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剑听说钟道成在曼都看到了被人绑架的王雅如,恨不得立即赶过去。可电话监听技术提出,绑匪联系电话是丁天剑的手机,他走了,监听的事怎么办?
是啊,丁天剑去曼都,戎城的岳芳芳案件怎么办?
钟道成拿起王雅如的照片仔细地认看。
“是她,没错,是她。”
虽然只看过一眼,那种冷艳,那种幽怨,几乎一模一样。钟道成肯定了这一点,就安慰丁天剑,“雅如应该没事的,因为我已经抓住了那两个挟持她的人,等他们醒了,问问就知道,他们把她放在哪里。”
“但我得过去,是我对不起她。”
丁天剑说,“她可能也是因为我而被绑架的,知道她的消息,我不过去找她,她会恨我一辈子的。”
接到电话的向晓忠赶到了岳家,协查通报现场制作并发布了出去。
同时,向晓忠很理解丁天剑的心情,通过技术协调,丁天剑还是随钟道成去曼都,手机也带在身边,戎城的技术部门通过遥控的方式,实施监听。
灰蓝的天空透出了一抹微光,晨雾在清风夹裹下缓缓升起,如同漫天的幽灵飘忽旋转。
丁天剑的轿车穿过城市的街道往高速公路方向疾驰。他的眼前闪过一家家纵情享乐闻名的酒吧和夜总会,这种场所夜夜欢歌,清晨却显得疲累而沉寂,有一种与现代社会高度发达的氛围不协调的意味。
丁天剑由此想到自己的生活,特别是跟王雅如结婚以来,除了偶尔的几次交集,他什么时候想到过妻子?夜夜笙歌,夜夜新郎,沾惹过多少女人?虽说与王雅如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对她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而王雅如,虽然有过几次跟男友的约会,但都是在她的提琴演奏会上,所有的晚上,所有的节假休息日,她都从未出过门。
但他陷入的大大小小风波旋涡,哪一次王雅如没有出现,没有体现出关怀和柔情?虽然每次他都把家人的关怀拒之门外,但她从未放弃。
这样一个表情冷冷的女人,但内心的火热时时可以感受到。在医院、在餐厅、在共同出席的公共场所,她曾经多次露出过吃醋的神情。
“快点,可以再快点?”
开车的是毛锐。他曾经是王雅如的司机,但王雅如嫌车进车出太麻烦,不如自己走路方便随意,便把他退回了公司,只是平时王雅如需要用车时,再随时调整。王雅如失蹤后,毛锐很自责,一直跟随在丁天剑身边,默不作声。
灯光,炽白的灯光。
那灯光在旋转,在飞舞,像满天的彩炮,幻花了她的眼睛。
“能听见我说话吗?”
有个温和的声音,但像飞瀑流泉一样,落在耳朵里,激起很大的轰响。灯光闪烁,太刺眼了,刺得她看不见面前的脸,刺得她头脑发胀发晕。
“姑娘,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个声音还在呼唤,这次似乎隔得远些,没有那些杂音,有一张面孔在面前晃动。
“丁天剑,是你吗?是你在我身边吗?”
真傻,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就没想起郑静呢?他会在找我吗?他会焦急吗?
“姑娘,我们已经给你处理了感冒的问题,但你身上的伤口太多,必须要把你的衣服脱掉,擦上消炎药,以免伤口感染。”
他们似乎在说伤口的事情。但头太晕,身上的伤口似乎痛得不那么厉害。
“这姑娘可怜呢?肯定是大家闺秀,你看这身子,白得一点瑕疵都没有,每个地方都是一样,没干过一点重活的。”
“那遭过这种孽呢。也不知道怎么啦?”
有人在脱她的衣服,为什么要脱衣服呢?我的身子可是没有任何人看过的,不行l住手,快住手!但昏昏沉沉,如堕云雾之中。
糟糕,怎么飘起来了,还翻江倒海的。
“虽然吊起葡萄糖注射液了,但看来一下子不会醒。”
一个女人说,“我们一起把她的衣服脱掉擦上药水再说,不然感染了,更麻烦。”
这是一家镇医院。病人是一台小四轮车送过来的,一个年老的男人,一个几乎要昏倒的虚弱的女人,还有这个昏迷的年轻女孩。
女孩感冒发烧,外伤口感染,经过紧急处理后,仍神思恍惚,眼睛上翻,时而模糊,时而清醒,一直没怎么好转。
镇医院条件一般,设备落后,幸好医生尽职尽责。年老的男人说明情况后,医院没有问交付押金的事,便展开了全力抢救。
医生把医疗灯凑近一些,就见姑娘背部有大片挫伤,左右臂上都有结痂的擦伤,显然流过血。膝盖、大腿外侧,都一块块乌紫,小腿的擦伤深可见骨,血与皮肉与丝袜粘在一起,分不出那是血,那是丝袜。
“姑娘,听得见我说话吗?”
医生一直喊着,想让她保持清醒:“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你吧,我叫王雅如,别太大声了。
但这些话,王雅如都只是在心里说,没有发出声来,她仍晕乎乎的,浑身的痛觉似乎醒了,棉纤沾着凉凉的液体在她的身上划动,带来一阵阵刺痛。
太痛了,轻点,轻点,让我无法忍受了。
但医生仍然我行我素地划着,好像挑开了她的皮肉,刺进了她的痛觉神经中。
“姑娘,忍着点,我们要脱下你的内衣,你放心,我们都是女人。”
谁不知道你是女人呢?但痛啊,轻点。
“真美!”
一个年轻的女声由衷地说,“这么大,这么圆,连我都要嫉妒死了。”
“哈哈,你的也不错吧。”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咧。你看她,这胸,这腰,这腿,这无与伦比的身材,配上这娇美的脸蛋,洁白无瑕的皮肤,不迷死人才怪呢?”
说点别的罗,怪羞人的!王雅如想。医生天天跟人体打交道,对人体肌肤见怪不怪才对,哪也有这么多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