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梵衣色如此嚣张,一副根本不将诺本查将军放在眼里的样子,提雷布里大将以及所有人均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梵衣色,看来当真是很有问题了!
“天将军,麻烦你在此帮忙掠阵,本将军上前去与他通话!”提雷布里大将一脸怒气地低声对身边的天开语说道。
天开语点点头。此时他已经处于新悟的“透形幻影”状态,能量场更是与大地息息相连,正做好了一切对战的準备。
“将军小心。”天开语低声提醒提雷布里大将。
“知道。”提雷布里大将点点头,将沖扬的护盾强化到了最高级别,然后一跃而出。
“梵衣色将军,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吗?”提雷布里大将大声喝道,那沉雄有力的声音在深夜的辽阔原野上一波一波如涟漪般传蕩开去,显示其强大的修为战力,同时也振奋着包围“五木山”的战士。
那虚拟全息影像中的梵衣色脸上立刻露出尊敬之色:“原来提雷布里将军也来了……将军您好!”
见“五木山”内没有发出攻击,提雷布里大将的脸色稍霁,但仍然十分严肃。
“梵衣色将军,不知你是否接到了诺本查将军传达的关于你的处分档?”提雷布里大将接着质问道。
“接到了。”梵衣色回答的倒很直接而简单。“不过衣色认为那个档的处理意见有误。”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
诺本查将军顿时怒不可遏,大吼道:“梵衣色!你好大胆!竟敢公然抗命!你知道不知道,那份文件乃是提雷布里大将召集的专门会议发出的!”万没有想到梵衣色居然嚣张到如此地步,做为管辖他的诺本查将军怒火熊熊燃起,双目裂张,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突破“五木山”的厚重大门,将梵衣色缉拿严处。
“不管是否有误,但既然处分档处理意见产生的程式合理,梵衣色将军就应当服从,如有异议,可以通过正常的覆核手续上诉,而不应该继续维持己见!”提雷布里大将沉声斥道,同时向身边的诺本查将军示意勿要沖动。
“对不起,提雷布里将军,恕衣色暂时不能执行处理决定,因为这件案子事关重大,衣色实在不敢栘手他人!”面对提雷布里大将的指责,梵衣色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难道将军是认为警宪部皆是庸才吗?”提雷布里大将脸色一变,厉声斥道。
“衣色并无此意,只不过衣色怀疑此案涉及某人,所以不敢随便交接!”梵衣色再次表明态度,并且大声道:“现在整个“五木山”都已经由衣色接管,如果有;任何人企图攻入“五木山”,便会遭到回击,请提雷布里大将原谅!”
听到梵衣色话中有话,提雷布里大将不禁面色一沉,道:“将军请把那个所谓的”某人“说出来,如果的确如将军所说,此人会妨碍律法公正的话,本将军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此言一出,参与行动的高级将领无一不凛然凝神,众人都知道,梵衣色和提雷布里的对话,有多么沉重的份量,一时间人人侧耳,等待梵衣色说出答案。
“那个人此刻就在提雷布里将军的身后——他就是天开语!”梵衣色立刻一口说出众人关注的“某人”来。
“什么?是天将军?”
“不可能!”
“梵衣色他胡说!”
“一定是在月亮城的旧怨,令他这么说的!”
“天将军不可能与这案子有关系……”
“是啊,天将军这么年轻,又能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顿时,众将领之间一片窃窃私语。
“胡说!这不可能!”提雷布里大将厉声怒斥,指着梵衣色的影像喝道:“天将军刚来熠京没有多久,又怎么可能与这案子有关?梵衣色你不得血口喷人,诬陷好人!”说话间,他不安地转向身后的天开语,生怕他会因此而生气——要知道,现在天将军可是风君他老人家的大红人,可是得罪不起啊!
天开语的表情却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因为梵衣色的指证而现出慌乱的样子。
缓缓驱策沖扬,如流水一般滑到提雷布里大将的身边,天开语淡淡说道:“提雷布里将军,既然梵衣色将军这么说,就请将我暂时收监好了。”
“对,如果提雷布里将军将他收监,衣色立刻执行诺本查将军转达的决定!”梵衣色立即跟着说道。
天开语淡然一笑,昂首对梵衣色波动的影像说道:“好好,想不到梵衣色将军居然因为离宇凄大老的复出,无法再执掌月亮城而对我如此怨恨。既然真的这么想解决天开语,那么将军为何不自己出来,与我对决一场呢?将军尽管放心,我不会-置将军于死地的。”
身后立刻传来大片叫好的声音。
“梵衣色,你听到了吗?天将军虽然年轻,却实是我东熠一条铮铮汉子!你若还有血性,就当回应天将军的提议!”提雷布里大将大喝着配合天开语的挑战。他深信以天开语的实力,在二人交手时,梵衣色绝对讨不了好去。
“天开语,衣色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人。虽然目前衣色尚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衣色坚信,你与此案有深切的关联!”梵衣色避而不谈天开语的挑战,反而继续坚持自己的猜测。
“你这无耻之徒!还不快快打开大门,或许会给一个过得去的结局!”提雷布里大将指着梵衣色影像怒斥道。
天开语伸手轻轻按下提雷布里大将,低声道:“将军不必动怒。对于这个阴险小人,我已经在月亮城时就见识过了。对了,请将军把他在熠京的后台找出来便可,这里就由我来对付。”
“天将军你?”提雷布里大将眉头一皱,不解望着天开语。
“很明显梵衣色是在公报私仇。不过没关系,相信今天的局面,我还可以应付得来。”天开语轻松地笑道。
“可是他们……有武器在手……”提雷布里大将吃惊道。他想像不出,天开语能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
“为了不让大家有伤害,我想,还是由我一人到“五木山”内走一趟比较好。”天开语淡淡说道。
“什么?天将军切不可如此轻率!”诺本查将军在旁也听在耳内,顿时吓了一跳,失声叫道。
“嘿,怕什么!对了,二位将军请回去吧,记着让所有人加强护盾防护能量即可。我怕梵衣色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来。”他这么说,其实是在暗示提雷布里和诺本查二人:梵衣色也许会借助“五木山”内强大的武装力量,向外面包围的警宪发动突然攻击。
“天将军——”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大吃一惊,急忙劝阻天开语,不过此时天开语的沖扬上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二人举目看时,却见他已经到了“五木山”大门和警宪军阵的中间地带。
不顾身后众人的连声呼唤,天开语已呈“透形幻影”的身体凝浮在半空中,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别有神秘意味。
“梵衣色,如果你认为可以对付得了我的话,就尽管出手好了。”天开语语气平淡地对着前方高大厚重的大门道。
“哼!不相信你当真功玄通天,可以抵挡得了能量光束的攻击!”梵衣色的影像露出仇恨之色,恶狠狠地瞪着半空中的天开语。
“唉……”天开语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迈步。
空气登时凝固了一般,包围着“五木山”的军阵一片死寂,无数道紧张担心的目光落在了天开语的身上,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要——”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呼蓦然从军阵之中传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道炽白的光芒从“五木山”的大门上方闪电射出!
提雷布里大将等心脏登时提到喉咙——“轰——”
白光之后,巨响再次发出。
“啊——”一声大叫从提雷布里大将的嘴里吼出!
众人惊见,那道本来是射向天开语的能量光束,竟然正正地击中了提雷布里大将的沖扬护盾!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明明是攻击天将军的,却会击中提雷布里大将?
目睹此景的所有人,无不一头雾水,不明白事情的蹊跷之处。
——难道是天将军被那能量光束在瞬间蒸发,所以未尽的攻击才会击中提雷布里大将?
心中一齐涌起近乎相同的猜测,所有的目光本能地再次转向天开语……
奇异的景象再次出现。
所有人看到,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被一层白芒笼罩的天将军,竞如履平地似的,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向着“五木山”的大门一步步前进!
军阵立刻一片哗然。
眼前的景象,实在令在场之人难以置信。
他们知道,在那光速的攻击之下,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可以躲避得了毁灭性的能量打击。
可是他们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天开语仍屹立在夜空之中,从身影看,并无半点不妥的迹象。
“天哪,他……他怎会如此强大……”喃喃自语着,提雷布里大将几乎要呻吟了。看到天将军像是走在坚硬的平地上一般稳健,他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何会受到风院尊的极度重视了——“虚空蹈步”,这根本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行为,今夜却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显然,攻击未能奏效也大大地出乎了梵衣色的意料,眼见天开语步步走近,一股莫名的惊慌油然升上他的心头:这小子,难道真的得了天道?为何刚才的攻击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呢?难道他的实力真的已经达到四大院尊的程度吗?
“哼,看来你真的很想进这‘五木山’了!”梵衣色又惊又怒,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斯文,下令“五木山”守卫:“继续阻止他!”
话音刚落,五道能量光束便一齐发射,正好将天开语可能躲避的范围笼罩。
这回军阵里的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试图看出先前不解的答案来。
数千双眼睛注视之下,奇景再次发生。
只见那五道能量光束準确地射到了天开语的身上,但是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地,逕直穿过他的身体,向身后的军阵射来!
数声能量光束与护盾沖击的巨响过后,众人看到,那被能量光束贯穿的天开语,却依然故我地稳步前行,似乎他的身体根本就是一个幻影,一个如同“五木山”
大门之上梵衣色全息影像一样的幻影。
整个原野寂静一片。
夜风的呼啸声,卷动着每个人几乎停滞跳动的心脏。
包括梵衣色的影像,也是一动不动。
且久——“幻圣……他是‘幻圣’……”
不知是什么人的嘴里低低地念出了这个流传在民间的称号。
“‘幻圣’万岁!”
“‘幻圣’!‘幻圣’!‘幻圣’……”
人群中呼喊着“幻圣”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宏大,最终汇聚了一股洪流,一浪接着一浪地沖击着荒原中的“五木山”,似乎要用这个雄壮的声音,将它轰倒!
似乎与人群口号的声音呼应,在茫茫夜色之中,一步一步行进在虚空中的天开语,周身光芒随着每迈出的一步,便扩大一分,便明亮一分!
“五木山”完全沉默了!
没有一道能量光束再度从大门内射出,似乎里面的人也被外面的景象震慑,而失去了应对“幻圣”的勇气!
黑暗的大门,在天开语全身释放的万丈光辉之下一览无遗,甚至连门上巨大的铆钉也映照得一清二楚。
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所率领的军阵中每一个人,都被眼前灿烂的光芒所映照、震撼,一种被征服的敬畏发自内心地汹涌而出,几乎不约而同,无数道沖扬的行灯打开,射向被炽烈的光华笼罩,已经看不到身形的天开语处,表达他们最衷心的景仰。
梵衣色的全息影像,已被天开语的光华映照得仅剩下依稀可辨的残影,便是这惨澹恍惚的残影,也可以让人看到惊慌和绝望。
“开门吧!”一声闷雷也似的声音从夺目的光华中传出,几乎在声音在原野回响的同时,那看上去高大沉重、坚固无比的“五木山”大门,便“轰”地剧烈震动起来,跟着便一点点向内打开了!
“看!大门开了!”
“天哪!幻圣把大门打开了!”
“幻圣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彻原野!
提雷布里大将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天将军,是足以同四大院尊中任何一人匹敌的绝世武者——不,他根本就是个神话,是东熠这块大地上诞生的新的武道之神!
提雷布里大将深知,那“五木山”的大门,乃是由不可想像的巨大磁力控制开关的,那两扇门之间的接合磁力,足足有数千万吨之巨,加之难以想像的高压电流充斥其问,常人不要说靠近后会被烧成灰烬,便是靠它近一些,都会因毁灭性的磁力辐射,而丧失生理机能,甚至变成白癡!
可是这天将军,这伟大的“幻圣”,却不但令强大的能量光束攻击失去威力,更打开了简直只有神才可以打开的“五木山”大门!
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天开语心中再次涌起君临天下的宏大感,悲怆感。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悲天悯人。
这种感受,只有力量达到可以颠覆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产生。
“透形幻影”的悟果,令他的修为一脚踏进了天道的大门,从此再也不会受到这世间力量的约束和伤害。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已经超越了这个世上的所有人类,正站在生命的真正巅峰——只有真正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才会有这样明确的认知!
对于可以操纵“洞天百眼”的大地之子来说,眼前“五木山”大门的磁能,只不过是大海的一朵浪花而已,天开语轻而易举地便推开了它的阻碍。
大门终于缓慢而平稳地完全打开。
万丈光芒随着大门的打开,而一泄千里地铺满了门内的每一个角落。那些门内的灯光,在天开语光辉的照耀下,都显得那样昏暗而渺小,仿佛是太阳周围的弱小星辰。
天开语继续一步一步地走进“五木山”,随着他的步伐,他身上的光芒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淡化,直至重新回到先前那被一层薄薄光晕笼罩的形态。
目光所及,地上已经黑压压地跪伏着放弃反抗的“五木山”守卫。
“我只是为了捍卫东熠的律法,难道你们不懂吗?”轻轻地,天开语开口吐出了这句话,但就是这普通的一句话中,他已经渗入了“幻梦大医者”的“梦”,将自己王高无上、伟岸正直的形象贯注到了地上跪伏的每一个人脑海深处。
“幻圣万岁!”
“幻圣万岁……”
几乎异口同声,跪伏在地上的守卫们,一齐高喊着口号,那声音之中,充满了对大开语的臣服和忠诚!
在他的身后,以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为首的警宪军人,正如潮水涌来。
“就知道你也会来。”
“当然了,每一个宪督都必须到的!”
“那声尖叫是你的吧?”
“是啊,你不知道那时真把人家吓死了!”
“幸好没吓死,不然哪来现在的快活呢?”
“去,坏死了你……”
“嘿,临时通知,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吧?”
“没有……唔……也有一些吧!”
“哦?是什么事情?”
“是……人家在洗澡,但心里一直想着你,可是被紧急命令给打扰了……”
“是吗?那可真是要把那个发通知的家伙打一顿屁股了!”
“不要嘛,这是工作,人家也应该来的嘛!”
“呵呵,那就算了,饶了他吧!”
“就是嘛,要是不来,又怎么会见到你大展神威呢?”
“是吗?怎么样,看上去,那个造型还行吧!”
“岂止还行,简直神气得要死了!”
“呸呸,神气还会要死啊!”
“人家只是这么形容嘛,小气鬼……”
“什么?说我小气?”
“当然了,人家只是说说,就要算帐!”
“好了好了,不算帐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对了,刚才你没看到大家简直要疯了,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这样子的!”
“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吗?”
“当然没有,就连四大院尊,也从未在公开场合展示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只是在传说中吟颂呢!”
“嘿,只怕时间久了,我也会成为传说。”
“嗯,那肯定会的。但是我们却亲眼看到了这个传说!”
“很幸运吧!”
“是啊,太幸运了!不过相比他人,人家还多了一样呢!”
“哦?是吗,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因为这样东西,是我们两个一起分享的。”
“究竟是什么?”
“是……嘻嘻,不许挠人家,人家怕痒痒——是幸福啊!”
“嗯……”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幸福,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对了,我们是否要出去一下……噢……不要弄人家嘛,让人家收拾一下……衣服都皱了……”
“好的。”
“对了将军大人,你準备怎样处置那个梵衣色呢?他好讨厌的。”
“这可由不得我随便做主,毕竟处理将军一级的人物,要经过一套严谨流程。”
“嗯,要经过中央主席团会议的吧?”
“或许吧,小丫头不要乱猜,跟你没关系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还说人家是小丫头,你又比人家大多少?嘿,人家看过将军大人的履历了,可是小了两岁哦!”
“胡说,你又懂什么?我……好了,不说了,是该出去了。”
“好啦好啦,人家不说了,等等,马上就好了……”
“来,亲一口。”
“嗯……手好坏,又摸人家胸口……”
“嘻嘻,谁要它们这么翘翘挺挺的呢?”
“你好坏……不要啦……唔……”
房门打开,天开语同申司由恭一前一后走出。
在会议室等候的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等人看到,天开语固然是满面春风,便是美女宪督申司由恭,也是俏靥晕红、羞意盈然。
“天将军!”“呼啦”一声,以提雷布里大将为首,当夜参与行动的所有将领齐齐起立,向天开语致意。
“大家请坐,不用这么客气……来来来,快坐吧!”天开语一面平易近人地招呼着众人,一面主动坐在了次席,让出了主位。
“请天将军上座!”提雷布里大将忙躬身让座。
天开语微笑着看他一眼,摆手道:“那怎么行呢?提雷布里将军才应该坐主持位置——对了,刚才让大家等这么久,实在失礼得很,天开语向诸位将军道歉了!”说着欠了欠身子,向座上众人点头示意。
“哪里哪里,如果今天不是天将军出手,依这梵衣色的计画,恐怕要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诺本查将军连连摇头。他知道,今晚如果因梵衣色而造成警宪部人员伤亡的话,他这个宪首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就是啊,天将军‘幻圣’的尊号果然名不虚传吶!今天眼见为实,着实令人震撼!”会议桌尾一位将军感叹道。
“好了,大家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可担当不起了。对了,还有多久,冥星的人犯可以返回?”天开语打断众人阿谀,转回正事问道。
“还有十来分钟就可抵达了。我们已经收到讯号。”提雷布里大将答道。
“天将军準备怎样处置梵衣色呢?”诺本查将军神情紧张地问天开语道。
“这个……提雷布里将军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这方面我还不是很了解……”
天开语故作懵懂道。身后的申司由恭不觉一怔,瞥他一眼,不解他为何会说出与之前告诉自己不一致的话来。
“按照常规,梵衣色在末被完全解职之前犯罪,是要经过军政部、军职部、主席团三重审理,最后根据罪过轻重来进行相对的处罚;但眼下他犯下这种重罪,即便天将军就地将其解决,相信也不算过分的。”提雷布里大将具体说明了处理梵衣色的大致程式。
“正是如此。其实按照之前的事情经过,已经可以就地处决梵衣色了!”诺本查将军点头道。
天开语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的确,如果在“五木山”大门之外,一连三次的能量光束攻击均造成结果的话,恐怕现在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就已经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从这方面来说,梵衣色的确具备就地处决的条件。
不过天开语想的却更为深层。
在丰富的人生经历支持下,他自信自己从来不会看错人。
这梵衣色,绝不会是那种莽撞行事之人呀!
仅从他敢如此大胆地抗拒由老头子主持会议所产生的决定,便知道他的背后一定有强大的背景支撑!
会是什么人给他这样强势的支撑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中央主席团。
天开语以其“霸”的经历,以其对熠京结构体系的高度了解,得出了这个答案。
他敏锐地觉察到,在熠京中央,已经隐隐形成了分裂的势力。而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以老头子所控制的提雷布里大将一方军武力量,而另一股,便是中央主席团。
看来,长期的军政统治,终究引起了中央主席团的不满,令其开始反击了!
“不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主席团的人已经在“五木山”的门口了。”
天开语抿了抿嘴,对众人道。
“什么,主席团?”提雷布里大将登时一惊,随即神情一凛,马上想到天开语猜测的那方面去。
“不会吧?主席团又怎会知道今晚的行动呢?”诺本查将军摇头怀疑道。
“不需要有人暗地通知,因为今晚梵灰色的行为,本来就是主席团支持的。”天开语淡淡说道。
一语惊天。
在座众人这才醒过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不错,天将军这么说完全有可能。”提雷布里大将连连点头道。
“难道这梵衣色自到熠京以来,就一直在管理方面,对本宪首阳奉阴违,原来后面有人撑腰啊!”诺本查将军也是一脸的不愤之色,显然梵衣邑到警宪部以来,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斥骂梵衣色时,门外已经有人通报了:“费尔·希思主席到!”
——果然来了……
天开语身子往后一仰,轻吐了一口气,这个结果正与自己的判断相符。
看了看天开语,眼中露出恼怒之色,提雷布里大将低低地骂了声:“果然给天将军说中了!费尔·希思主席正是当时力主梵衣色回到熠京的主席团主席之一!”
天开语笑笑,道:“是吗?既然现在他来了,总不能让他在外面等着。”
诺本查将军与提雷布里大将交换了下眼神,点点头,道:“请费尔·希思主席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高、神情倨傲的男子一身黑衣走了进来。
“向费尔·希思主席致敬!”提雷布里大将毕竟囿于级别和礼节:心中虽千万个不愿,仍不得不起立行礼。会议室内众人立时轰然一片,跟随着提雷布里大将向费尔·希思主席敬礼。
“大家请坐吧!”费尔·希思主席只略略点头做为回礼,便大剌剠地坐在了尚空着的主位上。
“这位便是人称‘幻圣’的天开语将军吗?唔……果然年轻有为啊!”目光瞥向天开语一方,费尔·希思主席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在他的表情中,殊无半点对天开语这个所谓“幻圣”的惊讶或者重视。
“还好吧!”天开语眼睛却看也不看费尔·希思一眼,只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费尔·希思的眼中立刻闪过一道怒色,低哼了一声,抬头扫视在座将领一遍,索性开门见山道:“本主席想知道,今晚的行动负责人是哪位将军!”
提雷布里大将正欲说是自己时,天开语这时却抢先开了口:“是我。”
登时举座哗然,众人面面相觊,没有人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天开语会抢着承担责任,因为费尔·希思主席的语气,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天将军你……”提雷布里大将焦急道。
天开语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是我奉风院尊之命,前来阻止梵衣色将军错上加错的。怎么,费尔·希思主席觉得不妥吗?”不动声色问,他已经埋下了一颗不利风流扬的种子……
“哼!”闷哼一声,费尔·希思瞪了天开语一眼,见后者仍是一脸的冷漠,并无一点将自己这主席放在眼里的样子,偏又不好与他计较,不禁心中发堵,遂转向提雷布里大将,语气不善道:“是吗?本主席好像记得,根据我东熠法典,四大院尊非是在生死关头,是不参与军政管理的吗?为何这位天将军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抬手制止了提雷布里大将张口欲说的话,他接着道:“何况梵衣色将军此次这么做,完全是符合正规流程,是经过主席团批準的。我们主席团特批允许梵衣色将军在了结此案之后,才领受处罚,那么这位天将军的行为,是否不合规定呢?”
提雷布里大将心中涌起对天开语的感激。
沖动过后,他才深深地领会到了天开语刚才抢先开口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天将军抢先承担行动的责任,那么此刻费尔·希思主席这番话所针对的对象,可就是他提雷布里了!
现在费尔·希思主席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将整个局势从根本上扭转了过来——是啊,风君固然是左右熠京的军武力量,但毕竟在暗处和公开是不一样的呀!
从正常的程式和规宅来看,他老人家的确是不可以轻易干涉中央军政的……
不过提雷布里也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主席团似乎不应该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风君的……
突然哂笑一下,天开语闭眸向后,仰靠在高背椅上,道:“那么费尔·希思主席想怎么做呢?”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双眼一睁,登时一股凛列的杀气迫然而出,有如实质的两道利刃般直射费尔·希思!
费尔·希思立刻浑身的血液几为之凝!
——天,这个天开语,是否想杀人灭口?
这个恐惧的念头在瞬间从费尔·希思的脑中浮现出来,而且愈来愈清晰!
“你……你想做什么?”他反射性地叫道,举止间已经失去了刚刚进来时的骄矜自大。
“你认为我想做什么呢?”天开语冷笑一声,目光中的杀伐之意愈盛,甚至那气势逼得费尔·希思的肌肤都有种隐隐刺痛的感觉。
“你你……你不要乱来!”在天开语结合了强大压力、以及无人可拟的精神控制力的作用下,费尔·希思几近崩溃,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跳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似乎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
“我只问费尔·希思主席,您想做什么!”天开语再次催逼道。
“我……我要带梵衣色将军走!”惊惶失措下,费尔·希思主席的判断力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控制,事先做好的周密计画也在天开语一手制造的精神重压下蕩然无存,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知脱口而出内心最想做的事情。
目的终于达到。
天开语的眸中掠过一抹嘲讽,继续以强大的精神压力施加在费尔·希思的身上,道:“是吗?您是说现在就带他离开?”
费尔·希思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浑身已开始哆嗦起来。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尽快从这个令人胆寒的家伙身边离开!立刻从“五木山”出去!
所有的压力在倏怱间悉数收回。
天开语沉声对提雷布里大将道:“提雷布里将军,还有在座的各位都听到了,费尔·希思主席要带梵衣色离开,大家可有意见吗?”说着向提雷布里大将丢了个眼色。
提雷布里大将此时哪还不会意天开语的意思?当下立刻首先表态:“既然费尔·希思主席这么决定,想必是为了维护正常的律法流程,那么——诺本查将军,麻烦您亲自走一趟,将梵衣色将军转交费尔·希思主席,然后着人护送他们回熠京。”
“是!”诺本查将军此时也大致明白一些天开语的意思,便马上起身,向费尔·希思道:“请费尔·希思主席离开这里,随诺本查去提人。”
尽管天开语的精神控制已经取消,但强大的后遗癥却仍然影响着费尔·希思的思维。耳朵一听诺本查将军说要离开,立刻便站了起来,连告别礼也不行,便一脚深一脚浅地逃出了会议室。
“现在大家也都看到了,费尔·希思主席亲自提走了梵衣色。”一片寂静的会议室里,天开语轻呼一口气,说道。
提雷布里大将立时会意:“不错,固然我们缉捕梵衣色将军的手续有误,但是费尔·希思主席这么做,似乎也十分欠妥——哈尔巴察将军,这间会议室里有记录吗?”
这时会议长桌末处一位身材壮硕的将军起立答道:“有!在五木山,所有的会议室都安装了全天候自动影像记录。”
提雷布里大将点点头,示意哈尔巴察将军坐下,转而对天开语道:“天将军请放心,此事绝不会让将军一人承担。提勒回去后会立即请示风君,务必不让天将军受到损害。”
天开语却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好像运送人犯的天体舱应该到了吧!”
“是,应该到了!唉,天将军在这时候仍然心系工作,实在是令提勒汗颜吶!”
提雷布里大将一拍脑门叹道。
“走!我们一起去接收人犯!”他立刻发布命令道。
丰富的人生经验,令天开语在这场形势不断变化的较量中再次扳回了优势。
通过主动出击,他终于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与狱炼豪和小柯皮见面。
其实在猜到中央主席团会来人交涉之际,他便动起了脑筋。
根据经验判断,他知道来人一定会以正式公务流程的方式,来打击提雷布里大将率领的警宪部队。毕竟老头子不是军政之人,只是一个精神的领袖和象征。即便老头子真想下达什么命令的话,也应当先透过主席团——当然,主席团一定会通过他的命令,但像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情,却说明了老头子太过嚣张,太过将人世间的规条不放在眼里。既然已经出现失误,那么他天开语就必须尽快弥补!
所以他才会想出将来人与梵衣色尽快逼走的计策来。
因为他深知,那个主席团的来人一定会纠缠不休,一个应对不好,不但会将局势弄僵,更有可能在那人的主持下,现场审理自冥星遣返的人犯!而这种结果一旦发生,自己所有的努力便成为泡影,再无法挽回了……所以只有梵衣色快速滚蛋,他才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计画。
现在目的达到,虽说后面要补救的工作比较烦人,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从“五木山”呈上的纪录来看,狱炼豪和小柯皮的身份应该还未暴露,由于行动太过匆忙,梵衣色还未来得及验明每个人犯的身份,便将他们一古脑儿地押上了天体舱,运往冥星。因此,此时原封未动遣返的天体舱,仅仅有一个精确的人数,而没有任何有关纪牌之类的纪录。
——嘿,梵衣色啊梵衣色,你虽然猜到了老子与他们有关,但却太过心急,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天开语一面行进在前往天体舱的途中,一面心中暗自得意。
“他们不会对你不利吧……”身边紧紧跟随的美丽宪督申司由恭担心地问道。
由于天开语对她毫不掩饰的亲爱,令她的身份在顷刻间从众多宪督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瞩目的焦点。这令她在爱及天开语的同时,女孩子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到了——”送走费尔·希思主席和梵衣色,重新折返回来带路的诺本查将军在前面提醒众人道。
长长的走廊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宽阔高大的椭圆形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开语看到,就在那空间的正中,一具庞大的红色天体舱安稳地停在起落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