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舒怜坐在床上,不停的按着遥控板,任启华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声音不大,却不停的沖击着她的神经,嗡嗡直响。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对她小女娃做点啥?”
任辰风?不,他惊讶的表情不像伪装。
那么是任启华?更不是,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们是合法的夫妻,他完全没必要澄清这件事。
关掉电视机,舒怜将自己全部缩进被窝里,她不应该思考这些问题,毕竟现在妈的生死未卜,出了什么事情都还不清楚,而她却还为这些不必要的事情烦恼。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何梦青的亲生女儿,否则的话,她为什么会烦恼这些事而多过关心自己的母亲,或许这些年何梦青骂得对,她就是一个不知道哪里鉆出来的野种,野种么,总是没有亲人的,不被人认可的,那么又何来的亲情。
“在想什么?”被子被人掀开了,韩澈揉着湿漉漉的头发,热气将他的脸熏得微微泛红,更显唇红齿白,漂亮的眸子清澈得像湖泊,他的眼睛里清晰的印着她的倒影,像是永远只装得下那么一个人。
舒怜定定的看着他,伸手揉捏他的脸,看他拧着眉像小时候一样嘟起嘴,叹了一口气:“澈,我觉得我很自私,也很……不堪。”
“傻瓜!”韩澈皱起眉,却像是生气了。
“舒怜,没有人会这样说自己,所以,你也不可以。”他扔掉毛巾上了床,将她冰凉的身体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妈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你放心,一切有我。”
舒怜伸手回抱住他,他的身上很温暖,那是她迫切需要的,可是却有种深刻的犯罪感在她大脑里不断的翻腾,他干凈如纯粹的水晶,她却骯脏得混乱不堪,可她不想放手,也许是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对她伸出手的人,也许,真的是有爱的罢,可是谁又能说得清,她就真的值得他爱呢。
“澈,你喜欢我什么呢?”韩澈身上有清新的沐浴液味道,淡淡的栀子花香,闻着闻着,似乎心情也舒缓了很多。
韩澈认真的想了一会,像是十分困惑,半晌之后轻声答道:“我也不知道。”
“哦。”舒怜有些失望,却没有追问为什么。
“这些年,我一个人在黑街,遇过许多事,见过许多人。”韩澈突然提起他这些年的生活,这是他第一次,给她说这些事。
“有些人,看似威风得很,实际上却不堪一击,他们狠,你只要比他们更狠,便有人怕了你。有些事,看起来十分复杂危险,实际上你真正去试过,便知道,最危险的不是恐惧的环境与事物,而是人心,最大的恐惧不是来自任何外界的因素,也是人自己的内心。”
“舒怜,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好无助,也好害怕。”韩澈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又回到那些流浪的岁月,“每当遇到那些人那些事,我都会想你之前保护我的样子。”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像你一样勇敢,只要勇敢起来,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了。”
“其实我……”
“舒怜,你不知道你有多勇敢,那么多人,拿着刀,拿着枪,指着我们追我们,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断的往前跑,那晚的风好大,雨也大,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只要握着你的手,我就觉得有希望,我想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
“笨蛋!”舒怜抱住他,心疼得厉害,如果不是她把他弄丢了,他怎么会吃这么多苦,怎么会进入到这个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圈子里,“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澈,是你那时太小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有多懦弱……”
“那是你自己将原本的自己关起来了而已,”韩澈打断了她的话,替她擦去眼泪,“我不知道妈这些年是怎样对你的,可是我能想象得到,舒怜,你太看轻自己了,你是爸爸的骄傲,是韩家的公主,更是我的最爱……”
他俯头,轻轻吻住她的唇,轻轻摩挲,不含丝毫情欲,然后抬头,黑色的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经历也是一种成长,舒怜,不管你经历过什么,这都不会影响你的本质。我已经长大了,难道你还要将自己一直关在自卑和黑暗的小牢笼里面,永远不面对你该面对的现实吗?”
“关……起来?”舒怜喃喃的重复着他说过的话,“澈,如果我一直都出不来呢?”
“那我就守着你,一辈子……”他含住她的唇,轻轻叹息,他不想逼她太紧,如果这是她选择的,那么他会尊重,并且守护。
心中一暖,舒怜环住他的颈,主动撬开了他的唇,游走探寻着他的舌,加深了这个原因没有情欲成分的吻。
韩澈身体一滞,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轻喘着裹住她的舌,纠缠摩挲,然后突然与她分开。
“睡了吧,晚安。”少年乌黑的眸有情欲在跳动,俊美的脸微微泛红,他却只是深深吸了两口气,便将自己和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起埋进被窝里。
“澈……”舒怜跟着一起滑下来,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边将唇印上他光滑的后颈,一边轻轻探手滑向他腿间,声音羞涩却又大胆,“这么多天,你……不难受么?”
从青邡山回来之后,韩澈便没有再碰过她,两人最深的程度也就是亲吻。
他怕她接受不了,舒怜知道,可是她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对她一点欲望也没有,只是单纯的像小时候依赖她那样,只是想守着她而已。
接触到他的时候,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他竟然一直都是勃起的,又热又硬,像烧红了的铁,在她手心不断跳动。