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刚来人通知,冠军会马上就开始了。」
房门推开,聂千阙抬头看了看天空,整个人灵台空明,仿佛多了些天地自然尽在掌握的味道。
「你费心安排下师弟师妹们,我先自己过去。」聂千阙拍了拍三师弟宋自狂的肩头嘱咐道,说完,一步踏入阴霾密布的远方。
同一时刻,南苑豪华闺房中,一个素衣少女盘膝闭目而坐,似在做精神方面的闭关,调整五行周天,以求达到某种玄妙的境界。
「时辰到了。」
这个自言自语的少女正是华茵,她睁开眼睛,虔诚地双手捧起膝上三尺神剑凤天舞,起身将剑鞘银链搭系纤腰之侧,剑穗一震间,人已经飘然离去。
「姬流光不来,大公子你就是四大家族首席天才,此次若能夺魁,老二和老三便再没有和您顶嘴的资本了。」
王星主点点头,冷笑道:「老二不声不响自己过去了?哼,没规矩的东西,走吧,不知道洪武门今年的美酒是不是更醇了。」
他狂傲一如往常,嘴上浑然不把冠军会当个大事,实则真气沉淀,早把状态调整到巅峰,正如家传武功千秋兴亡诀精髓那般,任凭江山社稷神器更迭,我自巍然不动。
此外,数不清的青年才俊,或自信或紧张或兴奋的奔赴广场,路上偶尔碰到些无门无派自行成长的怪侠奇才。
而这些人,个个身上都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亲近的气质,或是桀骜不驯,或是不怒自威令人心中恐惧,或是一见眼神,就让人觉得沧桑莫名,显然都经历过百折千磨、大生大死,每个人都能成为一篇传奇故事的主角。
这个世界太大了,总有无边奇遇,从而诞生出无法无天的少年高手。
路上的叶尘嘴角含笑,眼神中无喜无悲,整个人显得无比平静。
王星禅道:「今年你们宗门的聂千阙凭一己之力影响洪武门,正式重开冠军会,无论胜不胜得过宁无忌,他都已然声威滔天了。」
叶尘道:「能重现往日辉煌,以大魄力控制战意熊熊的冠军会,洪武门也能脸上有光吧。」
「说的也是,哦,对了,你找我出来不会单是聊这个吧?」
「如此多的高手,一会想必会有一场恶战。」叶尘苦笑一声岔开话头。
「看上去人多。」王星禅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屑笑道:「没意外的话,这些人不过是配角,冠军会上真正有资格站到最后的,还得是咱们圣地世家十方势力。」
「星禅你对宁无忌了解多少?」
「不是长他人志气,他的武功境界和其他所谓青年天才压根儿不同,毕竟先天易脉法和太乙玄黄经这两种武功太过神奇,除非有人自身突破一念万法,无视招数法则,达到江山七杰那种境界,否则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叶尘不语,伸手请王星禅走到远离人群的路旁,淡淡的道:「兰亭落于他们先天太极门手上,哪怕宁无忌再无敌我也要正面和他比一场。」
「什么?」王星禅吃了一惊,「他们已经这么肆无忌惮了吗?」
叶尘简单的将沐兰亭血书和自己的武功秘密说了说。
王星禅皱眉轻叹,随即正色道:「混沌阴阳道何等隐秘,倘若泄露风声,必将引来无穷灾祸险阻,性命如风中残烛般难以保全,你居然对我毫不隐瞒……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古语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叶尘笑道:「咱们飞魂涧上共患难,星禅你助兰亭收取太阳剑丸,我若连这种英雄人物都信不过,岂不成卑鄙小人了吗?」
「废话也不提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应付?我和你一起对付宁无忌。」王星禅为人高傲,心性冷酷,从不将天下豪杰放在眼里,但大节大义上毫无差错,叶尘先救他性命,再坦诚胸怀,相识虽短,却已然是生死之交,绝不是俗世间利益交换蝇营狗茍的酒肉朋友可比。
叶尘道:「先天太极门高手众多,连当朝太子都亲临坐镇,阴谋诡计一点用都没有了,我只剩打赢宁无忌一条路可走,倘若能成,将来咱们弟兄可一起横行江湖,假如我死了,天元宗有一女子温雪,还请星禅你多加照料。」
王星禅点点头:「嗯,明白了,温雪必会平安周全,你若死了,我会替你报仇。」说罢拂衣而去,融入人流之中。
似乎多说一句都俗气了。
没有过多安慰,更没什么生离死别的豪言壮语,但叶尘心下温暖,再无其余牵挂,随即走向另一侧去汇合夏小草等人,準备以袁叶的身份下场比武。
洪武门广场古称冠军校场,平日多为外门弟子集体学武的地方,此刻兵器、木桩、石锁等閑杂器具已被清空,中央空出十丈有余的空地,四周摆满圆桌胡椅。
群豪陆续进场落座,都觉今日能得见当世少年高手奋力拼斗,也不枉千里迢迢走上一遭,所以诸人无心吃喝,都抻长脖子死死盯着六大圣地和四大家族的精英俊彦,低声议论他们的武功特点,甚至有些帮会昨晚已经偷偷开设了盘口,其中宁无忌毫无悬念成为最大热门,买五赔一。
白古蟾已过古稀,近年来门派大权已经转移到副门主陈舟遥手里,群豪早听说此君武功才情名震天下,今日见他四十多岁方当壮年,品貌英武,站在正东贵宾主座处指挥属下弟子接待来宾,气度说不出的尊贵儒雅。
「陈门主,极乐天禅寺的师傅们已经抬着道玉的尸身走了。」这时一个洪武门弟子急急慌慌的跑来稟告道。
陈舟遥心事重重的点点头:「你们三师叔已经过去相送了。」
道玉心疾暴毙。
昨晚听到这个消息后,饶是陈舟遥修为精深,也差点站立不稳,道玉内功外功通神入化,更兼通禅门秘术,怎会生病?就算生病又哪会无声无息的猝死?但自己同总门主白古蟾、张有酒等人去探访时,极乐天禅寺其余僧侣却将他们拒之门外,说是要念经超度,难容俗世人……
难容俗世人你们还来这里干嘛?陈舟遥等心中万般疑惑也只能撂下几句客气话,先顾眼前,无法等四大天王的麻烦只能日后再说。
吉时已到,洪武门大弟子李云淩亲自敲响巨型铜锣,压下广场喧哗。
正东中央正座,白古蟾当仁不让,春秋书院四季阁阁主李浮尘,先天太极门太极殿殿主的高阳,姬家前辈长老姬云水,铁家嫡长子铁玄甲、九华派掌门宫帅,三绝门掌门龙摇花,天照门护法卓飞扬等等执掌大权的武林名宿分坐左右。
洪武门四大巨头副门主,陈舟遥、张有酒,谭舒啸、江一苇在师尊白古蟾身后毕恭毕敬垂手而立,此时此刻非但无任何人暗中笑话他们没有座位,反而只会赞赏人家四位恪守尊师重道的规矩,远比坐着更加脸上有光彩。
这些人,随便哪位都可以镇压一方,随口一句话都能左右武林大势。
待得广场上的座位坐了八九成,陈舟遥提气朗声道:「众位请坐了。」
陈舟遥内力深厚,在场数千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也还罢了,难得的是他丝毫没有炫耀本事,弄出声震四野之类的效果惹人反感。
「想我洪武门创派六百年,尽管本领微薄,但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之心向来不敢落后,今日承蒙江湖朋友爱戴推崇,赏光前来赴约冠军大会,陈某代表师门先行谢过,事有仓促,招待多有不周,还请诸位多多赎罪。」
群豪轰然道:「陈门主客气了!」
叶尘和夏桥祖孙三人坐在角落,没心思听这些场面话,只心道这番开场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一改,如果是的话,倒也辛苦这位陈门主了。
正在琢磨间,忽然发现诺大的广场竟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白衣少年悠然而至,穿过广场中央,面带微笑的坐在了先天太极门区域的首座,慕容迦叶等人立刻起立,肃穆尊敬之意比对太子高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力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世界中心。
在场无数青年才俊的目光全部投向此人,有崇拜,有嫉妒,有好奇……但却全部不敢说话,仿佛只要发出声音,甚至呼吸稍重,都会导致这白衣少年关注自己,进而粉身碎骨……
叶尘哪怕用脚猜都能猜到了,此人必是宁无忌!
武圣亲传弟子,出道以来,万千光辉环绕,纵横无敌,未尝一败,公认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
叶尘、聂千阙、华茵、童破天、李云淩、王星主、王星禅、姬流宸、铁云京等等,包括整天都显得魂不守舍的上官瑯璿,这些天之骄子居然借着宁无忌到场带来的无形压力,再次澄清心灵,提升境界……
「……今次我们希望秉承祖训,重开冠军比武大典,弘扬中原武道,震慑魔教邪徒,显我武林正道之千古盛名!」
似乎沉寂压抑许久,也似乎就是眨眼之间,随着陈舟遥的结语,场面再次热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小草笑道:「爷爷你那么爱点评人家武功,不知如何评价这个宁无忌呢?」
夏桥没再像以前那般目空一切侃侃而谈,只是低声喃喃道:「看他的气势神态,竟似是弹指惊雷的大圆满境界……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吃仙丹也没理由进步这般快啊……」
叶尘凛然不语,夏桥生性狂妄,口舌招尤,但见多识广,确有过人之能,很少会看走眼……武学第七重天大圆满……意味着随时能达到曾恨水、叶商那种高度……但沐兰亭对自己恩重如山,情比海深,自己只能尽力而为,大不了死在宁无忌手上便是。
夏小石打个呵欠道:「叽里呱啦凈是废话,究竟何时开打啊?干坐这里都快闷煞了。」
叶尘道:「不知一会儿是怎么个比法?若说生死相搏,大伙无冤无仇,哪里犯得上?」
邻座一个高大青年介面道:「那么怕别下场不就好了?」
另一少女笑道:「若不挂彩儿,不伤命,那不是和以前一样了吗?」
夏小草冷笑道:「真人不露相,但愿姊姊你去和宁无忌、聂千阙、华茵他们也说说这话。」
「哼,丑八怪……」
夏小草似乎早就习惯瞧不起她的相貌,笑咪咪地混不在意。
事实冠军会已有七八十年没有真正按传统路子召开过了,群豪只知道早年间是要比武夺帅,决出武林第一天才少年,但具体怎么个比法,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无数人紧张中又都跃跃欲试,毕竟哪个习武的少年人不渴望在天下高手面前扬名立万?
战意之浓,近乎斩破霄汉。
此刻陈舟遥续道:「按古例,冠军会上所有三十岁以下,凝练内劲真气的少年高手都可下场,每派上限五人,踏入这洪武中央战场比武决战,拳脚无眼,刀剑无情,生死在天,上场比武除非对手留情,否则严禁自己弃权认输,各派亦严禁日后寻仇!」
群豪惊凛,怪不得冠军会比武停了近百年。
古代乱世,武林上的腥风血雨确实是比今天双圣平衡时代残暴恐怖得多。
陈舟遥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毕竟不是森罗妖宗,今时今日实在没必要如此决绝,经敝派和诸位武林名宿连夜商议,决定把五人减至两人来节省时间,外加一条场内场外可随时弃权罢战的规则,以免结仇生恨,可是若真的收手不及有所死伤的话,那也与人无怨,还请上场者三思。」
这时有四十多岁不用比武的好事者起哄叫道:「如何公平决定顺序啊?总不能一人守擂面对车轮战吧,累也累死了。」
「待会儿我们会有弟子下去分发竹牌,每派可自由填写人名两块,当然,也可一块不填,完毕后竹牌收入周天仪,凭天意放对比试……」
话没说完,冠军校场炸雷般的喧闹起来,自然都在议论本派由谁出战。
中小门派议定,己方弟子每胜一场,轻则赏赐金银财物,重则传授门派大权,九华派这般名门大派颁布命令,若能取得好名次,私自可奖赏提升功力的灵芝仙草或武林秘笈,至于圣地、四大家族的奖励更是能让外人瞠目结舌,比如铁玄甲已经私下传话,哪位铁家子弟若能战胜圣地高手,家族一城大权可归其自由支配!
白古蟾也早有吩咐,李云淩和童破天若能战胜聂千阙、王星主这级别的首席精英,可继承下下代洪武门主之无上大权,若侥幸胜过宁无忌,白古蟾立刻传位,到时便可一步登天!
叶尘志不在此,心无旁骛,提笔在竹牌上写了袁叶二字,洪武门迎宾弟子接过竹牌后不由含笑斜睨,没想到一个下等门派的少年竟有胆子参与比武大典,想必是想出名想疯了。
「你要下场?我们可没东西给你奖励来着。」夏小石笑道。
「袁兄是想印证武功吧,但刀剑无眼,莫要沖动意气用事。」夏小草担心道。
「有劳小草挂念,我自有打算。」叶尘轻抚刀柄,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阴阳道抱原归一,灵肉合真,稚弱猥琐之气蕩然无存,整个人剎那间居然尽显雍容,风度气场直追前日聂千阙,夏家姐弟震撼莫名后若有所思。
夏桥道:「早看出你小子混进这里有所图谋,想扮猪吃老虎不成?」
叶尘微笑道:「区区三才门也未必有爷爷你这等见识的人物,大家各取所需,也算彼此彼此吧。」
「呵呵……」夏桥阴邪鬼魅的笑容一闪而逝,叶尘琢磨他们三个大概是魔教混进来观察正道少年天才的,年年都会有这种事,大可事不关己,无谓多生事端。
洪武周天仪是一座玄武造型的金属器械,龟壳内有各派少年高手的竹牌,按动机括,蛇首随机喷吐两块竹牌人名,绝无作弊可能,此物奇古,显然不是临时準备,应该为过去冠军会比武所用。
周天仪一震,江一苇抄起竹牌朗声道:「真武派赵恒!自在门陈岚甫!」
「咚咚咚咚咚……」
周边洪武门足足一百名赤膊壮汉擂动硕大战鼓!
气氛之宏,热血之烈,近乎古代冠军侯沙场点兵。
被抽到的赵恒和陈岚甫在武林也算颇有盛名,自然都信心爆棚,但此时此刻,战鼓轰鸣,响彻九天云霄,上万双眼睛盯着他们,其中不乏只手遮天的巨擘高手,二人顿时感到无边压力萦绕,喘气都困难起来,真等交手,一身武功先去了五成。
主座白古蟾低声笑道:「能在这种场面展示自己,本身就需要强悍的气魄了,似他们俩小鬼这种,打都没等打,胆子先吓破,没个屁用。」
铁玄甲道:「临敌经验和心性磨练实在太差,假如和魔教交手对敌,只怕连没有内劲的小魔头都赢不过。」
九华派宫帅笑道:「一会能站着的那个,经此一战,可抵得上过去几十战,这应该就是前辈们举行冠军会的目的,没有压力的闭门造车,实在培养不出什么人才。」
比试结束,陈岚甫最后沖拳藏有暗招,以暗劲擒拿的手法折断赵恒手臂,赢得首战。
叶尘盘算,正如星禅所说,大典收官以前,这些人不过是暖场小菜,但愿提前看到宁无忌出场,最好是和高手对决,能一窥太乙玄黄经究竟有什么秘密。
后面两场比武进行的更快,但因为名声、年岁、传承等原因,局面也略有冷场,直到第四场的名字念出,正东的名宿高手们不约而同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瑯琊剑楼华茵出场。
「借父之名的女流之辈,出生就得享荣华富贵,怎比得我在南疆浴血厮杀,和你交手简直侮辱了我和死在我手上的对手!」
华茵的对手名为俞放啸,无门无派,但自有奇遇,武功正邪兼修,名声地位比陈岚甫等高出十倍有余。
华茵神情端庄出尘,既不反驳,也不嗔怒,甚至点头行了半礼。
群豪感叹,这便是名门世家和浪子游侠的根本区别,讥讽嘲笑这东西看似霸道威风,实则和暴发户炫富一般无聊,远不如千年圣地的修养、礼仪、风度来得优雅长久。
「似你这这种柔弱女子,在南疆活不……」俞放啸常年独来独往,不知华茵无上威名,姬流宸、铁云京等同情得几乎不忍直视。
华茵一步踏出,凤天舞出鞘!
浩浩蕩蕩的剑气堪比史诗大势,俞放啸话都没说完,人已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喷着鲜血,没一会便晕死过去。
「此人护体真气怪异,并非虚张声势之辈,给他治疗下,醒后问问愿不愿意效忠咱们。」华茵还剑归鞘吩咐师弟道,胜的潇洒俐落,还不忘吸纳人才扩充势力。
旁观的叶尘心中钦佩,此女剑术精绝,稳压昔日的沐兰亭,另外有旷世神剑辅助,武功成倍大增,如果遇到可绝不能硬拼。
当世天才少年核心之一的华茵率先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剑法,其他高手也都暗自以自身所学印证,心中无不警惕。
也有一些人觉得华茵尚未婚配,若能在此次大会夺得佳绩,或许有机会赢得芳心,到时有华太仙这尊绝世高手当岳丈,好处之大,穷尽天河之水都难以形容其万一。
「九华派岑章,三才门袁叶,登场!」
群豪还沉浸在华茵那一剑的风情,江一苇的话没引起丝毫波澜,尽管岑章为九华派首席弟子,可袁叶这名字完全没听见过,只怕听见岑章大名后吓得立刻弃权。
叶尘站立起来,走进中央战场,傲然四顾,静静等待对手上来。
天元宗位置瞬间譁然,其他人不认得,他们不会不认得!
「这小子敢改头换面混进冠军会,大师兄,我们立刻找洪武门取消他的资格吧。」
燕灵萱咯咯笑道:「人家哪里改头换面咧,明明是公然挑战好么?」
温雪微笑不语,目光和中央战场的叶尘一触,柔情似水。
聂千阙淡淡的道:「谁都莫要声张,一会我会亲自下场料理了他。」
八师弟江忘恨奇道:「什么?大师兄你是说他能胜过岑章?就凭叶尘那两下子功夫?这怎么可能?」
姜小柔道:「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段时间叶尘的大名谁不知道,慕容伽叶都讨不得便宜,却不知兰亭师姐在哪。」
聂千阙不再说话,实际亦是心中微微凛然,他自己也不很明白为何会认为叶尘能一路获胜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