能老了点;或者你想找个聪明的?这就更容易了,现成的塞恩联盟首席战术参赞就站在面前呢,只要你喜欢……厄,这个不行不行……或者觉得他身材太瘦弱了?大陆西北山区的兽人一个个可都有两个人高,壮得像座小山似的……难道你喜欢这种大汉?」
看着埃尔默连说带比划的滑稽动作,芙萝雅开始还在生气,最后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尽瞎说,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人?」
看见芙萝雅笑逐颜开,埃尔默又坐了下来,伸手指着舞会的方向正色说道,「伊克虽然贵为皇子,但并非在皇室中长大,拥有非常难得的善良和忠厚,自幼师从剑圣布拉什格泽,又培养得文武双全;而且论地位、论相貌,哪一点配不上你?如果已经有了意中人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又没有,环顾整个米拉提亚大陆,各国王室成员里有几个年青人比得上他的?你还不满足?」
芙萝雅张着小嘴欲言又止,吃吃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她的神情,埃尔默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王国现在危机四伏,教廷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桩婚事的背后一大半其实是为的阿特拉斯,这点我也不愿意瞒你。然而身为公主,有着应尽的责任,又怎么可能完全由自己来挑选幸福?这是场政治婚姻没错,但在基础之上,大家已经尽量为你打算了很多了,伊克是个好男人,又对你很癡迷,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
芙萝雅皱着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挣扎了半天,双手一摊,认命似的说道:「好啦好啦……答应了你们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埃尔默站起身拍了拍芙萝雅的肩膀,露出满脸的笑容,「这次去派康提又不是马上成婚,只是作客而已,呆不了太久的。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大哥,一定帮你想办法解决!」
一边说着,埃尔默一边往门口走去,「好了,前面还有一大堆事呢,我先过去了,等会别忘了过去赔礼!」
「为什么要我去赔礼?等、等一下!……」
看着埃尔默的身影走下楼梯,芙萝雅的手指不知不觉把裙摆绞成了一团,半响才满不甘心的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去派康提呢,到时候想个什么办法……」
抬起头一边思索着,一双眼睛也危险的瞇了起来。
*** *** *** ***
神圣联盟首都塞普路耶
巍峨的大教堂耸立在城市的广场中央,辽阔的占地面积和高高矗立的大理石柱让人惊叹它的雄伟壮观。在建成的那日曾显示过一次神迹,巨大的金黄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着教堂,给它加持了强大的祝福法术。据说,任何邪恶的气息都无法靠近这座教堂。
教堂深处,昏暗的大厅内,微亮的烛火晃动跳跃着,在四周的墻上显出彤彤的黑影。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袍人正站在中央,低垂着头面向着宝座。
「能承受一记大预言术而不死,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
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宝座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昏暗的光线下,需要非常仔细才能看出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一动不动,似乎与身后的黑暗完全溶为了一体。
「伊奈勒斯,你确定他死了吗?」
站着的黑袍人低下头,恭谨的答道:「尊敬的教皇陛下,当日我一直追蹤着逃亡的萨尔瓦多,并亲眼看着他死去,灵魂也完全的消散了。」
「似乎的确是死了,我也没有探索到他仍然活着的痕迹。不过,心里一直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教皇喃喃的低声自语,缓慢的语速有气无力,沉吟了半响,摇摇头说道:「算了,也许是我多疑了……伊奈勒斯,你先退下吧,顺便把希波叫上来。」
「如您所愿,尊敬的陛下。」
伊奈勒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个肥胖的身影匆匆走了进来,白色外袍笼罩下的肥肉剧烈抖动着,低低的俯下了身体,「尊敬的陛下,是您传唤我吗?」
盯着面前的希波主教好半响,教皇才张开了口:「阿特拉斯方面进行得如何了?仍然是毫无进展吗?」
希波主教一下子跪了下来,「稟告陛下,那阿特拉斯的国王泰克林软硬不吃,卑职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请陛下再宽限几天,卑职想想别的办法……」
「哼!没用的东西!」教皇打断了希波主教的回答,冷冷的说道,「看来你是在这个位置上呆得太久,太舒服了,以至于连脑袋里都长满了肥肉……你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
希波主教额上的冷汗猛的流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敢稍动,大声的回道:「陛下请息怒!卑职……卑职……」语声颤抖,竟然说不下去了。
仰起头望着大厅的顶部,教皇无声的叹了口气,低下头说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表现机会了……下去吧,不要再让我失望。」
希波主教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连面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就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冷冷的看着希波主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过了一会,教皇突然开口说道:「阿特拉斯的问题恐怕有点麻烦,你也过去帮一下他吧。」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石柱的阴影里转了出来,对着教皇微一躬身,随即身影在空气中诡异的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 *** *** ***
三天后,几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在重重护卫下缓缓驰离拜伦,芙萝雅坐在其中一辆最为豪华舒适的车厢里,纤细的手指搭在窗沿上无聊的弹动着。兴高采烈的二皇子伊克全身披挂,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领在前面,不时退到马车边殷勤的问这问那,却老让芙萝雅臭着一张脸给冷冷的打发回去,但毅力无比坚韧的伊克总是过不了多会又折返了回来。
「芙萝雅,今晚的晚餐你想吃些什么?我先叫前面的下人準备好。」
「不好意思,没胃口!」……
「芙萝雅,你喜欢哪些花?我好叫他们先在卧室里放上你最喜爱的鲜花。」
「对不起,我对鲜花过敏!」……
「我在你的房间里放了两只驯熟的金丝雀,它们会跟着节拍唱歌起舞,芙萝雅你一定会喜欢的!」
「抱歉,我有洁癖!」
*** *** *** ***
一路折腾,队伍缓缓而行,终于在傍晚抵达了预定的驿站。
伊克早已包下整个驿站,芙萝雅一进屋,立刻宣布以不舒服休息为由闭门不开,躺在了床上不见任何人,直到半夜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殿下,是我格瑞特,给您送药来了。」
芙萝雅起床打开了门,只见格瑞特带着一个用布袍遮住全身和头脸的侍女走了进来。关上房门,那侍女掀开头上的布巾,赫然是乔装打扮的朵丝莉拉。
「没有人注意到吧?」芙萝雅急急的问。
「卑职小心查看过,应该没有。」格瑞特答道,一边指着旁边的朵丝莉拉,「殿下请动作快些,时间很紧。」
芙萝雅和朵丝莉拉脱下身上的外衣,互相换过,转眼间芙萝雅已经打扮成了侍女的模样,再一蒙住面容,即使是熟悉的人不走近细看也无法发觉。
一直接受秘密的培养和锻炼,现在的朵丝莉拉无论是发质肤色还是行为气质都已经相当接近芙萝雅。看着穿上华美裙装的朵丝莉拉,芙萝雅不由得赞叹了两声:「嘻嘻,还真是像呢,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殿下,既然换好了我们就赶快离开吧,侍卫换班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在格瑞特的催促下,芙萝雅盖上头巾,随在他身后匆匆走了出去,一路上穿过走廊走下楼梯,只有几个侍卫远远的坐在一旁閑聊,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
来到驿站背后的马房,扶着芙萝雅骑上那匹雄俊的黑鬃马,格瑞特郑重的嘱咐道:「那托达克五兄弟已经等在前面商量好的地点了。到派康提王都的路程一般需要一个月才能走到,卑职会按先前的计划拖延到两个月,请殿下务必在两个月内赶回来,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虽然殿下魔力高强,但凡事都怕万一,这一段时间卑职无法守护在殿下身边,请一切小心。」
芙萝雅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拉缰绳,黑鬃马一声长嘶飞驰而去,眨眼变成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大路尽头。
「呦呵……又自由了!……」
秀美的长发在风中飘舞,马上的芙萝雅尽情的欢呼着,在夜色下风驰电掣。奔驰了十多分钟,黑鬃马拐入一个山坳,在偏僻的小道上一路小跑,不一会来到一座简陋的茅屋面前。
「托达克!修勒什特,你们都给我出来!」
翻身下马,芙萝雅意犹未尽的喊着五兄弟,一边向木门走去,「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没等在这儿?……不对!」
蓦的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细微声音,芙萝雅立时警觉起来,手指一弹,一团耀眼的火球在指尖生成,对着木门甩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大响,木门四分五裂成无数碎屑,火球穿过木门猛的一炸,红光一闪,四溅的火星在地上熊熊燃烧了起来。
芙萝雅在木门碎裂的瞬间跟着火球沖入屋内,却突然又硬生生顿在了门口,一把银色的利剑从门边伸出,轻轻的贴住她的喉咙,冰冷的剑锋散发出包含着领域的强烈斗气,让芙萝雅不敢稍作动弹。
「啧啧,小丫头,你的冒险经验和警觉心实在是太差了,以后要多加锻炼呢。」
银剑收了回去,噌的一声插入剑鞘,拉维妮亚那妖艳无双的面容从门边露了出来,随手一挥,地面的火焰被斗气灭了个干凈。
「呼……拉维妮亚大姐,你把我给吓了一大跳!我哪想得到这里会有圣域高手啊……」芙萝雅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一边四处望了望,「大姐,你见到我那几个属下没有?」
「哦,你说他们几个啊,在这里……」
芙萝雅跟着拉维妮亚走进旁边的房间,却惊讶的看见脸青鼻肿的五兄弟被塞住嘴倒吊在屋梁上,身上衣襟破烂、伤痕累累,正可怜兮兮的望着进来的芙萝雅她们。
「我知道他们几个是你的手下,可刚才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就稍微惩戒了一番。」拉维妮亚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
「哈哈哈……」看着五兄弟欲哭无泪的眼神,芙萝雅忍不住俯在拉维妮亚的肩上大笑了起来,「大姐,他们一定是都被你的美貌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嘻嘻……」
「这一下知道听话了吧?」走到托达克等人面前,芙萝雅背着手,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你们都是山贼出身,要求你们一下就规规矩矩也确实难了点,而且……」
话未说完,芙萝雅忽然闪电般飘到拉维妮亚的身后,一把拧住了她的一双手臂。
「小丫头!你想干嘛?」
「嘿嘿……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部下,我不出来表示一下岂不是有些过意不去?」芙萝雅微笑着伸手绕过拉维妮亚的腰肢,向她的下身探去,隔着布料摸索到那一道迷人的凹缝,开始轻轻的揉捏抚摸。
「啊……你这个小鬼头,一自由了马上就想着玩……」拉维妮亚微微一挣,脱开了手腕,反过身抓住芙萝雅的高耸的双乳用力一捏,十根手指立刻深深的陷了进去,咬着牙笑道,「上次在地宫还没玩够,看我这次怎么狠狠的折磨你!」
芙萝雅微笑着没有答话,那瞇成弯月的双眼却明白无误的表达着挑衅的意味,看得拉维妮亚再也忍耐不住,手指挑动,斗气嗤嗤的冒出,芙萝雅身上的黑袍顿时化成了碎片,娇嫩的身躯美好的在眼前展现。
因为潜逃出来的时候只换了外衣,芙萝雅的身上还穿着高级丝质的雪白长袜和长手套,两根细细的吊带系住了长袜,扣在腰间,脚上是一双蓝色水晶般的高根皮鞋。这高贵性感的装束让拉维妮亚看得欲火大涨,伸手一推,将芙萝雅放倒地上,随手从旁边捡起一根麻绳,反拧过她的双手紧紧的捆住了手腕。
看着地上动人的赤裸身躯,拉维妮亚从腰间拿出一节小指粗的竹管,在芙萝雅面前晃了晃:「这里面装的是前几天我从迪纳维亚岛回来的时候路上顺手抓的几只小东西,现在看来,用在你的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一边说着,拉维妮亚拔出了竹管上的塞子,一阵黑烟冒出,几个小点从竹管内跳了出来,落在地上,迅速变成了鸡蛋大小的黑色甲虫,锋利的锯齿在口中一张一合,浑身反射着渗人的寒光。
甲虫们在地上转了转,立刻快速的向芙萝雅爬去,尖利的前颚鉆开紧闭的阴唇,纷纷爬进了尿道和阴道内,连肛门也被鉆开爬了进去,芙萝雅平坦的小腹上浮现出一道道凸起的痕迹,灵活的四处移动。不一会,深入到膀胱、子宫和直肠里的甲虫们张开前颚,对着身旁的内脏大肆撕咬起来,柔嫩的内壁顿时被撕开一个个口子,咬下的肉块随即被甲虫们咀嚼着吞了下去。
「啊……这些小东西好坏……」
腹部传来强烈的痛楚,刺激得芙萝雅仰起脖颈,张开小嘴畅美的呻吟着,感觉到甲虫们正在体内拼命的边咬边吃,逐渐鉆出一条条血淋淋的通道,芙萝雅喘着气笑道,「肯定是大姐你一直虐待它们,不给它们吃的才会这样……」
「那是……这些东西可是专吃人肉的,」拉维妮亚伸出手贴在芙萝雅的小腹上,仅仅隔着一层皮肤,清晰的感受到甲虫们在体内挥动口里的镰刀撕咬前进的动作,不由得微笑着说道,「这么咬下去,你身体里恐怕一半内脏都没了……」
有几只甲虫穿破了腹隔膜,鉆入到肺部继续吞噬,其中一只甚至咬破心脏鉆了进去。心脏受到强烈的刺激,顿时紧紧的收缩成了一团,把里面的甲虫挤得吱吱直叫,晃动着前颚拼命的撕咬着,把心室的内壁撕扯成了一条条碎肉。
「哦……哦……我的心脏……要坏掉了……」
芙萝雅激烈的扭动着身体,弓起身子高亢的呻吟着,大量的爱液混合着鲜血从下体流出,在地上积成了红色的一潭。不一会,甲虫们纷纷安静了下来,缩在体内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般。
「咦?它们吃饱了吗?」芙萝雅躺了下来,轻喘着气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吧……然后就开始孵化了。」拉维妮亚不大肯定的说道。
「好可惜……刚才好过瘾呢……」芙萝雅瞇着双眼,在地上慢慢扭动着调整着姿势,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孵化以后会怎么样呢,真是期待啊……」
又过了一会,芙萝雅体内的甲虫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坚硬的甲壳纷纷裂开,一条条须状的细根伸了出来,分化出更多的触须,在身躯内飞速的生长壮大,像一棵棵树根般扎入内脏。转眼间,芙萝雅的身躯里满是密布的须根,被咬烂的内脏、肌肉甚至骨骼都扎透了千万个洞眼,被密密麻麻的缠绕住了。
「啊……它们又……又……」
芙萝雅浑身激烈的颤抖,小嘴大张着,连语声也变得断断续续。甲虫们的须根扎满了身躯后,立刻开始抽动着吸食血肉,内脏和血液被分解成稠状的黏液吸附在根须上,飞快的吸收进去,随着汩汩的涌动慢慢汇集,甲虫们开始膨胀起来,越来越大,在芙萝雅身躯的皮肤表面凸起一个个鸡蛋大小的肿包。
「啊……啊……啊……」
一波波强烈的高潮充斥着全身,芙萝雅两眼一翻,脑海内一片空白,颤抖着几乎昏了过去。甲虫的根须还在飞速的吸收着,身躯的血液早已被抽干,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内脏被分解消化,逐渐消失饴尽,坚硬的脊椎和肋骨也碎成了无数碎片,慢慢的被软化吸食。皮肤上的肿块越来越大,变得逐渐尖锐起来,随着噗哧一声,一个肿块顶破了白嫩的皮肤,一截小指粗细的绿色小棒伸了出来,生长到一分米多高的时候向四面裂开,粉红的花苞暴露在空气中,一片片花瓣动人的绽放了开来。
几乎同时,其他的肿块也纷纷穿出皮肤绽放出美丽的花朵。每一朵花有大概十片花瓣,中心的花蕊呈粉红色,细长的花瓣却像水晶一样透明,鲜花盛开,诱人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哇……好漂亮……」
回过气的芙萝雅目瞪口呆的看着身上长出来的花朵,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脱开早已被磨断的绳子,伸出手轻轻的摘起其中一朵,仿佛稍一触碰就会碎裂似的,小心翼翼的举在手上端详着,朗朗月色下,轻盈的花朵被映射得晶莹剔透,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辉,让人为之迷醉。
「这就是迪纳维亚岛的特产:『血肉之花。它只能从新鲜的人体身上吸收血肉作为营养,但是长成后却是大陆上最美丽的花卉之一。」拉维妮亚也摘了一朵,放在面前闻了闻,惬意的深吸了一口长气,「血肉之花本来就稀少,生长条件又特殊,连我也很少见到呢。」
「实在是太美了……而且过程又这么享受,拉维妮亚大姐,你还有没有?再来几棵吧!」芙萝雅兴奋得两眼放光,满脸都是期待的喜悦。
「血肉之花美是美,不过带来的刺激也就一般而已,」拉维妮亚蹲了下来,微笑着拍了拍芙萝雅的肩膀,「把木杖拿出来吧,那个空间里更刺激的东西多着呢,我们一起去玩个痛快!」
转过头看了看还吊在房梁上的托达克它们,拉维妮亚不由得笑了笑,一挥手斗气发出,嗤嗤几声绳索断裂,五人顿时惨叫着落在了地上。
芙萝雅站了起来,强大的魔力涌遍全身,破坏饴尽的身躯瞬间恢复了原状。抽出木杖,芙萝雅转过头对着五兄弟说道:「你们也受了半晚的罪,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现在我和拉维妮亚大姐要去另外一个世界玩玩,这一段时间我们俩的身体就随便你们处置啦,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好了。」
说完,芙萝雅一手牵着拉维妮亚念起咒文,木杖猛的放出强烈的光芒,等强光散尽,两人仿佛凭空睡着了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只剩下一脸愕然的五兄弟站在那里。
先被吊起来毒打了一顿,又倒着身子看了半晚的活春宫,五人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看着地上横陈着的两具美丽身躯,托达克恶狠狠的呸了一声:「两个婊子睡着了,兄弟们还等什么?上啊!」
*** *** *** ***
太阳历466年5月,阿特拉斯王国与光明教会的谈判破裂,召回了前线驻军。历史的巨棒开始抽插,整个大陆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