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授范拨打黎英的电话,想从黎英的角度了解公司里的情况。
黎英很快便接了电话,听到覃授范的声音,她忍了很久才没有哭出来。她一直在打王强的电话,晚餐的时候,她也打了马来山的电话,但一直打不进去,所以,他也在等待马来山给他回电,但都没有,她祈祷着王强和马来山安排的事情能够顺利,别再给她添麻烦。她的麻烦事够多的了。
“这几天还好吗?”
覃授范问,显得很随意,很放松。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黎英犹豫了很久,尽管她拼命控制住自己,但心里的焦虑还是流露了出来,而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英,你怎么啦?”
他变得越发不安起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面对他的问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状况摆在这,不说肯定过不去,而且,两人忽然通讯中断,莫名其妙地消失,不是无缘无故的,绝对的跟他们正在运作的事情有关。
在那两件事上,王强与马来山的消失,预示着,出现了最坏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她最终会需要他的帮助。
一旦那两个女孩出事,王强和马来山不论是落入警察手里,还是逃到外面去,就什么都瞒不住覃授范。
但是,他们做出的事情,又不能通过她的口说出来,如果她说出来,那么,不论事后如何圆谎,她都脱不了干系。
“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我很担心公司的事,不知什么原因,王强跟马来山都联系不上了,他们都说好晚上跟我一起吃饭的。”
黎英只得这样说。
“你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但自从昨天以来,他们俩人似乎显得很神秘,好像在干什么大事似的。因此,我跟他们约好一起吃晚饭。没想到,他们都没来,而且还联系不上。”
覃授范惊讶地问:“很神秘?有些什么表现?”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是不是他们参与了绑架一个女孩?”
覃授范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他们的小弟都在戎城,还是到外地去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听了覃授范的话,黎英恐惧了。他怎么知道绑架的事,还知道是绑架了一个女孩?难道绑架的事已经暴露了,或者绑架的人已经被警察抓获,甚至已经被媒体宣传了出去?否则,远在大梅沙的覃授范怎么知道?
这事太可怕了。黎英内心的惊悸,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应该是中午以后,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人哪去了,我也不知道,我不跟他们那些小弟联系的。”
黎英颤颤惊惊地说。
“哦,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他们联系的。”
覃授范忽然缓了缓口气,温和地说,“他们不敢背着我做什么事的,你放心,他们也许只是偶尔外出,或者手机没电,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好好享受你的晚餐吧。”
一边挂着电话,黎英一边打开电视,调到本地新闻频道,正是新闻联播时间,但从节目预告可以看出,前后都是经济发展,国泰民安的报道。再调到民生频道,还是领导视察,群众苦干的事情,没一点新鲜的东西,更没有案件报道。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在哪,我马上赶过来。”
黎英说。
“不用过来,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覃授范说。戎城出了绑架案件,自己的小弟都玩失蹤,里面的旋机明眼人不用想都知道,他哪里还坐得住。
接着,覃授范又拨打了李铁、小毛、葵子等人的电话,无一例外地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事情是自己的小弟干的!他已对此深信不疑。
他设想,如果是自己来干这种绑架勒索的事,会怎么干呢?安排两个得力的小弟去绑架人质,再安排一至两个小弟利用手机联系勒索,这些小弟都关闭手机,甚至机卡分离,再利用其他方式联系。安排妥当后,自己跑到外地洽谈生意或收款,做出不在犯罪现场的样子,还用生意的名义,让其他的生意伙伴作证。
只要警察没有抓住现场,他可以一口咬定,他什么也没有干,他的小弟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外面谈生意,还会见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
现在状况跟他的设想,简直一模一样。
妈的,如果真是王强或者马来山等人干的,他覃授范那里还脱得了干系?
他倒是没有想过要在警察那里讨什么说法,只是他又如何能在曼都老大那里说得过去?
现在情况已十分严峻,或者已经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轨道,如果现在还不亲自出面,及时化解,等问题全面暴发,到时自己身陷囵圄,死都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覃授范想到这些,立即给曼都老大回了电话,老老实实地说,电话里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他準备马上赶回去亲自调查,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他不敢在老大面前耍花招。他知道老大的能量,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绑架案件,就是国家机密,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所以,覃授范从没有想到要瞒住老大什么,一旦有丝毫谎言,事后就说不过去的。
惟一的办法就是,在老大查出事实真相前,率先给老大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