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南岸,群山之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山峰,海拔不高,峰顶平坦开阔。一座大型的庭院群坐落于此,名曰:文峰别院。它被苍翠的树木以及竹林所环绕、掩映,游人不至,外人很少知晓它的存在。
范正举站在滴水廊下,眉头深锁,看着眼着的中年人。
“是我疏忽了,只派人保护纪律,郭若汐单独外出时没人跟着。”华之江垂首低眉,“后来在医院,他们又被特警拦在圈外。”
“我说过多次,执事首先要为盘道师服务,其次才是打理和发展事业,尽做些本末倒置之事。”范正举很烦,纪律在重庆出事,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而纪律的重要性,又不言而喻,“纪律在公安局,会不会有危险?不行就强闯,先把他接回来。”
华之江回道:“市局是副部级单位,知深浅、懂进退,现在正束手无策,拼命想甩掉纪律这块烫手山芋……”
“放肆。”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华之江一个激灵,冷汗直冒:“是纪师。他们拿纪师没办法,前怕狼后怕虎,进退失据……现在去要人,等于解了他们的围。”
范正举支走了华之江,进屋坐下,直喘粗气:“这个华之江,只晓得生意,处理起江湖之事,毫无头绪……把四川执事刘立调过来当执事,他就专管业务吧。”
“刘立来重庆没问题,四川的事谁来担?”倪裳款款走来,坐在一旁。
范正举皱眉道:“我打算交给蔡展。”
“蔡家和燕家已经彻底撕破脸,蔡家保住了小孙女,燕云环打伤了蔡展,双方已然不死不休。你这么做……是要站队了?不再看看局势发展?”
“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纪律一卷进来,何家兄妹要疯了,没有人能再置身事外。”
范大师苦着一张脸,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出事之后,何山第一时间就打来了电话,没有废话,让他考虑一下选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范正举陷入两难,龟丸藏不能再跟了,依附它是为了保平安。可这位老大处事不公,公然支持领秀馆来抢地盘,完全没把锦官城当回事,再跟下去怕是会众叛亲离。不过燕云环这一闹腾,反而帮了自己的忙,蔡家没得说,肯定支持自己,其它家族也很清楚,蔡家倒了以后,就会轮到他们……应该不难说服。
可是,退出龟丸藏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稳世,要么依附祝民堂。祝民堂虽然底蕴深厚,但毕竟还在隐世,能服众吗?
不久,江湖上传来消息,何山约战齐如风,何仙约战燕云环,还都是生死战,立时惊掉了一地的下巴。祝民堂明显要把领秀馆连根拔起,这得多大的仇啊,一点余地都不留。门派间有了矛盾,一般各自派人出来分个胜负,赔偿一番也就是了。就算有死仇,也是个人对个人,从没发生过,要把一个门派的盘道师,全杀光灭绝的情况。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祝民堂对龟丸藏的试探。领秀馆做为其忠实走狗,为小日本在国内的渗透,立下了汗马功劳,龟丸藏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正是领秀馆嚣张的原因,如果没有背后宗派的支持,哪敢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地盘。祝民堂隐世了,你抢了没人说什么,锦官城可没隐世,又作何解释?
果然,龟丸藏发声了,威胁祝民堂敢这么做,他们也要对祝民堂发起灭门战。何山眉毛一挑,只回了一个字:“接!”双方就僵持住了。这一僵持反而急坏了领秀馆,好嘛,你们以后打不打尚未可知,齐如风和燕云环必死无疑,领秀馆也肯定覆灭。别闹了,赶紧谈判,万事好商量。我们领秀馆也不傻,来一句“你安心去死,我给你报仇。”可交待不过去。
最后,经过领秀馆从中斡旋,三方定下三次赌战。第一战赌祝民堂原本的地盘,谁赢谁接手;第二战赌领秀馆隐世,输了就隐世;第三战赌祝民堂现世,赢了现世。但是,如果输了,要依附龟丸藏。
由于领秀馆只有两位盘道师,第三战将由龟丸藏出人,祝民堂自然也可以邀人助拳。而且,经三方商定,第三战是小辈战,参战者不能超过30岁。
时间定在七日后,地点:重庆文峰别院。
消息一经公布,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很明显,三方都志在第三战。前两战领秀馆必输,齐大师和燕师一定会茍起来,以何家兄妹的性子,出战必然下死手,一个“失手”你小命就没了,还是直接认输最稳妥。领秀馆退回上海隐世,起码还能保住大家的命,如果门派散了,不知道多少人会被仇家追杀。
第三战,关系到,龟丸藏能否挽回五年前的遗憾,把祝民堂纳入麾下;领秀馆能否早日突破困局,尽快重新现世;祝民堂能否再次站立起来,引领一众旧部。
因此,第三战的条件,三方谈了十多轮,才确定下来。
如此结果中,龟丸藏似乎有阴谋;领秀馆仿佛有想法;祝民堂好像无所谓。
这边事情一定下来,香港赛马会,就坐不住了。主动致电何山,委婉地表示,北京冬天太冷,他们吃不住劲,要辙回港岛,并将留下的坛坛罐罐,都送给祝民堂。
“你选择祝民堂,应该问过老爷子了……说服各家族的事情,我去办,现在不算难。”倪裳展颜一笑,有些神秘地问,“以你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定然跟何山要到不少好处吧?”
“那是,咱锦官城的实力,不比祝民堂弱多少,只是依附他们习惯了,并不是要靠他们保护……”范正举开始摇头摆尾。
倪裳一板脸:“说说具体条件,我不满意也不行。”
“咳……包你满意。主要有两大条件……”范正举收起玩笑,正色道,“其一,锦官城退出龟丸藏,龟丸藏的约战,祝民堂要分担;其二,他祝民堂,要保我锦官城,出一位……宗师。”
“啊。”的一声惊呼,倪裳伸手捂住了小嘴,显然被丈夫的话给惊到了。她心思电转之下,明白了原委,当即脸生酡红,糯糯道,“那神通……真有那么神奇?”
“唉呀……口水,口水……都盘道大师了,有点定力好不好。”范正举面带戏谑随口道,“你担心的很有道理,肯定没那么神奇,我觉着被祝民堂给忽悠瘸了,这就给何山打电话,我要反悔……”
“你敢……小心眼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