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红已经精疲力竭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自己的绝世修为,竟然无法打开这冰冻世界。
更要命的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甚至同冰姿的联系也中断了。“内圣外王”的心法完全失去了作用,对冰姿的依赖没有了半点指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冰封世界吗?这不是我自己的领地吗?为什么我却无法操纵呢?
傲霜红又急又气地聚集真元,重重一拳击在面前的冰壁上,却只见到能量激烁的白光闪了一下,所发出的能量居然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的反应。
她已经尝试过将周围的冰寒进行收摄,可奇怪的是,这里的冰寒之气,似乎与体内的不太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只能吸收掉极少的一部分,因此虽然她苦熬了将近一个钟头,却只消耗了冰壁的一角,距离脱身之期还早得无法估算。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吗?
傲霜红痛苦地思忖着,现在不但是男女的情欲,便是焦灼不安的情绪也开始从她的内心蔓延开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他是想要存心戏弄我吗?
傲霜红难过地靠在冰壁上,身体被侵犯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地突出,几乎令她无法正常思考,而只能够将每一寸被男人亲热过的肌肤清楚地回忆出来,并引出心灵更大的刺激。
鲜红的软袍已经重新披上,但她却仍然感觉自己还是赤裸着,自修习“冰傲世家”独有的心法小成以来就未曾有过的羞耻感也止不住地涌上心头,令她难堪。
——天啊,求求你天开语,赶快来释放了我吧!放了我,我绝不再同你作对了傲霜红的脑中开始混乱起来,思维变得杂乱无章。人类固有的恐惧,终于在这个冰壁囚禁的窄小空间里顽强地从被她深压在心灵最深处的角落爬了出来,不断地袭击她的防线。
——天哪……天开语你快点来吧……
傲霜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力地沿冰壁滑落在地上。
冰姿的心中陡然生出警兆。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灵变得空空蕩蕩。
一种失去了灵魂依靠的感觉汹涌而来,令她一阵阵地发慌。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难受?
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这是……不好,院尊她……
冰姿本能地便想起了自己的主宰傲霜红。
——对了,正是这样:自己与傲院尊失去了联系!
冰姿顿时大为震惊!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使院尊跟自己中断了心灵的联系!要知道,虽然傲院尊可以不监视自己的心灵反应,但两人间的心灵联系却从未中断过啊!
——一定是有什么变故发生!
冰姿立刻加快了回到“天武道院”的步伐。
可要命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欢度“熠日”的人海堵住了去路,而空中的管制也达到了禁止飞行器通行的最高级别!
——可恶!若非在公众场合禁止飞行纵跃,早就……
一股恶气油然而生,可是冰姿却仍然面对眼前的困境而无可奈何。
——怎么办呢?
天开语行功结束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钟头。
——咦,怎么她还没脱困吗?
丝丝紧扣的气机立刻在第一时间向他回应了远处傲霜红的状况。他发现,傲霜红居然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竞没有取得明显的成效,还被牢丰地困在那个“冥狱冰界”里!
——不好了,难道她出了意外?
天开语心中不禁“咯登”一下。虽说傲霜红的生死,对于修为已经臻至天道边缘的他来说一点也没有影响,但自己终究是生活在这个尘世中,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用一己之念来度量的。
有若一粒尘埃般轻缓落地,天开语决定去看看傲霜红。
他可不想真的弄出事来,尤其是雅儿还没有回到熠京,雪儿她们也在等着自己的团聚。
如同幽灵一般,天开语迅速穿行在纵横交错的长廊中,所行之处皆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残影。
透过刚才的磁波试探,他已经完全了然这个复杂军阵的变化——这恐怕是冰姿等没有想到的,因此他不但从“冥狱冰界”回来时很轻松,现在去的时候,也越发地顺利了。
站在“通天鼎”的门前,天开语一面默默感应着里面“冥狱冰界”的变化,一面心有所悟。这“通天鼎”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想必是因为到这里来修习的人,都是对天道窥视不已的家伙。都希望在这个巨大的空间,或者更準确一点,叫做“鼎炉”的地方炼芜提精,继而达到元神通天的境界吧!
心中轻叹着,眼前巨大的门缓缓打开了。
眼前仍然是晶光熠熠的冰山,整个“通天鼎”里依旧被“冥狱冰界”充斥着。
天开语看到,在遥远的“通天鼎”中心位置,傲霜红正倒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不过他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傲霜红的努力。此刻她仍在尽力摄化周围的寒冻,这令得“冥狱冰界”产生了极其组微的振动变化。
脸上浮现出一抹诡秘邪恶的微笑,天开语举步向傲霜红走去。
跟在杏林时一样,眼前坚硬冰冷的冰壁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他自由自在地穿行其中,如鱼入水般没有半点的迟滞。所不同的时,这回他的脚下没有火莲踏出。
傲霜红已经陷入恍惚的境地,虽然她仍在不断地摧动真元,大量吸纳周围的寒气,但却效果甚微。
“善水者必自溺,玩火者必自焚”,这两句话如同恶咒般在她脑中来回闪过。
——难道自己当真要困毙于最擅长的冰寒世界里吗?
她沮丧地想道。
地感觉自己没有了一点希望。
即便是人生最为艰苦的时候,她也没有悲观过,可是就在自己即将攀登到人生-的巅峰之际,却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正感受到了天威难测。
难道会是上天对自己妄图窥视天道大法的一种惩戒吗?而天开语就是上天安排对付自己的吗?傲霜红心中警惕不已,虽然不愿多往这方面去想,但眼前的诡异事实却令她不得不相信,这的确是命运的安排。
——可怜的孩子,我不能帮你了……
傲霜红的脑中闪过家族的血脉希望冰天裂,心中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候……
“怎么样,还是不行吗?”一个浑厚慈和的声音蓦地在她耳边响起。她猛地一震!
——是……是他!是天开语,他又回来了!
心中陡然生出干般复杂滋味,感激?欢喜?痛恨?幽怨?什么都有。在这一瞬间,她的“寒心冰魄”被破得千疮百孔,诸漏皆生,完全失去了冰心坚守的应有境界。
“你……”泪水涔涔而下,傲霜红软软地倒在了天开语有力的双臂中,双眸大睁,紧紧地盯着他,似乎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他便会再次消失。
天开语早已经痛吻下来,将傲霜红充满青春活力的柔软身体箍进怀中,大手更是肆意地在各处揉捏抚摸。
傲霜红此刻已经完全任由天开语摆布,在天开语第二次霸道地占有她时,女性的所有感性在间隔了数百年之后,再次回归,令她激情澎湃。
——只要生而为人,便不可能完全拒绝“情”“欲”的诱惑……
天开语心中再次对这个觉悟加以肯定,并且将之实施在身下扭动腾挪不停的鲜嫩胴体上。
他感觉得出,傲霜红的经验虽然有,但却并不丰富,这也许是因为她很早以前就修习了“寒”系心法,而未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品味男欢女爱的滋味吧:或者她尽管有经验,但给予她经验的人,本身却不是什么高明之徒——在杏林时天开语曾经留意到,随行傲霜红的男子,一个个都是俊美异常,充满了阴柔的秀气。
傲霜红的外表虽然冰冷光滑,但体内却是巖浆溶溶灼热不已,那膣肌有力的蠕动纠缠,令天开语简直快乐得要登上天堂。
周围的“冥狱冰界”悄俏地散去,一个人影出现在“通天鼎”的门口……
从令自己疯狂陶醉的欲望巅峰缓缓落下时,傲霜红感觉到,“通天鼎”内正温暖无比,充满了春风的和煦。
她慢慢睁开春水融融的双眸,癡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想到,男女相拥相偎的感觉会是如此美妙,如此醉人。
天开语的手仍在她身上抚弄亵戏,可是她却觉得这男子的手似有魔力一般,无论抚摸到她的哪里,她都会悸傈一下,那个被抚摸的地方就会酥麻一片。
于是乎,她很快便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化了一股,酥酥溶溶地不想动弹分毫。
“冰火儿,你看看,你变了……”天开语的唇轻轻触着她的耳垂说着——噢,他的唇这样的轻触,真会要了她的命哪……
“变了……什么变了?”虽然以前从未有人唤她作“冰火儿”,但是很奇怪地,在她心里,一下子便接受了这个独特的称呼,并且很自然地理解了这个昵称的含义——她是一块冰,但是她的体内却蕴藏着一团炽烈的火……爱火……
“你看看你的身体。”天开语继续说着,同时抬起脸来,目光无比温柔地望着她。
——噢……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迷人……就像是夜空的星辰一般,明亮又捉摸不定……
傲霜红一时看得癡了,竞没有听到天开语的话,直到天开语说了第二遍,又捏了一下她翘鼓鼓的乳房,她才回过神来。
“呀!怎么会……这样……”目光所及,她果然惊讶起来。
原来,傲霜红看到,自己原本莹莹冰澈的雪肤霜肌,现在竟开始隐隐透出动人的红晕,就如同淡红的花瓣一般:而原先仿佛透明的肌体,却仍然保持着凝冻的形态,这样一来,晕红透玉,那美丽的光景要说多诱人就有多诱人了。
天开语笑而不言。
眼前傲霜红出现的情况,正是她“内圣外王”所欠缺之处,现在由他补上了。
他深知,对于傲霜红来说,正由于人性,尤其是做为女性的人性的极大欠缺,才导致她在修习心法时,没有获得正确的引导,结果造成了“孤阴独长”,执意要将人类生而固有的阴阳平衡打破,偏执于阴元的提粹积累,而这恰恰违背了天道的阴阳调和正法,致使她的修为始终停滞不前——然而这傲霜红也的确是绝顶聪明,居然想到了“内圣外王”的方法来强行将修习的进程继续,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现在由于天开语的出现,将她的“寒心冰魄”彻底瓦解,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女姓”,这才一阳复生,促使她的修为瓶颈得到了突破。
不过这其中的奥妙,天开语当然不会蠢到再提醒傲霜红。对他来说,将傲霜红“寒心冰魄”的破解,实在是利害掺半的事情。傲霜红固然会因此而对他天开语有所改变,但她武道力量的提升,却无疑是他今后前行路上的一个巨大隐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隐患,但直觉却告诉了他这种可能性。只是天开语对自己的实力太有信心,因此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以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除却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等千年怪物,还有“黑洞”的幕后主使,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是字凄——哦对了,还有那个梦境中的煞星!这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家伙,也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
“先生,怎么会……这样……”傲霜红望着自己一身无与伦比的娇艳,简直看呆了!
“美吗?”天开语微笑道,一面大手自乳峰滑到傲霜红的腿间,在那鼓耸绵软的阜团抚弄把玩。
“嗯……”女人的本性已经复苏,爱美的天性令傲霜红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怀春少女的时代,变得娇癡而敏感。
感受着掌指间沥沥而出的幽泉,天开语贪婪而猥亵地剥弄着傲霜红绮丽的花蕊,灵活的五指将其中每一条嫩褶都细意捻过,那高昂勃竖的蒂茎鲜丽酥颤,被捻得甚至快要胀裂,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冰火儿,你好敏感,看,流了这么多……”天开语欲彻底将傲霜红打回原形,便愈发地肆虐蹂躏,同时目光也转向了手中正在把玩的粉腻妙物,那喷火的目光落在敏感的嫩肉上,更加催生出傲霜红强烈的情欲来。
灼灼目视下,天开语看到,傲霜红那被他折磨得血红水亮的穴眼儿已经沫吐如;涎,汩汩清泉也由稀转浊、由薄转浓,大团大团的浆液正经由他进进出出搅动揠拨的手指勾掏溢泄,那光景煞是诱人无比。
他知道,现在的傲霜红,武道修为虽然更上了一层楼,但其生理机能已经与寻常女子没有什么区别,一切女人有的反应,她都会一应俱全。
他也不担心这么做会对这女人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与雅儿、雪儿她们不同,这傲霜红的内元修为已经突破了先天之境,任何身体的物质消耗,抑或说是后天的浊元损失,都不会撼动她坚固的本元分毫。
所以他便越发狂肆地玩弄起身下这奇女子,这可说是东熠大陆独一无二的奇女子。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
这原因就是另一个人,另一个靠在门口的人。
这人就是冰姿。
已经被挑动了情欲的冰姿。
眼前的情景令冰姿目瞪口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眼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自己的主人,主宰,自己的一切,伟大的傲院尊,居然大大张开着双腿,任由一个男人恣意侵犯猥亵!
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在傲院尊翻红碎绿的股间,正水光粼粼、春潮滚滚,出现了与一位院尊绝不匹配的淫靡春色!
——为什么会这样?
冰姿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血液和气机一时间尽数停止了涌动。
——为什么……
她脑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忽然间一股异样的感觉不期而至,她只觉身体一阵发悸,紧跟着小腹一麻、鸿沟一抽,竟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流了出来……
——天!这是……
登时一团热浪轰然上涌,冰姿的脑中“嗡”地一响,强大的眩晕顿时将她袭倒,她软软地滑坐在了地上,一股最原始的羞耻和兴奋慢慢地开始向她的心灵侵蚀。
“冰火儿,喜欢这样吗?”天开语的魔手準确地拨动着傲霜红每一根快乐的神经,令她喘息不已地陷入了癫狂的亢奋中。
“喜欢……喜欢……”傲霜红只觉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被挑得紧绷绷的,似乎一个不留神,这快乐就会爆炸了开来似地,一时间竞生出了心慌的幻觉。
天开语的额头也开始微微沁出了一层薄汗,但这并不是他感觉疲惫,而是困惑和无奈。
虽然将傲霜红释放到如此地步,但他却仍然无法将她的心灵防卫打开哪怕是一丝缝隙。
刦开纷乱的杂识,他感觉,在傲霜红的本智灵识表面始终有一股流动的力量川流不息地周游着,对她的神元本体进行滴水不漏的防护,而这股力量极为绵密细致,以他之能,除却进行玉石俱焚的毁灭外,竞根本无法透入!
——傲霜红的心灵修为实在是太厉害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确不愧拥有令无数武者景仰的本钱,也没有亵渎“四大院尊”这个凌驾于东熠中央之上的称号。
推其及他,天开语意识到,与傲霜红并列的另外三大院尊恐怕也有这等的心灵力量……
心中警惕下,胆边恶念也陡然生出。望着身下辗转扭动的喷火娇躯,再度占有的欲望腾腾而起,他终于不再挑逗濒临崩溃边缘的傲霜红,决定兴武征伐!
不过在定局大势之前,他却做了一件事情——意念一动下,神思恍惚倚在门口的冰姿被他凌空摄了过来。
见冰姿目光迷惘地望着自己,天开语知道,由于傲霜红的缘故,此刻的冰姿也陷入了混乱之中,“内圣外王”的长期配合,早已经令两人融为一体,快痛同身。
“你,抱好了院尊……”天开语一脸诡秘邪恶的笑容,将傲霜红抱给冰姿,冰姿慌忙接住。紧跟着天开语轻轻一推,她便本能地仰面躺了下去……
“嘿嘿,很有意思啊!”天开语四肢伸展,吐气扬声,酣畅淋漓地渲泄着态肆-胸怀。这“通天鼎”广阔的空间已经成了他的鱼游天地,他正悉心体会着“通天鼎”四周强韧的力场罩磁波,尽情地享受与磁波能量血肉相连的愉悦。
地上,傲霜红和冰姿正心醉神迷地望着半空率性遨游的天开语,心中充满了狂风巨浪后的宁静。
激烈的欢好过后,傲霜红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平生从未体会过的宁静。这种宁静,与她那“寒心冰魄”的冷静完全不一样,而是一种充满了温暖的平和。这种平和,让她感觉生命充满了生机。
“院尊,我怕……联合另外三大院尊,也无法对付得了他……他实在是太奇特了……”傲霜红的心中传来了冰姿的声音。
“是啊,他太奇特了……”傲霜红喃喃地自语道。
以迅若电掣的速度,天开语在“通天鼎”内环游一周后,落回了傲霜红的面前。
“怎么样,冰火儿,快乐吗?”如铁塔般昂然挺立在两个踞坐相偎的女子面前,他轻佻地托起傲霜红的下颔,嘴角带着邪笑道。
浑身一颤,傲霜红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目光也垂落下来,不敢再与他对视。
“夫人,天某在外面的手续都办好了吗?”天开语霸道地看着冰姿,目光充满了威势,竟令冰姿吓了一跳,身子也哆嗦了一下,脱口应道:“好了,都办好了!”
天开语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还不快把冰火儿的衣袍披好,难道準备在这里过夜吗?”此刻“通天鼎”的天穹上映射的,正是入夜的天空,繁星点点。
“哦。”冰姿又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忙不迭地起身替傲霜红收拾。
“冰火儿,今晚就留宿在天某处吧!”天开语挽起傲霜红,协助冰姿为她穿好红袍,然后搂着她一握纤腰,眉眼轻亵地说道。
傲霜红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迟疑了片刻,正拼着心中的抵抗想拒绝他时,却匆觉胸前一紧,玉峰已然落在了天开语的手里,“我……”即将说出心中所想时,那只攀据了酥乳的大手已经开始挤捏揉搓起来。一股热力登时涌进乳峰,令之膨膨耸胀,她立时半身软麻,倒进了天开语的怀里,柔唇也结结实实地被一张大嘴吞噬了进去:“呜……”所有的言语早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院尊……”冰姿哽了一下,仅仅张了张口,便无法说下去。天开语的身形何等之快,已经抱着傲霜红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站在熠京的最高巅“熠浮屠”金顶,俯视下面熠京大地,傲霜红心中百味杂陈。
正在她身边陪伴的人,并不是形影不离的冰姿,而是天开语。虽然对她来说,男女情事并非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她也并非没有俊男温床,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给予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他甚至第一次给了她某种憧憬……
昨夜她不知死去又还魂地醉了多少回,从来不曾有过的狂热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淹没,令她对那种快感癡迷得无法自拔。
现在,在阳光下,迎着“熠浮屠”巅峰的劲风,她的身体和心灵总算冷静了些。但是这种冷静,却令她更加地心悸,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身畔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是她曾经极力回避的……
眼前的男子,虽然面容年轻英朗,但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雄浑浩大气度,却远非同龄青年可比,悠长岁月磨砺的深刻痕迹,不合常理地从他的眼神和身体里不断溢出,令她生出一种同龄人才会有的亲切感;可是他那逼人的、充满青春活力的雄壮身体,还有生机勃勃的强大力量,以及“冰火儿”这新奇的称谓,又带给她鲜活至极的刺激。两种界线分明的特质完美融合,使得她这个历经数百岁月的“霜焰冰后”也情不自禁地为之着迷了……
“冰火儿,想不想下去看个仔细呢?”耳边响起男子浑厚低沉的喉音,随之一只大手围过她的纤腰,落在她弹软的小腹上,轻柔而充满暧昧地揉摩着。
“唔……不要……”傲霜红立刻觉得小腹里一片灼热,昨夜那熟悉的酥美感又涌了出来,嘴里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
天开语微微一笑。
——不要?是不要继续?抑或是不要停止?又或者是不要下去?这句话的含意实在是可圈可点。
“这里……会给人看到……”傲霜红终究还是软在了天开语的怀里。她发现,自己居然越来越不能抵抗这个男人的诱惑:她甚至开始怀疑,在这方面,自己的自制力,也许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女子?
“不可能吧!”天开语笑着吻上了傲霜红的柔唇,轻啮了两下,戏谵道:“不是冰火儿自己说的吗?这处“熠浮屠”,以及它下面的“天武道院”,乃是禁止任何监测的……”
“嗯……”傲霜红娇吟一声,莹白的丝袍胸襟已经扯开,袒露出一只雪白饱满的乳房来,那峰顶尖尖的鲜红乳头正骄傲地高高翘起,在空气中娇颤不已。
这时二人身后俏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哦,冰姿你也来了,有事吗?”
天开语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依然故我地边吻傲霜红,边肆意揉摩她的一双酥乳:而傲霜红也一付任君大啖的模样,吁吁娇喘、呻吟连连,同时高高挺起胀耸的乳峰,浑圆坚挺的翘臀却难耐地向后不停噘送,正贴合天开语隆起的下体淫猥动作。
“是……冰姿想接先生去察看一下住所,如果不满意,冰姿也好及时调整……”
冰姿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轻声回话道。
“哦,是这样啊!”天开语点点头,痛吻傲霜红一口后,才将她分开,转向冰姿笑道:“那辛苦你了。”说着伸出手去,冰姿迟疑了一下,忙趋两步上前,让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是真男儿始风流。先生果然霸道过分,居然不顾本院在场,就公然调戏本院手下……”傲霜红眼睛仍然热烈地望着天开语的脸,看也不看冰姿一眼,嘴里却似嗔还娇地说了一句。
“呵呵,冰火儿的语气可不像拈酸啊!”天开语笑着转头回吻了傲霜红一下,然后那只抚摸冰姿脸庞的手很自然地滑到了她的胸前,在那浑圆高挺的乳房上挤捏起来。
冰姿登时浑身颤栗起来,肌肉也绷紧了。天开语的所作所为,跟她从前的生活没有半点吻合之处,着责令她难受。
“冰姿,既然连本院都是先生的女人了,你又有什么可以保留的?再说了,你我本来就是一体的,你也不可能有所保留!”傲霜红俏眸一闪,突然语气转厉,斥责冰姿道。
“是……”冰姿浑身一哆嗦,忙颤声应道。
天开语却难以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傲霜红,果然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忽然间,天开语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但如何的不好,却又无法表述清楚,只知道,这感觉与怀中看似驯服的傲霜红有关。
——难道是,她另有一套心机?虽然与自己如此这般地搅在了一起,但实际上心中却另有一本账?
——如果这样,就太麻烦了……只可恨自己无法探知她内心的真正想法,要不然的话……
心中盘算着,天开语匆又记起了隐无敌和孤织子二人,记起了自己曾经也想采寻二人脑域秘密,但却失败的故事,不禁心头又是一紧。
“先生,需要本院相陪吗?”傲霜红娇昵无比的声音打断了天开语的思绪。
“哦哦,好啊,如果冰火儿没有事情的话。”天开语仓促应了一声。
望着他明显在敷衍回答的嘴脸,傲霜红的眼中掠过了一抹异色,随即绽放笑容道:“那好吧,我们就走吧!”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在冰姿脸上盯了一下。
“啊……哦对了,傲院尊,阿太古院尊有事请您去一下……”冰姿似突然想到什么,结结巴巴地开口叫住了傲霜红。
“是吗?”傲霜红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但这笑容却一闪而过,并未让天开语注意到。“那……先生,我……”她面露难色,好似依依不舍的样子,紧紧拉着天开语的手。
“既然有事,那冰火儿就快些去吧,冰姿陪我一样的。”天开语大度地说道。
“这……算了,冰姿你去告诉阿太古院尊,就说有什么事情等本院回来后再去。”傲霜红故作踌躇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皱眉坚持道。
“可是……阿太古院尊等得很急,要求您立刻就去。”冰姿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又强调一句。
“看来,本院真的不得不去了。”傲霜红脸上露出浓重的遗憾,将身子靠进了天开语的胸膛,显出留恋的样子。
“算了,还是去吧!”天开语眉梢挑了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撇了撇。
“嗯……”傲霜红低低应了一声。
天开语笑笑,大手在她乳房上揉了揉,又拍了下弹性十足的隆臀,道:“那我们先去喽!”
傲霜红又应了一声,娇躯从天开语怀里移开了。
“先生,请随冰姿来。”冰姿目光闪烁不定地望了傲霜红一眼,轻声说道。
从昨天到现在,天开语一直都处在周围寂静的环境中,现在却一下置身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那前后对比鲜明的沖击力颇为特别。
“冰姿,“天武道院”真是很有意思,居然是在地下,而且深不见底;地面上,却又是这么一座高耸参天的巨塔——能跟我说说它的情况吗?”二人穿行在涌涌人流中,天开语语气轻柔地问冰姿道。
“嗯……好吧!不过“天武道院”有很多的秘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即使是冰姿,至今也未能尽数了解。既然先生经过傲院尊的批準可留居“天武道院”,那么冰姿就简单说一下吧。不过内容大部分仅限于先生权力日后可以接触到的,行吗?”冰姿也用细细柔柔的语调回应着天开语,同时双臂似情侣般挽着天开语的健臂,丝毫不在意将丰满的胸乳挤压在天开语的胳膊上。
“当然,天某还不至于提出过分的要求,冰姿只需说出天某可以了解的东西就行了。”天开语笑笑,宽宏地点点头。
“唔,是这样的,先生知道吗,我们这“天武道院”共有地下空间三十六层,地面的“熠浮屠”有一百零八层,而先生目前所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熠浮屠”地面以上至地下十八层。”冰姿轻声说道。
“哦,为什么会这样呢?”天开语疑问道。
“其实“天武道院”同东熠其他地方的武道修习场所格局是差不多的——不,应该这么说,是那些道场模仿了“天武道院”。在这种格局下,所有进入“天武道院”的武者,都必须通过不同级别的考试,才可以进入下一级。”在说这些时,冰姿的脸上透出一层柔和的光辉,似乎很享受这种与天开语交谈的感觉。
“那么,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呢?”天开语问道。他在猜测“天武道院”的体系结构。
““天武道院”是以地面为分界,在地面部分以上,是从一层开始,逐步向上,直至顶层的一百零八层,不过在顶层,已经没有考验了,而纯粹是一个观赏风景的所在。”冰姿解说道。
“哦!我明白了,那么地面以下,就是越往下,级别越高,对么?”天开语顺着冰姿的话说道。
“嗯,正是这样。”冰姿点头道,还仰首对着天开语柔柔地笑了笑。
“谢谢你了。”天开语也还以一个迷人的微笑,另外还多了个亲密的动作:他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冰姿的下颔,拍了拍她嫩弹弹的脸庞。
冰姿立刻兴奋起来,脸上浮出一抹动人的红晕,眼神也变得灵动了许多。
“还有呢!”她的声音语速变快了些:“能够从“熠浮屠”修习结束转入地下的,都是拥有八阶以上水準的武者,而且都是极有天赋之人呢!”
“是吗?”天开语一笑,想到了自己,便道:“那么,依冰姿的意思,我一下子就到了十八层,岂非厉害得不得了吗?”与冰姿越来越亲密,他的自我称呼也俏俏变了。
“是啊是啊!”冰姿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道:“其实以冰姿的看法,先生的实力甚至应该可以直接进入第三十四层以下呢!”
“第三十四层以下的空间?”天开语顿时一阵心跳!这下就是他的大地之磁无法继续探测下去的地方吗?难道说,在那第三十四层以下直至第三十六层的空间,有不为世人所知的巨大秘密吗?
他忙故作茫然道:“是吗?可是那三十四层以下有什么好的呢?我却感觉不出。”
“先生当然不会知道了。其实包括傲院尊在内,四大院尊的活动范围主要就在第三十四层以下的空间,在这“天武道院”的下面,隐藏了大量上古时候大行者们遗留的舍利子……噢!不好了!我说多了,对不起天先生,恕冰姿不能再说下去了。”冰姿正说得兴起,匆想起禁令,登时浑身发冷,忙不迭收口打住。
“既然这样,冰姿就不用说下去了。”天开语大度地挥挥手道。虽然资料很少,但天开语已经知足了——至少他对那三十四层以下的空间不再是一无所知。
“谢谢先生了,先生真是一个好人……”冰姿感激地望着天开语道。
“是吗?冰姿看我像是一个好人吗?”天开语忽邪邪一笑,停住了脚步,目光里透着恣肆的轻佻望着冰姿的澄澈明眸。
“这……”冰姿乍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看,竟有些慌乱,嘴里也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对了,昨天让你抱着冰火儿,累着了吗?”天开语明知以冰姿的修为,抱个傲霜红根本就如同无物一般,却故意这么问她。
“没……没什么……”冰姿愈发显得狼狈,眼睛也不知该看哪里才好,那局促不安的娇俏模样,直看得天开语食指大动。
“没什么就好。”天开语神秘一笑,立刻恢复了先前温柔平和的神情。
他这样反差极大的倏匆变脸,却着实给冰姿的心神带来从未有过的沖击,一时间竟芳心鹿眺,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冰姿的表情天开语看在眼里,却故作关切地一手将她搂住探问。不但凑近了冰姿的眼前,还惺惺作态地轻轻爱抚了一下她的睑庞。
一股热流登时涌上冰姿的双眸。
——有多久?上一回受到这种关心是什么时候?
她的心绪顿时大乱,越发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天开语的心中暗暗笑了。
经过几世红尘浮华,他太清楚人性的弱点了。
像冰姿和傲霜红这种注定一生要高高在上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感受人类那种关心所带来的心灵温暖是何等的美妙感动。
说实话,由于长期以来仅仅做为“霜焰冰后”“内圣外王”的假体,冰姿早已经忘却正常人的生活,忘却了正常人的交流谈心。但在与天开语一路说说走走的过程中,她开始渐渐融入了天开语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中,被他所吸引;再加之事前在“熠浮屠”之顶又经过傲霜红的批準,撤去了心理的设防,便更加容易沉醉在天开语的温柔围绕中了……
望着眼前妇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天开语暗自得意。
他深深地知道,因为超然身份的原因,冰姿和傲霜红在物质撷取方面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然而尽管她们在肉体方面可以得到无穷的满足,但在感情方面,却绝对是一片空白,在这个领域,她们甚至不如寻常人家的一个女子。
“好啦,看样子没事情——小傻瓜,老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天开语爱怜地说着,温暖的大掌在冰姿光滑的脸蛋上继续轻柔地抚摸着,同时嘴唇凑上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嗯。”冰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双颊便火烧火燎起来。
天开语低低一笑,正欲将她搂进怀里,忽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他感到,有人正在注视他和冰姿!
——什么人?
这个念头甫一生起,他便立时做出反应,朝那个射来目光的位置看去——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人正望着自己微微哂笑。
但仅仅一瞬,那人便消失在人海中了……
天开语浑身的寒毛登时根根倒竖!
——那是什么人?那家伙的行动,好生诡秘!
天开语的心情顿时凝重起来。
以他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分辨得出刚才那两道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样的,那是拥有绝顶修为的武者才可能施放出的“凝虚还实”的神光!
拥有这种功力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是,那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仅仅露了一面,便凭空消失了——没有一点迹象地消失了!
他甚至无法回忆起那人的模样。
这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他的脑中只留下了“曾经有人窥视”的印象,却不再有更多的相关资讯存在,这对于修为已步入天道之境的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的。
可是他却不得不接受,因为他切身经历过。
“先生……先生您怎么了?”良久不见天开语反应,冰姿也渐渐从迷醉中醒转,却一眼看到天开语呆呆怔怔的样子,不禁大讶。
“我……哦,没什么。”天开语也回过神来,忙掩饰自己的不安,继续了刚才欲做的动作——将冰姿搂进了怀里,温柔地爱抚。
“先……先生,您……真好……”冰姿立刻重新回到了陶醉之中,不过这回的神智却清楚了许多,已经可以说出笨拙的表达了。
“是吗?”天开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心中仍在想那个奇怪的人。
“先生,现在时间尚早,不若先去找个地方坐一坐?”冰姿抬起脸来,羞意腆然地小声说道。没有了傲霜红的心灵“监视”,她一下变得生机勃勃。
“坐一坐?哦……好啊,到哪里呢?”天开语将脑中的问题驱散,定了定神,笑问冰姿道。
“到——喏,就到前面的食楼去吧,那里有熠京最好的点心呢!”冰姿四处张望了一下,指着人群前不远处道。
“好吧!”天开语笑点点头,答应了她的邀请。
“这里的人时常都这么多的。”望着客满的厅堂,冰姿抱歉地对天开语解释道,一面四处张望,寻找空位。
“这里不用预约的吗?”天开语随口问道。
“有啊,平时都需要预约的。但是这几天是”熠日“特殊嘛!有很多外地的游客前来,所以很多有名的食楼都取消了预约规定,让游客自行寻座,这样比较公道些。”冰姿偎在天开语身旁向他比划着说道。
“哦,是这样啊。”天开语笑笑。他当然知道熠京的这个行业惯例,只不过由冰姿的嘴里说出来,可以欣赏她的娇憨美态而已。这妇人现在已经渐入佳境,具晴了恋爱中的女人共有的特点——热情而饶舌。
“嗯。嘿,看——那里有一个座位呢!”冰姿匆惊喜叫道,同时一把拉着天开语,居然发动了身法,如一阵轻烟般掠了过去,正好停在那侍者正在收拾的桌位前,也只有天开语,才能跟上她的突然行动。
不过显然冰姿的急切还是有作用的,因为就在天开语正要坐下的时候,斜刺里也飞速闪过了两个人影,只是在天开语和冰姿已经占据先机的情况下,不得不生生止住了脚步——却也是两位年轻男女,他们看上去正露出一脸的失望。
“对不起了二位,我们先到。”冰姿罕有地作了个调皮的鬼脸,对这对男女娇笑道。
“算了,没什么,是我们技不如人……你们距离这么远,却仍比我们先到——你们真是好修为。”那年轻男子苦笑了笑,由衷叹道。
这时天开语注意到这对男女的口音和衣着与熠京当地颇有区别,便笑道:“怎么,你们是外地来的吗?”
“正是。”那男子语气平和地回答道。不卑不亢的态度,令天开语颇为赞赏。
“轩哥,还真的没有了呢……我们到别家去吧……”这时那男子身边的年轻女子小声对男子道。天开语看到,她正轻轻地扯着男子的衣角。
“不用了,恐怕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吧——如果不嫌挤的话,两位可以跟我们一起坐这儿的。”天开语微微笑道。他眼尾的余光看到,冰姿正向他使眼色,却故作没有看到,仍含笑望着面前站立的男女。
“这……不太合适吧……”那男子迟疑了一下,望了望天开语对面的冰姿,摇了摇头。
这时冰姿轻吁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角,道:“没什么不合适,两位就请坐吧。现在你们到任何地方去,可能都没座位了。”说着她已经主动起身,从天开语的对面坐到了他的身旁,在落座的同时,暗暗捏了他一把。
天开语会意,笑着在桌面下拉住了冰姿的小手,轻轻握了握表示明白她的埋怨。
“不知两位远道而来熠京,是否为了一睹”熠日“的盛况呢?”制止了年轻男女再三的感谢后,天开语笑道。
“这只是一方面。”那年轻男子显然因天开语的慷慨而对他印象极好,兼之天开语举手投足问自然流露的泱泱气度一望便令他大为心折,因此天开语随口一问他便本能地欠了欠身子,认真地回答道:“小弟后相轩,这位是后相婷,是小弟胞妹,我们是奉后相氏族长辈的指令,前来“天武道院”应征的。”
冰姿立时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天开语也是怔了一下。
这世上的巧合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会遇到与“天武道院”有关的人——要知道,“天武道院”的每个人都十分神秘特别,寻常时候纵然找遍熠京,也未必会碰到一个这样的人呢!
当然,后相轩与后相婷兄妹尚未能算得上是“天武道院”的人,但即便如此,也颇让人惊讶了。
“你们是到“天武道院”应征的?”冰姿目光凝视着后相兄妹,这时她的神情立刻恢复了冰清冷凝,让人本能地望而生畏。
“是……是啊!”后相轩显然被冰姿突然变寒的表情吓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身子向后仰了一下——饶是如此,一股透骨的寒意仍猝不及防地袭遍了全身,令他打了一个寒颤。
“好了,我们可以点东西了,去吧!”天开语看出冰姿的冰寒威力对后相轩造成的强大影响,忙将她岔开,微微用力捏了她一把。
“哦……是啊,是该点东西了。”冰姿被天开语一捏,登时醒悟,知道自己险些就露出了行藏,忙应声起身,对后相兄妹点点头,自去前台看单了。
“呼……好厉害!”冰姿离去了片刻之后,后相轩才从惊怔中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额头冷汗,颤声惊道。
“轩哥,你怎么了?怎么出了一头的汗?”后相婷见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哥忽然失态,不禁有些奇怪,忙一面替他揩汗,一面问他。
“相婷,你不知道,他们……”说了一半,后相轩看到天开语微笑的表情,立刻打住,欲言又止地望着天开语,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对天开语道:“您……请问您是……”
天开语笑笑,道:“哦,我也是才来熠京的,加上今天,刚好两天。”跟着天开语便礼貌地将自己与冰姿的姓氏告诉了后相兄妹,至于全名,他却没有说出,自是因为无论是他或者冰姿的名字,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哦……”后相轩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时,后相婷却拉住了他:“轩哥,我们也去点东西吧,刚才那位姐姐已经去点了。”
又狐疑地望了望天开语,后相轩架不住妹妹的拉扯,只好随她去了。
天开语淡淡一笑,知道后相轩对他和冰姿的身份起了疑心。不过他倒也没有想太多,因为既然后相兄妹要去“天武道院”,那么迟早会再与他们见面的,解释不解释,倒没有多大的必要。
估计冰姿还有一刻才会回来,百无聊赖下,天开语便低头数起了眼前桌面上的花纹。
不过没有数乡长时问,一股熟悉的感觉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他?
极为敏锐的灵觉将背后受到目光扫视的感应立刻反映回他明透的心镜,唤起了他那模糊的记忆:那个方才在人群中偷窥他的人又出现了!
不过那感觉一闪即逝,似乎那个人这回并不是特意看他的。
但是天开语一旦抓住了这个线索便不会再轻易放弃——他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身后那个目光射来的方位。
基于对那人的忌惮,他并没有使用气机的方式去探测,而是尽量以自己的异能去捕捉脚下大地磁波自然振动时传来的微弱杂乱资讯。
在蓄意而为下,他很快便确定了那个人的位置——在隔着八张桌子的身后,那人正与两个年轻人谈笑风生。
“……老师,您最近好像心情不错,是否上回的难题解决丁?”那人左首的年轻人道。
“唔。”那人轻应了一声。
“那太好了,那我们恭喜老师了。”右首的年轻人欣喜道。
“还好吧,这不算什么,不值得祝贺的。其实有人比老师走得更远了。”那人轻轻叹道。
“什么?还有人比您走得更远?这不会是真的吧?”左首年轻人吃惊道。
“这太可怕了……老师您的修为已经这么厉害了,居然还有人超过了您……”右首年轻人也惊讶道。
“那有什么稀奇的,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刻苦修行已经不管用了,每再提高一步,都困难无比,全凭悟性和机缘。”那人沉声道。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一句时,天开语心中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似乎想到了那人所说的另一人是谁……
“对老师来说是这样,不过我们还得努力呢!”左首年轻人又道,语气中充满了朝气。
“是啊,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嗯,我们要努力达到老师那样的成就呢。”右首年轻人也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们这次回家,有什么收获吗?”那人转换了话头,问起两个年轻人的家事来。
“有,有好多呢……”左首年轻人说道。
“我也有……”右首年轻人也抢着道。
再听下去,便是一些琐碎的閑聊了,天开语对此不再感兴趣,便收回了注意力。
——咦,怎么冰姿还没有回来?唉!一定是人太多了!妈的,想不到这里的生意居然会好到这种地步……
面对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空气中四处散发的佳肴香味,天开语不禁怀念起前世“霸”的特权来——在“霸”的生活里,是绝对不会出现“等”这种“可怕”情况的。
当然,他可以再次关注身后八张桌子处那个人,看看他的模样。只是他担心自己公然去看那人,会有被那人察觉的可能……
继续无聊了一会儿,天开语终于忍不住还是决定窥视一眼那人长得什么样子——真他妈的怪事,自己竟然会记不得他的脸,而就在刚才,在大街上,自己明明见过他的啊!
心中这么忿忿地想着,他微微侧过身子,不露痕迹地坐到了冰姿的座位上,还顺便打发走了三个询问座位空否的食客。
幸好,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看到那人居然也是侧坐着,这样一来,就避免了直接落在那个人的视线范围内而引起他怀疑的问题。
不过这个角度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他无法瞧见那人的正面全貌,而这恰恰是他好奇心的主要目的……
——嘿,还真是绝了,硬是不让老子看到啊?
天开语在肚子里骂了一句不乾不凈的粗话,便摆好了姿势,眼角的余光等待着那人偶尔可能转过脸的机会。
虽然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但天开语仍然可以透过那人的坐姿,了解到那人的体态身形。
——看起来,那人的身材也很普通,而且身高也是常人尺寸,因此上下一趟看下来,天开语竞意外地发现,自己仍无法将此人很清晰地记在心上!
——天哪,这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上天会制造出普通至这种地步的人呢?
这个发现着实令天开语郁闷不已。
——妈的,就是这种人,居然还拥有那么犀利如刀的目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天开语心中大摇其头的同时,便决定不再看那人一眼,坐回自己的座位了。
不过就在预备起身的时候,天开语看到,在第六张桌子至第八张桌于之间的走道上,一名脚步匆匆,手推高高叠起碟盘小车的侍者忽然跟舱了一下,险些将车脱手,紧跟着那侍者急伸手一把抓住了车栏,试图阻止小车失去控制,然而事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天开语吃惊地看到,那小车上高叠的碟盘竞有一只因惯性而飞甩了出去!
要命的是,正巧在这时,有一个幼小的男孩从碟盘前方蹒跚走过!
天开语只觉心一下跳到了喉咙口。
他看到,在那步履末稳的小男孩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危险的一幕,悲剧就要发生,只可惜事出突然,他已经来不及上前抢救了……
就在这时,一件更令天开语心跳的事情也发生了——那个一直侧坐的人,居然转了过来!
那张平凡得没有任何特征的中年人的脸,终于正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天开语这时虽然为之心跳,却失去了仔细端详的兴致,因为那张脸与孩子的安危没有什么关系。
——不对……
——好像……有关系……
电光石火间,天开语意外地看到,就在飞转的碟盘就要砸到孩子后脑的时候,那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做了一件令他惊骇绝伦的事情——那个男子吹了一口气。
从表情看,那口气应该吹得很轻。
当然,这口气是对着那只碟盘吹的。
可是……
奇迹,奇迹居然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天开语骇然见到,那只原本高速飞转的碟盘,竟然开始分崩离析,在那人的吹气之下,迅速化成了细密的粉末,四处飘散!
整个情形就好像那只碟盘的一边正推向一具可以将其轻易粉碎的机械入口一般,边推边消失在入口之中。
——怎么会这样的!
饶是天开语几世以来见多识广,见到此情此景也惊得险些从座位上跳起!
目瞪口呆下,他甚至都忘了再掩饰自己,就这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相貌平凡的怪人。
一场无声无息发生的危险,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得到了消弭,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包括那人的两个学生。当然,除了隔着八张桌子偷窥的天开语。
——这世界上竟会有这样奇妙的事情发生!
长吁一口气,天开语终于松懈下来,但心中却已经极大地受到了震撼!
若非亲眼目睹,当真是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这事却的的确确地发生了,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要知道,以他的眼光,不要说在眼前的事情,即便是远至地平线的距离,他也可看得一清二楚呀!
——看来这世上果真是卧虎藏龙,高手比比皆是。这熠京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竞也成了高人市隐的所在。唔,自己得处处小心了……
天开语暗暗衡量起自己与那个相貌平凡的中年人的实力,知道经此一事,自己纵然身怀究极冻冰之力,行事也得小心倍至才是。
直至这时那闯祸的侍应才赶了过来,欲收拾那只意外飞出的碟盘——只是那只碟盘已经化为裔粉,哪里还找得到呢?
天开语偷眼瞥向那个中年人,却见他一副忍住不笑的模样,登时对他生出不少好感——想不到这个相貌平平之人,似乎还在内心充满了童趣。
“咦?真是奇怪了……到哪儿去了呢?”那侍应兀自还在挠头四顾,一脸的大惑不解,那样子的确蛮好笑的。
这时天开语注意到,那中年人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脸一抬,目光一闪,向他这处望来,忙收回目光恢复侧坐。
虽然不再望那中年人,但那中年人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天开语却是感觉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他却没有看到,那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陡然一凝,原本嬉笑的脸也僵了一瞬!
“先生,马上就好了,冰姿让您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冰姿嫣然浅笑着回到了桌前,对天开语歉声解释着,一面替天开语续了面前的饮料。
这时那中年人也看到了冰姿,瞳孔又是一下收缩,随后脸上神色才放缓下来。
——想不到她居然会和他在一起,他又是什么人呢?为何让人有看不见底的感觉……
中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