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傍晚的时候,我看见到碧姬一人独自站在船尾,两眼哭得红肿,正把父亲的那本日记撕了,一页一页地抛向风中……
虽然心情有些沉重,但诡计得逞,我暗暗欣喜不已。不过我的高兴劲只持续了半个晚上,当天晚上,有人敲开了我房门,正是来找我算帐的如月。从装束来看,如月上身随便地披了一件无扣的粉色外套,内里却是一件淡蓝色的露肩晚礼服,没有穿内衣——这种露肩式的晚礼服我从前也见罗莎穿过,不是峰峦起伏的少女,根本就不敢穿出来。虽然在外面了一件外套,胸口仍然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不过比她的身体更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却是她右手里握着的一个文件袋,这东西很让我担心。
我猜得出来,今天晚上皇帝又邀碧姬共进晚餐——从服装上看如月应当也参加了,不过阿姨肯定没有答应,害得他们父女俩空等一场。事后有人向如月告密,我和拉古斯的表演,碧姬从我手上拿走日记的事,肯定都被暗中监视我的人发现了。如月或许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但以她的聪明也能轻易地猜出大概。这条船上全是如月的人,如月显然是在饭后得到了这些眼线的报告,气得连衣服不换,随手加了件外套就气沖沖地杀来找我算帐。
一见面,如月就没有好话。
“我是来警告你的,我父皇和碧姬阿姨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哦?”
我并不想和如月正面沖突,决心装傻死赖到底。这个女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权势,都不是我能招惹的。
“别装傻了!你今天下午去见拉古斯叔叔又是什么意思?”
如月也和我一样,称呼这个特务头子为叔叔,由此我得知这个特务头子还是很得皇帝信任的。
“拉古斯叔叔?他是我老爸生前的好友,我的长辈,向他问个安,陪他一起钓钓鱼,怎么这个你也要管!”
“那么,阿姨后来去找了你们,你们说了些什么?你又给了她什么东西?为什么阿姨回去后就把自己人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连我父皇都不肯见。”
“阿姨这次帮了我,我送她一件礼物做回谢,有什么不妥的吗?”
我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答得滴水不漏,我已做好了打死不承认的心理準备。如月一时语塞,她虎着脸向我走过来,我原以为又要象从前那般,三句话不投机,立刻就动手打人,本能地侧退了一步。谁知她却从我身边径直走了过去,来到窗边,推开舷窗静立不动。河风从打开的窗户里涌进来,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清新的气息。
如月目视窗外,以一种平静的语气慢慢地说道:“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的父亲,他一直都是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他那怪异的癖好,一直都是整个帝国的笑柄。可是我知道父皇本来不是这样的人的,他也很想有一番作为,然而他面临的阻力实在太大了。而我的那些的叔叔伯伯们,他们也实在太争气了!父亲无法对他们狠下心来,因为他们,父亲失败了,再加上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一连串的打击之后,父皇就成了那个样子了。”
本来以为如月是来大肆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她居然肯和我好言相谈,我也慢慢地放松了戒心。
“父皇他这一生中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碧姬阿姨。这次阿姨回来了,因为她,父皇终于过去那漫长的噩梦中摆脱出来了,他的精神状态,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好过。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了一点!你要我做什么?”
“我不是要你做什么,而是要你什么也别做!”
我装傻道:“听不懂!”
“你听得懂的,我知道碧姬阿姨她今天晚上突然这样,全是你捣的鬼!”
如月转过身,平视我的目光里透出一淡淡的杀气。
我避开这道逼人的目光,把头一歪,撇撇嘴,用表情向她表明一个意思:你在胡扯。
“你敢说不是?”
“我和阿姨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她又是我的长辈,我有什么资格去管她的事?公主,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抱定了打死不承认的念头,反正如月也没证据,日记的事,特务头子应当会替我撒谎保密,如月也不可能真的去质问碧姬我给了她什么,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如月手头的实力。
“是吗?那你送给阿姨的礼物,不会是这个吧?”
如月瞪了我一眼,看样子她又被我激怒了,狠狠把手中的那个文件袋甩到我身上。
我暗叫不妙,打开一看,心脏猛地咯登一下。文件袋里装着的,正被碧姬扔向风中,落到河里的日记。因为在河水浸泡过,纸张都皱巴巴的,不过已被烘乾了,并重新装订过。张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费点劲慢慢看,仍然可以一字一字地读出上面的内容。
我取出日记扫了解几眼,发现只比我给碧姬时少了中间几页,而且都是不太重要的几页,
我苦笑道:“真是好本事!那么多张,全扔进河里了,你居然还有办法弄回来。”
我暗暗感叹身为皇诸的如月,确实神通广大。
如月的脸上浮一道得意的微笑:“这东西我还没有交给父皇!”
我乾笑两声,极力掩饰心中的怒火。
“荷荷……被你抓住把柄了!好吧,算你胜了吧,开出你的价码来!”
“第一,我要你答应我,我父皇和碧姬阿姨的事,你不準再在这事上搞鬼!以后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
“我知道了,还有呢?”
“昨天晚上我父皇已向碧姬阿姨求婚了,她说要考虑一下,并没有马上答应!我知道她在顾忌什么,是波尔多,她得考虑自己儿子的意见。”
我讥讽道:“这当然,突然多个皇帝爸爸,波尔多也未必乐意的?”
“波尔多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你和他的关系非常好!遇到这种事,他一定会找你找你出主意的。”
“要我怎么做?该不会叫我学你做个皮条客吧?”
如月犯了个大错误,破坏碧姬和皇帝间的关系,我能做的事也只有把父亲的日记交给他了。就算她不来找我,我早就打算好什么也不做了。这件事我已尽了力,现在的一切都听天由命罢了。可是她自作聪明,拿这事来要胁我,却忘记了我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我是最恨被人要胁的。
皮条客这三字明显刺痛了如月,她的脸皮剧烈地抽搐一下,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冷了三分。
“我不指望你能说好话,我也只要你什么也别做!别替他出坏主意就行!”
“……”
“怎么不说话了?”
“你的要求,倒不是很过份……”
“你答应了?”
我讥讽道:“天还全黑呢,你就开始做白日梦了?你可以把这东西交给陛下,或者乾脆一刀杀了我一了百了!我再怎么样,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还不至于堕落到去当皮条客,对,是皮条客,明白了吗?”
“你找死!”
如月的脸色,阴暗得就像外面的天空,
“你嚷着要杀我,也叫了十几年了,我不是到现在还活得好好地吗?”
预料中的那一拳,就在一声怒吼中轰了过来。在口出恶言之前,我早就做好了和如月再次交手的準备,她右拳一动,我立刻探出左手,一把扣在右腕上,两手纠缠在一起,双方都在不断地注入力量。
“想打架吗?好啊,饭后运动运动,倒也有利于身体健康!”
“你是自讨苦吃!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我父皇再回到过去那段混乱浑沌的生活中去!”
“别把自己想得这么伟大!你在做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我也不过是在尽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
“是我父皇先喜欢上碧姬阿姨的,你的父亲只是横刀夺爱!”
“是阿姨先喜欢上我老爸的,到底是谁横刀夺爱啊?”
“你父亲那种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怎么样配得上阿姨!”
“这话是我说还差不多吧?我老爸再怎么不堪,也比喜欢男人屁股的家伙强吧!”
实在很有趣,老爸在时,提起他我从没有好话过,想不到这次我却是为了他跟和如月大打出手。随着争吵的升级,我和如月的情绪也逐渐失控,火药味越来越来浓,很多不该说的话,也被拿出来攻击对方。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这已是过去的事,现在这儿的一切与你毫无关系!”
“这是人话吗?说得没错,人死了确实和我无关了!不过我也明白了,难怪你现在四处认新妈,原来是因为你的母亲也死了很多年了!”
父亲是我的逆鳞,母亲也一样是如月的逆鳞,弄痛了彼此逆鳞的结果,自然是更激烈的恶战,如月还閑着未用的左拳也轰了过来,我如法炮制,再次制住她的手腕阻止,场面成为相互角力僵持的耐力战。
“蠢材,以为抓住我的手我就可以胜我了吗?”
“不试试怎么样知道?”
两个人的手扭成一团,手指关节也捏得啪啪作响。这种耐力战看是平淡,但实际上也是兇险无比。如月最强的武艺,是霸拳和六元素无效空间的组合。在过去的战斗中,无论是破龙属性的斯罗还是四翼暗黑龙的我,都吃过大亏。被皇帝囚禁的那段日子里,我苦思良久,始终找不到破解的良策,直到学会轰天拳,明白到借助精神的力量提升肉体力量的奥秘之后,才想出一种近似无赖的应对方式:那就是不给如月出拳的机会,利用我的力量比她强的优势,将战斗引入这种比拚力量的耐力战。霸拳再厉害,不能运动,当然也伤不了人。
不过才一交手,我就意识到照这样子和如月打下去,自己还是要输。原因很简单,这种战法,我的身体陷入六元素无效空间的包围之中,吸收不到魔法元素,和如月拚力量,她可以源源不断地吸收大自然的力量补充消耗,我却被空间封死无法得到补充。除非力量远胜过她,以强凌弱,瞬间压倒她,否则还是败多胜少。耐力战才进行了几分钟,力量原本差了我一筹的如月,又占了上风。
“你的拳头比杀神还坚硬,不知道你的额头是不是也这样硬。”
这种局面的出现,在我的预料之中,也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不等如月回话,我把头向前一沖,额头狠狠地撞在她的前额上。这一撞,我故然是两眼金星乱跳,如月同样也是碰得双目发黑。脑袋撞脑袋,头脑发晕,无法集中精力,如月身体周围形成的六元素无效空间立刻消失。看到招式有效,我心中大喜,再度使出撞头战术。
两颗脑袋连撞三次,到了第四下时,吃了大亏的如月已找到了应对的战术,强行抬起被我缠住的右手手肘,来抵挡我的大脑壳。幸好我反应快,迅速把头收了回来,否则可就惨了。
“撞头撞不了,那还有膝盖,手肘呢!”
眨眼间,我们俩纠缠在一起的手肘,膝盖,已啪啪啪地撞了十几下。每一下我都是全力以付,牺牲防御,全力进攻,逼得如月也不得不用硬碰硬的方式来应付,这种打法我不为别的,存心就是要在双方的肉体上造成巨大的痛苦,以便让对方无法集中精神。
“呜!”
意识到这种自残身体的战术很不利,如月极力想挣脱我的钳制,双足往地上一踏,脚下的木地板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啪嗒一声碎为无数的碎片。
纠缠在一起的我们二人狠狠地跌到了下一层的甲板。这一摔,我的劲一松,如月趁机挣脱了我的制肘,一拳狠狠地轰向我的小腹。
“果然是这样,精神的力量最难操纵,无法集中精神,就不再是霸拳了。”
先前几次撞击,脑袋痛疼欲裂,无法集中精神,如月挥出的这一拳,已不再是从前那惊天动地,能够撕裂星辰的霸拳。
我咬着牙硬受这一拳,右拳以同样的方式还以颜色。腹部同受一拳,我们俩一起痛得弯下了腰,担心如月挥出霸拳的我,趁势把头向前顶,又来了个脑袋撞脑袋。
这是最狠的一撞,几乎把全身的力道都加上去了,耳膜里咚的一声巨响,天转地转之下,脑壳里嗡嗡作响,我甚至以为自己的头颅碰碎了。
“呜,你这个混蛋!”
“讨厌的丑女人!”
身体的平衡严重受损,我和如月捂着脑袋,弯着腰,疼痛的双膝再也支持不住,几乎是不分先后地瘫倒在地上。两人头贴着头,脚朝相反的方向,一不动不动地仰躺在地板上,刚才对撞,我存心是为了让双方一起受重伤,全不留回气缓劲的余地,几记下来四肢和头颅全都受创不轻。
如月微喘着气道:“我不会让你破坏父皇和碧姬阿姨关系的!”
“我只是做一个儿子该作的事!别以为就你有父亲!”
我的耳孔里嗡嗡作响,而且还有作呕的感觉,这种打法实太疯狂了,下次说什么我也不用了。
“我很爱我父皇的!”
“死老爸他虽然生前对我很过份,但我也一样很爱他的!”
说到这,我们俩一起愣住了:我们俩从小打到大,吵到大,有如两头对顶的牛,从没有走到一起过,想不到这回居然找到了一个共同点,我们都爱自己的父亲。这个共同点令彼此间的敌意大减,说话的口气也慢慢地缓和起来。
“上一辈的事,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他是我爸爸啊,我帮他一把,是很正常的。可是你呢?这方面,好像是你理亏的!”
“把东西给阿姨后,我早就想退到一边听天由命了,是你还蠢得拿着这东西来要胁我!”
“你的脾气,我不用点非常的手段,你会答应吗?”
“不会的……”
“算了,你父亲的事,我父亲的事,过去的事,那都是一场悲剧,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楚,就这样算了吧!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彷佛是受了如月突然黯然的声音影响,我一下子也泄了气。尤其是如月那最后一句“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更是意味深远,我明白她是指什么。
“是啊,阿姨的时间的也不多了,既然她觉得和皇帝在一起很快乐,我又操这个心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老爸那个死鬼出这口恶气吗?”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当年我发现义父对妈妈的有“不轨之心”时,安达劝我的那句话了。
“罢了罢了,天要下雨,阿姨要嫁人,又不是我家的事,由她去吧!”
我最终选择了退让:“好吧,我答应你不会再搞破坏了,就算到了所罗门要塞那边,波尔多来求我也一样!”
“谢谢了,今天的事,就这么了了吧!下午发生的事,我会帮你向父皇隐瞒的。拿这事来要胁你,算我错了好了!”
如月边一说着话,一边用撑着地,努力地想站起身来。刚才这番打斗,虽然不激烈,声响却很大,她并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人现在这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狼狈样。
我也挣扎着要爬起来,勉强站稳了身子的如月做出友好表示,伸出右手想拉我一把,握着她温热的手掌时,我心中一动,撑地而起的时候,有意地把身体的重心放到了后背上。如月本来自己都站不太稳,身体突然承受了两个的重量,一时间支撑不住,向我的方向跌倒,整个身体下子扑到了我身上。不等如月反应过来,我的双手已紧紧的抱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的大嘴已吻在了她的唇上。顺便也把自己的胸膛紧紧地挤压着如月的胸铺,直接用自己的胸,去测量隔了几层衣服的下的那对双峰的弹性。
在嘴唇被我吻上的一瞬间,如月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蓝色的双眸更是流露出惊愕的表情,这让我很是疑惑,难道她和拉法从来就没有这么亲热过吗?照这样,我不是夺了她的初吻了?
几个念头转了几转,如月整个人傻住了却是事实。说句实话,刚才暗算她趁机亲一口,完全是一时兴起,一拖一抱一亲,行动根本不经大脑,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会以这样的方式亲了如月一口。
这一突发事件,把占了大便宜的我和吃了大亏的如月全搞愣住了。
“我做了什么啊?我好像正在亲如月?我在做梦吗?”
就在我还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地亲了如月一口的时候,甚至还想再来一下的时候,一记重拳已重重地轰在我的胸口处,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身体穿过头顶的大洞,撞到上一层天花板,一声巨响后,又重重地砸了下来。
在这不幸运事件中唯一一件幸运的事就是,我这回掉下来的地方正好是自己的卧床,还算没有摔个四脚朝天屁股开花。
“好激烈的战斗哦!你又被打败了?哎呀呀,鼻青眼肿的,看样子伤得不轻啊!”
说话里的人是哥里德尔,这个老家伙不知何时已闯进我的房间里,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楼下传来如月匆匆忙忙撞开大门跑掉的声音。
我趴在床上,喘了半天才回过气来。中了拳的地方痛得很厉害,好像断了几个肋骨,呼吸一直都不太顺畅。
“我刚才做了什么?”
“做什么?问你啊,你居然有胆量亲了如月一口!天啊,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啊?”
“原来你都看见了?”
“早就来了,刚才你们在地板打了个大洞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舌头舔了舔嘴唇周围,有股淡淡的口红的味道。没错,刚才我是亲了如月一口,而且还是嘴对嘴地的那种……
“哼,你这老家伙,怎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
“刚才我看见公主气沖沖地来找你,本来是想看看某人被打成猪头的样子,没想到却看到这样的一幕。达秀,你这坏小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方面比你父亲还强啊!”
我抱怨道:“难怪她要揍我,要不是你突然闯进来,说不定我就得手了!”
“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只是又被如月这么狼狈地打成熊样,不找块布遮遮,实在不好见人。
小克里斯汀替我疗伤时,我头上的几个青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断了三根肋骨,肺部轻微受损,皮肉之伤,不算太严重。不过你额头上,头顶上的这几个大包,就很奇怪了。按理说面门和头颅是要害,击中就毙命。怎么可能会被人打中许多下?还伤成这样子,好奇怪的伤啊”
“他和公主在玩撞头游戏,所以才碰得满头是包。”
“难怪啊!”
“别哆嗦了,快点给我治伤啊!”
身上到处都在痛,不过嘴角边却还残留着淡淡的口红气息,我心中大悔,刚才亲吻如月的时候,动作实在太匆忙,那是什么感觉,当时并没有好好留意,现在想回味,也想不起是什么滋味了。
只亲了一口,实在可惜,实在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