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儿,你觉没觉得有些奇怪?”青巖沈吟了一会儿低声跟我说,“为什么东方彧非要闯进府里来?难道这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我也觉得奇怪,按说他的儿子女儿都不在这里……”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会不是为了他的发妻?”
“你说她?”青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要不然让人把她带过来。”
“行。”我忙叫门外守着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御宗弟子将东方老夫人带来,忽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听到的八卦,“我早上听东方玨的意思,好像东方瑜不是他母亲亲生的,武林中不是都在传他只娶了东方老夫人人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因为楼兰和魔教的关系,我母亲这边一直有人私下跟他联系。我也耳闻过,东方彧曾经有过一房侍妾,后来行走江湖时遇到了现在的夫人,娶了她之后不久,那小妾就死了。因为夫妻恩爱就没有再纳妾,大儿子可能就是那个侍妾生的吧。”
我点点头,“如果东方彧肯为了他的夫人拼命,那么还不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青巖闻言只是笑笑了,想到要是往常,他肯定会打趣我或是说点什么暧昧的话,现在却只能这样冷淡以待,心里顿时有些难受,一时间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派去的弟子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刚还是还以为是两人太过尴尬显得时间过得慢,可是后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和青巖对视了一眼,青巖低声说道,“好像有点问题。”
我点点头,关家眷的地方距离此处并不远,来回再慢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够了,现在至少已经两柱香,那边肯定有什么问题。
“我去看一看。”青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我跟你去吧,”我连忙说道,“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青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叫了自己的侍女过来说道,“你们守在这里保护令狐公子和绿姑娘他们,我们一会儿要是不回来就把信号点燃。”那侍女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深深鞠躬,“是,请公子万事小心。”
青巖从鼻子里笑了一声,说道,“知道了。”而后便带着我离开。
“等一下。”令狐沛上前拉住我们,“现在外面乱得很,要不等他们回来再说?”
“不行,我担心内院这里也有点问题,你们且把灯熄了在屋子里等着,我们去那边看看情况。”
“那……灵犀也等着吧。”令狐沛道,“外面太乱了。”
“令狐,我们两个人去有些照应,我不在这里,有几位姑娘保护你们也一样。”我促狭的看着他,青巖摇摇头,笑道,“灵犀是担心你的安全,我们会快去快回,你们在这里小心。”
安全起见,我们让屋子里熄灭了灯才慢慢摸索出去,不远处听到喧闹和兵器碰撞的声音,院子内却有些静悄悄的,青巖低头让我放轻脚步,随后拉着我的手沿着墻边缓慢的向北边走,越过松涛院北边的月门又贴着墻边向西边走,走到墻的尽头再拐了弯就是关押家眷的屋子,原本还以为青巖这些日子就是到处走走,谁知他竟然对这边的地形这么熟悉。
趴在墻边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青巖立刻一边拉住我一边捂了我的嘴。我拉着青巖的衣襟微微发抖,辛亏他反应快,不然我真的叫出了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如果仔细辨认,可以发现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御宗的,应该是我刚刚派过来的人。
“小心。”青巖拉着我贴着墻边走,幸好墻旁边有些半人高的花丛,我和青巖蹑手蹑脚的从花丛间缓缓的走过去,到了正屋前面又将呼吸调的更低,以更慢的脚步往里走,直到门边停下。
大门紧闭,里面分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我平缓了呼吸,调动内力仔细的听着,“……再有了那玉璧,楼兰国的宝藏就是我们的,到时候不说你我,就是玨儿、宁儿的子子孙孙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竟然是东方彧的声音!
“你不必说了,我不知道那图在哪里。”一个清冷的女声说道。
“三娘,你我二十年的恩情,竟还是不如什么祖训吗?祖宗要是在天有灵,我们一族也不会四处飘零!”东方彧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恨。
“东方彧你怎么还是想不清楚,那些财宝是佉卢神赐予楼兰的,你要是贪图那财产会遭天谴的!”那女人声音哀痛,缓缓说道。
“你怎么还想不清,楼兰国已经覆了!再也没有什么楼兰,那些人不过徒做挣扎而已!”东方彧恨铁不成钢道,“那宝图一直由你们家族掌管,现在圣女又在这里,大老爷答应我们抓到圣女用完玉璧后就给我,到时候我们手不沾血就能拿到宝藏……”
“东方彧,你疯了吗!那人的话你也敢信!”女人的声音非常急促,好像十分着急,然后是一声脆响,女人含着悲声道,“你打我!”
“风三娘,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从未信过我!”东方彧有些声嘶力竭,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我知道那图在你手里,你若不交给我,那么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玨儿和宁儿!”东方彧阴郁的说道,我听那声音竟然打了个冷战。
“你!东方彧,你还是不是人,虎毒不食子!”妇人语气中带着憎恨。
“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好好给我想想,那张图给我,你我还是一家人,我们一家人团聚,找到财宝好好过日子。否则,哼!”
妇人没有回答,四周一片沈寂。
青巖握住了我的手,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安抚的看着我,终于出现了,师父、青巖都在等的那个幕后人,那个人“大老爷”究竟是谁?
青巖轻轻的拉了我,我反手握了他一下,多年来的默契让我们几乎同时悄无生息的缓缓离开院子。贴着来时的院墻走,却不想裙角被一直花枝勾住,我连忙手忙脚乱的弄下来,谁知那花枝竟“卡巴”一声折断。
“谁在外面!”东方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