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外带的煎蛋,培根,吐司,黑莓酱,咖啡……
大家在病房内一起吃完非常标準道地的欧式早餐。
阿呆开始收拾垃圾。
和我一起坐在病床上的莉贝亚:「哥哥,可以给我一点钱吗,今天我要离开一会。」
大家都看着她。
莉贝亚看向我:「我想回去一趟。」
我不懂的问:「回去?你不是要跟我们一起生活?」
「只是回去拿一些比较重要的私人东西,还有跟他们说一声,让她们知道我要正式搬离那个地方住到这里了。」
「要阿呆跟你一起去?」
阿呆也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比较方便,再说我居住的那种混乱地方,大姊还是不要随便踏入比较好,以免发生意外。」
我接着说:「还是让狐貍妹妹陪你去?」
坐在地上棉被,开心拿着一瓶黑莓酱用汤匙直接挖吃的狐貍妹妹立刻说:「我不行,小奈美命令我要紧盯着哥哥,抱歉啦~~~」
我只能继续看着莉贝亚:「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再怎么说我都是在那种地方长大,不是外人,反而是外人随便踏入那个社区才真的比较危险。」
我点点头:「这样啊……」
「不用担心,不过去拿些东西,顺便再跟大家去吃顿午饭,最迟傍晚我就回来。」
我只能看着莉贝亚微笑:「我知道了。」
「狐貍妹妹,帮我把墻边那具旧轮椅推过来好吗?那是我的轮椅……」
莉贝亚就这样拿着我从皮包内掏给她的所有欧元纸钞,在阿呆的陪伴下用电话叫来一辆有服务残障人士的计程车,回到她出生长大的社区。
阿呆在医院大门外的乘车处目送莉贝亚离开,才回到十楼病房。
她关上病房门,立刻感慨的说:「莉贝亚的成长环境好像真的很不好。」
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蓝天的我:「我身边的女孩们,谁不是?」
阿呆坐到我身边,亲密靠着我,搂着我:「你真是好人呢……」
「是吗?」
「当然是。艾莉丝可能会一直被家暴欺负,从没享受到家庭温暖的夏美奈美可能要被送到冷冰冰的孤儿院直到长大,一直孤独流浪的玛莉更不用说了。至于我,看那群流氓一直来家里要债的样子,尤其是阿嬷出车祸之后,我可是很怕会被他们抓去卖身还债呢……」
我依旧平淡的看着窗外蓝天:「让你们来到我身边,跟我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吧?」
阿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怎么会没关系?是你让她们重新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啊。」
我直接说:「家庭的温暖,是阿呆姊姊的功劳吧?」
阿呆正想说什么,忽然电话响起。
大家都看向电话。
阿呆离开我怀里,好奇看着我:「还有谁知道这里的电话?」
应该不是莉贝亚,因为她才刚离开,那么会不会是阿嬷?阿呆应该有把电话号码给阿嬷吧?
我正猜测着,这才想到:「啊,可能是医院的护士还是年轻医师,通知教授要跟我会面讨论病情的时间。」
阿呆讶异的问:「你会说德文吗?」
「本来是有请一个会德文的德国留学生,但是遇到莉贝亚之后就没有再跟他连络了……」
阿呆紧张的:「那要怎么办?」
坐在地上棉被的狐貍妹妹立刻拿着黑莓酱站起来,明显要跑去拿起电话。
我紧张的立刻开口:「狐貍妹妹,不要接,等我找翻译回来再———」
狐貍妹妹却很自然的:「喂?你是医生还是护士?护士啊?教授要跟我们约今天下午三点吗,我知道了,谢谢通知罗~~~」
我和阿呆都傻傻的看着、听着。
狐貍妹妹则是顺畅说完之后,把电话挂上,继续边挖果酱吃边走回棉被坐下:「就是这样,下午三点教授会过来找哥哥罗。」
我讶异的:「医院有人会说中文啊?」
靠!这样我还请翻译做什么?!
狐貍妹妹坐回棉被,含着汤匙:「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说中文耶。」
我真是好奇:「你不知道?」
「好像因为我是狐貍精的关系吧,所以只要我有心,不管跟哪个人类都能直接说话,还没遇到过无法沟通的情况。但要是我无心沟通,好像就会听不懂我说的话了~~~」
我和阿呆真是讶异了,因为这种情况好奇妙啊,肯定跟小奈美可以和天地鬼神沟通的道理一样吧……
接到电话之后,先是看着完全听不懂的电视节目,不过很快我们就觉得没意思的关上电视机。
然后,阿呆又说又哄的推着轮椅带我离开病房,狐貍妹妹拿着一桶从商店买来的冰淇淋,尽情挖吃的跟随我们,一起前往医院的中庭花园。
在蝴蝶飞舞的中庭花园,阿呆一直推着我走来走去,和我说话,试图想让我开心。
不过,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大多只是随便回她,因为心中哽着的东西实在太大了……
阿呆一直不放弃,持续和我东说西说。
我也只能时而有心、时而无心的一句一句和她应答下去。
时间飞逝,中午了。
大家一起去医院餐厅用过午餐,再回到病房午睡一会,很快就三点。
六十多岁的大鼻子胖教授,留着白胡须,带着一名中年医师和两名年轻医师正式出现。
透过狐貍妹妹的居中帮忙,我和教授的对谈正式开始。
胖教授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我:「关于你的情况,我已经看过所有检查影片,也在昨天开会时跟医院内的医师讨论过。」
「那你觉得……?」
「几个小块的骨头碎片几乎插在一条小动脉上,这是难以动刀的真正主因,也是你目前不能太激烈运动的原因。因为如果激烈运动真正插破那条小动脉,一定会造成大量内出血,然后无处跑的血液持续压迫脊椎神经造成伤害甚至导致下半身永久瘫痪。同样的,手术时清除那几块骨头碎片的过程,也可能因此引发大出血,然后可能在修补动脉的过程中因为伤到神经造成下半身永久瘫痪。」
「所以不能手术?」
「也不是不能,只是会有相当危险性。」
我直接问:「会死吗?」
「如果是手术时伤害到动脉造成出血,死亡应该不至于,反而我们担心的是下半身永久瘫痪。」
我继续问:「所以你不愿意手术?」
教授直接回答我:「手术当然没问题,重点是看你是否愿意接受瘫痪的风险?」
「有多危险?」
「大致上,我会说情况还算很乐观。」
「如果要说危险的百分比数字,你可以说个数字吗?」
「数字啊……人体情况和手术其实无法用数字衡量……」
「教授,请给我一个数字吧。」
教授思考一会,还是说:「我会说,情况还蛮乐观的。」
他的乐观,应该是指一般医师不敢动刀,他却要硬着头皮动刀之后的乐观吧?
所以应该还是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存在才对?
阿呆也担心起来,因为教授好像不敢给数字:「这么危险吗?」
教授微笑的说:「老实说,其实我遇过状况更危险的病人,也就是多处脊椎骨外伤,甚至动脉也有问题,后来他顺利度过手术康复了。比较起来,你先生的状况好太多。」
阿呆总算稍微放心了:「是这样啊……」
「只是,不管什么手术,只要是手术,过程多少都会有无法预料的意外存在,这是不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风险,也是我一直跟你们强调这件事的原因。」
「这样听起来,我的情况对你个人来说好像是真的很乐观?」
大鼻子白胡须的教授微笑点头:「没错,至少就我个人处理这方面创伤的经验来说,情况很乐观」」
「所以我可以手术?」
「只要你觉得必然存在的风险可以接受,我为你进行手术绝对没问题。」
换句话说,他敢硬着头皮冒险动手,去做一般医师不敢做的手术,剩下的就是看我是不是也有这个胆量接受了?所以这表示,他是真的觉得胜算很大,不怕砸了国际级知名教授的大招牌?
想到这,我点点头:「这样啊……」
教授继续说:「只是有件事我想先跟先生你提出来,那就是因为你的创伤属于比较单纯的典型状态,所以如果你愿意接受手术,我希望你可以同意让一些进修医师或年轻医师在手术现场旁观,顺便让他们学习,造福未来更多病人,这样是否可以?当然如果你反对拒绝也没关系。」
「他们会参与手术?」
「依然是我主刀,我提到的那些医师只是单纯旁观学习,我身为教授顺便就你的状况一边手术一边正式指导他们。」
换句话说,把我当成教学用小白鼠?
「我会全身麻醉?」
「当然是全身麻醉,所以你完全不会有意识。」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拒绝。」
教授微笑点头:「那么等一会我请一位年轻医师送上几份表格,只要你完全同意就请签名,我们会开始为你进行各项必要的手术前检查,并且尽快在这几天安排时间为你进行正式手术。」
阿呆很有礼貌的送走这群教授和医师们。
她开心的走回来:「太好了,情况好像不是很危险……」
我慢慢躺回床上:「怎样都好,随便啦,我要再躺着睡一会了。」
阿呆高兴的拿起电话:「现在家里应该天刚要亮,我打电话回家跟阿嬷说。」
躺在床上,拉起薄棉被的我,就这样听着阿呆高兴的跟阿嬷说我的情况,顺便听着她们的对谈了解即将开学的女孩们生活情况……
很快的,傍晚了,莉贝亚没有回来。
我们特意把一份外带的义大利面晚餐留下来要给她吃,但是等到完全发凉莉贝亚还是没有回来,只能让狐视眈眈好一会的狐貍妹妹开心吃掉。
睡觉时间到,莉贝亚还是没有回来。
正在扶我回到病床躺着的阿呆,担心起来:「怎么回事?」
当然我也担心,不过还是只能说:「她那群朋友比较多,也比较热情,可能有什么事拖住,先等到明天早上吧?」
当然,整晚我和阿呆都睡不好,很难入睡。
因为我相信不管怎么说,莉贝亚至少都会透过电话和我们联络才对……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为莉贝亚担心。
忽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
我立刻伸手拿起电话。
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这里是圣乔治医院,请问你认识一位叫做莉贝亚的女孩?」
「我认识,她怎么了?!」
「她发生事故,请你立即过来。」
我紧张了:「事故?怎么回事?!」
「请立即过来。」
电话就此挂断。
我赶紧让阿呆推着轮椅,带着狐貍妹妹一起搭计程车,宁静的深夜前往圣乔治医院。
这段路上,我真是心急如焚,甚至着急到好像一瞬间就抵达医院了……
一名值班护士把我们带进加护病房。
病房内,心跳血压监视器一直哔哔叫。
莉贝亚完全没有意识的躺在病床上,嘴巴插着呼吸器,双手都有注射的点滴,全身更都是绷带和伤口。
阿呆立刻极为心痛的哭了:「莉贝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莉贝亚变成这样,讶异的我,同样完全的惊讶混乱:「为什么……?」
我转头,想问带我们来到这里的那名护士:『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我眼前的世界,我周围的世界,忽然完全一片黑暗,只有阿呆心痛莉贝亚的哭声一直传来。
我的声音再次出现,对我说话:「漫长时间已经过去,你做出决定的最后时刻已经来到。」
还没完全会意过来的我,只是讶异的:「这是怎么回事?!」接着,我忽然发现,「梦?!这一切是梦?我是不是在梦中?」
「你不可能拥有全部。想拥有一切,必然要有所舍弃。」
「你说什么?!」
「你想长命百岁,就得放弃一切,放弃财富,放弃女孩,放弃权利,放弃地位,回归一般人的生活。想拥有一切,就得放弃生命,接受我的安排,拥有财富,拥有女孩,拥有权利,拥有地位,作为我的补偿。」
「王八蛋!这是在恐吓我?!」
「你不能任性,必须做出选择。」
「说我任性?随意摆布我就不任性?!我绝不接受恐吓,听懂没有!」
我自己的声音,冰冷的回答我:「那我只能直接收回你拥有的一切。」
下一秒,躺在病床上的莉贝亚,立刻出现在我眼前。
伴随莉贝亚出现的,是表示心跳完全停止的:哔——————!
然后是阿呆彻底痛哭的声音:「莉贝亚——————?!」
我也瞬间从内心深处开始发冷。
这时,眼前死亡的莉贝亚,和病床一起消失。
萌萌艾莉丝出现,一直向我跑来:「哥哥主人!哥哥主人!……」
但是艾莉丝和我的距离越跑越远,直到被黑暗吞没。
然后传来她的爸爸的怒骂声。
她的哥哥们的嘲笑声。
甚至是她被打巴掌的声音。
然后,艾莉丝孤独无助的开始放声大哭……
至于我,这时忽然从天上掉下一个铁笼,把我像犯人那样的关在里面。
眼前出现一个像记者那样的男人,开始询问我对于这些事,有没有什么话想说:买卖未成年少女,监禁未成年少女,甚至是猥亵未成年少女……
阿呆出现了,双手拉着我面前的监狱栏桿,一直哭着对我哭喊,直到身影逐渐消失。
接着夏美酱和小奈美在栏桿外出现,但是却在我眼前被拉着前往冰冷的孤儿院,直到完全消失。
玛莉和她本该已经被消灭的鬼魂父母一起出现,狐貍妹妹忽然沖出来消灭她们:「哥哥!把妈妈还给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把妈妈还给我!把妈妈还给我!把妈妈还给我啦……」然后玛莉也消失了……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忙碌矿坑的入口,很多工人拿着挖矿工具进入,然后矿坑忽然崩垮,冒出大量烟尘,矿工们开始惊恐哀号往外奔,并且高喊:死了好多人!这个危险矿坑一定要封闭,不能再挖了啊!
然后,从我的身体飞出许多钞票,甚至包括藏放在萝莉房里面的那堆金银财宝,逐一作为赔偿金落入那些矿工手中,甚至是凭空就那样飞到消失……
莉贝亚再次出现。
甚至这次不止她,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出现更多病床,躺在上面的明显都是孩子,她那群一乞讨生活的孩子伙伴们,生命垂危……
那个声音再次冰冷的说:「接受我安排的一切,或是接受失去这一切,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
病床上的莉贝亚,和那群孩子再次消失了。
黑暗中看着这一切的我,终于完全会意,这个声音背后的真实身份不过是谁,他都是认真的,真正是认真的在逼我做出决定,当场给她答案。
要是我继续反抗,或是选择像一般人那样长命百岁,他会先从莉贝亚杀起,然后逐一把我的女孩们夺走,甚至是我拥有的财富……
我发冷,真正的从骨头深处发冷。
我再次深刻的明了,时间(万有)的存在,不像胖貍猫、狐貍妹妹或凤凰那样肉眼能看见的三次元存在……时间(万有)是肉眼不能窥见,更高次元的高层次存在。
人类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蟑螂。杀个几百只,几千只,甚至几万只,那又怎样?他怎么可能心痛手软?
也像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个人。这个白纸上的人如果有生命,对他来说世界只会是二次元的世界,也就是只有长度和宽度,不会真正了解什么是三次元才有的高度,更无法随意干涉二次元世界本身的存在。
某天,三次元的某个人把这个二次元纸人沿着边缘剪下来,轻轻松松的移到另一张更漂亮的金色纸张上面,更在他身边贴上各种代表金银财宝的图案,甚至是把其他可爱的纸人移动到他身边。
我就像那个二次元的纸人,时间(万有)就像三次元那个人,一直以我为中心进行拼贴剪裁,在二次元纸上拼出他想要的图样。
二次元的一切,原则上绝对是无法反抗的……
我只能开始发抖,并且极度愤怒的大喊:「恶魔!恶魔!你是恶魔!」
「我已经留下一段漫长时间让你思考,现在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没有资格再拖延。」
「这不是你留下给我思考的时间!这是你开始布局要整我的时间!」
「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
「你真的要把我摆布到最后吗?!」
「我只再说一次: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
如回音般,持续回蕩不停: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你必须做出最后决定……
刺耳的电话声,惊恐愤怒的我醒来。
是床头柜上的电话。
才刚从梦中醒来的我,既愤怒又恐惧的,转头和从病床边地上迷糊探头看我的阿呆互望。
我想着刚才在梦中听到的一切,几乎没有犹豫的再看向床尾,非常恐惧且紧张大声的:「狐貍妹妹?快接电话!」
是莉贝亚。
真的是莉贝亚……
大约一小时之后,凌晨五点,开始发亮的天空,我们赶到柏林市西郊的圣乔治医院。
已经忙成一团的圣乔治医院,外面是一大群的新闻媒体,**,和官员。
医院内,到处是哭泣着急的成年人。
因为附近的柏林市立地下铁,昨天下午四点左右发生严重的高速出轨意外。
听说莉贝亚决定和我一起离开到其他城市讨生活的那群孩子,把她带往市中心聚餐之后的回程路上,莉贝亚就在那辆地下铁列车上,还是在第一节车厢内,伤势自然也最严重。
这群身份不明并且一直找不到家人出面的孩子,也就是莉贝亚和她那群在马路上讨生活的小朋友们,都被留在同一间大病房上,陷于危险的昏迷状态。
因为照德国医疗法律规定,出于尊重本人绝对的受医疗权,非成年人必须等待拥有监护权的家长出面,才能为他们进行积极治疗,否则只能进行消极性的治疗以求保持生命迹象,直到情况快撑不下去才能由政府承担起责任,让医师果断的开始积极治疗以挽救生命,否则万一事后被病患家长控告,像是:我们的信仰不能输血,你却擅自给我家孩子输血了……
法律的过于尊重人权,另一方面来说其实也相当危险。
这群孩子,就这样昏迷着徘徊在鬼门关前,要死不活。
不过,她们的毒虫流氓妓女父母就算知道了,真的会出面吗?
可能都有案在身的他们,被**通缉追捕的他们,能出面吗?
甚至,他们撑到最后才接受积极治疗,到时不会太迟了吗?
莉贝亚在那群朋友中是唯一由昏迷中苏醒的人,面对护士和政府人员自然说出我的病房电话。
意外事故?
幸运苏醒?
我知道自己被逼着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刻真正到了……
莉贝亚躺在病床上,身上都是血迹、绷带和注射管,一脸痛苦的看着我:「哥哥……对不起……我搞砸了……」
看着昨天还好好的莉贝亚,阿呆哭了:「哎哟,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家最近一直出事啦?为什么连你也发生意外啦?!」
「大姊……对不起……哥哥这么消极的时候,我还出事……」
阿呆哭着握住他的小手:「莉贝亚……不是你的错啊……」
一名年轻医师、护士和一名德国政府官员这时都聚集到我身边,透过狐貍妹妹向我们述说莉贝亚的情况。
脑震蕩,腹腔持续缓慢的内出血,肋骨骨折需要重新固定,双脚骨折需要重新固定,都是需要大手术的情况。
依然坐在电动轮椅上的我,不由的低下头。
因为我如果拒绝时间(万有)的安排,莉贝亚绝对撑不过手术。
如果我接受了,就表示我撑不过三十六岁。
我拒绝的话,抱着炸弹炸下去,至少我还能保有身而为人的最后骨气。
我接受的话,至少我能保有自己重要的家人。
但是,我拒绝,就是我的自私,要让莉贝亚陪我一起死。
自然,我接受,就是有得必有失……
我知道,我究竟应该选择哪一边,真的还需要思考犹豫吗?
难道我真能睁眼看着莉贝亚去死吗?
我真能要莉贝亚陪我一起去死吗?
真能狠心看着一直为家族忠心到最后的莉贝亚,就这样去死吗?
不过,屈服于命运安排的我,真的会高兴吗?
但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开始了解到,自从意外拿到头奖四亿元,开始把女孩们聚集到身边,开始跟女孩们有感情,会为她们的事牵肠挂肚,一切就已经太迟了!
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陷入蜘蛛的网罗中,难以逃脱。
他妈的命运安排!
真的是他妈的命运安排!
反抗命运的安排?
当命运把心爱家人抓出来当人质,谁还能反抗下去?
恐怕只有无血无泪的人,才能狠心反抗下去吧?
这样的反抗从一开始就是没有胜算的反抗,我终究只能说,是我一直太天真单纯了……
如他在刚才的梦中所表示,我肯定会失去所有财富,我做的也事肯定会被抖出来,绅士哥那个组织为了跟我撇清关系绝对不会出面,甚至可能想办法把一切责任完全陷害给我,让我独自陷入身败名裂的新闻风暴中,甚至是被抓去关,到时我能把他们供出来吗?他们不会将我灭口吗?甚至就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怕的供他们出来,看他们到处都有关系的庞大组织,我的反抗又能有多大的成效?
不说我,说女孩们,莉贝亚要就此死去,如时间线封闭那样的消失。
萌萌艾莉丝必然只能回到家暴环境,甚至可能因为父母出卖女儿的事,而遭受更惨的家暴。
夏美酱和小奈美要被送到充满孤儿的冰冷孤儿院。
强气粉红萝的妈妈,已经被狐貍妹妹消灭的玛格莉特,可能会经过命运的安排再次出现,对玛莉述说被我下令消灭的冤屈。玛莉只能哭着痛恨我,甚至被她的亡灵妈妈尽情吞吃消灭。
此外,除了这样的发展,或许也可以说,如果我就那样放手自杀,由于女孩们都是以领养孤儿的名义收留照顾,只剩一个人的阿呆肯定会失去法律相关权利,逼的女孩们只能被每个月负责来家里探看情况的爱心妈妈拉起手,各自分飞东西……
我还真的是闷着头只以为自己可以再次充满骨气的以死反抗,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却从没想到身为太阳的我如果消失,身为行星的女孩们终究也只能开始胡乱飘飞。毕竟女孩们早已是以我为中心,跟我绑在一起的人质了。
我太天真了。
我真的直到这一刻才深刻体悟到,自己太天真了。
我能怎么做?
假意要拯救莉贝亚,同意服从命运安排般的先签名救她再说?
真的会有用吗?
再说,难道这件事上,我真的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只能悲愤的抬起头,咬着牙:「狐貍妹妹,告诉医师,我并没有莉贝亚的监护权,也不是她的父母,不过我愿意签名负担所有医疗上的法律责任,德国政府要控告我的话也随便他们,只是请他们一定要拯救莉贝亚!」
「我知道了。」狐貍妹妹开始向医师他们述说。
莉贝亚虚弱的看着我:「……长官……」
我看着莉贝亚,勉强露出笑容:「不必担心,你一定会得救。」
莉贝亚露出非常自责难过的表情:「哥哥……你真的愿意成为命运的傀儡吗……?」
我有点讶异到,因为她好像察觉到什么:「莉贝亚?」
「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是长官的……请你绝对不要勉强自己……」
「你们都是我最宝贵的家人。只要能继续让你们平安生活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勉强,知道吗?」
「长官……你想辜负消失的孩子们对你的期待,不想长命百岁吗……」
我只能微笑告诉她:「就像你告诉过我的最后时刻,孩子们都希望我能长命百岁,同样的,如果我能在天上看着你们长命百岁,创造丰功伟业,我也会很高兴,知道吗?」
莉贝亚哀伤的看着我:「哥哥……」
然后莉贝亚皱起眉头,咬紧牙关,明显正在忍痛。
狐貍妹妹赶紧接过几张表格和一支原子笔,递给我:「哥哥,他们说你需要在用红笔圈起来的地方签名。」
我接过那张充满德文的表格,但是我眼中看到的却不是一般的表格,是卖身契。
只要我签下去,就表示我愿意服从时间(万有)的安排,要随他摆布了。
只要我签下去,就表示我生存的意义是为了培育女孩们长大,为了把负责改变世界的家族后代们带给她们,直到我三十五岁那年,她们即将挺身而出的时刻,为了带来一个更平等世界的时刻,我就必须因为真正完成自己的天命离世而去……
忽然间,莉贝亚因为痛苦轻闷一声:「呜……?!」
我再次咬紧牙关,紧紧握着原子笔,把名字签上去,一笔一划的。
莉贝亚看到我开始签名,既自责又为我感到哀痛的:「……长官……」
我把签完名的表格,交给身边等着的政府人员。
护士开始忙碌起来,把病床的四个轮子都松开,医师更是开始对附近其他护士和医师大喊,明显要开始给莉贝亚进行医疗了。
我对病床上的莉贝亚露出微笑:「莉贝亚,不必担心,你一定会得救……」
「哥哥……」
我咬着眼泪,依然保持微笑:「不必担心,因为时间(万有)绝对不会让你死。」
「哥哥……你真的愿意吗……?」
「如果是你,你会不管我怎么说,睁眼看我死吗?」
莉贝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哀伤看着我,然后痛苦的又闷哼一声。
我赶紧看着狐貍妹妹:「快问医师,能不能给莉贝亚止痛药?」
狐貍妹妹正要问,莉贝亚又对我开口:「长官,如果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接受那样的未来……」莉贝亚皱起眉头,又忍痛好几秒,「也请一起为这些孩子签名,拯救他们吧……」
我没料到会听到这,于是讶异的看着莉贝亚:「拯救他们?」
莉贝亚看着我点点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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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疼痛的莉贝亚,真的是一个字又一个字的向我清楚述说。
听到莉贝亚说的这些话,不只是我,阿呆同样讶异了。
我更是忍耐不住,低下头,流出眼泪,真正流下眼泪。
那是无形的时间(万有),在莉贝亚昏迷时,托她转告给我的一段话。
无形的时间(万有),真的一直以我为出发点,推动他的计画,没有一刻的止息……
甚至,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一定会签名的,不论是为了莉贝亚,或是为了这群孩子们……
「长官……」
我只是看着狐貍妹妹:「告诉他们,这里所有需要拯救的孩子都跟莉贝亚认识,只是他们的父母都有问题,可能永远都不会出面,所以我都愿意现在就负担法律责任为他们签名,让他们接受治疗,因此把表格全拿过来吧。」
狐貍妹妹迟疑看着我。
脸上还有泪水的阿呆也讶异看着我,明显希望我多想想,但又知道我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而没办法说什么。
几秒后,狐貍妹妹终于向他们转告。
医师、护士和政府人员都讶异看着我。
我哭着对他们大吼:「救人要紧啊!我都不怕被告上法院了,负责救人的你们还在等什么?」
狐貍妹妹同样对他们大喊。
他们三人终于赶紧分散,开始从这群孩子们病床的资料袋拿出所有表格,再向我跑来。
我没有犹豫的签名之后,莉贝亚和这群同样伤重的孩子们,终于开始接受正式治疗,一个又一个被迅速推进手术室。
看着他们和莉贝亚一起消失在手术区的对开门之后,我才被阿呆推着、和狐貍妹妹一起来到医院为正在接受治疗的病患家属準备的大型休息室。
阿呆把我推到窗户边,让我可以看到窗外。
我看着窗外,正是破晓时分,夜空开始发亮。
我再次忍受不住,开始落泪哭泣。
阿呆也只是弯腰搂着我,和我一起落泪哭泣。
哭泣的我们,在这个地方一点都不显的奇怪。
因为这个地方,有太多人正为自己的家人哭泣了。
终于,也不管室内都是人,被阿呆搂着的我,终究只能面对窗户外的破晓日光,放声哭喊。
朝阳?对我来说是永远的夕阳吧……
我终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放声哭喊:「你赢了!你赢了!你很得意吧!你比较高竿,我的生命还是只能随你摆布啦!所以你赢了!我恭喜你!你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呆只能紧紧搂着我:「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我不止为莉贝亚哭,甚至我为自己的命运而哭。
因为二次元纸人,果然永远无法对抗三次元的高层次存在。
认为能对抗,只是从不理解三次元的二次元井底之蛙才会这样想。
这不会是偶然,只会是命运般的必然。
命运,一直是个让人深思的议题。
翻阅古老的欧洲文明神话,所谓命运的存在,似乎没有什么好怀疑。
神话故事中的主角,大体上总是为了反抗命运这样的艰难目标而奋斗挣扎着。
而不论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是杀人魔或是战争狂人,大体上反抗命运的人总是被赞诵为英雄。
但是反抗命运的人,最后总是只能再次屈服于命运,被命运彻底击倒。
反抗命运的人,大体说来总是悲剧。
这样的神话,在欧洲神话或希腊神话中尤其明显。
终生为了一般平民反抗暴政,却伤重而死的罗宾汉。
为了平等自由的卡美洛城,最后却战败身亡的亚瑟王。
北欧神话预言中即将灭亡的世界,为了世界而奋勇作战的神族们,但世界还是灭亡了。
希腊神话中,如此的悲剧人物更是多不胜数,才会有所谓的『古希腊悲剧』。
自古以来,歌诵反抗命运失败者的作品很多,但却很少有人歌诵命运的绝对强大,为什么?
写于将近一千年前的布兰诗歌,内容也是哭喊着命运本体的残酷无情,而不是命运的强大。
反抗失败的我,算是英雄吗?
不是战争狂,不是杀人魔的我,自然不是英雄。
再说,失败在命运脚下的我,有什么资格被称为英雄?
因此,我还有什么好说?
无法承受家人真正受到伤害的我,终究只能默默前往被预定好的未来了……
店员迅速送上我点的咖啡,我们的交谈正式开始……
绅士哥拿出公事包内的文件:「这些是关于先生的要求,莉贝亚小姐的相关文件。」
我拿起文件,稍微翻阅,简单过目,直接询问:「都顺利办妥?」
「莉贝亚小姐的抚养权,已经从柏林市政府转移到先生名下,不会有问题。另外,关于小姐机场出入境的所有事,我们也都已经打点好,除非班机误点否则应该会準时抵达,请放心吧。」
我点点头,直接把这份文件摺起来,放进外套的胸前内口袋:「我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先生请说。」
「我记得以前的对谈,你们有学习比较自由的学校?」
「是的。」
「请帮我拟出固定周六当天下午二点到五点的课表,还有寒假开始之后的课表,我家所有女孩都要上课。周六下午的课程,请派导师到我家来教学。寒假的课程,我们可以去你们的学校没问题,不过还是看你们怎么安排比较妥当。」
「请问是哪方面课程?」
我拿出口袋一张纸,递给面前的绅士哥。
绅士哥拿起来看。
我在他看那张纸的时候开口说:「我大致都写在这张纸上,让你带回去以免遗漏。政治、经济、商业、军事、管理、领导、沟通谈判术……各方面的知识。只要关于身处上位者统治领导的学问,我都希望她们能学到。无法学到专精也没关系,也不必给她们压力,只要她们愿意学就尽量让她们学,学多少算多少,这样就够了。我要她们準备成为未来的领导人。」
绅士哥把那张纸放进公事包,微笑回答我:「我了解了。」
我拿起自己的咖啡,开始喝。
我的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哀伤。
终究等到女孩们要面对改变世界的战争,我已经不在了。
让她们学习这方面的事,让她们具备充分準备,是我唯一能为她们作的事吧。
毕竟她们都是我最心爱,也是即将为这个世界作出大事的小萝莉啊……
喝几口,我把咖啡杯放下,看着绅士哥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件事。」
「先生请说。」
「我有一份名单,都是德国柏林西郊的孩子,想请你帮忙。」
我从胸前口袋掏出一份名单,递给桌子对面的绅士哥。
他开始看着写在上面的人名:「先生,这群孩子是……?」
我直接说:「都是前阵子柏林地下铁事故中,在受伤名单中的孩子。」
拿着名单的绅士哥,抬起头微笑看我,揣测我的意思。
我继续说下去,一点都不犹豫:「这些孩子都是街头流浪的孩子,父母不是毒虫就是流氓或妓女,甚至有因为签名事件控告我的人在,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才对。」
「先生的用意是……?」
「我会在这座城市的郊外找个地方成立一间属于我私人的孤儿院,我要接这群孩子到那间孤儿院养育照顾。」
绅士哥可能以为我想把那群可怜孩子救离那样的父母,客套的说:「先生真是仁善的大善人……」
我继续说:「客套话不说了。」
绅士哥点点头。
「那群孩子就我知道,最大不过十四岁,最小不过五岁六岁,男女都有,你有办法办到?」
绅士哥思考一会:「如果他们的出身背景都是那样的环境,靠钱应该能顺利取得他们的监护权。」
「钱不是问题,我拿的出来,去做吧,我要那群孩子在那间孤儿院聚集起来。」
再次犹豫几秒:「我能请问先生要这群孩子的用意……?毕竟特意在本国开设孤儿院,而不是在比较方便的德国……」
「当然可以问,因为那群孩子接到那所孤儿院之后,同样需要你们帮忙。」
「先生请说。」
「那间孤儿院需要你们帮忙找相关教师,教育并且照顾那群孩子。」
「孤儿院的爱心导师?」
「当然爱心导师一定要有,但是不只有爱心导师。」
「那么是……?」
我正想回答绅士哥,却再次想起德国病床上的莉贝亚,失去意识前最后的那几句话,而慢慢闭上嘴……
哥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跟着另一条时间线消失。
因为当我昏迷时,有个声音一直已经告诉我,
我们必须走向更好的未来,
这群孩子,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群孩子,
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们,必须成为大家的助力……
我就是为此才会被带过来,
为了避免过去那条时间线犯出的所有错误和不足,
走出更好的未来……
我想着莉贝亚说的这些话,深感沉重的低下头。
尤其是莉贝亚手术顺利,清醒之后,跟我讨论过之后说的……
哥哥,我们家族在军事上真正缺乏的,
也是一直困扰大家的,
就是我们缺乏真正能信任的陆军士官骨干。
许多时候在足以决定胜负的重要战场上,
我们很缺乏真正可以信任,
带领士兵打第一线的士官……
我重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绅士哥:「请你们在那间孤儿院,从小给那群孩子军人教育。」
「军人教育?」
「不是军官教育,我要这群住到孤儿院的孩子接受陆军士官的教育,实际领导军队在第一线作战的教育。」
「所以是基层士官兵教育?」
「没有错。当然国语教育也一定要有,否则无法沟通。」
绅士哥犹豫几秒:「语言教育当然没问题。但是,先生,说到军事教育,他们只是孩子?」
「不用担心,都是在街头流浪过的孩子,都市丛林求生者,胆识绝对够,再说日子也不会比这更糟了。」
他再犹豫几秒,明显有所保留的开口:「先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危险性?」
「有话直说。」
「那就请原谅我直问。那群孩子的教育过程是否需要给予相关的想法教育?政治倾向上的教育?宗教倾向上的教育?」
「洗脑?不用。单纯把他们当未来的军人士官那样从小开始培养就好。」
又是几秒的犹豫:「先生,请原谅我侵犯您的个人隐私,您有固定的宗教信仰?或是固定支持的政治党派?如果我不先弄清楚,恐怕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委托,因为背后可能太危险。」
「我没有宗教信仰,不是宗教恐布分子,对炸大楼之类的恐怖攻击完全没兴趣。我更不是爱尔兰共和军那样的内战团体支持者,自然一点政治立场都没有。」
「那么,先生让这群孩子从小接受士官教育的用意究竟是……?」
「征服世界。」
绅士哥安静的直盯着我看:「…………」
我继续说:「不过不是现在,最快也得二十年之后才会开始吧?」
换句话说,也就是我死亡之后,才会开始了……
「二十年之后?」
「二十年之后,让他们和他们可能的后代作为军队底层的精英骨干,和我的女孩们,还有我的后代们,一起征服世界。」
绅士哥笑了。
我也微笑了:「当然,也得等他们长大之后,他们愿意的话再让他们陪我的女孩和后代们一起去征服世界。因为征服世界这件事,强求他们也无用。」
绅士哥微笑的看我打量好几秒:「二十年之后才要开始征服世界?先生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真的不需要给他们相关的政治倾向教育,或是宗教倾向教育?」
「我说过了,洗脑的事都不必,只管把他们当一般士官兵从小好好培育。你要是给他们洗脑,让他们不再是自己,我半毛钱都不会付给你。」
绅士哥又犹豫好一会:「先生,我得承认,这样的委托真的是我从没接受过,也从没听过……」
「因为不必洗脑?」
「是的,如果要洗脑就完全说的过去。但是完全不洗脑却还想维持一群私人士兵,自然会成为一个很大的疑点。会那样做,一般只有国家军队。因为出于国家情感,所以不必特意洗脑。」
「那我这样问好了,如果需要洗脑,你们会接受这样的委托?」
「绝对不会。」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这群孩子都交给你们找来的人负责照顾培育,难道我还能安插人进去偷偷给他们洗脑?」
「那么我再次确认,先生需要的,就是把这群孩子当成一般士官教育起来,没错吧?」
「没有错。」
绅士哥若有所指的直问:「需要我们给予很严厉的打骂教育?」
「军队优秀的士官兵,难道都是严厉打骂出来?这就是斯巴达?」
绅士哥笑了。
「不必再测试我了,我已经直接把我的要求和想法告诉你,那间孤儿院完全交给你们找来的人负责。等那群孩子十八岁长大成人之后,要是他们想离开孤儿院,或是二十年之后他们没兴趣征服世界,我也会让他们安心的离开寻求个人发展。你还会觉得这样很危险?」
「这样听起来似乎都还好……」
「是啊。终究人生难料,二十年后可能你和我都进坟墓了,还说到征服世界,哈哈……我自己都可能早已经被死亡征服了,还说到这群孩子二十年后愿不愿意去征服世界?」
绅士哥同意的微笑:「的确……」
「怎样?接受委托吗?不接受的话,把那群孩子带到我指定的孤儿院就好,负责培养他们成为士官的人我再另外寻找。」
绅士哥微笑的一直打量我:「先生真是个奇妙的男人……」
「相信我,你绝对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我。」
「请先生给我几天时间,毕竟整件事有点曲折奇妙,我还是必须回去公司内部跟高层讨论过,才能给先生答案。」
「别忘了连我家女孩的学习课程表一起带来。」
「当然。」
我把自己的那杯咖啡一口气喝光,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到桌上:「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先生慢走……」
...
离开咖啡厅,我开车前往国际机场。
繁忙的机场内,我从机场内的餐厅买杯奶茶,坐在大厅椅上等待大约一小时,终于有一个银发小女孩坐在老旧轮椅上出现。
正是莉贝亚。
伤势痊愈的她,也顺利从德国来到这个国家了。
我把空杯丢进垃圾桶,走上去。
看起来还是只小萝莉的她,举手向我敬礼:「长官。」
「还是叫我哥哥吧。」我走到她的轮椅背后,双手推着她的轮椅开始向地下停车场移动:「不是有汇钱给你,怎么不换电动轮椅?」
「等这个轮椅用到坏再换。再说,亲手推轮椅可以顺便锻链双手肌肉,不是损失。」
「真是……」
「哥哥,我的行李?」
「昨天晚上已经都寄到家里了。」
「那么德国那群孩子的事?」
「正在处理。反而是你,有没有跟那群孩子说过要接他们过来的事?」
「说过了。」
「他们愿意过来吗?」
莉贝亚直接说:「出我预料之外的顺利。」
「这么顺利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不懂事,听到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过来成为军人,竟然好像都很高兴?可能以为是像街头打架或是英雄战争电影那样?就是尼克也很讶异自己竟然会有那个机会成为士官军人。」
「这样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我想刚开始难免会有点状况,像是因为和想的有落差而偷跑出孤儿院之类,不过我相信大致上不会有问题,他们应该都很快就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先不说已经来到另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国家,军事化规律生活就是再糟糕,也不会比街头到处被人驱赶或是饿肚子的生活还糟糕。只要给他们吃好、穿好、住好,真正的关心他们,并且让他们有的开心玩,对那群孩子应该就没问题了。」
「对了,那个妮娜?」
「不只妮娜,大家的身体都已经检查过,没有感染爱滋病,不幸中的大幸,毕竟其中几个是真的曾经卖身过的孩子。至于妮娜的心脏,医师说需要手术,不过手术之后应该就不会有问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等她过来之后,就找个医师帮她进行心脏手术吧。」
「说到这,长官,带兵最重要的就是要带心,到时绝对要常常去看他们。」
「我就免了,因为到时我已经死到骨头都不知在哪,彼此感情再好也没用。不过我会常带大家去看他们,让艾莉丝和他们多认识。」
莉贝亚回头看我:「有了这样从小培养起来的一群士官,未来等我们家準备开始涉入第三世界国家的问题,一定会轻松许多。」
「真的这么有用?」
「要武力才有权。联合政府军队正式成形之后是还好,主要问题在于军队正式成形之前的几十年时间只能依靠佣兵,因此我们被那群看钱办事的佣兵背叛过几次,吃过几次苦头。要是有这样从最根本就是属于自家的军队,这样未来所有重要时刻就不必太担心了。」
「这样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发出自嘲的微笑,「不过这算是黄埔军校吗?效忠孙中山的党国军队?」
莉贝亚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再次回头看我:「说起来,哥哥你真的还好吧?」
「我?」
「因为你决定走上这样的道路……」
我淡淡微笑着:「不是你的错,也没有人有错。真的要怪,就怪老天爷的安排吧。」
莉贝亚继续担心的追问:「真的觉得没问题?」
「说实话,有时还是会很不甘心的想到这些事,不过大致上说来,我算是已经坦然了,可能是已经真正死心了。」
「哥哥不要勉强,有话跟大家说,就是又开始觉得害怕也没关系,知道吧?」
「我知道……」
我就这样开始边跟莉贝亚閑聊,抵达到处都是车辆的地下停车场。
我把她抱上副驾驶座,把她的轮椅折起来放进后座,开车载着她往山上出发。
一路上,莉贝亚一直跟我谈那间孤儿院的设施问题,教育问题,还有许多杂乱的琐事,看来她已经有相当程度的计画。
所以,我只能说:「那么到时我把负责的教官和老师介绍给你,交给你直接和他们沟通吧。再说,也都是你认识的孩子……」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的中午十二点,终于回到山上了。
我把车辆停在客厅大门前的马路上,长按喇叭:『叭———!叭———!』两声才下车。
我走去从车身内部拿出莉贝亚的老旧轮椅,放到道路上张开,才从副驾驶座抱着她坐到轮椅上。
至于家里的女孩们,也在听到喇叭声之后赶紧聚到玻璃前,好奇的和小咪一起向外看。
约十秒钟之后,玛莉那只粉红萝可能是嫌隔着玻璃窗看不过瘾,率先拉开客厅门跑出来站着,其他女孩们才跟着跑到大门外站在一起。
然后拿着一包零食的狐貍妹妹,才和穿着围裙正在厨房煮饭的阿呆才和阿嬷一起走出来,站到女孩们背后。
我正式推着莉贝亚的轮椅,来到女孩们面前。
女孩们一直眨着好奇的双眼,看着莉贝亚。
小咪也好奇的摇着尾巴靠上去,黑色狗鼻子开始对莉贝亚的双腿和旧轮椅东闻西闻。
阿呆微笑的说:「女孩们,还不跟莉贝亚问好?」
女孩们正要乖乖开口,玛莉却双手叉腰的先说:「呣?!从今天开始,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住?」
莉贝亚露出淡淡的微笑:「是的,玛莉。」
粉红萝完全是老鸟的姿态:「因为你是新来的,所以要乖乖听话,不要给我们惹麻烦啊。」
莉贝亚只是保持淡淡微笑,非常怀念的微笑,充满怀念的微笑……
甚至,莉贝亚开始看着满脸友善微笑的艾莉丝,看着好奇的夏美酱,看着害羞的小奈美,再看着阿嬷……
一向坚强的莉贝亚,忽然微笑的流出眼泪:「艾莉丝……夏美……小奈美……阿嬷……」
看到莉贝亚忽然流出眼泪,女孩们都吓一跳。
粉红萝有点慌张的退缩一步,以为自己说话吓到她:「呣?!我只是说希望你不要惹麻烦啦!」
小奈美担心的看着莉贝亚。
夏美酱主动靠过去:「你为什么哭?」
艾莉丝更是直接萌萌扑上去……
面对姊妹们的关心,莉贝亚开口,很想说句什么,不过她的泪眼一直无法止住,自然所有话也一直哽在喉咙里。
最后,她还是只能伸出双手,搂着艾莉丝,再对其他女孩伸出手,明显想拥抱她们。
三名女孩们犹豫一会,但还是乖乖的靠上去,和莉贝亚拥抱在一起。
莉贝亚和姊妹们抱在一起,一直哭到最后,才终于哭出口:「见面了……终于又见到你们了……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然后,一向认真严肃的莉贝亚开始放声大哭,只是一直痛哭着。
阿呆看到这,也忍不住喜悦微笑的为莉贝亚流出泪水。
终究八十年来,莉贝亚亲眼看着这群姊妹们一个又一个撒手离开,直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成为家族最后的坚守,必须扛起家族那一切重担,带领永远都无法让人放心的后代子孙们孤独走下去……莉贝亚对大家的思念,一定非常的深厚。
痛哭好几分钟之后,莉贝亚终于慢慢放开大家,开始擦眼泪。
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们,也都担心又关心的看着莉贝亚。
粉红萝难过的:「如果是因为刚才我说话太兇,我道歉啦……」
擦着眼泪的莉贝亚微笑了:「玛莉啊……你竟然会道歉?」
玛莉有点尴尬的双手叉腰:「呣?!因为道歉是美德啦!我本来就是很有美德的人!」
阿嬷笑咪咪的开口:「你就是莉贝亚?」
「是的,阿嬷。」
「我已经听阿呆说过一些你的事,搭那么久的飞机过来一定很累吧,快进来喝杯茶休息,一起吃午饭。」
阿呆举起双手拍两声:「女孩们,一起把莉贝亚推进客厅,你们再慢慢认识吧。」
好奇的夏美酱立刻跑到轮椅后面,和大家一起把莉贝亚推进客厅。
我则是把车开进车库停放,才从一楼走廊进入客厅。
这时,那只胖貍猫竟然出现了,正端坐在莉贝亚面前的地毯上,抬高貍猫嘴看她,莉贝亚也低头看她。
「我们的家神,貍猫神,你知道我是谁吗?」
胖貍猫点头了。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
胖貍猫竟然再次点头。
「有一句话我一直很想对你说,但是因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你……貍猫神,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这个家所有人,直到大家能坚强独立的面对世界上所有攻击为止,真的很谢谢你。」
「嘎啊!」
小奈美立刻说:「貍猫神说:你也辛苦了。」
莉贝亚再转头:「狐貍妹妹,也谢谢你一直和貍猫神照顾大家那么久。」
「谢我喔?可是我好像什么都没做耶?不如等未来我真的作了很多事你再谢我吧,嘻嘻~~~」
莉贝亚伸出手,摸着轮椅边的大狗头:「还有你,小咪,要快点长大,并且这次不要再离开家到处乱跑了喔。」
「汪!」
然后,莉贝亚看着我们,微笑的说:「最后,哥哥,大姊,阿嬷,我要麻烦你们照顾了。」
知道百年未来一切的阿呆,微笑蹲到她面前,握着她的双手:「莉贝亚,不要这样说,是大家一直让你照顾才对。」
莉贝亚重新看着众人,微笑着又哭了起来:「我回家了……我回家了……我真的又回家了……又回到大家身边了……」
然后阿呆搂抱着她,女孩也关心的又搂抱过去……
大家就这样聚在客厅沙发,一起吃丰盛的午饭。
莉贝亚一直很开心,和女孩们边吃边笑,甚至又感动的哭了。
看莉贝亚这样,其实也是很有感情的人,并不是一直冷冰冰的人。
冰冷刚硬的外表,认真严肃的气质,应该只是她的盾牌,她的伪装,她的保护装甲,就像玛莉为了保护自己面对这个世界而展露出的强气那样。
这样有笑有泪的她,应该才是真正的她,也是真正的亲密家人才能看见的内在。
也因为这样,女孩们很快就和莉贝亚熟悉起来。
吃完午餐,女孩们联手抬着莉贝亚的轮椅,把她抬上二楼的房间,在浴室帮她洗手脚,更一起饭后刷牙,然后才在阿嬷的陪伴下一起睡午觉。
一直沉默跟着,并且沉默看着这一切的阿呆,在女孩们和新姊妹一起乖乖午睡之后,终于在客厅沙发感动搂着我的腰,擦着眼泪:「太好了……看起来莉贝亚是感觉到自己终于回家了……终于真正回到家了……」
和对面的狐貍妹妹一起吞吃桌上午餐剩菜的我:「是啊。」
「她一定过的很苦吧……」
我边吃剩菜,边呢喃说着:「我想是吧?因为虽然她一直跟后代子孙们生活在一起,不过女孩们逐一过世离开,此外身份的关系所以可能必须到处跑,加上她可能一直觉得从小生活到大的山上这里才是最让她怀念的家园所在……」
阿呆问我:「要不要在客厅这里装个室内的小型电梯,让她上下楼方便?」
「这倒是,我都没想到,等会就上网查电梯公司的电话问问吧。」
「嗯……」
...
然后,大家都午睡过的下午三点,才又一起开车出门。
去繁华的闹区逛街,顺便在百货公司购买莉贝亚换穿的新衣服,六点才再去专卖咖哩饭的餐馆吃咖哩套餐。
莉贝亚一直很开心,和女孩们的互动也非常自然。
甚至因为年龄阅历的关系,加上和女孩们一起成长生活数十年的了解,女孩们很明显的都开始佩服起莉贝亚,更慢慢的把她当大姊姊看待。
终于,吃咖哩的时候,聪明的夏美酱好奇开口:「莉贝亚?」
「什么事?」
「你好像懂很多事,也好像认识大家很久,为什么?」
莉贝亚终究只能看着夏美酱微笑好一会,才说:「等你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聪明的夏美酱竟然直接问:「你是不是从未来的家里回来?就跟长大的我跑回来一样?」
不论究竟是天才般的直觉或是单纯的理性思考,夏美酱的确一句话就打到问题中心。
夏美酱这样问,自然女孩们也都好奇转头看着莉贝亚。
莉贝亚不再隐瞒,微笑的点头,此外就一句话不再说。
夏美酱好奇的再问:「你现在几岁?应该是大人了吧?为什么看起来跟我们一样大?」
莉贝亚微笑的反问:「夏美,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有大人的感觉。」
所有女孩都继续好奇看着莉贝亚。
「夏美,有很多事我不能跟你说,你懂吗?」
小聪明再次直接说到重点:「因为跟未来有关?」
「对。所以我不能说,也不希望你们再问了,你能了解吗?」
夏美酱只是安静看着莉贝亚。
阿呆微笑开口,想让女孩们继续吃饭:「好了好了……」
聪明的夏美酱却开口又问:「你是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未来才会出现?」
莉贝亚只是保持微笑看着夏美酱,此外半句话都不再多说。
虽然我也同样保持安静,但是内心却不由得为这只小聪明的聪明程度感到讶异。
不过跟莉贝亚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就能把答案寻找到这样的程度,还没有什么犹豫……我很肯定如果换成其他三只,绝对不会想到这些事。
这时,夏美酱又认真的开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到底知道什么了?!你在无形中已经把莉贝亚的脑波读取完毕了吗?
「你是不是长大的记忆来到这个身体,然后来找大家?」
你真的会读取脑波啊啊啊啊啊啊——————?!
莉贝亚终于又开口:「夏美……」明显不希望她再问。
夏美酱好像真的满意了,真的不再继续追问,只是低下头说了句:「好神奇……只有记忆?到底为什么啊……」继续吃咖哩饭。
至于其他女孩们,应该也懂了莉贝亚和自己的关系,更知道莉贝亚是从未来出现的姊妹……
阿呆可能是怕她们有隔阂:「不论如何,莉贝亚永远都是你们的姊姊妹妹,知道吗?」
夏美酱认真的点头:「我知道。」
萌萌艾莉丝也开心笑着:「莉贝亚!」
小奈美也害羞说着:「莉贝亚。」
玛莉更是:「呣!莉贝亚妹妹,反正我永远都是姊姊啦,听到了吧?」
莉贝亚竟然故意说:「你是呣姊姊。」
「呣?!」
大家都笑了……
我开口:「对了,莉贝亚?」
「哥哥?」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询问你的意思。」
「是的?」
「二楼还有空房间,你会需要一间自己的房间?」
「不用了,我暂时跟大家一起睡。等过几年大家都想要拥有自己的房间,到时我也再拥有自己的房间吧。」
「这样啊……」
「顺便帮大姊照顾大家。」
阿呆微笑的说:「那你先在我的大床上跟我一起睡吧。」
「麻烦大姊了。」
我继续问:「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周一之后,大家又要开始上学……」
莉贝亚直接说:「哥哥想问我要不要上学?」
阿呆直接看着我说:「又不是小孩了,莉贝亚直接留在家里也没关系吧?」
我平静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主要是看莉贝亚会不会觉得无聊,怕她会觉得一直留在家里太闷?」
莉贝亚思考近十秒:「哥哥,也可以让我回去学校吗?」
阿呆有点讶异:「你想去上学?」
「我可以顺便陪着姊姊们,这样哥哥和大姊应该也会比较放心在学校的大家吧?」
我继续说:「那我周一载大家去学校,顺便帮你申请入学。」
「麻烦哥哥了。只是也请哥哥和大姊了解,有时我可能会需要办点事而不去学校,像是孤儿院军营那边,或是去其他地方处理其他事,这时不去学校就请哥哥和大姊谅解了。」
阿呆赶紧微笑说:「当然没问题啊,因为你本来就不需要上学。」
萌萌喵终于高兴的:「莉贝亚,你也要一起上学啊?」
「对。」
粉红萝也高兴起来:「夏美,周一上学时把莉贝亚介绍给大家,到时大家看到银头发的外国人一定会被吸引靠近。」
满口咖哩饭的夏美酱一直点头。
玛莉继续得意的说:「莉贝亚,要是有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罗马和平回去。」
「谢谢你。」
小奈美也开心的:「班上我右边的位置没有人坐,莉贝亚可以坐在那里……」
看起来,女孩们是真的已经迅速接受莉贝亚的存在,真的太好了……
阿呆继续说:「因为今天是周末,等一下吃完饭,大家去KTV包厢唱歌好不好?还是想继续去逛街?」
粉红萝立刻精神都来了,充满期待的开始成为人体喷气机,直看着阿呆看,看也知道她想选哪一边:「呣?!呣?!呣?!呣?!……」
于是狐貍妹妹窃笑着:「玛莉又要拿着麦克风不放了……」
玛莉立刻转头瞪去:「呣?!」
...
大家就这样吃完咖哩晚餐,快乐的在附近的KTV包厢唱歌到十点(当然玛莉一直霸占其中一支麦克风,不论什么歌都跟大家一起唱),我才开车把阿嬷载回家,然后大家重新回到山上。
把女孩们哄回房间逐一洗完澡之后,也十一点多了,自然是睡觉时间。
连穿上新买的黑灰色两件式睡衣的莉贝亚在内,穿着睡衣的阿呆把大家带到客厅,跟正坐在沙发看电视的我说:「哥哥晚安。」
竟然莉贝亚也说的很开心,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我比较意外的是,这时夏美酱竟然跟我说:「哥哥?」
「嗯?」
「我有一件事很想说,可以吗?」
大家都看着忽然开口的夏美酱。
「可以啊。」
夏美酱看着莉贝亚:「我一直在想,莉贝亚会从未来回来,是因为长大的我对哥哥做的事吧?因为长大的我大肚子,爸爸却不是哥哥,哥哥才会生气的出车祸,莉贝亚才会想办法从未来回到我们家吧?」
莉贝亚开口问:「我不告诉你是不是,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这样想?」
小聪明很认真的回答莉贝亚:「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想,只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
只凭简单的交谈和思考,就一直把情况挖掘到接近问题核心……说真的,让我顶吃惊的,这只小聪明真的不能小看,一点都不像才八岁的孩子。
要说八岁孩子该怎样,终究还是该像默默站在一边,愣愣看着姊妹们交谈的那三只才算正常……
未来的夏美一定一直像这样,真正完全依靠天才般的直觉,一路把如何穿梭时空的办法探究出来,甚至是各项技术发明。
就像曾有朋友问过艺术家米开朗基罗:你为什么有办法把石像这种艺术品雕刻的这么美?
米开朗机罗很认真的回答朋友:我没有雕刻,只是把已经藏在石头里面的这个石像清理出来而已。它一直说,把我清理出来,把我清理出来,我就想办法把它清理出来。
同样的:发明时光车?我没有『发明』时光车,我只是拿着电线焊枪之类工具,觉得应该要这样做才对的一步步把时光车『制作』出来。
这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天才,永远都无法否认的大天才,才有办法实现科学界这么大的梦想……
夏美酱继续看着我:「哥哥?」
「嗯?」
夏美酱很认真的告诉我:「我长大之后,绝对不会跟其他人生小孩。这样哥哥就不会不开心了吧?」
阿呆有点不安的:「夏美……?」
我也微笑的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夏美酱?」
「嗨?」
「哥哥不骗你,未来我们家的确会发生大事,莉贝亚才会回来,长大之后大肚子的你也才会在那一天回来。」
夏美酱思考几秒:「因为哥哥死掉了?」
我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哥哥死掉了?」
「因为我想到,很久以前那个长大的我回来是因为大家都被军人杀死。所以莉贝亚会一个人回来,还有我大肚子回来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我听到的所有话,应该都是因为哥哥最后也死掉了?」
「夏美酱,哥哥不骗你,哥哥的确在未来死掉了。」
这只小聪明有点讶异的睁大双眼看着我。
另外安静的三只也同样讶异的看着我。
莉贝亚有点担心的:「长官?!」
我举起左手,制止莉贝亚,要她不必担心。
我继续说:「哥哥会这么难过,是因为哥哥在三十五岁那年会死掉,离开你们。长大的你一直想办法救我,再加上一些发生的其他事,那天大肚子的你才会出现,莉贝亚也才会回到现在和大家在一起,这样你懂了吗?」
夏美酱乖乖点头。
「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美酱乖巧的问我:「如果大家都想救哥哥,有没有什么事我能为哥哥做?」
我微笑的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头:「真的长大了……」
夏美酱不好意思的害羞微笑了。
「你记住这件事,就是帮哥哥很大的忙了。未来等你长大,如果哥哥真的救不了的死掉,你要再跟其他人结婚也没关系,哥哥不会生气的,知道吗?」
换阿呆担心的看我:「不要一直这样说……」
我没有理她,而是继续看着另外三只:「如果你们长大之后哥哥死掉了,你们都可以放心的跟别人结婚,知道吗?」
阿呆真是既担心我,又担心听我说这些说的女孩们:「你啊……」
萌萌艾莉丝立刻向我扑抱过来。
小奈美难过的看着我。
玛莉则是一整个皱着眉头:「呣?不準你死掉!」
我只是微笑的抱抱怀里的艾莉丝,就放开她:「好了,记得哥哥刚才说的话,乖乖回房间睡觉,就帮哥哥很大的忙了。」
粉红萝依然强气的双手叉腰:「不準你死掉,不然我会生气踢你,有没有听到?!」
我只是对阿呆点头。
阿呆赶紧说:「好了,女孩们,回房间睡觉。」
听阿呆这样说,那几只虽然担心我的事,但还是开始要合力连人带轮椅的把莉贝亚一起抬上二楼,我开口:「莉贝亚,你等一下。」
「是的,长官。」
「你如果还不困,留下来在客厅陪我聊聊?」
「我很乐意。」
阿呆这才拍响手几下,并且带领那四只和小咪一起上楼:「好了,女孩们,乖乖跟姊姊一起回房间睡觉。」
女孩们才一边回头看我们,一边乖乖跟着阿呆上楼。
看着夏美酱也乖乖上楼的我,忍不住微笑的小声说:「夏美真的很聪明啊。」
莉贝亚也回答我:「是的。」
至此,客厅只剩我和莉贝亚。
我离开沙发,开始翻开客厅的柜子:「你等一下,我找一下……」
坐在轮椅上的莉贝亚一直安静看我。
我继续针对客厅所有柜子东翻西找。
「哥哥在找什么?」
「上次大夏美来,有顺便带一盒酒,几天前记得好像有在这里看到……」
把女孩们和小咪一起赶回房间的阿呆走下楼梯:「我拿去厨房藏起来了。」
我把正在翻找的柜子门关上:「干嘛藏啊?」
「就担心你看到会难过啊。」
「难过什么啊?管它这瓶酒怎么回事,再难过也无法改变注定早死的事实,拿出来喝啦。」
阿呆担心的:「不要这样想啦,再说最近你真的喝太多了……」
「不喝白不喝,拿出来开瓶就对了。你要是不想喝,还是要记得一起拿莉贝亚的杯子来。」
阿呆讶异的:「莉贝亚能喝吗?」
「哥哥,大姊,我现在才九岁。」
阿呆向厨房走去:「看吧?」
莉贝亚竟然微笑的说:「但是我记忆中早在七岁,就已经跟那群一起长大的朋友喝啤酒了。」
终究是在真正的贫民区那种混乱地方长大啊……
阿呆只能无奈笑着摇头,两分钟后把那瓶酒和三个高脚杯拿进客厅,并且背后还跟着忽然出现身影的狐貍妹妹,当然她也开心的拿着自己的高脚杯,摆明也要分一杯的舔着舌头。
大家聚在客厅桌子旁,或是轮椅或是沙发。
我开瓶,立刻冒出酒香。
狐貍妹妹笑着说:「我就知道一定很香!因为那天我立刻就闻到了,真的好香!」
阿香也受到酒气感染,脸颊有点红起来:「真的好香……一定很贵。」
我帮大家各倒一杯,就这样边喝边聊。
我喝一口,意外的发现虽然是红酒,但是却很甘甜,一点都不苦,更不会咬舌。
看起来,这瓶红酒比起餐酒更像饮料酒,应该男女都会喜欢。
阿呆也讶异的微笑起来,直接说:「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拿起这瓶酒,好奇的开始看标签:「晚点我去查查吧,搞不好一瓶要十来万?」
狐貍妹妹满意的大口喝光,伸过杯子:「好哥哥,我还要一杯~~~」
我边帮狐貍妹妹倒第二杯酒,边开始说正事:「莉贝亚,你愿意说一下吗,之前的时间线你是怎么和大家认识?怎么来到这个家?」
坐我身边的阿呆也说:「对啊,我也很好奇耶。因为哥哥和我一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已经在家里,现在也是直接和大家一起生活了。」
坐在轮椅上的的莉贝亚,捧着酒杯,开始回忆:「我记不太清楚了,记忆断断续续的,不过那时我好像才十二岁左右。暑假时哥哥你带大家去柏林旅行,我就这样遇见哥哥,然后因为记得以前一起打战的事就一直缠着你,甚至想办法缠到机场。」
「这样啊……」
莉贝亚看着杯中的葡萄酒,淡淡微笑着:「长官应该是就那样决定把我带回家,我也开始跟大家生活在一起。」
我好奇起来:「咦?那时你就已经会说中文?」
「是来到家里之后才开始学。在我学会中文之前,主要都是夏美充当翻译。」
「夏美酱?」
「哥哥没发现吗?夏美不只是真正的天才,也很有语言天份。看哥哥想让她学习哪国语言,可以明天开始就丢几本相关的学习书籍和字典给她,耐心等待半年过去,一般书写阅读对话对她绝对不成问题了。」
我回想一下:「这倒是……因为那一只竟然连俄罗斯语都会。」
「我曾经问过夏美,她到底是怎么学外语的,怎么有办法学那么多又那么快,因为当初我在家里学中文前后也是花了两年或三年,你知道夏美回我什么?」
「什么?」
「她竟然说:怎样可以学外语比较多又快?我不知道。我是都先从单字记起,尽量记,很快的就变成不管看什么句子,莫名其妙就能直接看懂。所以我没有办法教你要怎么学语言比较快,可能你只是没找到适合自己的诀窍吧?我是都用直接记单字的方法啦……」
我忍不住笑了:「惊人。」
阿呆同样讶异笑着:「好厉害。」
莉贝亚也笑了:「是啊,这种所谓适合自己的诀窍绝对只有她才有。」
狐貍妹妹开心插嘴:「要跟所有人沟通,我也可以啊。」
莉贝亚微笑的说:「狐貍妹妹当然也是天才,否则狐貍精早该路上到处跑。」
「嘻嘻,你也很会说话喔~~~」
我们聊到这,忽然大门外的宁静山区被划破。
碰!!
我和阿呆都是一愣。
莉贝亚好像还没会意,转头看去。
我什么表示都没有,放下酒杯,站起来,向客厅门走去。
同样站起来跟着我的阿呆,赶紧对莉贝亚说:「是夏美的时光车。」
我解开门锁,拉开门,大家都跟在我后面。
果然见到时光车停在夜晚的山路上,夏美一脸歉意与不好意思的向我走来,并且……
我讶异看着。
我右后方的阿呆也讶异看着。
因为穿着蓝色宽松孕妇装的夏美,双手依然摸着自己的大肚子……
怎么回事?
正式屈服于命运的我,时间线还不消失的这个世界,不就表示夏美想改变历史的行动失败了?
一直都不出现的夏美,不是应该跟我们推想的一样,跟着时光车一起被时间(万有)弄消失吗?
但是这样的夏美却出现了,表示时间(万有)还是没有办法变动到被时光车保护的她?
所以她现在回来,是打算问我们情况,再对历史进行修正?
那么现在这条时间线,等一下就要封闭了?
我正讶异的想着这些事,想厘清发生什么事,夏美愧疚的站在我们面前,微笑问安:「哥哥,大姊。」
在我们背后的莉贝亚开口:「夏美。」
夏美温暖的微笑:「莉贝亚,你也终于来到家里了。」
莉贝亚皱起眉头:「所以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从哪个时间点来的?」
夏美直接点头:「我知道。」
莉贝亚冷冰冰的,明显準备跟她吵架:「到底怎么回事?我来到这个时代,是不是你作了什么?还有,你现在的出现是想改变哥哥屈服于命运的未来?」
夏美赶紧说:「你的事不是我做的,我绝对无辜。」
「那你是打算改变哥哥屈服于命运安排这件事?」
夏美沉默几秒,似乎正在思考怎么回答,之后才果断的抬头看我:「哥哥,我想带你去未来一趟。」
莉贝亚直接给夏美白眼:「又来这套,真想骂你!还不怕祸闯的不够大?」
夏美有点紧张起来:「千万不要骂我,我已经不想就这件事改变哥哥的未来了,这件事我真的很无辜。」
「不想改变未来?」莉贝亚颇感意外,「那你现在跑回来,到底打什么主意?」
「除了想带哥哥去跟后代孩子们见个面,也是因为我第三胎孩子的政治家兼企业家老公想见哥哥一面,为了哥哥知道这件事之后发生的一切,当面跟哥哥道歉……」
莉贝亚好像听见什么很恶劣的答案,立刻撇过头一声:「啧!」
我的心情也立刻下沉:「夏美……」
夏美充满歉意的看着我:「哥哥……」
我平静的说:「我刚才想到,是因为我刚才对大家说的话,你才会还是这样吧?」
大家只是安静看着我。
夏美也只是安静看着我。
「是不是因为我对大家说过,万一我离开了,你不必再为我的事烦恼,可以在我死亡之后改嫁?」
夏美小声的开口:「这条时间线的未来,大家跟我说过这件事了……」
我在心中默默叹口气,然后说:「果然是这样啊……」
整个时间线,过去,现在,未来,是紧紧相扣的。
再说,既然夏美都已经为那个男人大肚子,也没有什么选择了,为了这个第三胎只能继续跟他在一起……
夏美充满歉意的低下头,双手继续摸着大肚子。
阿呆有点担心,怕我反应过度,轻轻拉一下我的睡衣。
我发自内心的微笑:「夏美,不要担心,我不会骂你。」
「哥哥……」
我继续温柔微笑的说:「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你平安快乐就好。终究像我刚才对大家说的,我能陪着你的时间有限,要是对方不在意你的情况,真的能继续疼爱你,这样就最好了,到时我在天上也能真正瞑目了。」
夏美只能继续看着我:「…………」
「总而言之,对不起,因为我必然早死的关系,害你必须怀有这个第三胎,家族里的后代子孙没有为难你吧?不用担心,就算不是我孩子,终究是你亲生的,所以我还是会在遗书中注明把一份节省点用就足以生活无虑的小财产留给你的第三胎孩子。」
夏美非常感动的,甚至双眼冒出泪光:「哥哥……」
莉贝亚却立刻大声起来,为我说话:「就是家里的孩子们看在你的辈分不为难你,现在我忍不住想先为难你!你又不是不懂哥哥的感受!就算你真的在哥哥离开之后决定改嫁还没关系,问题是你也不回避的稍微隐瞒一下,还真有那个胆子直接再出现,更作出让哥哥跟他见面的要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回过头去,微笑的说:「莉贝亚,没有关系,夏美已经很努力的想救过我,不要再为难她了。毕竟要你们才二十来岁就开始为我守寡,也真的太不公平。同样的,到时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改嫁,我相信时间(万有)一定不会为难你,只要别偏离他预定好的未来,知道吗?」
她很紧张的开口:「要我改嫁?长官说这什么傻话!」
我只是温和微笑的看着莉贝亚。
莉贝亚垮起一张脸,没有再说什么。
我再转头,温柔微笑看着身边的阿呆。
阿呆正着急的想就未来改嫁这件事对我说些什么。
我微笑的抢先对阿呆说:「我不担心你。因为我知道到时你就是想改嫁也绝对没人要,只能当个老寡妇,让孩子们照顾。」
阿呆被我逗的又气又笑:「你说这什么话?!」
莉贝亚又冰冷的开口:「夏美,就这样直接回去吧,不要继续破坏我对你的好印象了。」
我温柔的劝阻:「好了……」
莉贝亚冰冷的沉默几秒,终于转动轮椅离开,回到客厅的桌子边。
夏美看着一起长大的莉贝亚真的对自己不爽了,更转头就走,很难过的:「莉贝亚……」
看夏美这样,我又尴尬的自责起来:「对了,我发疯去撞车的那一天,你的肚子还好吧?」
阿呆也担心的看着夏美。
「哥哥不必担心,回去休息几天之后,完全没问题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真的没有问题?」
阿呆同样关心的:「有没有给医师看过?」
一直面有歉意的夏美终于露出喜悦微笑:「当然有作过详细检查,医师很满意的说:母子均安。」
阿呆也放心的笑了:「太好了……」
夏美再微笑几秒,笑容又逐渐消失:「哥哥,关于你发生的事,我第三胎孩子的老公真的想亲自见你一面,跟你道歉……」
我平静的说:「不必了,他对你好就够了。」
夏美却非常坚持:「哥哥,请你谅解,跟我一起去见他。」
「夏美……」
夏美很坚定的一直盯着我看:「哥哥,我先生的个性是个很坚持的人。再说你要是不去接受我先生的当面道歉,我会很为难的,所以请你答应吧。」
阿呆好像发现答案,讶异的问:「是因为未来的家族孩子们故意找他麻烦,不接受你先生吗?」
听阿呆这样说,我这才同样讶异的问:「所以你现在的老公是招赘进入家族?」
夏美为难的低下头,继续摸着大肚子……
看她这样,我相信夏美是认真的,要是不去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夏美和她先生的关系,更让她先生在我们的家族里无法立足,只能叹口气:「好吧……」
狐貍妹妹有点意外:「哥哥真的要去喔?」
我有点无奈的:「反正只是去见个面,跟大家说句话,要他们别为难夏美的先生,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再说对你们来说我应该一分钟就回来了。」
阿呆担心的说:「我去换个衣服,也一起去!」
狐貍妹妹开始小声的偷偷笑着:「两个情夫公开见面的场面?我也好想去凑热闹耶,顺便搧风点火,看会不会世界大战~~~」
阿呆担心的:「狐貍妹妹?!」
「嘻嘻……对不起罗,谁叫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狐貍精?」
夏美看着阿呆说:「大姊,我只带哥哥去,因为未来大姊你还在,自然也会在场,绝对不会让哥哥对我先生作出什么沖动的事,所以你放心吧。再说,未来的大姊你也一定有话想对年轻的哥哥说……」
「这样啊……」
夏美就这样一个人等在夜晚道路的时光车前,明显避免再跟房子里的莉贝亚碰面。
看来她们的关系是真的闹僵了……
不过我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件事,回房间换衣服。
阿呆也紧急去厨房,把家里一瓶我準备随时开瓶喝的白兰地当礼物包装起来。
莉贝亚也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推着轮椅进到我的房间,很认真的把一个握铁指交给我。
我好奇的问:「这是……?」
「这是万一那个男人让长官你看不顺眼时的见面礼。只管紧紧握在手心,忽然朝鼻子狠狠下去,保证鼻子软骨歪掉,鼻血猛冒,痛不欲生。不然也可以号招家族孩子们动手,一起把那个男人公开处刑,让孩子们对付他就好。」
真是暴力啊……我只能苦笑起来,摇手拒绝。
莉贝亚却很坚持的说:「长官,至少这个也带去吧。就算不为你自己,到时也请为我出一口气,狠狠打下去,顺便让夏美终身难忘,好好反省她到底对哥哥你做了什么。」
不论到底用不用的到,莉贝亚这样的态度,终究我只能收下。
因为,她真的又一句:「我真的对夏美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