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信点头道:“有道理,那最大的不幸是什么?”
犬养素子微笑答道:“拿中国的工资,雇英国的厨子,住日本的房子,娶美国的女人。”
李长信想了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样自杀算了,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小岛千夜做完晚餐问道:“你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等待哥哥的出现吗?”
“不,我和人今晚有约。你老老实实的在家等我回来好了。”
犬养素子放下正在吃的烤肉:“你一个人去?要是小岛忠夫在你不在的事后来袭击的话该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会在房间外布置禁咒,就算他来了也不容易进来。更何况,阿霍瓦和你也在,不会出大问题的。如果禁咒一起动,我会立刻赶回来的。你们两个就安心的在家等我好了。”也不管两人信不信他说的话,李长信匆匆离开。
“他一定是和女人有约,而且是还没有上手的女人。”
“这个败类,除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这么匆忙。”
“瞄。”
两个人一只猫,三种不同的语气,三种复杂的心理。
李长信驱车来到十五公里外的山上,从山颠向特拉福看去,点点灯火闪烁,和天空的点点繁星融为一体,闪烁着安静祥和的光芒。银月如钩,几道游蕩的白云在月亮下舒适的游动着,一只苍鹰展开双翼在月光下高傲的飞翔着。翅膀几乎没有扇动,就这样展开在天空中孤傲的滑翔。
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停在山头,没有开车灯,车内只有点燃的香烟在一闪一闪。香烟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张鲜艳肉感的红唇。
李长信打开车门,坐在了旁边。“很久不见,还以为你不接我的电话了。”
车中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燃烧的烟屁股压向烟灰缸中。李长信伸出手,盖住香烟盒,任由燃烧的香烟按在在他的手背上。微弱的白烟升起,李长信表情不变道:“还不肯原谅我吗?过去的事情过去好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不会再开始,你应该明白,当你和我母亲上床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完了。”口音中带有明显得法国腔。“李长信,收回你的手,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被你的挑逗征服的。我的尊严,比性重要的多。”
李长信遗憾的从她的警裙中收回手:“何必呢,人生记住的越多,苦恼就越多。懂得遗忘,才会得到幸福。”
“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为什么要联系他们?而且要通过我?”
“因为从国际刑警处传递的消息的真实度,可以让他们放心。”李长信说道:“这次多谢你了,另一件事情怎么样?”
“面具的事情我还在调查,还没有太多线索。不过三年前,在巴西发生的一起连环杀人案,我相信和你说的面具有关。”女警官在黑暗中摸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他。“不过当事人目前失蹤了,有消息说他可能来欧洲,我会继续追查的。”
李长信接过袋子,真诚的说道:“谢谢。”
“不需要谢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不再发生那样的惨剧。”女警官忽然问道:“这件日本人的案子你非要插手到底吗?”
“怎么了?”李长信笑了起来:“你关心这件案子吗?”
女警官道:“这件案子不是简单的神秘事件,和日本的右翼政党有着极大的关系。日本警方也是迫于政府的压力而不敢追查下去。这里面的核心人物是御明草子,她在日本有着相当雄厚的背景,是日本一百二十八家阴阳师家族中两大圣族之一的首领。你陷入的太深,可就是和整个日本的阴阳道为敌了。收手吧,不需要招惹这样的强敌。你的命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桃洛丝,我是那国人?”
“中国人,怎么了?”
“日本的阴阳道不过是从我道家学了一点阴阳术的皮毛而已,他们的法术用来对付我这个道家的顶级高手,连送死都不够资格。”李长信笑道:“就算整个日本的阴阳师集合起来对付我,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堆无用的垃圾而已。你不用为我担心,自己保重就好。”
女警官哼了一声:“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决定吧。我该说得说完了,你下车。”
李长信轻轻的搂住桃洛丝的肩头:“急什么,就这么回家,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被孤独缠绕吗?桃洛丝,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你的。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人被孤独缠绕,被寂寞包围,诚实的面对你的心。”
拨开李长信的手,桃洛丝警官坚毅的说道:“不错,你可以从人灵魂深处判断一个人真正的感情。我无法欺骗你,我是爱你,一直爱你,可是那又怎么样?李长信,爱你不是给你践踏我的尊严的理由。我的生命是你救的,我一生唯一爱着的人是你,可是我的尊严比我的生命和爱情更加重要。李长信,我们回不去了!”她的话,即像是警告李长信,也像是为自己的行为画上誓言。
“下车,要吗是我下车。”
面对桃洛丝这种坚强的女性,李长信任他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也毫无办法。当初是他的过错,在桃洛丝最爱他的时候,勾引了桃洛丝的母亲。这种行为,让他不论说什么,做什么,这个坚强的女人也不会原谅他。
两人的僵局已经好几年了,李长信虽然几次想要打破这个僵局,但是却总是无法解决这个僵局。也就只有继续这样下去了。
警车呼啸而去,李长信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山顶。晚风吹过,他的黑发随风晃动。他自小修行上古道门六大邪术之一的虚空阴阳道。以女人为鼎炉,以情欲为药石,以七情为炉火,修炼成仙大法。这种法术要求他要有事来如春风拂面,事去如碧水无波的精神状态。可是他,却总是和自己的鼎炉发生感情,被情爱所困扰。
对这清冷的月光,李长信低声道:“无情无憎无怒无癡,还真的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