犴翼怒喝,掌催邪术,左手朝着吕布一指,迸射出十八道黑气,黑气蕴含着嗜骨毁肉的邪力,触之必亡。
吕布眼神一敛,足下一抬,人若离弦箭,在黑气未金身之前,已经一个箭步抢入犴翼三尺方圆。
犴翼大吃一惊,急结出一层护墻,吕布不屑一笑,一巴掌拍在护墻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邪力凝聚的护墻竟出现龟裂之征,随后他五指往墻上一扣,硬生生插入其中,再猛地一扯,整道护墻好似薄纸般被硬生生撕裂。
犴翼惊于吕布神勇,不敢再小觊对手,祭出邪功秘法,双掌一扬,数道黑气盘旋而窜,先是盘旋聚集,紧接着便是朝外喷涌,无数黑点扑来,黑中带金,着实诡异,其势如飞蝗倾巢,万箭齐发。
墨玄双目凝华,法眼倏开,认出那些黑点其实是无数锐物,其细若针尖,一旦击中活物便会刺破皮肤,渗入血液,侵蚀骨髓脏腑,中招者往往要受尽痛苦而亡,正是一种阴损歹毒的法术——蚀骨金针。
墨玄急忙提醒道:“吕壮士,小心那蚀骨金针!”
吕布也瞧出那黑气古怪,那容这些妖术沾身,单足顿地,一脚踩碎了大片地面,碎石飞溅,同时他手臂一挥,将碎石朝前方打去,正是就地取材,以繁克繁,无数小石子将蚀骨金针一一撞开。
吕布冷哼道:“此等鬼把戏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已经抢到犴翼跟前三步之处,快得不及眨眼。
犴翼未及反应,便见一只大手朝他探来,眼前随即一黑,就被手掌按住面门。
吕布一掌压在犴翼脸上,再猛然发力,硬生生将他拍了四脚朝天。
犴翼邪功精湛,并未受伤,但却是颜面无光,怒不可遏:“匹夫欺人太甚,本座要你尸骨无存!”
吕布冷笑道:“好臭的狗屁!”
犴翼双目狰狞,嚎叫一声,衣衫顿时化成碎片,现出至魔邪相,其额生双角,獠牙出唇;背生六膀,柔韧修长,摆动自如,其臂前端有一血口,吸气吐毒,六根手臂形状似蛇又似蛟,诡异森寒,威煞四方。
目睹此等妖邪怪相,吕布也是微微一怔,犴翼便趁机行兇,上面两根蛇臂朝吕布的喉咙咬钳而去,中间两根朝心坎鉆去,最后两根直扫腰腹下阴。
吕布拳掌利索,手臂一推,五指一弹,举重若轻,尽卸万千邪力,犴翼六臂齐舞却是连吕布的衣角也沾不到。
当初他一行人等连犴翼的面貌都没看清楚,就被打得吐血重伤,如今这魔阙尊使却被吕布玩弄于鼓掌之间,让墨玄瞧得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犴翼六条蛇臂轮转,舞得滴水不入,风泼难近,每挥一下皆有吞风吐雷之力,几个起落便将百步方圆摧残得疮痍满目,地裂三尺,土掀三丈。
且看那吕奉先临危不乱,他巧步挪移,游避于缝隙之间,任由妖孽乱舞,邪力倾吐,便是不能伤其分毫。
一臂扫来,吕布握拳击出,打在臂膀之时他再借力使力,避开后续的连环追击,招式拿捏极巧,妙绝毫癫,有板有眼,进退有据,犴翼是万万没想到这身材魁梧的莽夫竟有如此精巧的打法,着实叫他始料不及。
倏然,吕布右掌一伸,五指如鹰爪扣去,不偏不倚恰好将扣住两条蛇臂的腕脉,也正是蛇之七寸。
犴翼急忙挣扎,却发觉自己两条胳膊拗不过对方单掌,吕布的手掌好似一口铁钳,将他双臂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吕布哈哈大笑,抬脚便朝犴翼小腹踹去,借着这一蹬之力,手臂再发力,强行扯下犴翼的两条手臂,鲜血直流,哀嚎连天。
吕布先是巧挪闪避犴翼的狂攻,尽展技之精湛,紧接着这单手断臂则凸显武之刚勇。
扯断手臂,吕布连消带打,指掌猛地击在犴翼心口,五指发力,如铁钩般穿胸破膛,一股腥臭黑血泉涌迸出,正是剖心挖肺,惨况触目惊心。
墨玄倒抽一口冷气,看得是目瞪口呆。
心被剖出,犴翼脸色惨白,满面苦楚,但仍有气息,未曾毙命。
吕布手握邪心,感受着怦然脉动,满手污血,冷笑道:“挖心仍不死,果然魔物也!”
犴翼咬牙切齿,以魔气催生皮肉,封住血脉,重愈伤口。
吕布蹙眉问墨玄道:“黑衣少年,这厮被剖心居然还能活,这是什么妖孽?”墨玄思索片刻道:“根据古籍记载,魔道修者可凝练出元魔邪相,藉此增强实力,此相十分诡异,难以常理度之,或许他不止一个心脏。”
雨琴道:“我看他的元神法身更像是七邪玲珑心经。”
闻得此言,犴翼脸色微微一沉,显然是被雨琴瞧出端倪。
殷商末年,忠烈义臣比干直谏纣王,劝纣王废除妖妃妲己,妲己则进谗言:“吾闻圣人心有七窍信有诸乎?”
纣王遂杀比干剖视其心,果真是心有七窍。
妲己见此心神妙异常,便起了侵占之意,但七窍玲珑心乃圣人之心,内蕴至阳正气,端的是鬼神易辟,妖邪难近,妲己见无法得逞,干脆便将此心丢入九曲深谷,以污血秽土掩盖,再以千万尸骸堆埋,施展污圣毁神法,要将这颗七窍玲珑心转化特质,化圣为邪。
但秘法还未进展开来,纣王便遭武王所诛,妲己也死于姜子牙的斩妖刀之下。
而七窍玲珑心也就此行蹤不明,消失尘寰,但后世妖道魔修也从妲己的污圣秘法创出一套七邪玲珑心经,修炼者先将心血凝练,从而一生二,二生三,进而化作七心,七心最终汇合一颗至邪玲珑心,成就一身夺天神通,正是邪道至圣,传说其威能堪比天道圣人。
吕布不知道这段缘由,只是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这贼厮还是个多心魔孽,很好,本大爷便将他心肝脾肺肾全部挖出,看他还有没有气!”
说着虎步一踩,身若矫龙,纵身再攻,逼近犴翼。
犴翼大惊,挥舞手臂抵御,吕布笑道:“守得如此严实,看来你也只剩一个心脏了!”
说话间,吕布五指并合,挥臂一扫,嗖的一下又削断犴翼一根手臂。
犴翼剧痛无比,冷汗直冒,他此刻失了一心,功力暴跌过半,压根不是吕布的对手。
吕布扬眉长啸:“如今你还有三条胳膊,我只有两条,还是颇为不公平!”
话音方落,他怒拔画戟,趁胜追击。
但看飞将扬方天,鬼神抖画戟,犴翼气弱那堪抵挡,只接了三戟便再度呕血,伤上加伤。
眼见主人受创,鬼兵立即分军救援,三十名铁甲战士火速涌上围杀。
“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武夫怒喝,无双绝武,只看吕奉先旋舞战戟,锐锋环转四方,利索划过鬼兵胸腹,其铁甲虽能防昆侖仙术,但却难挡至刚利刃,顿时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墨玄曾见过人世豪雄的威力,对红尘英杰十分佩服,如今目睹吕布武姿,端的是心魄惊颤,堪称惊世无双。
吕布初展人武风采,震慑八方妖邪,高顺也领军奔杀,陷阵营百人勇士之攻势水银泻地,纵横交错间,杀得铁煞鬼兵阵型大乱。
高顺更是勇战八方,双头利刃枪连挑数名鬼兵,枪刃一闪,人骑皆亡。
犴翼脏腑重创,心脉残损,再难施法,只得转身退走,吕布喝道:“妖孽休走,再接本大爷一戟!”
他单手持戟,当头劈斩,立即掀出惊天气浪,直扫犴翼背门。
犴翼咬牙暗骂:“咄咄相逼,匹夫该死!”
虽是怒火中烧,但他却是有自知之明,此刻只得豁尽元气,火速飞离战场。
吕布一击并未奏效,哼了一声,挥戟转势,一腔罡气倾吐八方,百步之内,铁甲破碎,鬼兵溃散。
高顺见状,振臂一呼:“陷阵营——驱敌!”
众兵将收拢阵型,挥戈扫蕩,好似怒龙穿梭战场,将山谷四周的铁煞鬼兵一一打散,令其阵不成阵,溃不成军,只得狼狈逃窜。
击散对手后,高顺并未贪胜追杀,而是敛军一处,固守阵地,稳固战果,其进退有据,能放能收,尽展大将之风。
吕布手握邪心,颇为满意,笑道:“高顺,速速保存此心,务必送到义父手中!”
高顺翻身下马,命人取出一个铜罐,便要将心放入其中,谁料还未伸手去接,那颗心立即化作一滩血水。
吕布虎目圆瞪,惊怒不已,望着墨玄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玄过去一看,蹙眉道:“这七邪玲珑心经,乃是以本心为根基,此心称原心,而另外的心脏是以心血凝练而成,称为辅心!壮士你方才挖出的应该只是一颗辅心,一旦离体此心便恢复原形,变成一滩血水!”
吕布怒哼一声,紧盯犴翼逃窜的方向,沉声问道:“小子,你既然那贼厮死敌,可知他欲往何方?”
墨玄道:“如今正邪两道都齐聚乌垒,依在下拙见,那犴翼很有可能会去乌垒”吕布道:“高顺,整军,乌垒!”
简短六个字便已经交代了一切,高顺肃然应是,手掌一挥,陷阵营众人再度翻身上马,其动作整齐如一,铠甲发出摄人摩擦声!墨玄又补充一句道:“壮士且慢,那犴翼已经身负重伤,也可能不回去乌垒,而是回转天湮魔阙疗伤!”
吕布扫了他一眼,道:“先去乌垒,若不见人,便将那天湮魔阙铲平!”
“咯咯,好个莽夫,口气忒大。”
山谷中发出一窜银铃般的脆笑,伴随着熊熊天火,给人一种诡异的媚态。
吕布嗯了一声,扭头看向山谷。
墨玄大叫不妙,这九阳天火已经焚烧了许久,也不知众人是否安好,顿时心急如焚,便要闯入山谷。
熟料一道火舌喷吐而出,灼得他举步若艰。
此时山谷内传来银面女子的声音:“昔日天界聚集十万天兵,八方神将攻打天湮魔阙也未见取下,就凭你区区匹夫之勇,居然敢放此等大言!”
吕布冷笑一声,喝道:“口气是大是小,你可敢一试?”
女子道:“你若过得这九阳天火阵,便寻妾身一试!还有昆侖派那两个小娃娃,若是想救你们的师叔师姑,就闯过阵来。”
雨琴绷着玉颈道:“闯就闯,谁怕谁!”
女子笑道:“尔等光阴可是不多,再拖一时半刻,他们可都得或作一滩血水了!”
墨玄朝吕布做了个辑,道:“吕壮士,咱们既然都要入阵,便一同搭个伴,也好相互照应!”
吕布冷笑道:“搭个伴?就凭你们两个小鬼,不拖后腿便已不错!”
雨琴气得七窍生烟,吕布不再搭理他们,转身便朝山谷走去,临近谷口,又是一道火舌喷来。
墨玄急忙提醒道:“小心!”
雨琴暗恨道:“你这黑炭头就是滥好人,提醒他做什么,叫他烧个灰头土脸也好,杀杀他的傲气!”
“大惊小怪!”
吕布抡戟一扫,劲风倾吐,硬生生劈出一条道来,火难沾身。
墨玄和雨琴再度惊叹,吕布头也不回纵身入阵,两人赶紧紧随其后,跟着吕布走入山谷,高顺等人便守在谷外,只看他们齐身下马,动作依旧整齐如一。
高顺下令道:“全军就地休整!”
众军同时盘膝坐下,铠甲发出铿锵声响,好不威武,百人军马同时陷入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就像是一尊尊的石像。
这般军容正是暗合以静制动之意,看似木讷无声,实则是在积蓄力量和调养身体,以最快速度恢复巅峰状态,一旦遇上敌袭,这支陷阵营精锐必然会暴跳而起,蓄势杀敌,正如孙子兵法所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走在火道之内,墨玄一股莫名玄力笼罩而下,不断削弱他的元气,雨琴更是被烘得气血翻涌,香汗淋漓。
墨玄暗叫不妙,忖道:“那妖妇既然要炼化师叔众人,此火阵必然是针对昆侖仙法而布,我跟师姐走进来无异于自投罗网,作茧自缚!”
两人修炼昆侖道术,恰好被这火阵克制,越是深入,气力越弱。
相反吕布一脸泰然,面不红气不喘,龙行虎步,气定神閑,墨玄见状不禁心中叹服:“火阵虽然只是针对我们两,但怎么说也是九阳天火,炙热无比,这吕奉先居然可以轻松抵御,当真厉害。”
倏然,火舌吞吐,如同海潮翻涌,一个火浪倾斜而下,吕布旋戟一挡,卸开浪涛,而墨玄和雨琴却被热浪卷开一侧,与吕布分隔开来。
火阵分隔三人之后,立即生出异端变化,似真似幻,万千火舌犹如九曲迷宫,千折万转,灼热无比,既是惑敌,又是杀敌。
墨玄施展静心咒平复心绪,带着雨琴辨明虚实,避开真实杀机,正欲继续深入之时,却见火海中涌出一抹妖娆倩影,那银面女子妙目含笑,娉娉婷婷而来,其步态好似贵妇游玩后花园般慵懒媚人,实则却是一步千尺,缩地成寸,还未来得及眨眼墨玄已闻得馨香扑鼻,杀机临身。
银面女子素白柔荑掐了个法指,往墨玄眉心点去,墨玄只觉脑门一阵刺痛,灵识混乱。
银面女子笑道:“你这娃娃体质不错,内元纯正阳和,亦是上等丹药之材!”雨琴见墨玄有难,急忙来救,就地取材,以七十二变之吐炎法诀驾驭方圆烈火,再辅以吞刀之法,霎时烈焰为用,尽做漫天刀芒。
银面女子咯的一笑,春葱般的玉指化作兰花状,浩蕩灵气透体而出,结做巨大盾牌,雨琴的刀气甫一触及,立即消融。
面具后那双秋翦莹润晃动,瞥来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好个眉清目秀情意绵绵的女娃,如此紧张这小子,想必爱煞了他吧。”
雨琴粉面一红,含羞带怒,连施多式法诀,掀起层层火云卷了过去。
银面女子嗤笑道:“这火阵是我所布,你认为这些火焰能伤得到我吗?”
说话间,玉指一弹,火云立即散做千万火星,倒袭雨琴。
墨玄挺身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再度催化体内九转金丹,调动天地元气,双手朝前一拒,凝练出一道无形气墻,将火星一一挡住。
银面女子眼眸闪过一丝惊愕,沉声喝问道:“小子,你体内究竟有什么!”
墨玄那会告诉她,提起大力神通,一拳朝她砸去。
拳风引动烈火,霎时火海翻腾,而银面女子素手一抬,举重若轻地将墨玄的一拳给挡了回去,同时震得他筋络欲碎,若非体内九转金丹护持,恐怕早已重伤垂死。
女子怒问道:“果然是九转金丹,你跟姓张那贼人是何关系,九转金丹是不是他给你的?”
墨玄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子怒道:“不说?”
说话间如同身影虚化,鬼魅般出现在雨琴身后,一把扣住她脖颈,厉声道:“说,九转金丹是从哪里来的?”
墨玄惊愣,女子五指施力,雨琴气息一窒,两眼发黑。
墨玄心痛难忍,急忙道:“你快放开她,我告诉你便是了!”
女子微微松开手掌,道:“果然郎有情妾有意,想保住你小情人的命便老实交代。”
墨玄只得将五行山的一切说出,道:“这颗九转金丹是孙大圣赠予吾的!”
女子颇为意外,盯着墨玄看了片刻,忖道:“孙猴子之事极是骇人惊闻,常人也想不出来,而且谅小子也不敢说谎。”
她瞥了一眼墨玄,见他神情焦急,紧张无比,不免有些感怀自身,芳心酸涩,颇感凄凉。
墨玄和雨琴也是极其难受,毕竟此火阵专门克制昆侖法门,他们在这里多呆一刻,体力便消耗一分,护体仙气渐减,随时可能被火海吞没。
啪啪,石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正是从火海深处传来。
石山继续碎裂了,范围正不断扩大……墨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闯过去救人,但雨琴被对方所制,又是投鼠忌器,进退两难。
倏然,一股狂暴气流席卷而来,将漫天火舌强行分开,墨玄抬眼一看,只见吕布持戟杀来。
女子着实惊愕,讶道:“居然能这么快沖出天火迷阵,你倒是令吾刮目相看!”
在她原本估计,吕布虽勇,但也只是一介匹夫,用火阵排布出迷阵方式便可以将他困那么一时半刻,谁料竟吕布竟然迅速沖破困阵,杀到跟前。
吕布冷笑道:“兀那婆娘,小小把戏也敢用来对付本大爷!”
说着便是当头一戟,银面女子有意一探对手深浅,调动天地元气,素手一扬,召火成盾迎了上去。
火盾封战戟,银面女子眼神倏地一变,露出凝重之色——戟势刚猛无匹,九阳天火竟难抵丝毫,火盾被硬生生削开,锐锋直取那细嫩润白的玉颈。
女子眼眸闪过一丝怒意,左手凝指,再跟前一划,一道紫金华光夺目闪过,将吕布戟势给截了下来。
那道紫金光华透着难以言喻的高贵和威严,可叫人感觉到莫名的慑服力,甚至有种跪拜臣服的沖动。
吕布咦了一声,颇为意外地道:“好个妖妇,本大爷竟也小看了你!”
女子怒意尽逝,眸凝秋波,巧笑嫣然:“好个莽汉,对妾身一个弱女子也这般狠毒,就不懂丝毫怜香惜玉吗?”
语调如泣如诉,幽怨腻人,好似向夫婿撒娇埋怨的深闺妇人,就是墨玄听见也感觉到内心深处好似被一只柔荑在拨动弦线,蕩起丝丝涟漪,又似如猫儿在挠,酥酥痒痒。
媚音环绕,却难动人武斗心,吕布挥戟再攻,傲然回了一句道:“神挡杀神,魔阻屠魔!”
女子见他眼神清明,并无丝毫色迷意乱,不禁又惊又叹,她本就天姿国色,美胜天仙,无论神魔妖仙见了她皆难抵诱惑,谁料眼前这九尺武夫却是傲骨铿锵,坚若磐石。
“就算是那负心贼汉子当初见了我也被迷得神魂颠倒,但此子居然不为所动,就算是修为有成的大罗金仙也不见得有这份心念。”
女子见状起了惜才之心,暗忖道,“若能招纳此子为吾所用,何愁大仇不能报!”
想到这里,她便起了收服之心,立即提升真元,施展更高深的法术,玉掌一抬,一个阴阳太极图悬空而现。
这法术正是当日十目怪击败马腾的手段,墨玄惊道:“太极气旋?那十目妖孽的法术是你传授的?”
女子笑道:“你说那条小蜈蚣吗?我是教了它几招,但谈不上传授。”
此道术法由她使出,威力更是骇人,罡劲柔风连环卷起,其势足可崩山催岳,而风助火势,九阳天火也是越烧越旺。
风火侵袭,吕布仗武壮胆,抖戟迎战,使出独门武式——八荒鬼神道。
此武决以八为基数,共分八种精义,每一层皆是吕布对武道之感悟,只看他战戟倒悬,半挥半削,劲力欲吞似吐,干扰太极图的气旋,当气流凌乱的片刻,吕布悍然发力,挥戟回蕩,罡劲疾吐,横扫千军,先定飓风,再灭天火,十步方圆之内风火尽散,徒留满地疮痍。
吕布傲然笑道:“好个妖妇,能逼本大爷使一招‘平千岳’,你也算有本事了,且看你还能再挡几招!”
岳者山也,古有愚公欲移太行、王屋二山,天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以无上神力负山而走,一厝朔东,一厝雍南。
根据这古书中记载一神之力可搬一座山,那么八荒鬼神道初式以平千岳为名,便是自喻拥有千神之力,一击可蕩平世间山岳,所以此招的精义便在于以力取胜,不出招则以,一出招便是巨力压顶。
银面女子聪慧异常,接招之后再听招名便大概猜出了个一二,心忖道:“此子神力举世无双,莫说凡人俗夫,便是负心贼身边那些大力神将也有所不及,我若得此一将,再稍加调教,日后就算打入九天十地也未必是妄想!”
想这里,她银牙一咬,玉指并拢,悬空一点,口中念念有词:“星耀——破军弒神!”
浩气沛然,紫华绽放,金光夺目,一扫女子之阴柔,透出一股帝皇磅礴,君临天下。
方才银面女子也使出了这道紫金光华瓦解断颈之危,但只是一纵而逝,如今她完整地使出法诀,令得观战的墨、雨二人感到一阵莫名威压,好似有股觐见九五之尊般的压力。
墨玄咬了下舌尖,定下乱窜的念头,掐指一算,竟发现这股紫金光华暗蕴九六之数,叫他着实惊奇,忖道:“达到九五之数已是人皇至尊,这妖妇的法术中竟有九六之数,她究竟是何来头?”
墨玄再仔细一看,发觉这九六之数似乎并未到底,想来是这女子未能发挥这套术法的精髓。
“仅是未完成的法术便有九六尊数,要是练至大圆满,岂不是寿与天齐,统领三界了?”
在紫金光华的普照下,吕布神力难施,额头渗出丝丝冷汗,似乎受到莫名压制。
银面女子道:“无上大罗,紫微斗数,万物臣服,尔等匹夫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透出隐约的王者风范,其威严犹胜九五之尊。
雨琴虽是心中万般不愿,但却难敌九六尊数的威压,咬牙坚持了片刻,便是心力交瘁,膝盖一软,瘫软在地。
墨玄勉力发挥体内九转金丹的灵力,抵御莫名威压,但也是腿脚酸软,膝盖难直,几欲跪倒。
吕布倏地昂首抬头,虎目圆瞪,朗声喝道:“我吕奉先不惧天地,天若束我,我便破了这贼老天!”
任你九六尊数也好,九九天帝也罢,也难驯吕奉先这一身无双武骨,紫华金光被生生挣开撕破。
银面女子秀眸闪过一丝惊愕,这紫金光华乃是她的一门绝学,虽未练到极致,但也未遇过敌手,只要她掐指一点,散开光芒,无论是兇妖恶魔,还是地灵仙人皆要乖乖臣服,她也藉此收服了不少爪牙,培育了庞大势力,如今竟遇上不吃这一套的硬骨头,叫她芳心大乱。
“此法乃负心贼之本命绝学,我虽没有他那帝尊命数,但法术本身就有九六尊数,一般的妖魔神仙见了无不臣服。”
她对吕布越发忌惮,煞气暗生,大动无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之!”
她暗掐法指,便要运恶法杀人,却不料天象倏变,浓密雷云不断旋转汇聚,形成一个漩涡将山谷内的九阳天火抽回,同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银面女子露出一丝凝重,娇喝一声:“青儿,我们走!”
山谷外窜入一道青影,正是那条大青蛇,银面女子莲足一点,丰满多姿的娇躯娉婷飘上了蛇身。
吕布喝道:“妖妇休走!”
画戟隔空劈去,女子云袖一卷,画出个太极道印,挡住戟风,再顺势施法,青蛇周身溢出一层云雾,竟飞了起来,火速离开了山谷。
她虽挡住吕布戟势,但腰间香囊却被扫落,墨玄顺手捡了起来,凑到鼻端闻了闻,顿时馨香扑面,沁人心脾,似乎除了香料外还掺杂了几丝美人体气,极是温润甜腻,暖烘烘的好不舒服。
吕布走到墨玄跟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香味好生特别,似乎是云昙荼蘼香。”
墨玄问道:“什么是云昙荼蘼香?”
吕布道:“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香料,我义父身边的宠妾都十分喜爱,故而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派人到宛城采购。”
墨玄还想再问些什么,忽感风雷聚集,滚滚罡气竟朝这吕布卷来,嗖的一声,一道飓风从天降下,将吕布卷到半空,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厉风席卷,冰雹乱砸,天火翻涌……诸般天灾尽数加诸吕布之身,墨玄和雨琴看得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何吕布便遭遇天劫厄运。
天灾降下,墨玄不敢怠慢,急忙去查看石山状况,只见山壁被削去大半,剩余的山石也是裂痕密布,几乎崩塌破碎。
雨琴掏出炼制多日的药丹晶石,兰指轻拈,默念咒语,一股浓郁药香飘逸而出,顺着裂缝渗入山壁。
过了数刻,仙脉开始活络,山石轰然崩碎,六道人影现身出来。
为首一人正是灵境道人,他此刻面色惨白,摇摇欲坠,连续咳出几口鲜血。
墨玄急忙过去将他扶住,忙问道:“师叔,你可安好?”
云若溪道:“那九阳天火专门攻击护命石山,灵境师兄受伤非轻,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墨玄看了看脱困的众人,除了云若溪之外,便只有太羽可以站直,其他四个人不是身受重伤,便是精神萎靡。
他目光落在那抹翠绿身姿之上,见她蛾眉紧锁,秀眸紧闭,已是不省人事,心中绞痛万分。
太羽深吸了一口气,灵力运转,可快便恢复了精神,他大步朝柳彤走来,关切地问道:“柳师妹,你可还好?”
说话间便欲伸手去扶。
墨玄只觉得心弦一跳,酸劲暗涌,却见一抹蓝衣从身边飘过,带起阵阵香风。
雨琴奔过去抢先一步将柳彤抱在怀中,说道:“师姑说得对,我们先离开这儿再做商议。”
太羽微微一笑,点头附和道:“对,咱们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云若溪素手一扬,祭出一个琉璃玉瓶,隔空一扬,将众人全部收入,紧接着便驾雾离去。
离开山谷后,再飞了三百多里,云若溪寻了片绿洲降下,将众人放出。
她又掏出几枚丹药,吩咐雨琴替众人喂下,而她便召来墨玄询问事情始末。
一番交谈后,墨玄才知道方才那场大火几乎将众人烧得形神俱灭,而且这九阳天火本就是为了炼化他们六人而降,所以九成以上的威力都集中在石山之上,墨玄和吕布所面对的既有一分。
也幸亏灵境豁出毕生修为挡下大半火势,才得以保全众人性命,这火海炼狱中,云若溪要分出大半真元替灵境稳定石山,所以无暇顾及其他几个弟子,但太羽此刻却表现出掌门大弟子的风采,施展八卦绝算,引火制火,安然无恙。
而柳彤见一虚子和赤松被炎气侵蚀得奄奄一息,她便舍己为人,将两人身上的炎气引了过来,独自承受,故而她元气亏损极大,若不是天火及时被苍天吸走,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听到这里,墨玄一阵后怕,若自己再迟来片刻,岂不是要跟柳彤天人永隔。
之后墨玄又向云若溪稟明了他这边发生的事托云若溪听得是蛾眉微蹙。
墨玄不解地问道:“师姑,为何吕壮士会遭遇天劫呢?”
云若溪叹道:“一切皆因他骂天而起。”
墨玄疑惑地问道:“骂天就会引来天劫吗?但自古以来,每逢天灾,百姓也有不少人埋怨天地,其中辱骂之声便不曾少过,也未曾听说谁遭遇天谴的。”
云若溪道:“人力渺小,即便怨言再大难以惊天,但那些邪法大成的妖魔,因为巧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造成天地失衡,故而遭鬼神所妒,天地难容,便有了天降灾祸而谴之。那银面女子引来的九阳天火乃向天借力,天道意志便附着在四周,恰好吕布口出狂言,辱骂苍天,既而引来天怒。”
墨玄道:“如此说来,那妖妇是生怕卷入天劫所以立即离开了?”
云若溪摇了摇头道:“她的修为深不可测,莫说这么一个小天谴,就算是玄仙渡劫的天灾她也能安然度过,她之所以要离开是怕这天劫惊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檀口倏地一阖,止住话语,显然是想起了某些忌讳,不再多言。
云若溪道:“元天,你从乌垒出来,可知城内情况?”
墨玄叹道:“情况十分不妙,天湮魔阙和黄巾贼已经在城内兴风作浪,荒毒妖使亦布下瘟疫,令得全城上下染病,军民战力尽失,再加上城外又有五大妖王虎视眈眈,乌垒已势若危卵。”
云若溪花容变色,道:“荒毒所散之瘟疫极为歹毒,需尽快解毒,若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不顾疲躯,玉立而起。
墨玄急忙制止道:“师姑,你现下真元损耗不少,伤体未愈,还是请在此地暂歇,乌垒之事还请放心交给弟子来办。”
云若溪微微蹙眉,疑惑地道:“你一个人如何能对付这四面八方的妖邪强魔,你莫要逞强,待我们众人调息半刻便赶去乌垒。”
墨玄愣了愣,脑海里回想起贾诩先前布下的计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姑,请恕弟子直言,你们现在赶过去不但帮不了城内百姓,反而会害了这乌垒上下。”
云若溪花容一沉,眉宇间闪过一丝愠色,太羽、赤松和一虚子三人本在调和元息,闻得墨玄此言纷纷睁开看来,惊讶万分。
而柳彤仍旧昏迷不醒,娇柔地躺在雨琴怀里。
墨玄定了定神,解说道:“师姑,请听弟子一言,如今乌垒虽被各方围攻,但他们也并非铁板一块,墓中秘宝人人皆想独占,这个正是契机。若咱们昆侖派出现在乌垒,必定会刺激他们再度结成同盟,一致对外,届时局势虽然明了,但却更加兇险。”
云若溪思索了片刻道:“你说得有理,但我们总不能毫无作为。”
墨玄道:“师姑所言甚是,其实咱们只需等到这群邪人为了争夺宝物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
云若溪微点螓首,道:“元天,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机敏,雷霄师兄当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墨玄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些话都是贾诩先前跟他讲得,他不过是照本宣科复述一遍罢了,他心里想到其实真正足智多谋的人是贾文和。
“弟子恳请师姑赐解瘟毒的妙方,由弟子再潜回乌垒救下众百姓。”
墨玄说道,“师姑也正好把握这段时间,恢复元气,待时机成熟再现身收拾群邪。”
云若溪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条嫩枝,说道:“此乃我慈航宗所培育的凈秽根,埋土浇水自可发芽,长成茁壮大树,届时将树叶取下来含服便可在三刻钟内祛除病气!”
墨玄小心翼翼地手下嫩枝。
云若溪问道:“你準备何时动身?”
墨玄道:“子时一过,元天便立即赶回去。若不出意外,明日子时剿邪良机,还请师姑届时及时出现,一解乌垒厄运。”
云若溪蹙眉道:“子夜阴气最盛,乃妖邪一日之中最强时刻,如何是剿灭良机?”
墨玄道:“正因为如此,群邪必然会自持功力而目空一切,我们再配合城内群雄内外夹击,施加奇袭,可叫妖邪俯首。”
云若溪美眸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道:“确实是盛极必衰的道理,元天你之想法无不暗合天道运数。”
想当初贾诩也询问过自己那些妖邪的强弱时刻,墨玄便如实相告:午日阳强则阴弱,子夜阴盛则阳衰。
贾诩立即拍案道:“力弱则慎,气盛则狂,子夜破妖!”
向长辈稟报完毕,墨玄立即跑过去探望柳彤,只见她正倚在雨琴怀里,秀眸紧闭,俏脸酡红,病态娇柔。
“她怎么样了?”
墨玄低声问道,雨琴摸了摸柳彤的额头,道:“服了师姑给的丹药,已经好很多了,刚开始她就好似身子里藏着一团火。”
墨玄也试着在她额头探了探,灼热而腻滑,好似一块被火烧红的玉石。
“墨师弟,柳师妹好些了吗?”
一虚子拖着疲惫的步伐走来,身后还跟着赤松。
墨玄道:“多谢一虚师兄关心,我师姐性命无恙。”
一虚子叹道:“当时若非柳师妹舍己为人,替我们俩引走大半炎气,恐怕我和赤松师弟已经一命呜呼了。”
赤松看了墨玄一眼,憋红了脸,吐出一句:“这次多谢你了!”
墨玄想不到这个刺头居然会跟自己道谢,不由报以微笑:“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门,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雨琴道:“太羽大师兄呢,他就没有帮你们一下吗?”
赤松脸色一沉,闪过一丝愠色,一虚子微微一叹,苦笑不语。
雨琴哼了一声,心里暗骂道:“亏我当初还对他又是仰慕又是佩服的,想不到他居然只顾着独善其身,枉顾其他同门安危,算我看错他了!”
“雨琴师妹,柳师妹可醒了?”
太羽缓步走来,其神色平和,精神充足,跟赤松和一虚子形成鲜明对比。
他掏出一瓶丹药,道:“我这有瓶丹药,可定心养气,或许对柳师妹有帮助。”
雨琴粉面一沉,道:“大师兄美意,小妹心领了,但师姐服了师姑的丹药,不宜再用其他药物,以免造成药性沖突。”
赤松寒着脸道:“大师兄,柳师妹还需休息,咱们便不要打搅她了。”
一虚子也随着附和,太羽讨了个没趣,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点了点头便退到一侧。
一虚子和赤松拱了拱手也离开。
这时,柳彤睫毛微微轻颤,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露出迷蒙含水的秀眸。
开眼后便看见熟悉的面容,她呢喃道:“元天……你不是已经……对了,想我也是死了,咱们才能在阴曹相见。”
墨玄鼻子一酸,道:“好姐姐,你没死,我也没死,咱们都还活着,不信你看。”
说着握住柳彤的一只柔荑,道:“你瞧,我还是有体温的!”
双手相握,体温可感,柳彤娇颤一声,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泪珠顺着雪靥滑下,好不凄艳。
柳彤呜咽道:“那日你被犴翼打飞,我算尽天地卦象也找不到你行蹤,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五行山乃佛祖封妖禁地,岂是外人可轻易窥探,之后墨玄又服用了九转金丹,命格已然超凡,柳彤算不出来也是正常。
墨玄道:“我是吉人自有天相,犴翼杀不死我,到让我有了一番奇遇,还在乌垒连破他们邪派联军数阵。”
柳彤嘤咛抽泣道:“你就知道逞强,也不知我替你流了多少眼泪。”
雨琴道:“我的好彤彤,姑奶奶,你现在可是生着大病的,别再哭哭啼啼了,小心又伤了元气。”
柳彤制住哭声,看着眼前熟悉之人,芳心欣悦,喜极而泣,俏脸挂着娇笑,眼角挂着泪水,模样好不滑稽。
墨玄问道:“彤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柳彤道:“我感到体内有股热气,好不难受。”
雨琴道:“你现在是炎气入体,而导致火毒聚生,现在已经服了雪莲丹,炎气已经压制了大半,若浸入水里,以水克火,恢复得更快。”
墨玄指着前面道:“那边正好有个水潭,可就地取材。”
雨琴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些水是凉的,柳彤现在身子弱得很,哪经得起这般折腾,除非有温泉。”
墨玄道:“我自有办法,可让彤姐姐洗个舒服畅快的热水澡。”
说着便朝前方树林跑去,过了片刻双姝听到那边传来几声烘烘的起火声,甚是疑惑和惊讶。
雨琴嘟嘴道:“那呆子该不会是用火术来加热泉水吧?”
又过了一阵子,墨玄满脸喜色地跑了过来,道:“好了,温泉已经做好,请二位姐姐移步一观吧。”
雨琴扶起柳彤便随着他走去,穿过一片草丛和矮树,却见一潭池水冒着袅袅热气。
双姝又是一阵惊喜,雨琴问道:“难道你是用火术将这池水烧开的?”
墨玄摇头道:“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呢。”
柳彤柔声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将这水边热的?”
墨玄道:“跟那银面妖妇交手后我便有了个想法,既然她能引天火,我为何不能引地火呢,所以刚才就小试牛刀,把水潭地下的地火引出,烘烤泉脉,这一潭子水也就变成了温泉。二位姐姐,你们且好好梳洗一番吧。”
雨琴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和温柔,忖道:“这小子倒也贴心。”
墨玄又道:“小弟还有些要事去办,便先行一步了。”
原本还是满腔温柔,听到这话,雨琴好似被一盆冷水浇下,心中好不憋屈。
她蛾眉一竖,问道:“你不是要到子时才回乌垒吗,你现在有什么要事!”
墨玄道:“吕壮士被困小天劫,我想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自从两人好上后,雨琴芳心都系在他身上,只想寻个机会再与他独处,听到他要离去不由得满腹幽怨,暗骂道:“你这不开窍的死木头,就知道惦记外人,再说那臭男人狂妄自大,给雷劈那么几下正是给本姑娘解气!”
她性子一上来,嗔道:“不许去,你给我留下!”
柳彤蹙眉道:“雨琴,元天是去救人,你阻他作甚?”
雨琴脸蛋一红,生怕被柳彤瞧出心事,便寻了个借口道:“待会你要下去泡温泉,得留他下来把风嘛。”
柳彤道:“这儿有你不就行了吗?”
雨琴急道:“我也要洗,这几天闹得满身灰尘,怪难受的。”
柳彤莞尔笑道:“那咱们可以轮流洗啊。”
雨琴道:“你病的不轻,哪能把风啊,我不管了,就要黑炭头把风。”
说着便指着墨玄娇呼道:“你,快出去守着,不许其他人靠近这儿,知道吗!”
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娇憨模样。
墨玄无奈暗叹,唯有逆来顺受,到外边守护把风。
少女素来好洁,雨琴此时已多日没洗澡,只觉身上难受无比,当即飞快地褪衫解裙,迫不及待地步下潭去,足尖一触到水,立感透骨的温热袭腿而上,娇呼一声,整个溜入了水中……柳彤站在岸边莞尔轻笑道:“你这丫头,也忒猴急了。”
雨琴从水里冒出半个小脑袋,咯咯笑道:“彤彤,这水好舒服,你也下来吧。”
柳彤并膝跪下,探手在潭边掬水,笑道:“水温烘暖,水质润滑!”
雨琴游了到岸边,从水里伸出半截雪藕粉臂,抓住她皓腕,笑道:“好了好了,大才女,别再赞颂了,快些下来吧。”
柳彤嗯了一声,低头解衣,不消片刻便半裸娇躯,身上裹着一条翠绿束胸,露出的肌肤如酥似雪,两团膏腴半掩半现,丰如沃雪,雨琴朝她胸口望去,不由得与自己比较了一番,心里暗忖道:“好似比我大那么一圈哩。”
柳彤发觉她神色有异,粉面一红,嗔道:“讨厌,你看什么!”
雨琴癡癡地道:“看你的胸哩,为什么你就比我大呢?”
柳彤羞窘难堪,急忙掩着赤裸的胸脯鉆入水里。
柳彤泡入温泉后,热水浸入全身毛孔,舒服像是要晕过去似的,朱唇轻启,发出“嗯”的一声低吟,俨然是舒服已极,星眸半闭,丹唇轻咬,娇态既憨又媚。
龙魂的肉戏写了一半,但被卡住了,所以先更一章武修道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