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内,一只半人高的光团映出阴森森的微光。
“我不要看,”赵合德小声道:“好可怕……”
“别怕。你不看就行了。来,转过身,我先帮你揉脚。”
程宗扬哄劝着,将赵合德抱到自己腰上,让她背对着光球,然后屈起双腿,给她当成靠背,一边解开她脚踝的纱布。
小美女的玉足柔润可爱,只是肿胀处有些发红。程宗扬打了一只瓷瓶,将里面活血化瘀的药水倒在掌心,揉匀,然后把她的玉足放在胸前,轻轻揉搓。
小美人儿玉脸越来越红,因为自家夫君搓着搓着就开始不老实,拿着她一双白嫩的玉足把玩起来。
赵合德双足白滑如玉,柔若无骨,握在手中,就有种气血翻腾的沖动。
“不要……”
程宗扬在她玉足上亲了一口,“你是我的女人,凭什么不要?”
“你下午和姊姊干得好厉害……”
程宗扬笑道:“害怕了?”
“我脚还有点疼……”
“那你趴我身上,你不用动,我抱着你动。”
“不要啦……”赵合德小声道:“我怕你累到了……”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你也太小看我了。下午那会儿我一边干一边采补,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他捏了捏合德粉嫩的脸颊,坏笑道:“要不,你自己挑一个。”
赵合德苦着小脸道:“又要我用嘴巴……”
程宗扬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挑的。”
“那好吧,我亲亲你。你可不要像上次那样,射得我脸上,鼻子上,嘴巴里到处都是的……”
赵合德伏下身,把发丝拨到耳后,一手扶着他阳具,用嫣红的小嘴含住。
程宗扬舒爽地呼了口气,两手抱在脑后,往光球看去。
长明灯的光焰晃动着,从尺许多长,慢慢缩回原状。金佛表面不停蠕动,将释特昧普分离出来。
在释特昧普脱离的一剎那,金佛舞动的手臂、婴儿、巨蛇、狮子……瞬间凝固,恢复成冰冷的金属。曼希丝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被重新固化的金佛搂在臂间,仿佛与金佛融为一体。
房门无风自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窥基踏进佛堂,看到那具被法杖贯穿的女妖,不由眉头大皱。
观海挽着念珠进来,合什道:“阿弥陀佛。那些邪魔肆虐天竺时,就惯用此等手法诛灭外道,专示杀戮之能。特大师此举,可谓体察至微。”
窥基沉声道:“天竺万里佛国,岂容邪魔肆虐!”
“师兄有所不知,天竺之人早已弃佛门而信外道。”观海满脸悲悯地说道:“弟子当日西行,眼见邪魔攻破西天竺,囚其王于铁笼中,执其王后于笼前,去衣露体,大肆淫虐,更以铁杖贯其肛,穿穴而过,至于口中,以此为戏。其宫眷观之,无不骇服泣涕。邪魔以奴隶为兵,称为古拉姆,于此尽召而入,命彼等各自举穴受淫,遍与众交,三日不绝。”
窥基粗犷的面容犹如山巖磐石,纹丝未动,只额角青筋微微鼓起。
释特昧普披上金灿灿的袈裟,冷哼道:“积善成德,积恶成殃,六道轮回,报应不爽!”
“师兄超脱六道,不堕轮回,以佛法度人,更是大善!”观海感慨道:“那些沙漠邪魔手段兇残之极,一路杀人如麻,积尸盈野。不仅把偌大一个波斯杀得服服帖帖,攻入天竺更是大肆屠戮。天竺人被杀得胆寒,又受外道所惑,非但不知反抗,反而对其顶礼膜拜。”
“阿弥陀佛。”释特昧普声如洪钟,“彼等外道谤佛斥经,不敬沙门,聚成无量恶业,正当受此报应。”
“师兄说的是。我佛慈悲,难度无缘之人。彼等外道斥毁佛法,业力所集,遭此大难,不足为奇。”观海叹道:“我自泰西封行至东天竺,沿途所见,犹如人间地狱,种种恶行,闻所未闻。那些邪魔如此酷毒淫暴,报应正如雷霆所降,必有所殛。”
窥基沉声道:“世间一切有情众生,皆为佛子。不拾一世大师曾言:佛爱世人,普渡众生!天竺乃佛国故土,我佛慈悲,当救之于水火。”
“师兄此言固然不差,但未免太迂。”释特昧普厉声道:“彼等众恶,已堕魔道,非杀之不得解脱!”
观海笑道:“两位师兄不必争执,天竺之事,我一说师兄就知道了。五年前泰西军团东征,波斯连战皆败,举国请降。泰西军团西返,沙漠邪魔复又杀来,波斯已无余力为抗,遂尽入其手。邪魔既得波斯,更自犍陀罗山口攻入天竺。”
“天竺之人向来羸弱,又分为五天竺,百余国纷然杂列。其民弃我佛而信外道谬论,素不知廉耻,与之为善则骄横张狂,贪求无度,威逼凌迫则摇尾乞怜,百般献媚。那些沙漠邪魔将天竺人列为贱种,视之如犬马,天竺之人不觉为耻,反自云彼为神只,己身微贱如尘土,唯俯首听命而已。”
观海叹息道:“那些邪魔见天竺人如此驯顺,更是变本加厉,每破一城,便将满城百姓贬为奴隶。更令其贵妇侍宴濯足,肆意凌辱。所谓侍宴,是破城后大设筵席,让那些信奉外道的贵妇在席间裸身侍宴,歌舞取乐。以身份最尊贵的城主夫人为宴首,裸置席上,命其自行剥开下体,口中淫语央求,邀请一众邪魔品尝赏玩。”
窥基眉头越皱越紧,观海不动声色地说道:“所谓濯足,是大宴之后,彼等邪魔据席列座,勒命外道贵妇各自以香汤沐穴,然后捧邪魔之足,置于乳上,先以唇舌舔舐,再纳入阴中,以其阴穴为主人濯足。以示为主人洗去征尘,从此休止干戈。天竺诸国凡被攻灭,尽受其辱。虽后妃之尊,亦不得免。邪魔所至,无不口穴并用,承其足垢,濯凈方罢,以明彼贵而己贱,彼尊而己卑。凡是侍宴沐足之妇,即为濯足奴,那些邪魔称之为马瓦里,各自放还归家,所受尊荣一如昔日。”
“其间亦有不肯就范者,族中男子尽被斩手折足,阖族贬为贱种,勒令其不得事生产,不得蓄财物,不得有隔夜之粮,其女眷以铁链系颈,裸陈市上,任人交合,以此乞食。其祸延及子孙,世代相继,不得解脱。”
释特昧普握拳道:“合当如此!”
窥基剑髯怒张,喝道:“阿弥陀佛!何出此言!”
“师兄何必为其生叹!”释特昧普亢声道:“彼等既弃我佛,当有此报!邪魔之众以强凌弱,逼压至极,正合至理!”
“师兄所言不差。”观海道:“那些天竺之人秉信外道,遂为邪魔所趁,步步紧逼。彼等在邪魔处受尽凌辱,尊严尽去,还归之后,却尊荣如故,于子民面前依旧颐指气使,唯独对邪魔俯首帖耳,心甘情愿受其驱使,再无半点反心。”
“看!我早就说过!”释特昧普高声道:“世间不信佛门的愚人,本性欺善怕恶!义操什么都不懂!若是一开始就逼迫至极,摧其心志,怎会有七十二名女摩尼师自杀?”
释特昧普说着,忿怒地瞪了窥基一眼,然后冷哼道:“那些邪魔眼下到了何处?”
“我请诸位密宗大师北返时,邪魔已至摩揭陀。”
佛门圣地那烂陀寺便位于摩揭陀的王舍城,如今已危在旦夕。
窥基吐了口浊气,寒声道:“佛门在天竺被外道攻讦已久,早已势微,经此法难,只怕将绝迹天竺。”
“阿弥陀佛。”观海低首合什,“我在佛祖旧日金刚座前,见到那两尊观自在菩萨像,沙土已湮其口鼻。”
窥基与释特昧普面露悲色,同声诵道:“阿弥陀佛。”
金刚座是佛祖道场所在,南北各有一尊观自在菩萨像,传言此像身灭不见,佛法当尽。窥基与释特昧普虽然言语不和,但同为佛门弟子,听闻此讯,为之伤怀不已。
观海道:“我在那烂陀寺遇见实叉难陀大师,听闻诸寺大乘宗师云集耽摩,争议南渡或是东行,累月不决。”
“哪里还有什么大乘宗师?”释特昧普怫然道:“诸显宗私下称我密宗非为佛门正宗,以为本法王不知道吗?天竺佛门,无论那烂陀寺,还是超戒寺、飞行寺,如今皆奉密宗!余者尽奉小乘,所谓大乘显宗,才是邪道!”
窥基厉声道:“你是说不拾一世大师不对吗?”
释特昧普扭过脸,不与他争吵,粗声道:“实叉难陀也是个废物,竟然失了密法舍利!”
“这也怪不得他。”观海道:“佛门本欲西行传法,才护奉密法舍利前往波斯。谁知泰西封被破,供奉的密法舍利也一并失陷。”
观海用下巴指了指波斯少女,“她的王母在泰西封宫中为邪魔所获,被邪魔携至天竺,每破一城,必引其示众,波斯重宝堆积如山,却始终不见那枚密法舍利,眼下只能着落在她身上了。”
窥基道:“可有下落?”
观海摇了摇头,“她们来长安途中,遭遇贼寇,携带宝物的护卫都被杀了,那批宝物也下落不明。”
释特昧普道:“再去找找信永,让他把琉璃天珠献出来。”
观海无奈道:“上次延福寺失火,他溜得比兔子都快。如今大家都知道他的琉璃天珠是假货,也就骗骗善男信女罢了。”
“假的我也要!”释特昧普道:“不管真假,琉璃天珠这等佛门至宝,都必须归十方丛林共有!岂能让他们禅宗独占!窥基师兄,你说呢?”
窥基道:“佛门之宝,安得私藏?”
观海合什道:“谨遵师兄法旨。”
光球渐渐暗淡消失,程宗扬搂住赵合德娇软柔滑的身子,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终于明白蕃密为何突然坐大,导致十方丛林失去平衡,也对岳鸟人所说的异域有了很不妙的联想。
天竺诸国被沙漠邪魔摧毁,佛门高僧大量外逃。观海抢先前去接引,将其引入十方丛林。照观海的说法,天竺诸寺如今基本都是密宗一系,又带着佛陀故地的光环,使得十方丛林中的蕃密势力飞速扩张。
程宗扬想起自己刚刚穿越来时那一幕,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地理,但罗马军团都能横穿万里,出现在六朝边缘,也许有一天,那些沙漠邪魔的奴隶军队会像潮水一样越过大草原,潮水一样涌入六朝境内。
即使那些沙漠邪魔的威胁尚远,还有一个让程宗扬揪心的地名:耽摩。
那些骑骆驼的沙漠邪魔以血腥的杀戮征服波斯、天竺,一路向东,耽摩已经成了最后的庇护所。天竺佛门都成了密宗,灭不灭跟自己没关系,可自己的阿姬曼还在耽摩呢。
无论如何也要把阿姬曼从耽摩接出来!只是六朝与耽摩相隔万里,自己又分身无术,让谁远赴耽摩呢?
“合德。”程宗扬搂着怀里的少女道:“帮我做个荷包。”
“好啊。”赵合德高兴地说道。
内宅诸女就数合德针织女红最出色,蛇奴等人玩刀剑还行,拿起绣花针都不知道往哪儿戳,想让她们绣点什么,比让她们杀人都难。
“用蓝布做一个大大的脑袋,”程宗扬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身子要小一点,肚子用白布,在上面缝个口袋,圆眼睛,加上猫须……爪子不要绣出来,做成一个圆球就行……”
◇ ◇ ◇
正月初九,昭南与宋国的使者同赴鸿胪寺,正式宣布双方谈妥和约,同时表示,双方将在此基础上,尽一切努力,致力于六朝诸国的和平共处。
谁都没有想到,昭南与宋国之间已经箭在弦上的战争,竟然在一夜之间彻底平息,双方还没摆开阵势,便偃旗息鼓,握手言和。
密约的内容没有公开,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墻。有心人早已通过不同渠道接触到密约的条款。在知情人看来,是程氏商会拿出巨额资金,为宋国解了燃眉之急,作为家主的程侯,身家之厚可见一斑。
而在更多的不知情者看来,新授的宋国正使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干凈利落地说服了固执到可怕的昭南人,如此手段堪比最高明的纵横家。
一时间,这个刚入长安,就让鸿胪寺、京兆府、刑部焦头烂额的汉国诸侯,身份神秘的宋国正使,成了长安各方关注的焦点,关注之多,仅次于那位当庭展示神仙手段的秦国正使。
这位秦国正使此时正鬼鬼祟祟躲在升平客栈一间客户里面,一张瘦长脸,却偏偏贴了一副浓髯虬张的大胡子,几乎能盖住整张脸。
“老大,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铁中宝,老铁!”
程宗扬想起在太泉遇到的那位铁马堂副堂主,“他们也平安回来了?能在长安遇上,还真是巧。”
“不是巧,他是专门找我来的。”
“怎么回事?”
“他们凉州盟千里迢迢赶到太泉,虽然灰头土脸,好歹没死多少人。但回来的路上,味道就不对了。先是半路接到消息,丹霞宗的老盟主死了,接着那个周飞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带着周族、剑霄门和青叶教都加入凉州盟,占了三席,又在凉州盟拉拢了一批人,如今吵嚷着要推举他当盟主。”
周飞这主角气挺足啊,老爷爷被人拐走,本来想着他都没戏唱了,这会儿居然都混上盟主了?这是又遇到哪儿的贵人了?广源行吗?
徐君房道:“铁中宝在太泉被周飞救过,得承他的情,不好明着反对,推托到他伯父身上,谁知道没过几天,他伯父突然过世了。老铁糊里糊涂当上铁马堂的堂主,还戴着孝就被召到长安,跟盟里一起推举盟主。我上午从大明宫出来,路上被他看见,跟着追到驿站。把事都说了,想让我给拿个主意。”
“你上午入宫了?”
“是啊,皇上请我赴宴。”徐君房压低声音道:“其实是去相面。”
“相面?给谁相面?”
“陈王,还有安王。开始没说,宴后皇上问我,他们哪个有帝王相。”
“你怎么说的?”
“这我能乱说吗?我说帝王本无相,圣人有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能为黎民分忧,替百姓担责,才是帝王。”
“啧啧,又让你忽悠过去了?”
“是不是忽悠过去不好说。反正我说完,皇上半晌没言语,然后让人取了笔墨,把那两句话写在屏风上,发了半天的呆。我看他像是有心事,就告退了。”
看来传言不假,李昂确实有意立李成美或者李溶当储君,或者是皇太子,或者是皇太弟。不过相比于李溶和李成美,程宗扬觉得李炎更有锐气,而且他们兄弟关系也挺亲近,不知道李昂为何把李炎放到一边,选了好好先生的李溶,喜闹爱玩的李成美。
“老大,”徐君房道:“老铁那事怎么办?他是个直性人,当初跟我也挺聊得来,这会儿遇到事了,愁得跟个苦瓜似的,就等我给他拿主意呢。”
“他有什么好愁的?再说你一个外人给他拿什么主意?”
“本来选个盟主糊涂过去也就算了,可老铁听说,选新盟主是因为周少主要对付一个人,盟里的人都得出力,而且那人来头不小,要大伙儿出死力。老铁心里犯嘀咕,找人问问,可盟里的人各有各的想头,把老铁都说懵圈了。正好路上遇见我,老铁一想,去他娘的,干脆找个外人拿主意算球。”
程宗扬脸色不由一沉,这是要对付我啊,“那位左护法呢?”
“老铁说,就是左护法不同意,眼下硬扛着,不肯低头。他觉得左护法说的有道理,周飞一个外人,跟凉州八桿子都打不着,这还没当上盟主,就让大伙儿卖命,将来还有好吗?”
“那他跟着左护法走不就得了?”
“老铁说,盟里头有人放狠话,谁要是不投周盟主,将来如何如何。周飞那人吧,外边看着傲得很,可老铁总觉得他有点小心眼儿。老铁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怕连累铁马堂的兄弟们。”
徐君房道:“老铁说了,要没主意,让我算一卦得了,行就行,不行拉倒。可你也知道,我这卦不靠谱不是?老铁这么信得过我,我总不能坑他吧。”
徐大忽悠好歹没把自己忽悠瘸了,还知道自己的卦不靠谱。
程宗扬思索了一会儿,“让老铁别急,我找个人问问。”
“那成,”徐君房听到这话,终于放下心来,“老大,我听你的!”
◇ ◇ ◇
“事就是这么个事。文和兄,你给拿个主意呗。”
有人才不用,那叫浪费。程宗扬回来二话不说,把这事丢给贾文和。
“主公的意思呢?”
“周飞虽然讨厌,但跟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加上我还坑过他两次,虽然是无意的,但总有说不过去。本来我想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了。谁知道他这么不开眼,非自己上赶着找死。”
贾文和仔细看着他,表情有点奇怪,好像在看什么很稀奇的东西。
“怎么了?”
“主公无意坑过他,还觉得愧疚?”
“嗯?”
“你是圣人?”
程宗扬当时就不能忍了,劈头骂道:“你才是圣人!你全家都是圣人!”
贾文和也不着恼,淡淡道:“既然主公并非圣人,何必自寻烦恼?”
不等程宗扬开口,贾文和便道:“周飞此人,外傲而内卑,气大而志疏。心无成算,胸无定数,偏又目中无人。自比苍松,能抵寒风,傲霜雪,实为芦苇,头重脚轻,根基全无。若只是他一人,覆手可灭,何劳主公费心?”
贾文和这番话已经说得很透彻了,程宗扬会意道:“他背后有人。”
贾文和点了点头,“若无人撑腰,周飞何德何能,染指凉州盟的盟主?打狗看主人。周飞狺狺之犬而已,其中的关节,在其背后的指使者。”
“无非是广源行,”程宗扬冷笑道:“我又不是没招惹过。”
“既然如此,主公不妨下场小试。他们既然能支持周飞,主公为何不能支持铁堂主呢?”
“这主意好!”程宗扬抚掌笑道:“老铁跟武二是过命的兄弟,我跟武二也不是外人。这样,我让老敖出面,就说是武二的兄弟,来给铁兄弟撑腰。大不了大家斗一场,看周飞能不能当上这个盟主。”
“何必敖龙王?”贾文和道:“如今倒是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谁?”
“王忠嗣。”
◇ ◇ ◇
“凉州盟?”王忠嗣摸着胡须,狐疑地看着他,“你啥意思?”
“给你们牵个线,交个朋友。”程宗扬道:“王大哥有官职在身,凉州盟巴不得有官府的人撑腰。我刚说的那个铁马堂堂主铁中宝,是条响当当的好汉子,王大哥一见就知道了,肯定对你的脾气!”
“不是——你这空口白牙的,就让我给你卖命?还是去给一群江湖好汉撑场子?你咋想的?我老王长得就这么像棒槌?”
“你这不是閑吗?”程宗扬笑道:“别说你不想找点事做。”
“那我也不能干这个啊?卫公知道了,拿大嘴巴子抽我,到时候算谁的?”
“要不是卫公点头,我会来找你吗?”
王忠嗣“呼”地站起身,两眼放光,“卫公答应了?”
“卫公说了,凉州出劲卒,拿下凉州盟,将来有利于朝廷募兵,总比神策军那帮大爷强吧。”
王忠嗣拔腿就往外走,“铁中宝是吧?武二是谁?算了,管他谁是谁,反正都是兄弟,就这么着吧。凉州盟是吧?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程宗扬在他背后叫道:“把官服脱了!”
“放心,我又不是棒槌!我跟老铁那是一个疙瘩掰不开的兄弟交情!这回替自家兄弟出头,又不是仗着官身欺人,谁敢说了个不字?”
王忠嗣一路带风地走远,去给自家还没来得及认识的铁兄弟撑腰。
程宗扬心下赞叹,还是老贾高明啊。轻松借了把好刀,还落了几边的人情。
高智商道:“师傅,要不我也去瞧瞧?”
“瞧个屁,”程宗扬沉下脸道:“回去练字去!让你去当秘书,给你爹挣脸呢,你倒好,密约那字写得跟狗爬一样,把你爹的脸都丢尽了!”
“我爹哪儿还有脸啊?我早给他丢完了。也就是遇上师傅你,我才把我爹的脸一点一点挣回来。”
高智商一边狂拍马屁,一边也没忘了吹嘘自己,“师傅,你不是给我了个秘书吗?离秘书郎就差一个字!高家往上数八辈,有我这么光彩的儿孙吗?再说我那字也不算坏了,贾先生都没说啥。”
高智商跟牛皮糖似的缠着他,“我就去瞧一眼,就一眼!保证不给师傅你惹事!”
程宗扬冷哼一声,“就一眼啊。”
“师傅你放心!”高智商一蹦三尺高,“小吕!小吕!快点儿!哥带你看热闹去!比武招亲!”
听到喊声,吕奉先从房里沖了出来,兴奋的俊脸通红。接着富安抱着御寒的狐裘从屋里奔出来,去给自家衙内牵马。
这孩子是没救了,一张嘴就把小吕给带到沟里。一群糙老爷儿们打打杀杀,还比武招亲……
程宗扬有些不放心,“韩玉,刘诏不在,你跟着,看紧点儿。”
韩玉应了一声,带上刀跟了出去。
◇ ◇ ◇
就在程宗扬插手凉州盟的同一时刻,几名内侍拿着博陆郡王的手令来到推事院。
为首的太监拖着长调子,阴恻恻道:“带走了?”
索元礼恭谨地说道:“回公公,上午高内侍来,将两位大师带走了。”
“怎么就带走了啊?”
“这个……人是高内侍送来的。公公体谅,体谅。”
“带哪儿去了啊?”
“高内侍没说,下官也没敢问。想来多半是镇国公主府。”
那太监牙疼似的吸了口凉气,跟太真公主叫阵?划不着啊。为了俩和尚得罪太真公主?王爷他老人家都未必乐意。长安城有名的惹不起,那是白叫的?跟她犯葛?大过年的,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吃点喝点捞点花点,它不香吗?
“算了。”那太监讨回手令,权当没这回事。
索元礼如释重负,“多谢公公体谅。”说着凑上前,把一只荷包塞到那太监手里,胁肩谄笑着低声道:“请公公喝茶。”
那太监掂了掂荷包,笑瞇瞇塞到袖中,“索推事家里是西域来的?还和拜火教有来往吗?”
“早就没有了。下官已经皈依道门,敬拜三清。逢年过节,还去寺庙给佛祖上香。家中子侄都读的圣贤书,準备考进士。”
“那就好啊。”
众人说笑着出了推事院,几名太监扬长而去。
索元礼微微呼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