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晚的旖旎春光,温雪似乎刻意疏远了叶尘,连续几日都出门义诊,哪怕看见也都是扭头便走。叶尘每次想主动搭话,天边为聂千阙报捷的信鸽金铃就像哪家死人的招魂铃一般刺耳。
“大福师兄,你说我在藏经殿要练多久武功才能赶上神武殿的水平?”叶尘不再纠结聂千阙如何如何强悍,只想一步一个脚印提升自己了。
李福菊一本正经地回答:“今晚,夜里你睡着了就能赶上他们了。”
叶尘道:“我认真问的。”
“我也很认真吶。”李福菊见叶尘没一丝笑容,这才又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胡思乱想了,咱们成刚师兄少年时吃过一株灵芝仙草,也算天赋异稟,二十多年来无论寒冬烈日勤练不辍,连他都自称接不住神武殿最弱的雪无双十招,不是咱们兄弟没出息,事实就是那么回事。”
叶尘打个哈欠道:“关于他们那十个人有多厉害我都快听腻了,都是同辈,我也未必就那么弱,今天我就想去藏经殿看看。”
李福菊道:“你和他们有仇?不可能吧,以前你最烦练武了。”
叶尘单刀直入地道:“因为我喜欢温雪姐,聂千阙整天缠着她,我自然就和他有仇。”
没想到李福菊既没震惊也没嘲笑,只是叹口气道:“哎…远的不说,单是咱们师兄弟哪一个不喜欢温雪师姐?哪一个看见聂千阙讨好她不生气?但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温雪师姐去世的丈夫是四大世家中南宫家的公子,潇洒倜傥,文武双全,家势雄厚,生前的名气哪怕比不上聂千阙,也比沐兰亭、屠无道他们大得多,了解了吗?只有这个层次的当世俊彦才配得上师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差远了,除非你把《太乙玄黄经》《混沌阴阳道》《太阳剑谱》之类的顶级武功找到学一学,说不定还有机会吧。”
李福菊不知自己无意间参破玄机,叶尘说道:“不试试不死心,你就告诉怎么去藏经殿吧。”
李福菊心道反正神武殿也不会和小叶一般见识,而且学得越多越知道差距,也不再拐弯抹角:“不像别的门派,天元宗藏经殿大门都是敞开的,所有内门弟子只要凭腰牌就能随意出入,天元八十一绝技除了二十三门有走火入魔危险的高深武功需要殿主和元老批準之外,其他的同样随便借阅修习。”
叶尘奇怪道:“真有这么简单啊,那岂不是高手遍地走了?”
李福菊怒道:“遍地走个屁,你看看书就能成高手了?有的师兄、师叔、师伯他们练一辈子也不一定练成两三种绝技,甚至一种都练不成。”
叶尘起身对他笑了笑,“那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请教大福师兄你。”
“那也把这些罐子洗刷完再去!”
藏经殿共有四座楼阁,位于宗门正东方,神武、天元、风虎三殿围绕,固若金汤,内部除了整理打扫的门人外倒看不见什么守卫,叶尘取出腰牌后畅行无阻,径直来到第一栋楼。
“这几年懒散惯了,浪费了身处武林圣地的资源。”叶尘环顾四周,书山卷海码放得整整齐齐,二十几个或老或少的同门正表情各异的翻阅秘籍,他走了半天选中一部名为《锦绣江山图》的书,因为书架上标注着“入门”两字,叶尘心道我似乎和刚入门也差不多的。
却没想到这本书并不是入门的武学秘籍,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目录:六大圣地、四大家族、五门帮派、江山七杰、九大门派、魔门妖宗、东淮群岛、西楚荒漠、南疆树海、北燕冰原……中原镖局、朝廷高手……单单是目录便让叶尘心潮澎湃,心中感叹天下之大,自己以前坐井观天实在无趣,他翻看六大圣地分别为:先天太极门、极乐天禅寺、天元宗、洪武门、瑯琊剑楼、春秋书院。
着作这本书的人将先天太极门注为正教最强门派,门内总共一百零八殿,高手如云,门主司空黄泉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江山七杰中更有三人和他们关系紧密,规模之大旷古烁金、气吞天下,书中还将他们每一殿的高手都详细做了注解,叶尘心想我们九座大殿都号称圣地了,人家居然大我们十几倍,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再往后翻,魔门当代最强为元始天魔门,门主梵天情据说修成《元始生死诀》,妙参天道,近乎非人,魔教妖宗八位王者均奉他为皇者至尊,最后还有朱笔小字注解:正邪两大教派相互制约,若邪不胜正、魔胜正灭,天元宗必不复存。
“这些名字倒是听说过,但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叶尘知道司空黄泉和梵天情当属最巅峰的高手,但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又找到次于这二人的江山七杰阅读起来:
姬流光——出身四大家族之首姬氏一族,族长姬云崖第四子,剑中圣者,通剑法百门,执掌承仙神剑,十四岁破母仪圣教,斩百人、十五岁斩苍龙剑神秦太一……单单是这一个人的简介就占了六页之多,叶尘只能再翻,找到目前对他最重要的叶商生平。
叶商——生于青桥县农家,后从威武镖局投军打仗,天生大气运,修《混沌阴阳道》,功参造化,鬼神难测,十八岁横空出世,秉承大刚之道,仁义为先,十九岁破天雷神拳破阴阳教九人围攻,九人全灭……三十四岁时以无上拳意铸拳法于貘骨石板,与司空黄泉换取修习《混沌阴阳道》终极绝学逆天歌所需的内力,现不知所蹤。
传说貘为食梦幻兽,叶尘隐隐约约了解到自己梦中学得的武功多半就是这貘骨石板所发挥的作用,如此神奇的东西果然不是天生地长,但它们怎么会落到殷中玉手里就不是自己能揣测的了,重要的是叶商十八岁到二十二岁那几年也都是以刚猛如雷的拳法威震江湖,直到二十三岁以后。怒天震、擎天炉等更强的招式才渐渐有了记载,霎时间叶尘信心再次提升,人家弱冠以前单凭破天雷照样横行天下,而且出身卑微,当过镖局趟子手,当过小兵,却走到今日地位。我比不了叶商难道连聂千阙都比不上?
叶尘又着重看了看南宫家的介绍,其中有一位叫南宫朔的嫡系子弟完全符合李福菊的描述,此子堪称少年天才,把他们家族秘传的八部神王拳练得比很多长辈还要强,小小年纪干成过好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六年前和温雪成亲时堪称金童玉女成为江湖少年少女羡慕的璧人,又隐然象征着南宫家和天元宗的联盟,可惜结婚不到一个月南宫朔就命丧魔教之手了。
当年叶尘刚刚入门,只觉师姐终日神情抑郁,但又不敢细问,此时才知道具体的原因。
《锦绣江山图》不止记载武林高手,书中博大精深,连整个中原各州的气候环境、风土人情都写得明明白白,当叶尘越看越入迷时肩膀被人点了一下。
原来是沐兰亭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叶尘笑道:“真是太有缘了。最近总是能被你莫名其妙的找到。”
沐兰亭道:“不算有缘,从十二岁开始,我每天都会来藏经殿两个时辰。”
“佩服佩服。”叶尘惭愧地想:多年来我倒是一个时辰都没呆过。
沐兰亭看了看叶尘那本书,“这是天元宗弟子最入门的知识,你难道今天才看?”
叶尘道:“是,从今天开始我也想学一些东西。”
“当日看你一刀逼退雪无双,刀法上倒是很有造诣了”
叶尘道:“那是人家手下留情,没再为难我,师父不在,恳请师姐你指点一二。”
沐兰亭废话很少,“飞瀑刀法作为打基础、练力、展筋、锻骨都是很不错的武学,它本脱胎于宗门前三的刀术《神龙刀经》,你如果擅长这门功夫不妨看看《神龙刀经》。”
“名字好夸张,不会是那种练个二三十年才能有所小成的神功吧?”
沐兰亭微笑道:“有的人练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有的人练两天就能窥得门径,看悟性缘法吧。”
“师姐你笑起来比整天绷着脸要好看不少。”
沐兰亭不防他忽然来那么句略显轻浮的话,白了叶尘一眼道:“我好不好看和你练刀没什么关系。”
叶尘笑道:“不一定非得苦大仇深才能学武吧,每天笑一笑,高高兴兴就一定不成了?”
沐兰亭淡淡的说:“学无止境,我见过太多人苦心孤诣、呕心沥血地鉆研苦练,无怨无悔的把一生都奉献给武道,你这样嬉皮笑脸不觉得侮辱这些先辈么。”
叶尘指了指《锦绣江山图》道:“我刚才看了看里面写得各种绝顶人物,没一个是三十岁以后才有名的,何况师姐你刚才不是也说练武要讲究悟性缘法吗,想必单靠呕心沥血也没什么用。”
沐兰亭居然又笑了起来,应该是平日太高冷了,她这一笑堪称绝代佳人,“听你说话真有意思,天下练武之人何止千万,才寥寥诞生出那么几个少年时期便雄霸一时的奇才,说得你自己也是他们一员似的。”
叶尘道:“也许是呢。”
沐兰亭道:“我要走了,《神龙刀经》就在那边的第三层,想当初北斗殿的谢随风半年就练成这本刀经,称得上三十年来最快的了,却不知你能有多快。”
“那我恐怕得练上两百天吧。”
沐兰亭和叶尘的有说有笑让周围的旁观者无不震惊,纷纷猜测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看上去居然和冰山女神的情人一般,“好,到时我会领教。”沐兰亭似也觉今日反了常态,说完便前往更深的经楼。
叶尘道谢后找到这本宗门绝技,文字经过师门前辈的编辑注解,浅显易懂,精髓以势为主,刀意凛冽,练到深处可以刀刀如天龙飞舞睥睨世间。
招式和飞瀑刀法一样,也只有六招,但对功力、意念、精神、真元的严格要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叶尘大喜,这种重意不重外的武功太适合自己了,而且一整册多半都是运功发力的法门,可以让破天雷磅礴大力更加有的放矢。
往后一个来月里叶尘心无旁骛认真研习《神龙刀经》,早就回来的师父路峰回不置可否,一头扎进芷青殿深处配制新药,另外据说聂千阙终于结束连胜,因为他的光芒太盛,连天蚕雪纱都抢了去,终于惹恼了妖宗本心门的门主蓝碎云不顾身份的出手了,但聂千阙伤而不死,再度突破极限提升了功力,一路逃回了天元宗。
乍一看是大败亏输,但外界都惊叹聂千阙再次把同门都远远抛在身后。因为蓝碎云身为魔道八大王者之一的转轮王,武林巨擘,声威滔天,波旬教的阴山老魔见到他也要屁股撅得老高下跪行礼,这次厚着脸皮出手教训小辈居然没能杀死,反而让聂千阙的威名直接和先天太极门、元始天魔门的青年精英核心并驾齐驱了。
芷青殿内叶尘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呼过瘾,再走一趟神龙刀经的招式时都仿佛流畅了三分,正要收刀却正巧见到温雪提着药箱和几个师兄师姐向外走。
叶尘尽量自然地道:“姐你又要义诊?”
温雪不敢和他眼神接触,“聂千阙师兄力战魔道转轮王,今日受了重伤,我理应去治病救人。”
叶尘忿忿地道:“输了就输了,说得好像被打得逃回来反而脸上有光似的。”
其中一个师姐李嫣嘲讽道:“哼,那也比窝在家里在背后说三道四强。”叶尘亦是心中凛然,自觉尖酸刻薄只能显得自己更加不如人。
李嫣不顾温雪连续向她使眼色,继续道:“小叶你那点心思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天天偷着练刀就自以为高手了?有本事去神武殿挑战啊,能配上温师姐的自然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就别想别的了。”
叶尘脸色发红,咬牙道:“我如果非要想别的呢!”
几个人用嘲弄或可怜的眼神瞧着他,只有温雪怒道:“都别说了,我现在还是南宫家的人,你们莫要过分。”
不知李嫣平日是否收了聂千阙的好处,不顾温雪还不停嘴:“师姐守节多年也对得起南宫家了,何况聂师兄将来必为天元宗掌门,量他们也不敢说出什么。”又扭头看着叶尘,“听见没?四大世家啊,你还敢想吗?”
叶尘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打赢聂千阙的话,他就当不成掌门。”
众人大惊,温雪放下药箱牵住叶尘的手说道:“小叶你若还当我是你姐姐就不要说这种小孩子话,我也和聂千阙没什么关系,你……”
叶尘打断道:“我和大福说过,我跟聂师兄素不相识,但我不单要你做姐姐,还要你做妻子,聂千阙打你主意,就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嫣脸色说不出的讥刺,“别再发疯了,这话要是传到别的殿里去,别人还不得笑掉大牙,还道咱们芷青殿缺家教呢。”
温雪眼神复杂,觉得这个一直以来疼爱的弟弟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时竟无话可说。
叶尘甩开温雪的手飞快地沖出大门。
温雪忙道:“小叶你去哪?”
李嫣和其他几个女弟子一人一句道:“小叶这几日一直发疯,他脸上挂不住就让他走吧,晚上就会乖乖回来了。”
“是啊,别耽搁了,我们还要给聂师兄治伤呢。”
“聂师兄这些日子来送的东西都快比普通帮会山寨的宝库还要多了,这要是送我啊,咯咯咯,我早嫁了。”
温雪脸似寒霜,冷冷地道:“那我可以替你去说媒。”
那小姑娘从没见过温婉的师姐如此吓人,顿时噤若寒蝉,李嫣心中嘀咕:我收了大师兄五万两要促成好事,还道受之有愧,毕竟那样的男人追求一个俏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了,温雪总不可能真看上叶尘吧……几人还在僵持时,殿外忽然响起恢弘震撼的钟声。
“这是玲珑金钟!宗门面临生死存亡的大劫时才会敲响,所有人快去天元殿广场!”殿主路峰回从门口一闪而过,用内力将声音传了过来。
李嫣等人顾不得嘲笑叶尘,惊骇道:“莫非蓝碎云联合元始天魔门打来了?”温雪身如飞仙,一下就用浮光掠影的绝顶轻功飞了出去,心中不知是担心门派安安危,还是担心叶尘的安危。
眼下天元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却不见人们想象的蓝碎云或是梵天情,巨大的玲珑金钟旁正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少年是谁?莫非是他戏耍宗门,私自敲响玲珑金钟?”
“发疯了吧,宗主、殿主都不能如此妄为,到底谁给他的胆子!”
“待会儿宗主、师伯他们一到就好玩了。”
没一会沐兰亭也赶了过来,见到敲钟的正是叶尘,惊得差点真气走火,幸亏她身旁一位瑰姿艳逸,仪静体閑的绝色丽人隔空真气辅助才没有出丑。
“多……多谢姑姑。”
广场上有不少人都上前参拜,“见过沐殿主。”来人正是扶云殿之主,号飞雪剑仙的沐灵妃,只见她身穿杏黄宫装,腰系丝绛,更显酥胸高耸,两条玉腿浑圆修长。面目和沐兰亭倒有七八分相似,但双眸灵动,嘴角含笑,显得比那高冷的侄女更加娇俏甜美。
“这个少年就是你提起的叶尘?私自敲动金钟,路峰回师兄可背不动这个祸。”不用沐灵妃说,路峰回到场后一见叶尘,连忙搓了搓眼睛,还道自己配药时无意间中了毒,摸出一枚解毒丹吞了下去,发现自己没认错人,一下就晕在了龙傲天怀里。
李福菊冷汗直冒:“小叶这下子死定了!”
骚动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巨汉,怒喝道:“该当何罪!快给我滚下来!”
叶尘不理他,运起混沌之力大喝道:“聂千阙何在?给我出来!”声震整个天元宗,诸人被这少年所摄,一时止了议论。
这时人群分开,一位瘦长短须的中年人道:“小子,老夫不管你和聂千阙如何,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大逆不道,论罪当诛。”叶尘还是看也没看他,一双眼睛只望着神武殿方向。
温雪见那中年人正是风虎殿之主历万隆,那边沐灵妃和其他不少前辈师叔都到了,再顾不得指责询问,一步上台抓住叶尘道:“趁他们还没反应,小叶快走,我会给你解释。”
叶尘握住温雪的细手,还是一言不发。
终于广场再度骚动,正门处走出四个人来,大家都认得:“哇,聂千阙、燕灵萱,排名前二的两大盖世天才今天都在啊,还有第六弟子应浩然,雪无双也来了!”
走在最前的黑衣青年龙行虎步,剑眉入鬓,绝对算得英气勃勃,但他双眼却很柔和多情,鼻梁挺直犹如刀削,嘴唇却又显得很儒雅,每一步都暗合四周自然,近似天人合一,丝毫没有伤重的迹象。
包括历万隆等人一看正主到了,也默不作声,好奇两个人有何说法。
叶尘一眼见到这黑衣青年就知道他就是领袖天元宗成千上万弟子的首座大师兄。威震天下的聂千阙。
先发话的还是雪无双:“你一个芷青殿的无名小卒敢在此放肆!”
叶尘扫了她一眼,“不如你在宗门外喊打喊杀厉害。”
聂千阙一双多情的眼睛只看着温雪,淡淡地道:“多日不见,雪儿过来吧。”在场不少年轻女弟子都恨不得代替温雪挣脱叶尘走过去。
叶尘反而松开温雪,瞪着聂千阙道:“今天我敲动玲珑金钟,就是不单通知你,还要整个天元宗知道,温雪会是我的妻子,你死了这条心。”
历万隆再也忍耐不住,“来人!把这小子给我弄下来,关到地牢去!”几个恨不得也出出风头的少年急忙抽刀拔剑要擒拿叶尘。
温雪头脑空白,握紧拳头,只盼护住叶尘性命。
忽然一条五丈长的细长软鞭如灵蛇游来,空中转折挽了三个圈子,那几个少年的兵器都着魔似的被吸进鞭圈,再一晃,软鞭回到一位红衣赤足的女郎袖中,几把刀剑则散在她的脚旁。
“燕灵萱你也要造反吗?”
燕灵萱笑瞇瞇地对历万隆道:“师叔火气太大了哩,先让我师哥说两句呗。”
聂千阙视若无睹,盯着叶尘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冒犯我?”
叶尘回击:“别以为自己是大师兄就能为所欲为强别人老婆!”
温雪心中叹气,再不言语,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多嘴,男人的脸面也就蕩然无存了。
“哈哈哈哈!”聂千阙放声长笑:“我纵横天下,一生不知会过多少英雄,斩过多少邪魔,你一个无名小卒居然敢敲动玲珑金钟挑衅于我,今日你必死无疑!”
叶尘丝毫不为所动,提刀指着他,淡定地道:“你已受伤,未免你输了当借口,一个月后,就在这里,我向你挑战,敢不敢来?”
聂千阙双目如电,“对付你这种蚂蚁似的小卒还用等一个月吗,现在放马过来吧。”
全场发出震天议论:“那年轻人哪冒出来的?”
“敢和大师兄抢女人?!还要挑战?”
“只怕他挨不得三招吧。”
沐灵妃笑道:“好胆子,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沐兰亭扪心自问即便自己也不敢公然挑战聂千阙的威严,今天叶尘说话办事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如果不是失心疯,便是豪气沖天了。
叶尘冷笑道:“输了可别对别人说有伤!”聂千阙气极反笑,“本来你没有丝毫资格值得和我交手,但你三番两次的羞辱我,怎能饶了你,滚下来吧。”
但先下场的居然是狱屠殿首座弟子屠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