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在内心感谢凛及时的广播为自己解围，整理好略显淩乱的衣服。没有像一般学生那样怀着敬畏轻轻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这是莱维专享的特权。即使校内的其他老师，也不敢未经允许随意闯入这个代表学生中至高权利的小小办公室。当然，在校内完美诠释了淑女概念的远阪家大小姐不会像三Ａ的暴力班长那样使用投掷武器。但每个得罪过她的老师，都一致对她雄辩口才表示出无限的敬仰。同时认为这种堪称伟大的演说，还是让它尘封才能彰显其地位。所以每位老师都会对自己在学生会长前的表现小心谨慎，以免听觉器官遭受非人的虐待。

  　　“好慢！”坐在转移上背对着桌子，以左右摆动的双马尾辫跟来客打着招呼。

  　　满腔怨气的话语，明显对莱维屡屡迟到十分不满。

  　　“班上有些事没处理完，一听到广播不就赶来了。”莱维挥挥手上的班会记录做出一副醉心工作的样子，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会被那精湛的演技骗过。即使关系亲密的凛也对于是否相信他的说辞而犹豫。但一想到过往的不良记录，刚刚升起的信任立刻被理智打破。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想到叫他来的原因，凛忍痛抛开狠狠惩罚偷腥黑猫的诱人念头。

  　　“学校里可能有ＭＡＳＴＥＲ！”

  　　“学校里？以前不是用你的魔术探测过吗？”

  　　圣杯战争属于特定地点的小规模战斗，不会出现ＭＡＳＴＥＲ远在国外的麻烦情况。所以一开始凛和莱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后来确实也发现了间桐慎二并成功将其解决。不过这也导致乐观的莱维放松了对校内的警惕，好在凛不愧为出身名门的天才魔术师，对圣杯战争的熟悉程度远非莱维可比。而立志获得胜利的她，在各方面都保持了足够的谨慎，看来这次确实抓住了某些线索。

  　　“学院都市本来就不大，超能力一系不可能了解圣杯战争，麻帆良的魔法师更不会干涉我们这边的事务。那么剩下的范围就很小了，反正都市内大多是学生和老师，与其晚上逐家查探，趁聚集在校内的时候方便多了。”

  　　“发现ＭＡＳＴＥＲ了？”

  　　“还不清楚，刚才灵梦感觉到附近有人监视，可能是ＳＥＲＶＡＮＴ。”

  　　“嗯，确实我也发现过有人暗中监视……等等，你让灵梦一个人去了？”

  　　迄今为止所遇到的ＳＥＲＶＡＮＴ，除了家里新来那个小女孩，无论ＢＥＲＳＥＲＫＥＲ还是身为ＲＩＤＥＲ的克劳德，都拥有绝对强悍的实力。灵梦虽然拥有飞行能力，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但让她独自面对未知的敌人，莱维总是有点不太放心。

  　　“还不是因为你！本来说好放学集合的，谁知道半天不见人影！灵梦也是！身为ＳＥＲＶＡＮＴ就应该好好服从命令！她呢，根本一点都不听话，说是发现了什么，没等我回答就跑出去了！搞什么啊！圣杯战争这么严肃地事情，你们都当成游戏了么！”莱维每次都迟到这件事，凛当然不可能一点怨言都没有。

  　　虽然清楚要让并非出身魔术世家的他短时间内认识到圣杯战争的重要性很难办到，可莱维没把自己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还是会不自觉的发起脾气。鑒于一段时间相处后发现了依文的不成熟，擅自以莱维后宫管理者自居的凛，为了显示与身份相匹配的度量，抱怨之类的也只会口头说说而已。

  　　“刚才对方的地点离学校不远，考虑到灵梦的战斗方式，为了不波及学生……”轰隆！

  　　还没说完，灵梦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凛这位优秀ＭＡＳＴＥＲ对ＳＥＲＶＡＮＴ的了解是多么正确。校外肉眼可见的一处废弃建筑工地，在轰鸣声中腾起漫天的烟雾。目睹了爆炸的发生，莱维果断地抱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凛，发动瞬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如果继续放任灵梦的破坏，恐怕就不是爆破废弃建筑物之类的理由能够瞒过的了。

  　　砰！

  　　几乎是莱维和凛消失的同时，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推开。脸上表情明显说着‘生人勿近’的凉宫春日，恨恨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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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梦，你受伤了！”一片混乱地建筑工地，四处散落着钢筋水泥的残骸。

  　　除了站在场中的灵梦，没有发现丝毫敌人存在的迹象。而注视着莱维两人的灵梦，其手持巫女道具‘御币’的小手上，点点鲜血滴落在铺满尘土的地上。

  　　见到自己ＳＥＲＶＡＮＴ受伤的ＭＡＳＴＥＲ，顾不上询问交战情况，急忙跑上前去施展治疗魔术。淡淡白光过后，鲜血不再滴落，只剩略显刺眼的红色痕迹留在白皙的小手之上。

  　　“没关系了。”

  　　莱维握着灵梦伤口已经痊愈的手，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并没有发现除此之外的伤势。刚才的爆炸，与其说是交战，更像是监视者被发现后摆脱阻拦逃跑的过程。但以灵梦拥有的飞行能力，理应没那么容易被对方逃脱才对。

  　　“对方有什么特殊的移动方式吗？”

  　　“没有。”

  　　灵梦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思索了一下，好像不明白莱维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没有特殊的移动方式？那就是速度型的了？凛，不是说只有ＲＩＤＥＲ才具备快速移动的能力吗？”

  　　“按照职阶设定来说是这样没错，但也可能是英灵本身的能力。如果是ＣＡＳＴＥＲ，会用空间系的魔术也不奇怪。”

  　　“可是没感觉到空间系的魔法波动啊？这方面我很熟悉，应该不会有错。”

  　　“你们在说什么啊，是个用枪的英灵，哪有魔术师用这种武器。”

  　　两人的对话让灵梦有点莫名其妙，她根本搞不清楚交谈的内容。

  　　“枪？魔法弹之类的也算吧？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对手，虽然和我一样的武器，但子弹是特殊能力构成的。不用考虑弹药问题真好。”

  　　“嗯，上届圣杯战争，就有一名使用枪为武器的魔术师参战。”

  　　“等一下！我是说枪啊，长枪，扫把棍上插个尖头的那种啊！”

  　　见两人半天都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灵梦不得不加以说明。也难怪莱维和凛误会，现代社会的科技发展迅速，不少方便的武器改变了旧有的战斗方式。而且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类的注意，一般也只会选择匕首之类的方便隐藏，很难想象背着沉重的马战长兵器走在现代化钢筋丛林中的情景。

  　　“哦……呵呵，小问题，不要在意。既然是长枪，那应该是ＬＡＮＣＥＲ，虽说近战类职阶灵敏性应该不错，但有什么方法躲过你在空中追击呢？”

  　　连莱维这个曾在冷兵器仍未被抛弃的时代生活过的杀手都误会了灵梦的意思，其实出生在科学社会的凛没必要不好意思。总是执着于所谓ＭＡＳＴＥＲ的身份，争强好胜也算是她另类的可爱之处。

  　　而站在一旁的莱维，则是有点好奇地注视着灵梦。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灵梦给他的印象是安静、悠閑、不太在意周边事情，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态度。

  　　可是最近却慢慢发生了变化。最直观的一点，话变多了。虽然初体验过后的一段时间比较沉默，但也能感觉得到心情的变化。而且表情也一改以往的平淡，越来越像这个年龄少女应有的样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抛弃了一层薄膜就能带来如此大的变化？至少在依文和伊芙身上暂时没发现类似的癥状。只有杏，虽然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但也跟灵梦有点相似。

  　　嘴角上扬，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个想法可笑。灵梦看起来像是解决了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问题。虽说不知道原因，莱维能感觉得到，所谓的淡漠不过是少女自主的伪装，大概这才是本来属于她的性格吧。

  　　“虽然城市里遮蔽物较多，能够隐藏身形却无法掩盖英灵的特有气息。而遮蔽物也恰好是他快速脱离的障碍，如果没有特殊的技能或者魔法……那唯一解释就是他的ＭＡＳＴＥＲ使用令咒……喂！你们两个！”

  　　莱维脑子里正转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念头，而由于他那有点诡异的目光，察觉到的灵梦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因此戒备着他可能存在的不良意图。简单的说，郁文学生会长、远阪家大小姐，天才魔术师少女深思熟虑后的精密分析变成了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

  　　“啊，继续继续，我只是在思考你的话。专心……嗯，是太专心了。”

  　　其实莱维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凛好像并没有发现他刚才的目光落在何处，应该还是能够敷衍过去。

  　　“没有用令咒。”

  　　不愧是擅长大范围多目标打击的博丽灵梦，戒备着色狼老师的同时还能听清自己ＭＡＳＴＥＲ的长篇大论。

  　　“什么？没用令咒？那到底是什么特殊技能？灵梦，你有注意到吗？”

  　　对方很可能拥有自己并不了解的能力，战斗力方面的判断就必须更加谨慎。

  　　但换个角度来看，英灵拥有非本职阶特有的技能，那就肯定属于隐藏实力的一环，能尽早发现并想出对策，以后的战斗将变得轻松。即便暂时没有应对办法，至少下次相遇不至于措手不及。

  　　为圣杯战争準备了整整十年，终于来到的一刻，惊慌急躁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所以凛才能够冷静地进行分析。可惜，慎密地思考也无法避免漏洞，何况只相处了短短的时间，还不完全了解对方的性格，从这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判断一开始就走上歧路。

  　　“没有发现，没有追击。”

  　　灵梦平淡的回答让正在扮演高阶谋士的凛瞬间陷入沉默，呆呆看着自己一副理所当然表情的ＳＥＲＶＡＮＴ，费了很大努力才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你们来了，在等你们。”

  　　如果要用夸张的手法来表达凛此刻的样子，恐怕‘吐血三升’之类也不足以形容。在脑中来回分析了各种可能性，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ＳＥＲＶＡＮＴ放任敌人逃脱，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听起来荒谬无比却让她无从驳斥的理由。

  　　天才的大脑彻底停止运转，卡在思维的死胡同里，久久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