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跟夏侯惇仍在对峙之时,那边却传来两个少女清脆的笑声,一阵间便沖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过了片刻,丁尚涴从树干后探出小脑袋喊道:“元让,不要打了,他们不是歹人!”
夏侯惇闻言收回那口名叫麒麟牙的斩马刀,说道:“既非敌人,吾便不予为难!”
张飞豹眼怒睁,哼道:“废话!”
夏侯惇冷眉一挑,眸中再燃怒火,张飞也提了提手中蛇矛,眼看又要再此恶斗。
“三弟住手!”
刘备率后军及时赶到,喝住张飞:“不可无礼!”
张飞忿忿收回蛇矛,退到一边。
昆侖众人也随之赶来,雷霄唤道:“彤儿,快出来!”
柳彤连忙从树干后走出,丁尚涴曾在师尊仙寿大典上见过雷霄,此刻连忙过来行礼道:“晚辈丁尚涴,拜见雷霄宗主!”
她又看了看雷霄身边,见云若溪和灵境跟雷霄并肩而立,便猜出他们也是昆侖仙脉的宗主,于是也做足礼数:“晚辈向两位前辈请安。”
灵境和云若溪见她乖巧懂礼,也甚是满意。
雷霄颔首点头道:“原来是丁姑娘也来了,我说林子外怎么会有蓬莱仙岛的宝器呢!”
丁尚涴脸红道:“晚辈不知三位前辈和诸位昆侖派的师兄们驾到,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雷霄道:“不必多礼,你师尊何曾到来?”
丁尚涴道:“师尊已就不问红尘之事,并未涉足。”
雷霄有些惋惜,叹道:“可惜了,若瑶琮仙子到场,有何惧张角小儿和那魔阙邪物!”
丁尚涴道:“家师虽未出岛,但仍是心系天下苍生,已命专人带来了‘破邪’,专门收拾那些邪物!”
雷霄闻言,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是面露忧愁,叹道:“想当年,破邪神兵纵横天地,无奈天妒英才,哎……”
这时刘备翻身下马,朝夏侯惇拱手道:“吾乃幽州派遣的讨贼先锋,刘备刘玄德,方才吾义弟鲁莽沖撞朝廷王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夏侯惇看了丁尚涴的态度,也确认对方并非敌人,语气也客气了不少道:“既是误会,那一切都好说!我们主力尚在前方安营,还请诸位随吾来,共商破敌良策!”
刘备道:“那有劳将军带路了!”
夏侯惇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刘备等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刘备环视四周,暗忖道:“此处泥土潮湿,显然是下了大雨,这支军马选择在此扎营,既能设置地利要害,又能避免遭人火攻,看来这领军人物绝非等閑之辈!”
穿过密林,前方看见炊烟升腾,果然在小溪边正又一支军马在生火做饭,外围排布哨岗和简洁的防御。
一个兵头见了夏侯惇,立即行礼道:“元让大人,他们是何人?”
夏侯惇道:“他们乃涿郡的兵马,也是奉命来讨贼的!你们且腾出一块地来,让他们安营扎寨!”
兵头闻言立即照办,在本队东面安置出一块地盘,让刘备的军队休整。
过了片刻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走来,对刘备和昆侖派众仙行礼道:“诸位贵客,我家大人已在营内备好薄宴替诸位接风,请随吾来!”
那人眼光内敛,额头宽大,气度非凡,刘备见状也不由生出好感,上前回礼道:“多谢先生,敢问先生大名?”
文士微笑道:“贱名戏志才!”
刘备回头跟两名义弟吩咐道:“二弟三弟,为兄去去便回,你们定要约束好士兵。”
关羽道:“大哥请放心,一切交给我俩!”
张飞说道:“大哥,不如让俺随你同行,若那什么曹操敢难为你,俺也能杀他个屁滚尿流!”
刘备道:“三弟多虑了,我们两军皆为伐贼而来,乃是盟友,定可同心协力!”
张飞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眼馋我们的兵马,想吞并咱们!”
刘备脸色一沉,呵斥道:“三弟不要胡说!”
张飞翻了翻白眼,还想在说些什么,关羽一把拉住他,说道:“三弟,大哥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言了!”
刘备道:“云长,你千万看好翼德,莫让他饮酒误事!”
关羽道:“大哥请放心,但此行也请大哥小心,若遇上危险,大哥便发出暗号,吾与三弟便杀进去救你!”
另一边,丁尚涴也亲自到来,向雷霄等人发出邀请:“此番多谢诸位前辈和道友相助,妾身以命人準备薄酒,替诸位接风洗尘,共商破魔大计!”
灵境和云若溪尚未从涿郡之战中恢复元气,不宜饮酒,雷霄根基较之浑厚,恢复也较快,于是便带上墨玄赴宴,而太羽身为昆侖首徒,礼数上亦当出席。
临行前,柳彤悄悄凑到墨玄身边,压低声音道:“元天,一阵子你可要替我看看丁姐姐的未婚夫婿是什么样子的!”
墨玄莞尔,回答道:“师姐请放心,我定替你打探妥当!”
进入朝廷军的营地内,雷霄朝四周环视,默数了一下人数,人数越有四千,而且军备精良,军容强盛,远非刘备带来的那支七拼八凑的兵马所能媲美。
前方空地上有十二张摆满酒肉的桌案,相互连接,围成一个圆圈。
其中一张桌案前正跪坐着一名戎装武甲的白面男子,其年龄约二十七八,相貌不算俊美,但眼眸中却透着一股淡然的自信,而丁尚涴则与他并肩而坐,玉面雪靥,更显得美人如花。
墨玄见此情形大致猜出了一二,这白面男子应该就是丁尚涴的未婚夫婿,但第一印象并不突出,既没有吕关张那般神勇,亦无出尘仙姿,似乎只是一介凡人武将。
他不由喃喃细语道:“奇怪,聚宝仙子在地仙界也小有名声,为何会选此人做夫婿呢?”
雷霄传音道:“傻小子,此人气度内敛而又外放,目光明锐。再者,王侯之尊身旁皆有将星拱卫,如那刘备身旁有关张,这白面男子身旁亦有这对勇将护持,可见他绝非平凡。绝非一般凡夫也!”
墨玄瞧了瞧白面男子,只见他身后昂立着两道威武身姿,左侧一人单手持刀驻地,正是夏侯惇,右侧一人手持碗口粗细的钢鞭,腰悬箭袋,背负长弓,容貌与夏侯惇有几分相似,但少了几分夏侯惇的孤傲,而多了几分笑容,乃夏侯惇之族弟,名为夏侯渊,字妙才。
白面男子和丁尚涴一齐站起身来,朝众人行礼:“贵客光临,曹孟德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刘备作揖道:“不敢不敢。”
雷霄微微拱手,以作回礼。
白面男子道:“在下朝廷骑都尉曹孟德,见过两位仙人,此番得昆侖仙人相助,何愁黄巾不灭!”
雷霄道:“曹大人不必客气,吾等只为收复太平妖道而来,行军打仗依赖你们这些能征善战的将领负责!”
曹操笑道:“仙长客气了,昆侖仙道,玉虚法脉,威震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丁尚涴也说道:“雷霄宗主神通盖世,太羽师兄乃玉虚首徒,还有另外两位宗主以及多名师兄师姐,张角区区小丑何足道哉!”
太羽作揖还礼道:“丁仙子过奖了,某不过后学晚辈,一切都得仰仗诸位师长!”
招呼昆侖仙人坐下后,曹操又亲自走到刘备跟前,见此人大耳长臂,仪态不凡,隐有一股尊贵之气,不禁暗自惊奇,说道:“这位将军可是来自涿郡之名将?”
刘备道:“备不过一介莽夫,如何配称名将!”
两人互相通报姓名。
气氛倒也是客客气气。
入席后,众人各饮三杯,刘备问道:“敢问曹将军,如今颍州是何状况?”
曹操道:“张角亲率三十万贼兵攻打颍州,朝廷拜卢植大人为中郎将,与张角本部主力周旋,此外皇甫嵩和朱隽两位将军各引一军迎战颍州一带的黄巾贼,有这三位名将出马,黄巾贼断不会是对手,卢植大人在翼州连胜张角主力,形势一片大好!”
墨玄虽未见过张角本人,但却通过波才见过其能耐,当时只是一张符咒和一个分身便技惊四座,如今却得知张角被人打退,不禁一阵惊叹:“张角神通过人,吾也曾见识过一二,居然能被他人打得节节败退,不知这卢植是何方圣神?”
雷霄道:“你阅历尚浅,不知世间能人异士也不奇怪。这位卢植乃儒教大贤托世,一身浩然正气,群邪莫近,张角虽偷学我教太平道,但根基尚浅,如何是卢植之敌!”
说到这里,雷霄忽然望向刘备,笑道:“玄德将军,不知贫道说得可对?”
刘备微微一愣,道:“仙长所言不差!”
曹操好奇道:“玄德认得卢大人?”
刘备道:“备曾向卢老师讨教过学问。”
曹操竖然起敬,道:“原来是卢公高徒,操失礼了!”
刘备连忙回礼道:“曹将军真是羞煞我也,备资质愚钝,连卢师的半成未曾学得,着实有辱师门,愧对高徒二字!”
墨玄不由好奇,传音询问道:“师尊,您是如何瞧出刘玄德之身份?”
雷霄暗笑,回音道:“傻小子,若为师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如何行走于三界!”
这时,曹操继续说道:“谁知就在上个月底,朱隽所部遭到一支神秘军马的袭击,接连败退,而皇甫嵩的大军也同样吃了败仗,如今只得退守长社。”
刘备问道:“敢问孟德兄,袭击朱将军的贼军首脑是何方人物?”
曹操道:“波才!”
墨玄心忖道:“上个月底……那不正是乌垒恶战?对了,定是他们跟魔阙达成协议!”
雷霄也猜到了个大概,心中却依旧有些疑惑,问道:“既然张角被卢公压制住,为何传来的消息又是张角亲率大军进犯颍州呢?”
曹操道:“回仙长之话,此处便是最让人费解,因为张角曾不断地出现在这几处战场之上,而且每次现身都施展妖术,除了卢大人那一军之外,其他兵马都被他打败。”
说到这里,曹操起身朝雷霄三人行礼道:“张角邪术难以捉摸,曹孟德还请三位仙长指点迷津!”
雷霄轻叹道:“若真如曹将军所言,那张角定是施展了太平道的秘法——神游大法!”
曹操不识仙家秘法,表情倒也没有什么,反观丁尚涴似乎曾听闻过一些传说,此刻已是花容惊变。
曹操问道:“仙长,这究竟有何惊人之处?”
雷霄道:“此术能使人在魂体和肉身间互相转变,亦能化为五行元素,可以附身他人,亦能借助五行千里远遁!”
丁尚涴道:“依照前辈所言,张角在被卢公打退后,便以魂体的形式出现在千里之外,今日打这一座城,明日打另一座城,当本部主力战局不利时,他又能及时赶回去主持大局!”
雷霄道:“确实如此。”
曹操道:“前日曹某行军至前方十里处的磨沙岭遭遇一股莫名浓雾,凡进入雾中的士兵全部意识丧失,被魔化成一个个嗜血杀神,不分敌我乱杀一通,使得我军伤亡不轻。此浓雾来得诡异,还请仙长指点迷津!”
雷霄道:“敢问曹将军,雾气之中是否带着血腥之气,而且在月光映照下,雾气便会透着朱红色?”
丁尚涴道:“正是如此,晚辈费尽心思也无法破解,晚辈甚是惭愧,恳请前辈助我!”
雷霄道:“这叫血灵邪雾,乃天湮魔阙的邪法,蓬莱派避世多年,又远居海外,鲜跟魔阙接触,贤侄女不识此法也不奇怪。”
丁尚涴花容微沉,蹙眉道:“前辈,可又破解之法?”
雷霄道:“破解之法倒是有,但过程却未必简单,雾气之中难保还藏有其他障碍!”
丁尚涴道:“请前辈吩咐,晚辈一定竭尽所能帮前辈排除障碍!”
雷霄道:“所为的障碍便是魔阙妖人所布之伏兵,要想破这股雾气,就不可避免一番大战!”
丁尚涴道:“前辈,晚辈虽然只学到家师的一些皮毛,但还有几分绵薄之力,愿跟那些妖人斗上一斗!”
曹操眉头拧成一团,沉声道:“兵兇战险,你一个妇道人家就留在军中,不许参战!”
丁尚涴柳眉陡然一挑,也不顾外人在场,扬声怒道:“曹孟德,你说什么!凭什么看不起人,当日要不是本姑娘冒死来救你,你早就被血雾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曹操叹道:“姑奶奶,这次打赌算你赢了还不成,这两军一旦开战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尚涴气得粉面酡红,呸道:“算什么算,本姑娘不要你让,照样能拿下黄巾妖人!”
说着拂袖离去,曹操却是哭笑不得。
雷霄干咳一声,拱手道:“时候不早了,贫道仍需花些时辰来推演破敌良策,就此告辞!”
曹操道:“来人,送三位贵宾出营。不知玄德是否愿意多留片刻,同曹某畅谈一番?”
刘备道:“求之不得!”
出了曹营,雷霄忽然开口道:“太羽师侄,当日在涿郡你是否用了抽灵大法?”
太羽脸色一变,躬身道:“不敢隐瞒师叔,弟子确实施展了该术法,但当时情形危急,弟子只是想从百姓的信仰之力中抽取部分灵力,增强自身修为以抗外辱!”
雷霄道:“但你却抽取过了头,百姓们魂气缺失,这一代虽未必有害,但他们若是生下孩子就难逃先天癡呆的厄运!”
太羽俊面酡红,连忙促膝下跪:“弟子知错,还请师叔处罚!”
雷霄长叹一声,伸手将他扶起道:“这次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乱世之中他们还有没有后代都难说得很,此事就此作罢,但你切记日后决不可再施此术法。你身为掌教嫡传弟子,亦是下一任玉虚掌教,万事都得作出表率,吾昆侖玉虚方能立足于寰宇万界!”
太羽道:“弟子惭愧,谨遵师叔教诲!”
墨玄忽然问道:“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如今天下大乱,妖魔横行,为何天庭不派兵下凡斩妖除魔?”
雷霄摇头道:“不是不派,而是不能。你可知道两百多年前魔界天界曾发生一次恶战!”
墨玄道:“可是当初王莽篡汉那一次?”
雷霄道:“正是如此,当初妖猴大闹天宫,天界元气大伤,魔界便趁虚而入,更联络昔日截教人士一同进攻天界,先是王莽篡汉,再到万魔攻天,那一战不但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而且还将天界人间的联系隔绝开来,神仙圣佛难以随意下凡!”
墨玄点头道:“弟子知晓此事。”
雷霄道:“但你可知道引发那次恶战之人是谁?”
墨玄摇了摇头。
雷霄沉声道:“就是武媱韵!”
墨玄和太羽闻言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雷霄叹道:“此事虽是昆侖之耻,但你们早些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仔细听好了……”
当年王莽篡汉就如同一个引子,除了人间兵祸及昆侖山的仙魔交锋之外,更是诱发封神之战之后最为惨烈的神魔大战——魔界天界开战。
墨玄有些疑问,所道:“师尊,弟子愚钝,魔界和天湮魔阙有何关系?”
雷霄没有怪他打岔,解释道:“天界也好魔界也罢,都是一种修法的统称,天界之中以儒道佛之法为主,以仙佛并称,其道统光明正大,循序渐进,暗合天道定则,故而称为天界。而魔界之道则嗜杀嗜血,剑走偏锋,抢夺元气。魔阙就是魔界之人建立的组织,用来统帅十方妖魔。”
墨玄醒悟过来,忖道:“原来如此,魔阙就相当于魔界的朝廷,天庭也相当于天界的朝廷!”
雷霄解释后,继续叙说当年往事——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三清本尊正在天外玄天闭关,诺达的天庭无一神仙能挡妖猴兇威,玉帝只得求助西天如来。
当时如来正在雷音寺讲法传道,接到玉帝求助后立即赶往天庭,谁料他前脚刚走,便遭魔界入侵雷音寺,文殊、普贤、观自在三大菩萨协同三千诸佛迎战魔人,就在双方缠战不休时,武媱韵又趁机放走了三大菩萨的坐骑。
这三大坐骑乃是截教门人所化,只因当年封神大战失败而成他人代脚之物,被解开封印后,将憋了上千年的恶气一股脑倾斜出来,与魔界之人杀出雷音寺。
如来在镇压孙悟空后得知西天生变立即赶回,谁知武媱韵竟是神机妙算,再来个调虎离山,引着万千妖魔杀向天庭,那时候天庭刚经历孙悟空之乱,正是疲倦之时,遇上这群有备而来的妖魔立即落了下风。
文殊菩萨的坐骑青面狮乃是昔日截教高人虬首仙,对天庭极为怨恨,化出神通,张口生吞了十万天兵,惊得诸神退避。
“最终若非孔圣人及时现身,只怕天庭威矣!”
雷霄连连叹气,说道:“当初玉帝也身受多处重创,其随身侍卫护天神将也因为保护玉帝而血战身亡,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墨玄感到一阵寒意从足底冒出,心中暗惊:“想不到那武媱韵心机如此可怕,将这调虎离山用得出神入化,就连如来佛祖也遭了她算计!”
说起这段往事,雷霄不由得暗自神伤,墨玄道:“师尊,往事已矣,还望不要多虑!”
雷霄点了点头,仰天长叹,就在他仰头的瞬间,脸色倏然一边,整个人就愣在当场。
墨玄和太羽见此事蹊跷,也纷纷开启法眼观望天象,却见群星之中紫光闪烁,帝气暗蕴。
雷霄奇道:“怪哉,王莽篡汉,汉运羸弱,紫微帝星便忽明忽暗……自从刘秀以来,紫微帝星就没出现这般明亮的光华!”
于是他便开启法眼凝视星象,他法力远胜墨玄和太羽,这法眼一开便看见了帝星之中的虚实——紫微帝星竟出现了两颗,而且是凑得极近,两重光华叠加在一起,显得更为明亮。
“紫微成双,岂不是天有二日,世有二君……这是怎么一回事?”
雷霄满腹狐疑,就在此时,天上乌云笼罩,雷声阵阵,似乎是大雨将至的前兆。
墨玄蹙眉道:“这天气怎么变得如此快,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要下雨!”
太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云虽浓厚,却并无水汽,非是要下雨!”
墨玄问道:“那这天象是何缘由?”
太羽淡然一笑,并未搭话。
雷霄瞥了墨玄一眼,心中暗叹道:“元天还是嫩了点,虽有奇遇,但根基仍不如太羽。正所谓风从虎云从龙,此地云雾笼罩,雷声阵阵,显然是真龙出世!”
话说曹营之内,曹操屏退左右,与刘备独自对饮:“玄德,你力保涿郡不失,又千里带兵讨伐黄巾贼,大勇大义之举令人钦佩,操敬你一杯!”
刘备举杯还礼道:“孟德过奖了,备不过一介草莽,不过是凭着一腔莽气而行事,那配得上甚么大勇大义。”
曹操笑道:“玄德过谦了,恕操冒昧问上一句,如今汉室颓危,不知玄德今后有何打算?”
刘备道:“吾一介草莽,只求安生立命罢了!”
曹操哈哈笑道:“玄德,你忒不老实啦,若是只求安生立命,就凭你在涿郡立下的功劳也足够封官进爵,富贵半生了,何须老远跑到颍州来,死磕黄巾贼主力!”
刘备道:“那孟德又有何打算?”
曹操肃容道:“除奸党,平逆贼,灭枭雄,天下大治!”
刘备叹道:“孟德果然是雄才大略,备远不及君,但这奸党逆贼、枭雄恶霸何其多也,要将其剪除又谈何容易!”
曹操道:“敌兇我霸,兵武所向,挡者披靡,以霸止杀!”
刘备道:“这似乎有些激进……”
曹操笑着问道:“若让玄德来做,当如何?”
刘备道:“怀柔仁德,天下清平!”
曹操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拍案赞道:“说得好,说得好,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来来,玄德你我再痛饮三百杯!”
酒水下肚,两人喝得伶仃大醉,刘备由曹营士卒扶回本部营地,关羽立即出来迎接,将刘备扶回帐内。
张飞早已急得暴跳如雷,好几次就想沖入曹营看个究竟,都被关羽拦住了。
他看到刘备醉醺醺地回来,不由跺脚道:“哥哥,你好不厚道,不準俺喝酒也就算了,你却喝了个大醉!”
刘备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三弟,为兄可没喝醉!”
张飞奇道:“那你干嘛东倒西歪的,还要那几个喽啰扶回来。”
刘备道:“若是不装醉,为兄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关羽蹙眉道:“大哥,难不成有人威胁你?”
刘备摇头道:“并非有人威胁,而是那曹营主将曹孟德实在太过难缠,且先行脱身再说。”
曹营之内,曹操也在亲兵扶持下进入大帐,夏侯渊、夏侯惇以及戏志才正在等候。
曹操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气功,逼出酒劲。
夏侯惇递过一条湿巾:“孟德,擦把脸吧!”
曹操接过湿巾抹了抹脸,问道:“志才,你觉得那刘备如何?”
戏志才道:“很是深沉,属下看不透!”
夏侯惇哼道:“不过一介腐儒,居然说什么怀柔仁德可平乱世,真是天真之极,何足道哉!”
曹操笑道:“元让,你此言差矣,若那刘备当真是朽木腐儒,身边又怎会围绕着那么能人异士!”
夏侯惇道:“昆侖山仙人不过是与他随行而已,哪有什么能人异士!”
曹操道:“元让,难道你忘了那个跟你激战的黑面环眼汉子了吗?平心而论,你觉得你能胜那黑面汉吗?”
夏侯惇微微一愣,露出一丝不忿。
一直沉默不言的夏侯渊道:“兄长,事实摆在眼前,你就不要强撑了!”
夏侯惇哼道:“不能!”
曹操道:“身边能有如此勇猛武将,此人怎会是碌碌无为之辈。他若是庸才,早在涿郡一战过后便呆在原地,等待高官厚禄的封赐,而不是引兵千里,讨伐黄巾军!”
夏侯惇道:“一个芝麻小吏,也敢来讨伐黄巾,不知死活!”
曹操道:“元让,他是要借讨伐黄巾来提升自己的声望,来日图谋大事!”
戏志才道:“主公所言甚是,那刘玄德所说的怀柔仁德想必只是一半之策,针对者乃普通民众,藉此收买人心,壮大内政,而主公所说的以霸制暴亦是主公对天下逐鹿的一半策略,两者合一方成王霸龙图!那刘备谈话处处留有余地,不卑不亢,来日定是强敌!”
曹操道:“而且他还是卢公弟子,这身份更是不能小瞧。吾看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戏志才道:“主公,可否还记得属下当日所言?”
曹操道:“志才的句句对吾来说皆是金玉良言,怎会忘记呢!”
戏志才道:“主公若要成就大事,不仅要行事得度,更要看清天下英雄,无论是现在名震八方的豪杰,还是那些稚虎幼狮!”
曹操道:“志才所指,刘备便是一头尚在成长的稚幼虎狮?”
戏志才道:“或许不仅仅是狮虎,还可能是一头潜龙!”
曹操不禁开怀大笑:“妙哉,妙哉,有此能人,九州才不算寂寞!”
刘曹两军四更做饭,五点兵,拔营出战。
两支军马再逼近磨沙岭,曹军在右,刘军在左,形成犄角之势,遥相呼应。
然而以磨沙岭为核心,方圆百里之内皆遭浓雾笼罩,天地间一片迷蒙。
雷霄、灵境、云若溪三大昆侖仙主率领门下弟子随阵助战。
丁尚涴说道:“三位前辈,晚辈曾试过飞天遁地之法,皆无法突破这片浓雾。”
雷霄法眼一开,窥视山岭,凝视片刻道:“果然是冥河血海幡!”
灵境眉头紧蹙道:“是那老怪来了?”
墨玄问道:“师尊,究竟是那一路妖魔?”
雷霄道:“冥河血海幡乃魔界大能之血涛老怪的法宝,邪旗一摇,血气万里,凡进入血气范围,要么被魔化,要么被抽干血气。”
这血涛老怪乃是天湮魔阙三大祭司之一,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十余年前天庭的伐魔战役他都参加其中,亲自击杀了不少神仙,乃极邪兇暴之妖魔。
曹操不由道:“当日吾领军沖杀,觉得气血迅速流失,哎,险些没了性命!”
丁尚涴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昨夜余怒未消。
曹操避开她幽怨的目光,向雷霄请教道:“仙长,不知如何破解眼前魔雾?”
雷霄道:“此雾因冥河血海幡而生,毁掉此幡,浓雾便散!”
夏侯惇不满地低声嘟囔道:“废话,这我也知道,算什么良策!”
曹操猛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闭嘴,不许多言!”
转身又朝雷霄请教道:“仙长,不知这面旗子在什么地方?”
雷霄道:“按照血雾弥漫的范围推断,便这往西三十里!”
曹操道:“但浓雾笼罩,生人难入!”
雷霄笑道:“不难不难,只要曹将军和刘将军各借一些鲜血,贫道便能抵消那雾气的毒害!”
曹操和刘备皆是一惊,刘备不假思索,随手拔出腰间佩剑,对準自己手腕说道:“备之鲜血在此,仙长要多少便拿多少!”
雷霄笑道:“不多不多,只要半碗足矣。”
刘备命人取来一个碗,割腕放血,盛满了大半碗。
曹操也盛了半碗鲜血,恭敬地呈送到雷霄跟前,说道:“仙长,鲜血在此!”
雷霄抚须淡笑,接过两碗血,默念仙法,助二人止血生肌,不留半点伤口。
曹操问道:“不知仙长要吾和玄德之血有何用处?”
雷霄道:“画符辟邪!”
刘曹二人不由微微一愣,颇感惊愕。
张飞嚷道:“我说仙长,你要我大哥的血画符,昨夜就可以取来,为何今天临阵才画符?”
雷霄笑道:“这两人之血虽有破邪神效,但却必须受到血煞邪气所激才能将这份神效发挥到极致,除此之外,还需众士兵临阵欲战之前那股军气相辅佐,这两股龙……咳咳,两股血气才算真正觉醒!”
灵境和云若溪见状都已经猜出雷霄这番做法的用意——紫微龙气天下至刚,乃世间邪物之克星,而紫微帝星身边都有无数拥戴,君臣相辅,文武从龙,这个时候的紫微龙气最是阳刚无匹,阴邪污秽皆需退避三舍。
云若溪暗忖道:“雷霄师兄是要画九五金龙符,符咒一成,龙气庇护,众人便不再惧怕冥河血海幡的邪法了!但取血之后便得立即使用,否则龙气消散,画出来的符也没有任何效果。若这个时候邪魔从雾中杀出,又该如何是好?”
雷霄沉声喝道:“柳彤、雨琴、墨玄听命,速速携手结三光混元阵!元天居日位,柳彤居月位,雨琴居星位,幽儿你且跟为师呆在一起!”
紫冰幽刚入门,未曾授予半点法术,雷霄便将她放在最中间,免得遭妖魔伤害。
三人得令后,立即掐动法决,各踏步罡,墨玄为男子,阳气重故居日位,柳彤为女子且仍是处子之身,阴息纯正,故担任太阴月位,而雨琴则居星斗之位,演化诸天星斗。
日月星三光凝聚,立即在雷霄身边布下厚实防线。
云若溪道:“你们三人好好护着你们师尊,外边便交给我和灵境师兄。曹将军、刘将军,在雷霄师兄画符的这段时间,有劳你们御敌了!”
曹操和刘备点头称是,云若溪又道:“太羽、一虚子、赤松三位师侄,你们随两位将军协防,相机行事!”
雷霄法袍一抖,化出法台、笔墨、符纸等物,他将两碗鲜血混在一起,再用朱砂调匀,拾起毛笔,沾上鲜血朱砂,聚精会神往符纸上轻轻点落,霎时风云聚变,天际隐闻阵阵龙吟,伴随而来的便是闷雷滚滚!丁尚涴花容丕变,颤声道:“雷霄前辈刚一落笔便是天地变色,所画之符必定不简单!”
她顿了顿,咬唇说道:“孟德,符咒威力越发所需的準备时间也就越长,你千万要替前辈争取时间啊!”
话音未落,雾内响起阵阵厮杀声,邪风扑面而来,丁尚涴脸色丕变,惊呼道:“定是雷霄前辈的符咒惊动了雾中妖魔,他们要先下手为强了!”
曹操神色一沉,肃杀之气笼罩面颊,拔出佩剑喝道:“前军迎上,两翼迂回。中军后军集结,护住雷霄仙长!”
他手中长剑名为青釭剑,剑锋离鞘的剎那便有青芒窜动,剑气如虹“二弟三弟,左右策动,掩护曹大人两翼!”
刘备抽剑準备迎战,起初看似一口剑,当他双手一分,顿时锋分为二,寒光流转,此剑名曰雌雄双股剑,虽不如曹操的青釭剑那般光彩夺目,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名器也。
此刻雾气中隐约出现无数道身影,其头戴黄巾,面色铁青,却是黄巾军士兵。
曹操挥剑一指,夏侯惇身先士卒,领着前军变朝黄巾军杀去,策马狂飙,麒麟牙左砍右杀,劈得黄巾贼兵纷纷倒地,但被他砍翻的黄巾贼一个鲤鱼打挺便有站直了身子,继续朝刘曹联军杀来。
夏侯惇骂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怪物,砍中了还不会死!”
丁尚涴叫道:“冥河血海幡有令人尸化的邪术,他们已经不是人了,都是僵尸鬼,要斩下他们的头才行!”
夏侯惇得知窍门,默聚元功,蓄足气力,挥动麒麟牙,拉出一道璀璨刀芒,一口气斩下近百人首级。
他刚斩下百人首级,张飞便已经策马从左翼杀来,丈八蛇矛如蟒蛇出洞,连环快刺,矛头一点,便击碎一个黄巾贼兵的脑袋,他举重若轻,矛法快若疾电,眨眼间也刺出了百余下,只见漆黑的污血伴随着脑浆迸出,腥臭难闻。
夏侯惇看得真切,张飞一共刺出一百二十下,也就是杀了一百二十个尸兵,想到自己费尽真气才斩掉百人,而那黑面莽汉却轻易拿下一百二十人,令得他好不痛快,心中更起了竞武之意,于是挥刀再杀入敌阵,斩首诛邪,杀得好不痛快。
忽然间腥风袭来,夏侯惇的武者本能令得他生出警兆,左足后跨,右肩微沉,纳气蓄力,朝着腥风方向一刀劈去。
腥风之中也涌出一股巨力,对抗刀气,两股猛劲相碰,掀起庞然气流,卷飞方圆之内的士兵,夏侯惇手臂发麻,后退卸力。
腥风散去,一尊巨硕的妖物昂首立在跟前,只看他虎头熊身,身披兽甲,手持钢斧,面目好不狰狞。
巨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波不断涌来,附近的曹军全被震碎脏腑,七窍流血。
夏侯惇曾领教过张飞的吼功,对此颇有经验,只见他神兵一抖,内功灌刃,发出阵阵刀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利刃般切开巨怪的声波。
巨怪咦了一声,口吐人言道:“一个凡人也能斩破本大爷的碎脑魔音,不简单,有资格做大爷的午餐!”
云若溪认出此怪,怒斥道:“恶饕,果然是你!”
恶饕闪过一丝狠辣恼怒,咬牙切齿地骂道:“云道姑,又是你这臭婆娘,大爷也要吃了你!”
云若溪冷笑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这恶饕乃血涛老怪麾下的十煞魔将之一,就在数百年的魔阙攻打昆侖山时被云若溪打得落花流水,险些丧命,为此他耿耿于怀了数百年。
恶饕怒吼一声,提起巨斧便朝云若溪杀去:“贼婆娘,你找死!”
倏然刀光阻隔,夏侯惇一刀劈来,恶饕举斧应之,却是被刀劲硬生生劈退了两步。
“丑怪,不是说要吃我么,有本事就来吃啊!”夏侯惇举刀挑衅道。
恶饕眼中闪过兇光,抬起巨斧便劈夏侯惇。
夏侯惇提刀再战,对方力大势沉,他便以轻快刀式迎敌,以快打慢,避重就轻,但恶饕有邪法护体,夏侯惇好几次觅得良机,却无法斩破他的身躯。
墨玄远远看去,心中颇替夏侯惇担心,这恶饕皮坚肉厚,身躯强悍之处尤胜当日的黑风熊。
就在夏侯惇恶战正酣时,一道血光直取他后脑要害。
夏侯惇后脑一阵发麻,就好似被针刺到一般,这正是武者对于危险的感知,便要转身刀劈偷袭之人,谁料却被恶饕的巨斧压住麒麟牙,无从抽身。
危急之时,破风声响起,一枚冷箭横穿战场,直取血光核心,嗖的一下便将血光射破。
血光散去,只见一名红衣妖魔捏住冷箭,瞪向曹军阵内,喝道:“岂有此理,何方鼠辈胆敢放暗箭!”
曹军阵中奔出一将,弯弓搭箭,又是一箭射来,朗声道:“夏侯渊之箭专射杀偷袭孬种!”
箭气锐利无比,红衣妖魔唯有放下夏侯惇,专心应对夏侯渊的神箭。
夏侯渊箭走连环,气沖牛斗,箭矢所过之处卷起一阵烈风,带动飞沙走石,吹起花草,而这些沙石花草又如同无数暗器般射向红衣妖魔,一箭射出却如同万箭齐发,威势不凡。
红衣妖魔名为血眦猊,乃血涛老怪的儿子,专攻血煞邪法,吸食精血而练功,擅长暗中偷袭,乃极其卑鄙的妖魔。
血眦猊见夏侯渊箭矢锐利,当下缩骨散形,消失于无形,逃出箭风范围。
夏侯渊哼道:“软骨孬种!”
“嘿嘿!”
血眦猊不知何时出现在夏侯渊身侧,奸笑道:“本公子只重结果,不看过程!”
说话间,袍子内伸出一只长满尖锐指甲的枯手,掏向夏侯渊心窝。
好个夏侯妙才,魔爪挖心在即,却是不慌不乱,左手抡起腰间钢鞭,横在胸前,封住爪势,同时右手抓起一枚箭矢刺向血眦猊胸膛,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血眦猊在逼命一刻,又化作血雾散去身形,消失躲闪开来。
再看左翼战况,张飞一往无前,周围并无一合之将,尸化的黄巾贼被他枪枪爆头,毫无抵抗之力,但尸兵死后,体内魂气便散播开来,又结成一支鬼魂阴兵,也不惧这炎炎烈日,再度跟张飞拖战起来。
张飞武功虽高,但却碰不到这些无形无质的鬼魂,气得他大骂道:“奶奶的熊,大白天的也见鬼,真是晦气。”
而鬼魂也惧怕他身上的阳刚血气,只是围而不攻,一时间陷入僵局,而关羽负责的右翼也是如此。
云若溪和灵境看得直皱眉头,暗忖道:“阴魂成兵,日照不散,显然是有控阴高手在附近……”
夏侯兄弟和两名魔阙妖人恶战之时,又有一股兵马从雾中杀来,不管左右,只是一味沖向曹操所在的中军阵势。
丁尚涴花容微微变,道:“他们定是沖着雷霄前辈来的!”
曹操淡笑道:“无妨,敌人投入的兵力越多,就证明雷霄仙长的符咒越是能威胁他们!”
话音未落,天空上的雷声更是响亮,被三光阵法护住的雷霄完成了一半的符咒。
黄巾军攻打得更是癫狂。
这时刘备手持雌雄双股剑领兵靠拢,说道:“孟德,你我联手抵挡这支敌人吧!”
曹操道:“甚好,便有劳玄德了!”
两军合拢顶住黄巾军的攻势打退,而一虚子祭出七星炎蛟助战,烧得黄巾军哀嚎连连。
“烧你娘亲!”
一声秽语骂出,却见一道熟悉身影窜出,一记阴掌拍向一虚子中门,一虚子痛呼一声,吐血飞退,出手之人竟是东鬼。
灵境见爱徒受伤,怒不可遏,手掐法决,召唤火莲力士杀敌:“无耻之徒,偷袭一个小辈,羞也不羞!”
东鬼嘿嘿冷笑:“昆侖贼道都该杀,不管事那条小狗还是你这头老狗!”
话音甫落,火莲力士已经杀来,东鬼催动阴法,将战死士兵的魂魄抽了出来,迎战火莲力士。
灵境之火术何其猛烈,阴魂一靠近立即被烧得魂飞魄散,东鬼却不以为然,嘿嘿冷笑道:“有本事你就继续烧,最好把这些人的魂魄都烧光,让他们永不超生!”
灵境因顾忌死者魂魄,不敢再施展火术,攻势为之一滞,而东鬼却是越战越勇,阴法冥功层出不穷,打得灵境连落下风。
云若溪摘下紫竹发簪,化出灵竹仙剑杀向东鬼,说道:“灵境师兄,这厮让小妹对付!”
她的术法较为柔和,对阴魂伤害不大,所以由她对付东鬼便不会怕误伤无辜,谁知云若溪刚一出手,又有一股蚀骨邪毒沖来,截断她的去路,正是荒毒。
这两大妖邪在乌垒吞败后便是忿忿不平,此刻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邪豁出邪法便要杀个痛快,一雪前耻。
荒毒功法歹毒,蚀骨溶魂,云若溪以紫竹剑气护体,半攻半守,一时间也难跃雷池。
赤松从乱军之中抢回重伤的一虚子,立即朝太羽叫道:“大师兄,快帮师叔!”
太羽往随身法囊一拍,仙剑齐现,光芒四射,便朝东鬼杀去。
东鬼见识过太羽的能为,对他颇为忌惮,分出部分精力对付他,太羽精神抖擞,仙剑排列出罗天之势,层层叠叠,连绵不绝,逼得东鬼连连后退,也替灵境解开困局。
但形势刚一好转,又再度逆转。
浓雾忽然变得殷红如血,腥风越发浓郁,剎那间天降血雨,一道邪魅魔影踏着红云而来,在红云笼罩之下,普通士兵的精血立即被抽吸一空,成为具具枯骨,好不残忍。
灵境神色凝重道:“血涛老怪,想不到你也来了!”
血涛老怪道:“臭道士,本座怎会错过痛宰你们这些玉虚狗良机呢!”
灵境大怒,策动火莲力士再攻,这回没有了顾忌,出手毫不留情。
血涛老怪朝着火莲力士一扬手掌,念了一声“灭”,丹火顿时被扑灭。
他哈哈笑道:“张角说的没错,你这牛鼻子果然元气大损,正是本座斩你狗头的良机!”
灵境心知自身受损真元尚未恢复,久战之下必定难敌这血涛老怪,于是便施展出看家本领——八火神龙。
火龙盘旋扑杀,血涛老怪早有準备,血衣一抖,掀起滔天血浪,只看血水化刀,大喝一声:“黄泉血刀!”
血影刀芒铺天盖地斩下,八条火龙因施术者真元不足而难挡血刀,竟遭生生斩断。
丁尚涴伸手掏出五行灵符,往血涛老怪丢来,啥时五行齐聚,灵气镇魔,威力比起当日跟墨玄激斗时还要厉害。
血涛老怪眉头一皱,不屑冷笑:“小小把戏,也敢献丑!”
只见他顺手抓来一个士兵,将其精血抽出,凝成一个血球,朝着五行灵符打去,砰地一声便将灵符击碎。
“蓬莱仙岛的弟子?”
血涛老怪嘿嘿笑道:“就算是你那寡妇掌门来了,本座也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这小辈!”
师门被辱,丁尚涴气得俏脸酡红,捏出四象符便要再战,这时曹操策马杀来,喝道:“尚涴,别沖动,交给我来!”
说话间青釭剑已经刺出。
血涛老怪自持邪法深厚,浑然不将这一剑放在眼里,谁知青釭剑却是锐不可当,曹操剑气一吐便将他的护身血气刺破。
血涛老怪惊怒,捏了个法决,立即凝聚一团更为厚实的血气挡住青釭剑。
“老怪,吃我一招!”
曹操攻势刚一受挫,刘备的雌雄双股剑便已斩来,却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劈开了护身血气。
血涛老怪故技重施,便散成血雾躲开刘备双剑,丁尚涴却是捉準时机抛出四象灵符,水火风雷交叠成网,四面尽锁,将血涛老怪封在其中。
“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啊!”
血涛老怪大怒,便朝丁尚涴打出两道血光,却是被四象玄力截了下来。
丁尚涴咯咯笑道:“老怪物,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们班蓬莱仙岛!”
血涛老怪却是冷静下来,忖道:“无妨,反正这次目标是雷霄那厮,那两个小子的兵器颇为古怪,本座犯不着跟他们较真,就此拖住他们即可。”
那边雷霄所画之符已将近完成,符纹竟是一个龙字,但最后一笔他却始终无法勾下,原因正是龙气不足,无法完成这最后一笔。
雷霄不由暗自焦急,符若不能一气呵成,前面的努力便都是白费了。
“两人之龙气尚不足构成完整的紫微帝气么?”
雷霄心里着实焦虑,急得额头热汗直冒。
墨玄看见师尊迟迟不下笔,便知途中出了岔子,也是替他焦急。
却不知有个小卒正悄悄地靠近过来,趁着墨玄分神之际,一掌拍来。
杀机临身,墨玄立即反应过来,但却是为时已晚,手臂已经被那小卒抓住。
小卒咧嘴一笑,身子泛起一阵光影波纹,竟化成另一个人。
墨玄曾通过波才见过此人,此刻惊得是冷汗直冒,脊背一阵发麻,那人正是太平道之教主,黄巾军之最高统帅——大贤良师张角!张角微微笑道:“三光阵法居于日月位者必须身负纯阳纯阴之气,你小子元阳以破,勉强结阵不过自取其辱!”
说话间一股雷罡灌入墨玄体内,震得他气血倒流,灵力溃散,三光阵法应声而破,结阵之后三人血气相连,墨玄受伤,双姝也同样受创,樱唇倏张喷出鲜血,体内灵气一片紊乱,短暂间无法动弹。
雷霄惊骇无比,虽说墨玄元阳不纯,但张角随手便将法阵打破,定是知道阵法运转的诀窍,否则断不可能如此轻易破阵。
“武媱韵!”
雷霄只想到一种可能,张角的太平经是武媱韵所授,自然知晓昆侖法阵的诀窍。
张角将墨玄随手一抛,墨玄因灵气反沖之故而无法动弹,顿时跟紫冰幽撞在一起,摔了个满地打滚。
雷霄冷道:“大贤良师?”
张角点头道:“然也,张某这厢有礼了!”
说话间,掌心已经凝聚一团雷罡电芒,杀机已动。
雷霄全身灵气都系于九五金龙符之上,短时间内无法抽出,形势堪忧,眼看就要危在旦夕。
忽然间闻及远方响起一阵马蹄声,一个浑厚声音由远及近:“德谋、公覆虽吾一并杀敌!”
声音洪亮,宛若虎啸山林,只见一支军马正朝这边杀来,为首者身披璀璨银铠,外裹赤色帻巾,胯骑花鬃骏马,手提古锭刀,不是孙坚还有何人。
孙坚豪气沖天,势若猛虎,竟令得张角心神为之一分,雷霄却是一阵暗喜:“此人到来,竟让吾之笔锋出现顺畅之势,看来金龙符成功与否便在他身上。”
张角亦懂得观气之法,看向雷霄笔下灵符,已经隐隐浮现金龙法相,不由大怒:“想成符,先拿命来画吧!”
墨玄撞向紫冰幽后,端的是温软芬芳,甜香沁肺,看见师尊命悬一线,焦急万分,无暇享受这桃花运。
“师兄,快去救师父!”
紫冰幽也不顾被他压着,娇声呼唤道。
墨玄有苦难言,道:“我……我灵气溃散,动弹不得!”
紫冰幽急切道:“你一定能行的,你那里伤了,我帮你揉揉!”
说罢就将他扶坐起来,小手不断在他胸口揉着,墨玄苦笑道:“我被那妖道震散了灵气,没有用的……”
紫冰幽咬了咬嘴唇道:“不会的,一定有用的!”
说着小手又在他背心按揉了起来。
墨玄忽然感到一股热流从中丹涌出,九转金丹仿佛是被什么激发开来,瞬间变将灵气重新聚拢,而且势头更猛。
九转丹气在体内窜动,更将张角打入体内的雷罡逼到掌心,不吐不快。
墨玄一个箭步踏出,抢在张角加害雷霄之前,一记掌心雷便印在了张角胸膛,只听轰隆一声,张角被炸成了飞灰,肉身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