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为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上下晃动?耳边还传来类似马蹄踩过的声响,让人实在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真实。
“你醒了。”
稍微睁开眼睛,身体上的酸痛与不适立刻让凌格难受的皱起眉来。哪知才刚扭动了一下想伸出手来揉揉痛得古怪的头。就发现自己居然在什么人的怀中被抱着,耳边还传来对方低沈好听的嗓音。
是印无忧!
“你干什么?我们现在在哪里?”
察觉到自己居然在最不想接触的人怀里睡着,凌格窘然将他推开,自己跌跌撞撞爬到坐塌的另一角。
坐塌──?
看了看四周,凌格的视线逐渐转向清晰。
这是、这是马车上啊!
如梦初醒似的明白过来,女人心里一惊,连忙掀起马车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
可是这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山野平原,陌生而辽阔,哪里还有鹰王丘的半点痕迹。
“在路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慌乱的模样,印无忧没阻止她从自己身边离开。只是抖了抖发麻的双臂,而后从袖中掏出惯用的白纸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了起来。
微凉的风吹起他刻意蓄下的鬓发,让男人显得更加英俊优雅。今天的他并没有张扬的将长发全部束起,只是就着头顶上的碎发用皮绳扎了一小束。
凌格警戒的打量着彼此,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不是那天陪客时穿的盛装。
而印无忧的行头也由华美的衣袍变为了他在中州时惯穿的朴素长袍。
这两件衣服的颜色一样,料子也相同,正是当初她亲手缝制的衣服。
怎么──他居然跋山涉水的将这些旧物也带了过来……
“什么路上?我们去哪?”
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了一个圈套,只是不知这圈套的制造者是印无忧还是那个柔弱无比的族长。凌格暗自吸了口气,而后默默地整理起混乱的思绪。
印无忧不可能是直接带她离开鹰王丘,而司徒靖熙与格朗也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思来想去,她找不到任何解释男人此举的原因。恐怕这一次,他们几个男人又在打着不好应对的鬼主意。
“我若说是去死,你会害怕么?”
没有直接回答女人提出来的问题,印无忧看不出情绪的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温柔,却仍然让凌格觉得不寒而栗。
去死?
是了,他那天好像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他想让她偿还他一条命,陪他一起死吶──悄无声息的攥紧了拳头,凌格的眉头越皱越紧。
其实死亡对她这个小孤女来说,早已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当一个人生无可恋之时,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只是──“不怕。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大仇未报,该查的问题还没有水落石出,她又怎能就这样轻易去死。
“呵呵,原来生死也能够讨价还价。”
听了凌格的话,印无忧笑的更欢,连明媚的桃花眼也深不可测的瞇了起来。
“不是讨价还价……”
感觉到男人的语气里带了讽刺的意味,女人苦涩的低下头。
“你要我死没问题,只是,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还要去──”
“够了。”
想要同他解释,哪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印无忧看似不耐的给打断了。
“你不用同我解释。就算是要你死也不是现在,现在的你于我而言还多少有些用处。”
冷冰冰的收起笑容,印无忧的眼神从凌格苍白的脸上离开。
“即便是废物一样的你,若是能好好利用的话,总会带来点意外收获的。”
“什么……”
他说她是废物?
怔愕的抬起头来,凌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她凌格从小就聪明坚强,少年时又习得一身好武艺。
这个人怎么能这般平白无故的轻贱她……
“怎么了,不爱听?”
见女人脸上露出明显受伤的神色,印无忧却满不在乎的一笑,顺手向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女人重新抓回到自己身旁。
“废物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废物,我也是。两个废物在一起,刚好合适。”
懒洋洋的靠在女人肩头,他看上去有些倦了。
上一次的欢爱将凌格弄得身心俱疲,这一路上已是睡了一天一夜。而他却也守了她一天一夜。担心她因伤愤过度出了问题,一路上他摸着她的心跳,连打盹都不敢。
现在她醒了,他可是乏透了。现在正好拿她当枕头,好好地补上一觉。
“你……”
见方才还一副高高在上主人模样的家伙此时却毫无防备的赖在自己身上装死,凌格顿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正待伸出手想将这个沈得要死嘴巴又不饶人的家伙推开之时,男人的头却突然扬起凑了过来,薄唇毫无预警的印上她的脸。
“嗯……还是那么够味儿啊。”
冷不丁的偷了个香,男人回味无穷的咂了咂嘴,好像吃得不太饱。
他不做越矩的事情还好,这么一亲,凌格这才猛然想起那夜,自己已经同他有过最最亲密的关系。
目光落在他那俊美的脸上,想起当日两人裸缠在一起的激烈。女人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打他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怎么了,还在害羞吶。”
只一眼便看穿了女人心中所想,印无忧贼贼的笑了起来。大手一勾便将女人困在怀中,结结实实的同她亲了个嘴儿。
“嗯……”
身体突然被困,嘴上有压了湿湿软软的东西。凌格的鼻腔里传来男人温暖好闻的气味,头却晕晕的,越来越分不清东南西北。
“啊……”
只感到自己口中多了一个东西在动,胸膛也被这个色魔级的人物用胸膛紧紧压住,女人觉得自己气息越来越弱,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嗯?”
正闭着眼,享受这甜美的一刻。印无忧却蓦地张开桃花眸,眉心处多了几许折痕。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动作,凌格喘息着抬起眼帘,心中生出不解。
“天吶,你在发烧啊……”
耳边只听一声男人的惊呼,她便歪在一旁,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