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几个都精神着点,现在是特殊时期,遇见可疑人员一个都不许放过。”柯特一身板甲,站在王城大门前对着几人说道。
已经过去一个礼拜,那天晚上南门站满了人,不知来了多少大人物,当时几人正在偷懒打盹,被卫队总长发现后一顿臭骂,要不是顾及颜面早把这几人扫地出门了。
进城带货的队伍已经排的老长,放眼望去一条长蛇排的没边,基本上都是往城内运送物资,士兵把马车上的东西翻得一团糟,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也被士兵摸来摸去,无论男女一律脱的只剩单衣,检查完了才肯放行。
开始的两天全体卫队在城门前来回穿梭,半个小时就是一队巡查,毫不停歇,做生意买卖的人那见过这阵仗,按理说每次公主朝拜,往上交点供钱,门卫就会通融,那像这次裤子都要扒下看看有几个卵子。
如今的情况还是热度稍减,勉强有个放松时间。
“忧也真是有本事,这情况上面居然给他开了病假”柯特看着队伍忙碌,这时候急缺人手,队伍排的太长,
“嘿!柯特。”
一声虎吼,柯特急忙转身,只见总卫队长雷恩骑着一匹黑马,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队长,这里一切正常!”
“我还没问呢”雷恩脾气火爆,看见这个有疏职记录的青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柯特,今天忧在不在。”
“队长你忘了,他今天还在假期。”
“往常他就是假期也会过来加班,真该死,这个工作狂,今天真的歇了……”
“要不我找人去他家里问问?”
“用不着,我的马快,这事儿急得慌,我得亲自去一趟……”
雷恩狠狠两句,头上还有热汗,马首一拨,直接奔回城里。
柯特陪笑两声,见雷恩走得远了,立马变得嫌弃。
“喂!柯特……”女声清朗,柯特当然熟悉这是谁。
“卢茜安?这是……”
两匹白马并驾齐驱,上面坐着卢茜安和不知名的女性。
“奥利维亚·阿玛雷提亚”
“我的妈呀!三枪手?”柯特立马站正行礼,阿玛雷提亚也是教国有名的贵族,柯特自然知道这点。
“刚才怎么回事?雷恩叔叔怎么了?”
“哦,大人,总队长好像是找忧的,咱也不知怎么回事,总队长好像挺急的。”柯特给两人解释“我觉得忧肯定有事儿,这时候请假跟他性情不搭啊!”
“前两天讨伐山贼的时候,临时把他征召了,受了点伤,假还是我给他请的。”卢茜安笑道,仿佛在炫耀什么事儿“你是不知道,他那晚表现不错,估计是要给他升职呢!”
奥利维亚看着卢茜安高兴的样子,心中颇为羡慕,仿佛经历过这种心情。
“是啊,看他那表现,估计是自己偷偷练的。”
“这事儿奥利维亚你们几个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笨蛋忧,居然藏的这么深。”卢茜安在森林得知消息的时候,先是生气,后来火气一消总是家里长家里短的夸奖忧,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
“这几天简直要把我累死,现在好不容易换班,走吧,奥利维亚,我们去看看忧,那晚上也没和他细说,我可是有点放心不下了,到了那你给我助助威~”
“好啊,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一对儿进程怎么样。”
奥利维亚眼中充满也是说不出的兴奋,她是从心底祝福这一对儿,不过也是要确认忧身上的一些事情。
王城内,平民区
十几米高的楼层并排延伸,红色砖瓦在顶层点缀住所,楼阁之间以绳索相连。绳索上吊着的衣物沐浴在阳光之下。
街道间人们在石板互相拼接而成的地面上往来,谈话的老人,追逐打闹的顽童,还有些骑马过市的士兵。
忧穿着一身还算体面的衣物,那是母亲当初亲手缝制的,用上了仅有的细麻,只在过生日或者过节才会去穿。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王室的毒……”
回忆中小屋灰暗无光,只有一点烛火跃动,长相猥琐的老人,双目是泛白的眼球,上面只有血丝没有瞳孔,任何人第一眼看见的都会被吓到,此时他正用小木签粘起一小块破皮,凑在鼻尖轻嗅。
“没错,是[魇戮]……”
“肯定吗?”
“王城地下河道有一种特殊矿石,藏在暗河深处,只有身配王室家传圣剑的人才能取得,把它磨碎配上生长在皇宫的玫瑰,一点鼠妇干尸就可以配成这种剧毒,当然还有王室的魔力才行。”
老人接着说道“当年利福利特嫌弃歹毒,从来没用过,要是当初他能抛弃妇人之仁,把这种毒多生产些,我们就不会输了。”
“波特叔,你觉得这事儿会是谁干的。”
名叫波特的瞎眼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是谁,就尤斯特鲁那胆子,把他全家当面杀了,他也没三分火。”
波特当年是王室首席医官,也是当年[血染皇宫]的亲历者,要不是顾及在北域的药剂师委员会,他也得死在霍林斯手上,废他一双招子,流放贫民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是别的遗孤们动手了吗?”
波特沉默一会儿接着说道“可是他们谁进的了皇宫啊。”
“难不成是通过密道,那支箭上的毒明显是新做的,估计这毒制作超不过三天。”忧对老人说道。
“有可能,但是知道密道入口也就那几个,不过随他们去吧,三个公主都是教会的人了,正统在她们那边。”
“但是,这和当年的目标不同吧!”
“忧”波特无奈的说了一句“别被这种事影响了,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攒点钱,找个老婆,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市民……”
“谢谢你,波特叔”
打断老人的话,忧郑重的鞠躬,谢谢老人一直以来的教导,所有关于药剂,医疗的知识,都是从波特身上学来的。
马儿的嘶鸣把忧拉回现实,是奔跑的小孩让它受惊了,刚从商行买了回来,浑身赤红毛色,阳光下明亮的光泽,膘肥体壮,线条分明。
这来自北方特有的马种,只会对骑士团特供,一般士兵骑的都是筛选过的劣马,要不是忧在贫民区有点威望,那些从贫民出来的商人还不愿意给他呢。
“乖~乖,我给你找的新主人可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哦!到了那里可要听话。”
尽管给了自己优惠,买这匹马还是花费了二十金币,比自己一年看大门的积蓄都多。
閑走一阵,平民区的街市出现在眼前,跟外城贫民区有很大不同,水果店、蔬菜店、蛋糕店,五花八门的店铺在街道两侧紧紧相邻,干凈而整洁,据说在雷斯卡特耶建都之时,请的是当时最好的设计师,那些脏乱物品都会统一通过下水道排走。可以这么说,污秽之物和这里无缘。
“到了到了”
闻见麦香,甘甜的白面面包就出现在脑中,那味道让忧肚子咕咕直叫,早上的麸皮面包根本就不能比。
望见眼前红砖砌成的铺子,忧心中忐忑,或许是这几天巡查过多,队伍容易扬起尘埃,把摆在外面的摊子都收回了铺子里,窗口的五彩玻璃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华,那还是自己上次运送物资得到的奖品,都送了卢茜安。
挂在外面的木质门牌被微风吹起,几个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
萨乌斯丽烘焙?
直接拿得来的姓氏当名称果然够实在,在平民区的人都有姓氏,一个姓氏代表自己的家得到传承,是这里生活的通行证,而在贫民区生活的人只有短短几个字当名字,那些人去世之后只有一个土丘相伴,杂七杂八的埋在一起,跟荒坟无异。
迈起步子,兴奋的牵着马走到门前。
“请问萨乌斯丽在家吗?”
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前询问,要是随便进去估计又会惹店主人不开心。
“萨乌斯丽在家!”出来一个有些白发的中年男子,见到忧之后面色变得厌恶“怎么是你?”
“尤伦斯叔叔……”忧微微躬身,脸上都是笑容。
“别叫我尤伦斯!”指着面前青年的鼻子,尤伦斯眼睛瞪得很大“叫我萨乌斯丽先生,你跟我没那么亲!”
“是是是您说的对。”忧连连点头“萨乌斯丽先生,我来这有点事儿……”
那句[好几年不见]愣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能有什么事,又来找茬吗?趁着我女儿不在,赶紧滚,上次我就警告过你,再敢缠着我女儿,我就一刀劈了你。”
忧额头冒出冷汗,回想几年前卢茜安参军的时候,尤伦斯还真拿刀追过他,从那以后真没怎么见过面。
“我不是说那个,尊敬的萨乌斯丽先生,卢茜……”忧念到卢茜安名字时,尤伦斯的眼神就跟杀猪的屠户一样“卢茜安……”
“你!”
拿起一旁火钳,尤伦斯已经开始运气,可以看见头上[#]样的血管凸起。
要是把留宿的事儿说出来,后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忧省略了一大截,直奔主题。
“我弄坏了您女儿的一匹马,这个是补偿给她的,希望您收下!”
如果要问为什么不直接给卢茜安,目前圣冰华暂住在王都,上等军营明显不够,下等军营也不可能去,那些在王都有家的会直接住在家了,以前军事演练的时候经常这么安排。
其实还是王城卫队不归诺丝库里姆管辖,不想给圣冰华过多开支,那位司祭大人可是有名的狮子口,无底洞。
“就你这穷酸,居然敢弄坏我家的马”口中飞沫像飞舞的蜜虫,尤伦斯破口大骂“真是地沟的老鼠,午夜的蟑螂,天杀的,我女儿是何等人,她可是圣冰华,高高飞在天上,你一个啃地肉虫,竟敢把她的马弄坏了,还什么赔!”
指着红马也骂道“我女儿就是一个唾沫都是颗金子,她起的马是你这阉骡子能比的吗!就是把你俩一起剁了也陪不了我女儿的马钱!”
忧看着周围行人开始关注这里,急忙对周遭赔不是。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也知道赔一匹马是不够的,以后我会补……”
“你这伪姓,老婆子!”
尤伦斯喊了一声,从楼梯上下来一个胖妇人,看见忧之后,抓起旁边切面包的锯刀就沖了过来。
在弥赛亚伪姓是对没有姓氏却强调自己有姓氏的别称,也有讽刺冒名顶替的意思,忧的全名[王·忧·佩尔法斯]分为三段,只有贫民资格的话,只能称呼其中一个。
父亲家乡有特殊习俗,必须保证姓氏的传承,没错,忧是有姓的,那个佩尔法斯则是母亲的名字,当初为了起个好名,父亲翻开书闹腾了一夜。
周围的人开始为了过来,看着这店面的热闹,有些知道情形的人开始嘴碎。
“就是贫民区来的,一股臭味,真恶心……”
“瞧他的手裂成什么样了……”
“衣服还是旧的吧!”
“草鞋都看见窟窿了,人常说看鞋识人,这人活的一定邋遢……”
“太废了吧,那匹马一定是有毛病,牵到这,真脏!”
“要点脸!来这地方不睁眼看看,是你能来的吗!还笑?傻乎乎的,脑子有病吧!”
这种情况在其他地方忧已经遇见过很多次了,起先还是会抗争,发脾气,可那样只会造成更深的误解,然而你要是不反击他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更加欺辱自己。
怎么说呢?对尤伦斯,卢茜安的父亲,自己要追求卢茜安,这个坎是一定要迈过去的,不过不能用强,该怂还是得怂。
所以就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这匹马还是请萨乌斯丽先生收下,您大人有大量,诸位……”忧环视围过来的观众“是我不好,我马上走,耽误大家时间,真对不起……”
众人看见忧不断道歉,终于出了点不一样的声音,基本是说萨乌斯丽家境好,心态正的,人群也比刚开始松散。
不过这声音在别有预谋的人眼里,是他们的添加剂,正如同两条吵架的狗,你要是用绳子把它们拴着,它们只会叫的更兇。
“就这么走了?知道耽误我多少时间吗!我告诉你小子,给……”
那句[给我磕头]还真没骂出来,想起当初忧他爹碰见佩尔法斯父亲的时候,磕头磕的头都破了,还以此为荣,心中不免一阵干呕。
“给我记住!不许你再缠着我女儿,我女儿以后要嫁的人,都是皇城的高贵大人,那都是和她相符的人……”
“父亲!”
一声怒喝,人群立刻分开一条路,诺丝库里姆的圣冰华是什么派头,他们当然知道,能进去的最低都是一方豪绅,卢茜安作为这条街的居民,就是站在那里,他们也会觉得面上有光,仿佛是自己家的儿女。
“卢茜安还有奥利维亚?”
忧看见两人下马,卢茜安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至于奥利维亚有点苍白,平常慵懒高贵的气质也变得有些萎靡。
“你小子还敢叫她名!”
尤伦斯直接就是一钳,忧慌忙躲开,不偏不倚打在马身上,红马吃痛抬起前蹄踢打,人群也慌了,一时间四散逃离,这更激起马的恐惧,后脚一蹬向人群沖去,眼看就要伤人。
卢茜安连走三步直奔过去,抓住马的套嘴往下一拉,那马两腿弯曲直接跪在地上,一般三四人才拉动的骏马,哪经历过这个,这女子看似柔若无骨,结果眼神比屠夫还兇,当即吓得不敢动弹。
“告诉我圣冰华骑士团的职责是干什么!”卢茜安对着自己父亲大吼,把尤伦斯吓住了,这话原来是是对尤伦斯说的。
“我的好女儿你怎么?”
“圣冰华和普通士兵没有区别!巡检兵怎么了!门卫兵怎么了!护卫兵又怎么了!难道在你眼里,贫民士兵就是代表着愚昧、地下、无知、贫穷和懦弱?”卢茜安也不顾眼前的父亲,恶狠狠地予以反击。
尤伦斯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怒火滔天的女儿,他胸口也有一股气,急待着爆发出来,都是这小子一家人搞的鬼,宣扬什么雾之大陆[四灵]的言论,狗屁不通!
“那你也不看看这小子干了这么多年,有个屁的出息!他一年还没我一个月挣得多,一有个閑钱都攒不住。”
“忧!忧虽然现在挣得不多,可他挣的钱都是干凈的,都是他自己应得的!而且当初我当士兵时你就阻拦我,我现在怎么样你也看见了!现在不好不能代表以后……”
尤伦斯听见女儿争辩,周围的人又在纷纷议论,他好不容易让自己一家出了贫民区,得到姓氏,这女儿也不知道珍惜,反而对这小子处处维护,心中一恼,推开劝自己的老婆,对这个有出息的女儿骂道!
“你还真出息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以为容易啊!这小子别人对他一点好他就掏心窝子,以后你嫁给他,不,要是让他进了门,我们不都得被他嚯嚯了!”
卢茜安刚才也是脑热,见到父亲摆明利弊,想到父母养育之恩,心中也有胆怯,以前遇见这事儿,都是骂道两句,然后跑回圣冰华,两天气消之后,相互道歉就算完了。
哪像今天……
“我……我……”
周围又开始热闹,如果让父亲丢了面子,那以后在平民区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更何况,那些知道卢茜安一家出身的人难免嘴碎,其中更有妒忌一家人生意,他们趁机在其中添油加醋,更有甚者[给人陪睡上位]的话层出不穷。
下等人人踩人果然不假。
“你也知道现在情况!你真心爱他,好,他爹不是说事事都讲究门当户对,他以前生活的怎么样,你该知道吧!”尤伦斯打出致命一击。“就贫民区那破地方,你嫁给他,他带着一堆孩子,好?”
缴税的金额是按人数算的,孩子也不例外,家中七个人都是需要缴税的,还有贫民区工作的多种限制,注定了忧以后面临的负担。
让忧抛下孩子们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定要几人摆脱贫民身份,但是那不仅要多到咋舌的金额,还需要一些额外助力。
想到这卢茜安视线转移,看见奥利维亚捂着嘴的惊讶表情,卢茜安瞬间茫然了。作为平民的自己能进入圣冰华很特殊,既不是贵族,也不算太优秀的战力,拥有的权利其实并不多。
父亲说的在理,自己所求的感情不过是一场幻梦……
“卢茜安?”
“忧?”
忧的表情在卢茜安眼中看不出什么感情,或许在他们各自的眼中,对方永远都是那样,只要看见就会觉得安心。
“对不起,我甚至……”
委屈的少女不敢表露自己内心,因为父母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抛去偏见勇敢的去追逐自己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
忧和卢茜安不过是凡人而已。
“比起这样争吵下去,不如开个条件吧……”
“条件?”父女异口同声的回应。
“当然啦,说那些孩子不是父母财产的话不是我的风格,一味逞口舌之利,不如给个条件,让我可以放心追求卢茜安,你可不能反悔啊,萨乌斯丽先生。”
卢茜安看见忧傻乎乎的样子恨不得揍他一顿,都什么时候了,还用俗套的小说情节。
“好!我就断了你的念头!”尤伦斯看见忧的右手鲜血直流,心里也有退却的想法,况且要是忧真的能办到自己给的条件也不错。
“首先,你得跟那群拖油瓶撇清关系……”
“不可能!”
“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你还敢说爱她。”
尤伦斯第一条就让忧给拒了,而且提到孩子,忧一改先前软弱,态度十分强硬。
“这两个问题没有关系!”
“关系大了,几个孩子一穷二白,没有劳动能力,你还要照顾着他们,早晚会把我女儿拖垮,要让我女儿和你一起受罪我可受不了。”
忧咬咬牙,这个问题其实有缓和余地,可以先撇清关系,之后再用别的理由把孩子们收容过来,可这之间差了一个名分,是关系上的生疏。
“忧……”卢茜安抬头,泪眼婆娑,她知道忧放不下,可父亲就是提了这样的条件。
在谈判时,寻求条件的一方往往会被另一方牵着走,从一开始忧对尤伦斯的敬重,就把自己推入深渊,对方占据着谈判的主导权。
“我会让他们得到平民资格,也会让他们得到资产,但是是作为家人,对不起,卢茜安,他们我无法让步。”
卢茜安看向父亲,那泪光终究是血浓于水,尤伦斯咬咬牙,忧提的答复也算满足条件,不过就是更难了些。
原以为给他降低点难度,他努点力也许能成功,是他自己要加难度的。
“第二,十万金币的礼金,我不多要条件,在你凑够这两样之前,不许再这样接触,你们俩都得同意。”
其实对于忧的人品,尤伦斯还是很放心的,尤其是信守承诺的部分。
“时间呢?”
“我要是要求时间,现在给我凑齐你做的到吗?”
忧哑然,要是现在拿出那么多钱他还真不行。
“我不要求时间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会在货币贬值的时候取巧,更何况十万金币就是贬值也能勉强达到要求。”
“我同意。”忧用左手抚摸卢茜安前额“卢茜安,到你了……”
“我……”
怎么会不知道十万金币和平民身份代表什么,卢茜安心中也有计划,大不了找朋友们借钱,圣冰华的朋友们……
从男人胸口分开,和他并肩站在血亲身前,认真的给出自己的回答。
“不许用我女儿的钱!”
“我知道,我会自己挣钱!”
“我……同……意……”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卢茜安因为诧异,只能摇晃忧的胳膊,她没想到父亲会提出这种附加条件,打破她想要取巧的想法。
“没关系,我…闪开!”
啪!
一记耳光打在忧的脸上,被忧拉开的卢茜安怔怔看着这一切,是奥利维亚打得。
“不!我不是……我不要……”
奥利维亚是受祝勇者,力气自然不用多说,这一下介于有意无意之间,人走路磕到膝盖,吃饭咬到舌头,那种力气是很强的。
嘴唇直接破了个口子,鲜血飚了出来,忧左边的脸肿起一大片,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咋……回事?”
“奥利维亚!你干什么!”卢茜安察觉刚才奥利维亚好像要打自己,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钱……为什么?你们都是这个想法!难道就不能……”奥利维亚退了回去,抓住自己马儿的缰绳,翻身上去,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快速逃离现场。
“奥利维亚!”
事情还没结束……
一阵马蹄声传来,夹杂着人群哀嚎和男人的谩骂!
“都给老子滚!卫队办事,閑杂人等别过来找死!”
马鞭一次次挥舞,一道道血痕烙印在看热闹的人群身上,是王城卫队最不能惹的人物,总队长雷恩。
尤伦斯护着妻子退回到门口,卢茜安和忧还站在那里分不清状况。
“好小子,可让我好找,从贫民区到商行绕了一大圈!”雷恩裂开大嘴,露出黄牙,表情相当兴奋。
右手握着的马鞭,滴答滴答向下滴血,在石板上绽放朵朵红花,兇厉双目左右环顾,刚才还指指点点的平民,都是对这雷恩点头哈腰,哪敢多言。
“雷~en恩~总队”左边红肿,也开始有点吐字不清,忧还是亲切的和他打招呼,雷恩一向是暴脾气,但他对自己人很不错。
“你?圣冰华的卢茜安?嘁!”
表情烦躁,雷恩在马上俯下身,蒲扇大手抓住忧的领子,也不顾他人反应,把忧放在坐骑前面,马鞭一挥,就要扬尘而去。
“站住!”卢茜安厉声说道,就要上前阻拦。
那知雷恩怒目圆睁,马鞭朝后一甩,招数兇猛,正常长度的马鞭忽然伸长一半,照着卢茜安胸口打来。
雷恩·加尔,中级贵族,王城卫队总队长,隶属王国治安的勇者,对罪犯和百姓手段狠辣,据小道消息早年是贵族私下角斗场的连任冠军,用残酷手法折磨败者,取悦贵族,深得贵族器重。
因此那些贵族就给了他一个维护治安的工作,让他名正言顺的对囚犯用刑,听说在他拷问的时候经常会有大批贵族参观。
卢茜安不敢怠慢,纤腰一扭,胯间重剑由后向前顺势横过,一声金属脆响,那马鞭打在重剑上,震得卢茜安两手发麻,后退半步。
“好厉害!”
“我的人!我的事!你没资格管!”马蹄不断,听见雷恩声音,卢茜安抬头望去,雷恩已经穿过大街,转弯走了。
卢茜安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马去追,却被尤伦斯拦住,女儿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约定已经算开始了。
*
阿玛雷提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的呢?
奥利维亚给坐骑注入魔力,马身魔纹闪耀,一束流光在外城疾驰。
还记得教国与雅恩帝国战争结束之后……
“霍林斯大人!这便是我的长女,奥利维亚,奥利维亚·阿玛雷提亚!”害怕眼前霍林斯司祭没能听清,奥利维亚的父亲,阿多斯再一次重复了她的名字。
“哦!”
面前男人菱角分明,岁月沉淀的韵味,凸显一种无形的威压,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对方紧绷的身体再度颤抖。
“令爱在的事迹确实略有耳闻,今天阁下突然带她来访这是为何?”
直接问到原因,阿多斯示意身后奥利维亚向前,她便轻轻踏出一步。
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因为奥利维亚注意到霍林斯身后的女孩,年纪比自己要小,精雕玉琢已然是奥妙天成,容貌上力压一切胭脂俗粉,更要命的是她失神双眸让人置身冰峰,稍有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她有这个实力……
“哪里哪里,霍林斯大人过谦了。”阿多斯似乎知道霍林斯有些误解,连忙赔笑道“我这次来,是听说您要组建一支新的骑士团,可有此事?”
“不错,如今战事虽然平息,分析原因还是当初教国势弱,让一些杂碎鉆了空子,我打算招收些强力勇者,以我女儿为首,保卫王室,护卫教国,改革百姓生活,让教会美德的思想进入人民,巩固我们的主权。”
“哎呀!”阿多斯一拍大腿,显得相当兴奋“霍林斯司祭真是深明大义,为了教国长远发展,想到了这个地步。”
用手把奥利维亚向前推了些。
“我家奥利维亚在战场上也算略有功绩,不知可否为司祭大业出力!”
十六岁的奥利维亚张开魔法护盾,抵挡着雅恩士兵打来的无数诡异兵器,带领队伍沖入敌阵,斩敌三千,破机械魔像十体,这种功绩已经足够让自己的家族再度扬名,甚至只要阿多斯再用点力,匹敌诺丝库里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您只有令爱一个子嗣吧!进入骑士团后,必然事务繁多,恐怕……”
“不,为了教国,我和女儿已经做好牺牲準备,司祭不要再推脱了!”
“那好吧。”霍林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威尔玛丽娜,和你未来的同伴打声招呼吧。”
看见对方应允,阿多斯赶忙提醒奥利维亚。此时的后者也终于从压力中解放出来……
“威尔玛丽娜·诺丝库里姆”
“奥利维亚·阿玛雷提亚”
“为了教国的光明未来,人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圣冰华欢迎你的加入!”
——什么光明未来啊!——
发霉?干燥?肉体的腥臭?还有一丝难以忍受的下水道气息。
“呕!”
同一个地点同一个位置,奥利维亚扭过身呕吐了起来,旁边还有一滩污迹,那是自己刚来的时候吐的。
鬼使神差的,奥利维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贫民区。
破烂的房屋,衣不遮体的衣物,奥利维亚第二次来到贫民区,而且还是同一天。很害怕,她知道王都有这种地方,一直不敢过来看。
生怕就此击碎心中对教国希冀未来的想象。
和平民区不同,完全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老人们男女都有,三三两两的閑坐在一起,蓬头垢面,脸上老年斑和污迹覆盖在一起,胳膊收进衣袖,双目无神的看着奥利维亚。
在远处几个稍显活力的孩童,在一团烂泥中不断翻找,找到几根骨头、腐肉时无不高兴的手舞足蹈,来的时候见过了,这些孩子会把找到的一切可食用的东西堆积起来,用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煮成浆糊……
“招工啦!招工啦!斯洛家族招工啦!一个月十二银币,入伙的赶紧啦!”壮年工头出现在贫民区街口放声叫喊“搬砖的出力气,懂园艺的出手艺,一份气力一份价,要来的赶紧啦!”
听见一声声吆喝,不少房屋内发出响声,奥利维亚用卢茜安给的手绢捂住口鼻,又要开始了。
那些青中年的男人们鱼贯而出,透过他们衣服的破洞,那些流脓的烂疮伤口,散发阵阵异味,让这个贫民区多添一份惊悚。
来的时候正是人群拥挤的现象,卢茜安还连声道歉,这不怪她,是奥利维亚因为好奇一定要求要来的。
工头看着涌过来的人们,拿起鞭子不断挥舞,还骂着各种粗语,让他们拍好队伍。
“福林先生?”奥利维亚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身份,是附庸家族的一个下级家仆。
福林也看见了奥利维亚,急忙跑过去向奥利维亚深鞠一躬,充满敬畏的说道“大人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就像几年前那样吗?”
“啊这……”
出乎意料的强硬,让福林扑通的跪下了,作为下仆最怕主人翻旧账,连声求道“大小姐,那件事我们这些下人做不了主,您就发发慈悲体谅下情况吧,给了他那么多钱,也算对得起他啊!”
“可我和他是真心要在一起的”奥利维亚神情严肃。
“大小姐,听老奴一言,身份相差太大的人没有好结果,您就没想过你们走了之后怎么过日子吗?没有钱花,你们要怎么生存?”
“嘁!我和他可以打工赚钱,生活上的困难总是可以过去的。”
福林摇头道“大小姐,这里的人从白天干到晚上十二个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一个月最多才十二银币,给不给还要看上面心情。不说别的,您的一顶帽子五百金币,这其中相差多大您应该知道。”
奥利维亚知道福林的意思,可还是不服输“他是平民,我也可以当平民。我们可以经商,开店,还有别的工作,只要温饱就行。”
福林叹气“大小姐您还是不懂我的意思,这贫民是教国最底层,没办法再降,平民和贫民的差距就是一场债务的问题,疾病租房,税收,早晚都会撑不住流落到这里,到那时再美好的生活也都会破裂。”
贵族和贫民是教国的两个极端,这其中关节让人唏嘘。
奥利维亚也不管福林,径直骑马进入贫民区内部,远远就看见一座破烂的三层楼,楼前还有三个孩子守着一堆干草在编草绳。
“艾露姐姐,好像有人来了?”在轮椅上编草绳的阿拉乔伊看见奥利维亚开心地说道。
“是奥利维亚姐姐?”
奥利维亚看着几人抓着小猪弄得满手灰土,心里有些酸苦。
“奥利维亚姐姐,你怎么又回来啦?找到忧哥哥了吗?”
翻身下来,抚摸艾露那张小脏脸,这几个孩子身上也有轻微异味,但奥利维亚丝毫不介意,毕竟卢茜安和她们接触就跟没事人一样。
“找到啦,谢谢你们。”
“那我们就放心啦,今天找忧哥的人好多啊!雷恩叔叔那模样好兇,是有什么急事吗?”阿拉乔伊向前推了推轮椅,奥利维亚也同样抚摸这个六岁的男孩。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想他了。”奥利维亚苦笑,居然随口一句[我们]明明是卢茜安想他才对。
“想他?哦!难道,好讨厌啊!忧哥也太受欢迎了,该怎么办~”艾露又开始抱着自己来回扭动了,那头小猪趁机跑开,躲在屋内。
“姐姐,不要老是瞎想啊,管管你自己的嘴吧,奥利维亚姐姐和卢茜安不一样的。”艾夫把姐姐了拉开,那个喜欢绯想的姐姐总是让他头疼。
“不一样吗?味道上奥利维亚姐姐确实比卢茜安更香啊!像朵花一样好闻。”
“奥利维亚姐姐有什么心事吗?感觉姐姐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阿拉乔伊一如既往地心细,直白地指出奥利维亚的心事。
“姐姐问你们个问题好吗?”
“好啊好啊,姐姐问完我们问,你一定要回答啊。”孩子们来了兴致,艾露更是给奥利维亚搬了个凳子,上面还铺着手工缝制的软垫。
“王·忧·佩尔法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与其是在问忧,倒不如是奥利维亚再问一个失蹤了很久,一直了无音信的人。
奥利维亚的父亲一直是教国的野心家,在雅恩帝国战争结束之后,看出国主已经失势,为了向诺丝库里姆展示忠心,就让自己加入圣冰华。
打心里奥利维亚是不愿意的。
所以在加入之前,自己询问了一直陪伴她的青梅竹马,希望可以离开这个束缚之地。
结果,那天是仆人在约定地点出现,告知她那人将事情给自己父亲全盘托出,随后拿着父亲给予的奖励离开了。
奥利维亚推断应该是他的平民身份,和这个教国数一数二的贵族差距太大,归根究底还是教国这种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让他主动给她父亲坦诚导致这种结果。
就如同现在的卢茜安和忧,只不过他们的差距比奥利维亚所经历的差距更大。
十万金币,那是一个普通大公领主半年的收益,像奥利维亚这种家族大概是一个月吧。
很难想象忧这个一年二十左右金币的人要挣多久才可以攒够。
听见卢茜安答应种种要求,心中真是怒火攻心,不是为别的,而是奥利维亚看到了以前相恋时的影子,卢茜安的态度不该那样懦弱。
然而在忧替卢茜安挨打之后,她的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活,或许真的难以理解吧。
因此奥利维亚迫切想要知道,忧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那天未曾来到的青梅竹马,他的想法是什么?
*
“我说,总队”马背上的忧已经用魔法消除脸肿,木质马鞍来回颠簸隔的他胸口疼,用手撑起身子直面雷恩。
“怎么啦?隔得你奶子疼啊?”雷恩还在打趣儿,态度倒是变得温和。
“就算咱们卫队和圣冰华不对付,你也不至于动手吧,要是卢茜安叫人怎么办?”
[血染王宫]事件诺丝库里姆打的旗号就是保卫王室,剿灭逆党,当时的卫队队长都被搞蒙了,不知霍林斯到底要干什么,一来二去居然让他成功沖进王宫,剿灭乱党。
当时的卫队在纠结是要保护正统王室,还是聚集过来的王室外戚,但不论当时卫队立场如何,要是追究起来都是失职之罪。
还好当时的王宫护卫总管机灵,率先反应过来,两方人马在王都大战,结果嘛,霍林斯得了个护驾有功,卫队背后大牌贵族撑腰,也拿到了护卫王都的话头,霍林斯不好去惹,双方也就结下了梁子。
“你是担心你的小情人吧。”
雷恩在一栋豪华庄园前停下马,宽阔的前广场,无以计数的盆景,栩栩如生的雕像。忧认得,这是雷恩的家。
“别提了,他爸让我有十万金币,和孩子们的平民身份才能去提亲……”
“我的天,要不让老哥帮帮你,我刚好有五万,至于平民身份我看别想了,这我真帮不了你。”
雷恩下马把马鞭教给侍从,随后带着忧进入家门。
“不用,我打算自己挣。”忧打起精神,他和雷恩还算有些交情,不至于畏首畏尾。
“你这笑话挺好玩啊!自己挣,几辈子啊?原先你俩都在我手底下,觉得还有点希望,现在做梦去吧。”
雷恩用侍女递来的水盆把手脸洗漱,在侍女的胸口摸了一把,又在果盘挑了一个大苹果丢给了忧,随后又想到什么,吩咐下人準备些果子送到贫民区。
“要我说啊,找几个弟兄,去她老爹哪里闹一闹,保证让他乖乖听话。”雷恩在身上喷了点香水,又让下人把忧稍微打扮一下,当然那身衣服还是那样。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隆重。”忧皱起眉头,这算啥,给自己相亲?
“我觉得香水就别喷了,衣服也别换,免得让人看了违和。”雷恩在忧身边转了一圈,估计是觉得这样才符合卫队士兵的打扮。
“忧,我吩咐你个事儿,待会儿见到那人,你要想办法拉拢他。”
“拉拢谁啊?”忧问道“不是,到时候我该说啥?”
雷恩想了一想说道“你就说点诺丝库里姆的坏话,尽量说他们不听教会命令,私下和教会对着干,人们越过越穷,信教会的人越来越少,还说他们妨碍教会在王室传播就行,别的说太多容易漏嘴,你就记好这几点就行了。”
“行吧,我尽量试试,反正这都是事实。”
忧把苹果吃完,吹了一口气,已经是苹果味了,又对着一旁镜子露出牙笑了笑,看得出这种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作为卫队来自贫民区的典型,从底层做起,三代服兵役为教国出力,给王城卫队在民众心里树立了良好形象,不论是招兵,还是民众的支持,像忧这种工具人,不“照顾”他可不行。
雷恩带着忧在豪宅内穿行,里面房间并不多,从房门墻壁的间隔可以看出内部面积都很大,墻壁上那些悬挂的动物标本,武器,地面红毯上还有各种植物盆景,里面的房间主要是各种私人居室,是雷恩和他妻室们的,从起居室到书房一应俱全,听雷恩说还有容纳好几人的娱乐厅。
“忧,你听我说,就算我教你的话没说多少,你也一定要博得她的好感,让她们对王城卫队放下些戒心,明白了吗?”雷恩给忧弄正领子,再一次提醒。
“嗯,我试试吧……”忧回了一句。
面前是一扇经过精细雕刻的门,这是雷恩最喜欢的会客室。
雷恩轻轻把门推开,里面有整整两面墻的酒柜,各色美酒琳瑯满目,在酒柜的对面,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则是一圈儿皮质的沙发围着一张红木镶金的长桌,桌子上放满果品,以及一些名贵糕点。
按理说一般是该有一些烟草,可是忧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愧是王室卫队,加尔男爵的办事效率让人钦佩,夫人有福了。”见两人进来,美少年对着面前调笑的妇人笑着说道。
“您过奖了,或许这是众神在冥冥中指引。”
少年侍从打扮,用白金圣十字点缀。一条金色长辫垂在身后,正是那晚的教会侍从阿维斯塔。
对面妇人是雷恩的小妾之一,虽然姿色平平,可是其人极善言谈,还挺雷恩炫耀过他这个小妾男女通吃。
“看来二位聊的正欢啊,不知今天的招待如何?”
雷恩礼貌的向他们打招呼,那表情跟执行公务的模样反差极大。
“谢谢您,男爵,雷斯卡特耶果酱确实是北域一绝,承蒙款待。”阿维斯塔起身,向雷恩行礼。
“哪里哪里,这果酱还有很多样式,正餐茶点都可以搭配,我已经吩咐人用保存魔法準备了一批,送往大人的住所略表心意,还望笑纳。”
“我代圣女大人谢谢男爵,她一定会喜欢的……”
随便寒暄几句,雷恩向夫人使了眼色,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忧和阿维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