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语轻轻地升起身形,向雪漫雅和时凤鸣的方向如同一条水中的鱼般流滑而去。通过自己的改良,他已经成功地将体内的能量及特性融入雪漫雅“风”系心法中去,因此,在轻身飞行时,那身法又与雪漫雅所授的以飘逸灵动见长的有所不同,而是多了些浮滑流泻的特征。
皎洁的月色下是澎湃涌动的海浪,静静地在身后听二女欢快的说笑声,天开语的心灵一片平和宁静。
出奇地,今夜,他的心里不再出现前世未来的的轮回记忆,有的只是今生已经渡过的点点滴滴的往事,这些往事现在是那么的美好,就连一些挫折也成了令人怀念回味的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感觉好象失去了雪漫雅和时凤鸣清脆圆润的声音,不过他却清晰的体会到,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惊讶或是奇怪的感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他看到四颗动人闪亮的眸子正癡癡地望着自己,但自己却象理所当然似的,目光未在她们身上停留多上一刻,便扫了过去,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深邃的夜空……
雪漫雅和时凤鸣就象回到了少年时代一样,相近的年龄使得二人特别容易沟通得来,共同的教官生涯也使她们之间有着许多共同的语言。因为同一个心上人的缘故,两人同时打开了心扉,无拘无束地欢笑、交谈、打闹……
不知是谁先说了句:“开语呢?”
二人便开始找寻男人的身影。
然而,在二人身后,她们却没有看到天开语。
就在张望抬头的时候,一幅神秘动人的景象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在幽蓝的夜幕中,天开语如众灵之王般负手而立飘浮在空中,周身三尺因为心逸神驰的原因能量外逸,形成了一圈淡蓝色的光晕,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如玉石一般流泄出柔和的白光,双眸更衬得黑亮而幽深,及肩的乌发随着夜风自由地飘散着,时不时地拂到脸上,给他更笼罩上一层灵动的俊逸……
时凤鸣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雪漫雅如此出色的女人也会雌伏于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在这一刻,天开语已经不是她们平常看到的那个毛头大男孩,而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一个需要用心灵去感知的男人。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从肉欲的泥沼中拔出,正力图从精神层面上去感觉天开语……
“你们为什么不来呢?来吧!到我的身边来!”天开语虽未看她们,但她们却分明感觉到他正全身心地关心、注意自己……
随着天开语柔和低沉的话音刚落,雪漫雅便已经轻轻离地腾空飘了起来,似受到吸引似的向天开语飞去。时凤鸣也立即功行周天,一股气流自周身四处旋起,她一展双臂,也随之向天开语飘去。
二人甫一接近天开语,但见天开语环身流转的光晕陡地涨大了若干倍,二人随即便身不由已地沖了进去产,一左一右扑在了天开语张开的双臂中。
“你们愿意一生一世和我这样厮守么?”天开语充满浓浓爱意的目光深深地来回扫视二人,低沉厚重的喉音只听得二女心神俱醉。
“嗯!我愿意就这么永远和你在一起……”时凤鸣动了情,抢先将整体丰腴玲珑的胴体埋在了天开语的怀里。
雪漫雅虽未说话,却一双美丽的眸子中射出炽热的情火,和天开语的目光紧紧地纠缠交结……
突地,天开语的眉梢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有人来了!
心念动下,他轻轻拍了拍时凤鸣的香肩,在她耳边轻道:“凤儿,有人来了,我们是不是避一避?”
毕竟经过严格的训练,时凤鸣立即从沉醉中清醒过来。
“有人来么?会是谁呢?”雪漫雅讶然道,天开语松开了二女的纤腰,二女忙运功稳住身形,不致使自己跌落下去。
这个时候时凤鸣方才看出天开语不同凡响之处!
她看到,雪漫雅和自己竟是一般的采用“御气飞行”,而天开语据说是师从雪漫雅,可是他的身体的四周竟然没有丝毫的“御气飞行”的特征迹象!说“清流绕体”,可是却又不太象,他身体四周分明没有气流在流动!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停留在半空中的呢?而且是这样的轻松自如!
不过这个问题她尚未来得及问,便看到远远的一个身影已经同远及近地纵跃而然。
“哦!是那个叫铃玲珑的女孩子呢!”天开语笑道。
雪、时二女也看清了确实是铃玲珑来了。二女不由暗自纳闷,怎么她就这么巧就会找到这里来的呢?
铃玲珑娇小玲珑的娇躯与易魄颇为相似,恐怕在武技上也有共同之处,这是天开语看到她纵跃的身形得出的结论。
铃玲珑到来后,显然没有想到天开语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女人,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女人居然还是她们东傲的教官时凤鸣!这个发现既让她错愕,又使她有些尴尬和局促。
“咦?铃玲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不是在‘棠韵阁’的么?”时凤鸣抢先一步发问道,说实话,她心里也有几分难为情,便主动抢先询问。
“哦……我……我想……”铃玲珑不由语塞起来。她怎么说好呢?难道告诉她们自己估计天开语会来这个老地方所以自己也来了么?——当然,虽然这个理由是正确的,可是,怎么解释她是怎么想的呢?告诉她们自己喜欢天开语么?——这个念头一闪,铃玲珑不由自己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的想法给吓怔住了!难道,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么?然而想想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想出来再见见天开语,她就越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
见铃玲珑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站着发呆,时凤鸣在奇怪之余也不禁有些生气,这哪里是对教官应有的态度呢?
天开语在一旁看在眼里,却对铃玲珑来这里的想法不谋而合,当然他摇了摇头,认为这种想法实在是比较荒唐的。但看铃玲珑发呆的样子,再看看时凤鸣逐渐严厉的表情心中又有些为铃玲珑不忍。
他略一沉吟,便向前阻止了时凤鸣进一步的发作,替铃玲珑解围道:“算了,我看她来到这里也是凑巧碰到,说不定她正有事找你呢!”
说着天开语转向铃玲珑,轻咳了一下。这轻咳一声在雪漫雅和时凤鸣的耳朵里听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在铃玲珑的耳边却是足以唤醒她的一记棒喝!
果然铃玲珑一脸的吃惊,还未待她有所表示,便听天开语紧跟着那咳声道:“铃玲珑姑娘,是不是‘棠韵阁’里有事找你们时教官呢?”
铃玲珑毕竟聪慧过人,马上从时凤鸣和雪漫雅的表情猜出天开语在给自己开脱,便忙机灵地跟一句道:“哦……是的,”一边高速动着脑筋道:“夸教官到现在还未醒转过来呢!请时教官回去看一下好不好?”
时凤鸣听了不由大吃一惊!
难道天开语的那一记攻击有如此大的威力么?竟将夸同神伤成这个样子!
联想到适才天开语给她带来的疑问,她不由在心内重新估计天开语的实际实力了。她带着狐疑神情的目光扫向天开语,似要天开语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似的。
雪漫雅倒是对天开语将夸同神打昏过去觉得没有什么,当然这是因为她还不清楚夸同神的防御等级有多高,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她也会产生和时凤鸣一样的想法。
当下雪漫雅便不屑道:“那只能怪那个丑八怪自己的防御级数太低,连开语随便的一都经受不了,真是的,居然现在还要麻烦凤鸣再回去一趟!”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时凤鸣和铃玲珑几乎同时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好象她是什么怪物似的。
这其中的奥妙当然只有天开语才最清楚——恐怕连当事人夸同神都不是很明了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说了!”天开语轻轻拉开二女,转身对铃玲珑道:“他现在仍然昏迷不醒么?”
铃玲珑忙应道:“是的!但是诊断出来的情况却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伤害啊,只是好象经络有一些的不畅而已……”
天开语嘴角一挑,转身笑对雪漫雅和时凤鸣道:“好啦,这样吧,二位教官赶紧回去一趟吧——这样吧,事情是我弄出来的,我也去一趟吧——你们看行不行?”
他这话看似是在征求雪、时二女的意见,实际上以他们三人现在的关系,那等若是转了个弯子要她们顺着他说的去做。
雪、时二女当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他话里有话,自然不会拂他的意,以免在“竞争”中使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当下几乎是同时点头答应了。倒是铃玲珑看二女一开始在“棠韵阁”的时候还剑拔弩张的,现在却保持高度、惊人的意见一致,不由大为诧异,一时疑惑的目光在二位教官脸上来回地扫视,好象要从她们的脸上找出原因来似的。
“好啦!那我们就赶紧去吧!”时凤鸣懒得理会铃玲珑这个小毛丫头,顺着爱郎的心意主动道。
“嗯!”天开语和雪漫雅也应和了一声。
当下三条人影沖天而起,迅速向“棠韵阁”方向飞去。看三人如此不管不顾任自己落后,铃玲珑只落得个在后面急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地展动身法跟去了。
“棠韵阁”内倒未如三人预想的那样一片混乱,相反,还十分的宁静。所有的东傲人员均以各人的方法或坐或站或卧,进行冥想行功。
三人相互对视一下,缓缓走了进去。
“凤鸣?是你?你怎么来了?”暴天倏地睁开半闭的双眼,两道精光在天开语和雪漫雅的面上一闪。
与此同时,东傲的学员也纷纷从冥想中醒来,虽俱不出声,注视着三人,但目光中却清楚地反映出内心的好奇。
“将军,我实在放心不下同神,所以还是来看看……”一听暴天这么说,时凤鸣立即恍然,铃玲珑这小丫头适才分明是在撒谎,这么说来,这个小丫头难道……
时凤鸣一边回答暴天,一边想着铃玲珑,皱起了眉头。
天开语也苦笑摇摇头,知道这下铃玲珑是解释不了了。
雪漫雅则是睁天了眼睛看着天开语,显然意识到铃玲珑和天开语之间有什么“勾当”为她所不知的。她那怀疑和警告的目光看得天开语浑身的不自在。
“哦……”暴天浓眉紧锁,道:“不错,同神他到现在都还没醒来,真是奇怪。可是他的呼吸却很平稳有序……”说着暴天审慎地看了天开语一眼,显然是对他的实力感到意外。
天开语对他的审视却是故作不见。毕竟他只是一名基地的普通学员,连个晋测都没有参加过的学员。现在有雪漫雅在场,作为教官同东傲的暴天和时凤鸣进行交流,他实在是不宜随便插嘴的——即便是白天那场唇枪舌剑,那也是夸同神先行对他报以人身攻击后他才借题发挥地发作一下的,但目前,他不準备再主动暴露锋芒,尽管这锋芒已经夺人眼目。
“哦……是我要求和时凤鸣教官一起来的——不知道方不方便?”雪漫雅主动上前一步道。
暴天眉头一扬,正待反唇,却被时凤鸣提前截住道:“我想雪教官也是一番好意,便请她一起来了!”时凤鸣时刻不忘她和雪漫雅的立场,以及还有个天开语正在身后的实际,忙打圆场。
暴天闷哼一声,算是回答。时凤鸣忙向雪漫雅使了个歉意的眼色。雪漫雅自是不会在意。
“这样吧,就让雪教官看一下同神吧,我想这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时凤鸣虽是对暴天说的,但目光却探询地看着雪漫雅。
雪漫雅笑了笑,却转过来对天开语道:“这样吧,开语,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你自己去看一下吧!”说着看了看时凤鸣,时凤鸣忙点点头应道:“这样也好,让开语先看看也好。”
暴天立即感觉出三人的不对劲。
首先,时凤鸣走的时候,可说是对“平虏”教官雪漫雅全神戒备,更諻论和天开语的关系了。然而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时凤鸣和雪漫雅的交情居然还不错!更令人费解的是,她竟然也同雪漫雅一道呼唤天开语作“开语”,这真让他感到肉麻……
不过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也不好摆出自己的看法,只能随事态发展看了。当下暴天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无言地盯着天开语,好象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天开语也不作多言,快步走到仍平躺着的夸同神身边,蹲下来以右手轻轻地覆在他的额前,念力暗暗一动下,掌心与夸同神额际皮肤相接处隐隐地蓝光一闪即逝,随后就着蹲着的着力点,脚尖微一用力,整个人便如一条水中的游鱼般滑出了三四丈远。
果然,只听“呼”的一下,夸同神竟应势而起,却骇得围在一旁的时凤鸣和雪漫雅急运身形闪开。
“咦?怎么……”夸同神一副站立不稳但却择人而噬的样子,但随即便被身边出乎意料的情况给弄糊涂了。
怎么?不是在和“平虏”的人交手的么?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这里分明还是“棠韵阁”,可“平虏”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总算他眼尖,困惑中一扫视,看到了“平虏”的雪漫雅和天开语,这使得他立即回忆起同天开语的种种。当下狂怒立刻在瞬间重新占据他的头脑,竟狂吼一声,全力扑了出去,直击天开语!
“不要!”几乎是同时,时凤鸣和雪漫雅叫了出来,并双双抢了出去试图阻止夸同神的疯狂一击。
然而毕竟动作已经缓了一缓,已经无法来得及阻止夸同神的这一下重击。
暴天自天开语身形一动闪开时便同他一般地知道夸同神会在醒来的顷刻作出攻击。不过时凤鸣和雪漫雅的关系让他怀疑,因此他并不急于出手,只是冷眼旁观。
果不出所料,时凤鸣和雪漫雅立即作出了他预料中的反应,这下的粗浓的双眉锁得更紧了……
然而相对于夸同神的暴跳,天开语却显得神情十分的轻松,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双手及全身也浮现出淡淡的一层蓝色光晕,只是双手上的光芒更加明亮些,而且与身上不同的是,手上还带了些流烁的电火。
看着天开语中门大开,不作任何防备的姿态,雪漫雅心胆欲裂,双目几欲喷血,偏又来不及抢救!时凤鸣与她同感同情,急得将全身的功力俱提升至最高点,欲与夸同神同归于尽!
就在两人的攻击即将击中夸同神时,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所有攻击竟被这个人影照单全收!
“呯!呯!呯!呯!”
一连串霹雳也似的暴响之后,强大的沖击波卷带起了大厅中间一大片铺地青石留下了一个方圆五、六丈的不规则大坑!“棠韵阁”中一片惊呼!
“你们想干什么!”烟尘中传出一声暴喝,却是暴天粗糙的声音。
尘埃微落,隐隐看得出人影时,雪漫雅和时凤鸣又双双扑向夸同神和天开语的方位,却立即被眼前一股强大的气势封住了去路——还是暴天。
“你你!你才想干什么!快让开!”雪漫雅怒气上涌,娇叱一声,便是她的绝技“风迫天雷”!要知这“风迫天雷”这所以厉害,就在于它凝聚了“风”系武道心法的奥义!这“风迫天雷”一经使出后,那被攻击人周遭的空气便立即被高速抽动的气流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复抽缩拍压,形成一个极具破坏力的“空流弹”!这空流弹的高密度及高速度对被施加的敌人而言可说是毁灭性的!——当然,这也是极耗使用者真元的一招,如果一击不中的话,使用者立即会陷入后继无力,防御崩溃的险境!
在雪漫雅使出这一对已身伤害极大的一招的同时,时凤鸣也不声不响地伴在一旁双掌微张击出一股锋锐如利刃般的半月形能量,隐隐泛着红光劈向暴天!
暴天倒抽一口凉气,本能的判断使他知道,在这两个女人的这一攻击下,自己能不死已经是奇迹了!虽然他的防御级数相对于“平虏”武学来说是高了很多,但也不至于高到能够同时抵御雪、时二人充满杀机的联手一击!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股沛然无匹的力量从旁边横插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急喝:“雅儿!快住手!”
雪漫雅也在这一剎那间感受到了天开语的出现,对天开语爱的本能及相近能量的感应使她全身的经脉在心意动蕩的一瞬陡地同时自动收缩,进而使她发出的攻击能量大幅度下降;而时凤鸣虽然不如雪漫雅般有这种异能,却也及时将攻击方向略一偏转,只在暴天的一侧击了一下。
两相消减之下,暴天的压力大为缩水,登时全身为之一轻,同时全力为之的防御也终于起了作用,成功地将两方面的攻击阻在防御层之外!然即是如此,也仍被那攻击的庞大能量震得飞退十来丈之远!
所有的战斗迅速停止下来。
在呼吸眨眼的功夫,一场恶斗已经在眼皮底下结束。所有在一旁的东傲学员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尘埃落定,只剩下一张张矫舌瞠目神情怪异的脸。
“啊——”突然产生的寂静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打破。
“棠韵阁”门口现出一个身影,随着漫扬烟尘散去,铃玲珑的脸现了出来。
铃玲珑显然立即意识到自己发出这么一声尖叫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她立刻闭上了嘴,识相地悄悄掩了进来,立在一旁。
雪漫雅努力平复下因过分催发内元引起的短暂头晕,看着天开语平安无事的身形滑向自己,秀丽的眸子被悄然隐现的泪水渐渐模糊……
左侧的时凤鸣轻轻靠向雪漫雅,一只手悄悄握住女伴微颤发白的右手,她的心情也如同雪漫雅般紧张激动……
暴天脸上惊讶、愕然、愤怒、不可思议等复杂的表情交替出现。刚才的那场争斗是他事先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那结果虽然不是太糟,但是这场争斗却让他认识到必需对他们此次来“平虏”的结局有新的的估计。
“我没有事的。”天开语笑着雪漫雅和时凤鸣点点头,伸出手来分别握住二女的手,那稳定、有力、温暖的感觉很快便平稳了她们的心神。
天开语没事,那么夸同神呢?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同时望向夸同神的方向。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充满了痛苦、惊愕、难过的人。
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夸同神神情萎顿,面色苍白,似乎被下了魔咒一般地呆立当场。
“同神!”暴天沉声对夸同神喝道,试图将他从情绪的低落中唤醒。
夸同神仍是一动不动。
“同神你没事吧!”暴天脸色一暗,走向夸同神,不悦道。说实话,刚才他只顾了拦截雪漫雅和时凤鸣的合力攻击,也没有看清楚夸同神和天开语交手的情况。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天开语占了上风!“平虏”的一个学员击败了“东傲”的教官!而且是身负“东傲”引以为傲的强大防御力量的教官!暴天对夸同神的表现怎能不着恼呢?眼下夸同神又一副颓丧落魄的样子,更让他愤怒!但同时作为一名基地出访的领头人,他也深知不可轻易就做出不利内部团结的事来,因此不便发作下就只能找机会缓和事态。
“不是这样的!”出乎意料的,夸同神开口了,但语气却颇为沉重。暴天听得不由内心一震。
“没用的……”夸同神突然朝天开语走去,一边摇头一边苦笑。
雪漫雅和时凤鸣立即警觉地向前迈上半步,天开语却朝夸同神会心地一笑,伸出双臂制止了二女。
“同神你说什么没用的?”暴天对夸同神的话摸不着头脑,愕然之下也跟着走了过来。
“我们的防御心法还是有破绽的!”夸同神终于说出了一句举座皆惊的话。
“什么?”
“不可能的……”
“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
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从“棠韵阁”四处传来。众人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已经涌进了大批的“平虏”基地的教官和学员!
领头沖进来的正是白天的有我梁。随后一众除白天的教官和学员外,还有一些明显是维护基地治安的执勤。
看来是“棠韵阁”的震动太大,已经惊动了“平虏”基地的人。
触目遍地的狼籍,有我梁不由皱起了眉头,见雪漫雅和天开语也在现场,忙一振双臂,阻止“平虏”人员进前一步,同时道:“这是怎么回事?”目光指向雪漫雅询问说:“雪教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是个谦谦君子,有我梁依然顾及“东傲”客人的面子,没有直接向暴天等发难,虽然他清楚眼前的景象决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不用质问雪教官,是我们做的!”暴天冷冷地道,那嗡嗡的声音听了让人心躁气浮。
有我梁终忍不住不悦道:“暴将军,这我就不明白了!贵基地难道来我们‘平虏’就是破坏的么?如果这样,我想‘平虏’不欢迎这样的客人的!”
“对!”
“对!就是!”
“赶他们走!”
“让他们走!”
有我梁的身后立即响应起一片怒斥。
暴天脸色大变,正待反击,却见时凤鸣施施然地走到他和有我梁之间,面对有我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以下敬上的礼。
有我梁大愕,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忙乱,道:“时教官……你……你这是……”
时凤鸣甜甜一笑,丰挺的双峰随之微微一颤。她人本就十分美艳,在成熟美方面与雪漫雅可说是不分轩至;再加上白日里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这一笑就格外的值钱,直如春风吹裂了寒冰一般,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得到缓和!
雪漫雅立即产生反应,心中暗道:“乖乖,果然厉害!仅仅一笑就颠倒了这些男人!稳住了情势!”想及这些,不由向天开语看去,果然见他如那些色迷迷的男人一般地盯着时凤鸣看,不觉一阵气恨,暗骂天开语没出息。正想方法提醒他时,不料这情郎好似自己心里头想的什么似的,竟回过头来,对着她怪怪地一笑,还向她靠近了一步。不由芳心又扑圤速跳起来,心道不要让这个冤家看破自己的小心思才好。
她这壁厢在吃着时凤鸣的干醋,那壁厢时凤鸣却又继续开口说了。
只听时凤鸣语气温婉地道:“有将军,实在对不起,是我们鲁莽了!”说着,又向有我梁行了个礼,有我梁果然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不要这么客气!……不用这么客气……”有我梁急道。
“是这样的,”时凤鸣语气顿了下,说道:“是我和雪教官想起来切磋一下的,就到这里来了,没想到会惊动大家——实在不好意思,”说到这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将各人的反应表情尽收眼底后方继续道:“对这里造成的一切损坏,由我们东傲负责全额赔偿——您看这样可好?”
众人皆未想到从时凤鸣嘴里会听到这些,包括天开语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呆了!
且不说她同白天的表现有着天壤之别,令“平虏”诸人惊讶,就连“东傲”的暴天和学员也愣住了,因为时凤鸣这么说完全与事实不符。明明是她、雪漫雅、暴天、天开语及夸同神几人共同的“功劳”,怎么会从她嘴里出来却变成了她和雪漫雅“切磋”的结果了呢?
天开语不由和雪漫雅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要这么说。
“不信您可以问雪教官和天开语呢!”时凤鸣象碰了烙一般迅即把皮球踢了出去。
没想到这么快问题就到了自己的头上,简直是开玩笑么!这么一个烂摊子,岂是轻易就担得了的?
雪漫雅险些呻吟出来。
天开语也是一怔。不过本着自己女人自己疼的原则,他马上便决定不管时凤鸣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先顺着她的话意说了再说吧!
“呃……对!是这样的!没错,是她们没有控制好才……”天开语一头说着,心里一边不觉好笑起来。转世轮回的经历使他对现有的权威也好,制度也罢都有着先天的不屑一顾的蔑视,他所值得担心的,也就是他的女人能否承担这种悖逆的压力而已。现在时凤鸣突然来这么一手,虽然觉得麻烦,却也正好迎合了他心底的这种观点。
既然自己的男人都这么说了,一切以天开语为主的雪漫雅自然不会再有其他的说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她便跟着点应道:“哦,是这么回事,这事我也有责任……”
时凤鸣一笑,总算她占了回主动。当下亲热地靠向雪漫雅,挽住了她的手,并肩地站在一起。
这一幕更是看得众人目定口呆。
天开语在一旁心中暗笑,呵呵,这一切可都是他的杰作呢!没有他,这两个女人岂会这么太平地站在一起?更不要提什么亲切友好了!
“既是这样……那么——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有我梁面对两个娇美花的女人,还真的说不出什么重话来。虽说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这不太可能,但毕竟自己还是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貌似合理的解释。
“嗯……还有,”见诸人都竖起了耳朵,时凤鸣不由嫣然一笑,把众人都看呆了。
只听她说道:“这么晚了打扰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就请大家回去休息吧!”
“平虏”一干人自然是以有我梁为首,闻言便齐向他看去。
有我梁沉吟了一下,虽明知事情不会是象她们说的这么简单,但眼下似乎也确实没有自己留下的必要,因为时凤鸣的话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既然“棠韵阁”已经作为“东傲”客人的暂息地,“平虏”方面就应当尊重他们。想到此,有我梁一抬头,向众人扫视一遍,然后对身后的“平虏”人道:“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明天再说!”
“雪教官,天开语,你们两个……”转过身来,有我梁又探询地看着雪漫雅和天开语。
“他们两个就先留一下吧!我们想对他们造成的不便给予一点补偿呢!”时凤鸣急一手一个拉住了雪漫雅和天开语,同时在两人手心轻轻一按,示意二人响应她。
有我梁对这个“东傲”来的女人直觉有些招架不来。这个女人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偏又都是软着来,令他无法生出脾气。再者,有我梁本来就是个胸怀大度之人,否则也不会在白天的时候任暴天强横而不作反击。当下他既已明了时凤鸣想留下雪漫雅和天开语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只道一句:“既如此,雪教官和开语同学就留下一会儿吧,不过不要太叨扰暴天将军了!”言下之意要他们不要留太长的时间和“东傲”方面纠缠,诸事等待天亮后由基地方面来处理。
雪漫雅听出了有我梁话中之意,感激地向他点点头道:“知道了,有将军,我会注意的!”
有我梁这才向“东傲”众人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便转身带领“平虏”的人员鱼贯而出。
暴天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冷眼旁观。见有我梁等走了后方开口道:“同神!你刚才说的话是何意思!”语气中颇多责备之意。
所有剩下的人的目光立刻又齐齐投向刚才表现反常的夸同神。
夸同神却不看暴天,仍只看着天开语,口中笑道:“我说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抵得了这位天兄弟的一击,不知你们大家信也不信!”
在众人的感觉中,仿佛经过同天开语的一役后,夸同神变了许多,那暴跳沖动的个性似乎在天开语的一击下变得委婉了不少,不由皆心中暗暗称奇。
“同神!你在胡说什么!你要想清楚你说的话!”暴天对夸同神极为不满地道。那话语中已然隐含威胁的意思。
时凤鸣心中一凛,她自然明白暴天和夸同神之间的关系。
暴天和夸同神的武道造诣和资历在“东傲”可说是并驾齐驱,但暴天因比夸同神的心计要多上一些,因此,在许多事情上都占据了主导。而两个男人又因时凤鸣的缘故一直都保持着敌视的态度,都想争得时凤鸣。尤其二人都尝过时凤鸣动人胴体的滋味后,这种矛盾就更为加剧了。好在时凤鸣一直都在寻找可以让她感到快乐的爱情,虽一时肉欲得到发泄,却终觉得二人不适合自己,因此对二人也均是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并不与哪个人显出特别的亲密。这一来倒也在无形中牵制了二人的争斗。为在美人面前表现出良好的一面,二人在时凤鸣面前都尽量保持克制和低调,也尽量表现出关系良好的样子。因此,时凤鸣虽知道二人真正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却一来懒得理会他们,二来乐得见到清静,便默认了三人的这种关系。
但现在显然由于天开语的介入,已经引起了暴天的疑心,再加上“东傲”整体荣誉的重要性和厉害性摆在了面前,暴天终忍不住发作出来了!而依暴天的地位,欲惩治夸同神还是理所应当的。
果然,夸同神也对暴天的不满开始作出回应。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侧,对暴天哂然一笑。
暴天不由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